貴女邪妃 第三十五章 冊封大典!

作者 ︰ 佳若飛雪

「父皇!」

這兩個一時就像是一道驚雷一般,炸響在了傾城的耳邊!她沒有听錯吧?是皇上?派人去刺殺南宮逸的人,竟然是皇上?為什麼?只是為了能讓夜墨順利地成為太子?不!這不可能!

看到了傾城驚奇的表情,夜墨的神色略略一暗,「具體的原因,我也不清楚。至于這個答案,是我今日在御書房見到了父皇身邊的皇室暗衛以後,才猜到的。」

「猜的?你確定只是你猜的,毫無依據的猜測?」傾城顯然是無法接受這個答案,情緒一時有些失控!

「自然不是毫無依據!」

夜墨又頓了一會兒,似乎是在想著該如何措詞,好一會兒,才道,「南宮逸的身手,與我不相上下,或許我會是因為曾身在戰場多年,而略有優勢,若是兩人生死較量,當是我勝出。這樣身手厲害的一個人,卻是被人重傷至此,丫頭,你不會以為,這京城中還有多少有著如此強悍勢力的主子吧?」

傾城的嘴巴微微張開,好一會兒才道,「不是我,不是你,而秦王的手里頭,怕是沒有這麼厲害的人!不對!還有雲墨宸呢,不止是他,你別忘了,肖東燁如今也還在京城,為何不能是他?」

夜墨搖搖頭,「肖東燁雖然厲害,可是那會兒人正在如玉樓里快活瀟遙,如何能分身出現在了城外?至于雲墨宸。」夜墨眨了下眼後,才道,「你可知道安國公府背後真正的主子是誰?」

傾城這會兒已然是無法理清自己的思緒了,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是在告訴自己,雲墨宸背後的主子,實際上是他麼?

若果真是他,那麼當初南宮逸中毒?雲夫人投毒等等,這豈不是?

看到傾城難以置信的表情,夜墨就知道她想岔了,連忙就走了過去,高大的身軀在這池中一走,蕩起了陣陣的漣漪,似乎是還泛著些許的桃色!

「丫頭,不是你想像的那樣。安國公府,原本也像鳳家等其它一些名門世家一樣,有著自己的獨立勢力的。」

「獨立勢力?」

傾城對于夜墨的靠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反倒是好奇地問道,「你不是說他的背後還有主子?」

「三年前,父皇開始在暗中大力栽培雲墨宸,其目的,就是為了遏制安國公府的勢力。如今雲墨宸襲了爵位,安國公府所有的暗中勢力,也都是盡數落入了他的手中。你不會以為,現在安國公府的勢力,還只是單純地屬于他們自己吧?」

傾城此時已然是覺得自己的頭腦有些不夠用了。雲墨宸是皇上的人?安國公是處處幫著良妃的?而雲夫人又是萬般地惱怒良妃,從而設法給南宮逸下毒?

等等!似乎是有什麼不對!

突然,傾城想到了什麼,腦子一下子就清明了起來,好像是有著一束極為耀目的光束,沖破了層層的雲霧,讓她看清了一些,原來一直不懂的問題。

「我明白了,我就覺得奇怪,雲夫人一介女流,再說又非是宮內之人,如何會輕易地就買通了宮人,給南宮逸下毒?卻原來,這里頭竟然是有皇上的默許,甚至是相助麼?」

夜墨點點頭,「不錯。你猜的,倒是有幾分的道理。否則,單憑一個雲夫人,哪兒來的那麼大的本事,給宮里的皇子下毒?而且,從雲墨宸三年前被皇上所用來看,應當就是知道了這些年安國公為了良妃所做的一切。換言之,前些日子,他縱容了府上的小妾胡作非為,甚至是下毒謀害雲夫人的事,雲墨宸應當是也知道了。」

傾城沉默了,她實在是不想弄明白別人家族里的一些齷齪事,可是現在自己听到了什麼?自己竟然是偏偏知道了千雪國皇家的秘密?

「好了,別想太多了。至于父皇為何會如此做,究竟只是警告,還是真的想要取他的性命,目前來看,這不是我們應該關心的事。」

傾城微微仰頭,深吸了一口氣,這里的空氣因為溫泉的緣故,潮潮的,吸入肺腑之中,讓整個人都是有些飄飄然的!那淡淡的,混合了牡丹和沉香的香氣,似乎是透過了她全身的毛孔,都在飛快地浸入她的肌膚、內髒、骨髓!

那讓人有些迷醉的霧氣,也都竟相掙扎著,想要快些沁入她的心脾,將她整個人,由里到外的盡數包裹。

「你說的對,若是皇上當真有意取了南宮逸的性命,怕是這會兒,早就沒有這個人了!只是可能就連皇上也未曾料到,他竟然是會在重傷的情況下,還去了洛府,甚至是還用了那麼多的酒。不知道皇上知道了,是你刻意為之,會不會痛罵你一頓?」

夜墨的眸光一閃,原本有些冷厲的眉峰,此時看上去,竟然是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霧氣,那每一根的眉上面,似乎是都沾染了細細的水滴,無比的誘人!

「丫頭,無論如何,太子的冊封大典,會照常舉行。就像是當初南宮逸不能阻止我們成親一樣,這件事,他也一樣是無力阻止。」

「阿墨,你實話與我說,是不是你在暗中,也做了什麼手腳?」

傾城轉頭看他,那清透的眸子里,清晰地映出了夜墨的俊顏,看在了夜墨的眼中,卻是分外地得意!

真好!在她的眼底里,只有自己!同樣,自己的眼中,也只有她一人,這世上,還有比這更讓人值得慶祝的事嗎?

「你說的沒錯。」夜墨的聲音已然是被染上了一層緋色,出人意料的柔軟,讓人無法抗拒的溫柔。

「我只是將他在京城設置的一個秘密據點,讓人拔除了。就在昨晚。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在昨晚听到了這個消息後,才會昏迷不醒的。」

話說的極慢,等他一句話說完,傾城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是全然落入了他的掌控之中!

抗拒,無效!

躲閃,無效!

接受,似乎是有些不太心甘情願呢!

傾城的那一抹嫣紅,早已是被夜默緊緊地噙住,任由她怎麼掙扎,夜墨就是不肯松開分毫。

「唔!」傾城突然就雙腳離了池底,然後小半個身子,浮出了水面!

如此美景,夜墨豈能放過?

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眼前的誘人風光,看著那水滴自上而下,自由且曖昧地滑過,就是這麼一瞬,夜墨恨不能自己化成了這萬千的水滴,直接將其融入其中!

夜風微冷,月色極美,雖然月光微暗,可是卻更像是一位嬌滴滴的美人兒,被黑紗覆面,神密莫測!

溫泉室內,一室旖旎,嬌儂軟語,羞煞旁人!

傾城直到被他清理干淨了身子,再躺到了軟軟的床上後,仍然是有些不明白,他是什麼時候到了自己的身邊的?自己與他先前在說什麼來著,怎麼就又突然被他給吃干抹淨了?

傾城實在是累到不行,只有力氣說了一句,「不要!」後,便一根手指頭也不想動了。

夜墨也知道晚天將她折騰的狠了,今晚,自然是不能再胡亂鬧她了,不然的話,怕是會真的將她給惹惱了,到時候,若是自己被她給關到了門外,可就是大大的不妙了。

伸手為她揉壓了一番後,也擁著她,沉沉地睡去,一切,都是該如何如何,不會因為他們知道了,就發生什麼改變!即便是他們手中的權勢再厲害,也不可能左右所有人的生死!所以,听天由命吧!

欽天監很快就擇好了日期,而禮部,也馬上就開始著手了太子及太子妃的朝服、常服等一系列的事宜。

正如先前夜墨所料,肖東燁果然是沒了耐心,不得已,將紫夜國的要求,降低了不少,但是,很顯然,皇上對于他們做出的這些微讓步,並不滿意。

事實上,肖東燁已經是接連接到了三封紫夜國信使送來的急件,很顯然,紫夜國,等不及了!

無奈,肖東燁只好將自己的條件,一降再降,最終,對方提供的糧食數目不變,可是自己卻是比原先計劃中的藥草,多提供了一倍不止!

肖東燁暗罵千雪皇是個老狐狸,可是卻偏又奈何他不得!誰讓現在紫夜國的力量稍差,否則,定然是不會如此低聲下氣地與千雪國對話的。

肖東燁最終與戶部敲定了大致的數目後,接下來,便是他的屬下負責與對方商定逐一的細節問題了。

而肖東燁既然是得到了千雪皇的承諾,整個人倒也不急了!正好留下來看看這太子的冊封大典,說不定,還能有什麼好戲可看呢!

是夜,肖東燁從如玉樓醉醺醺地出來後,便由人扶上了馬車,回了館驛。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一道暗影自館驛內飄出,直奔安王府了。

安王府,外書房。

肖東燁一進了書房,便聞到了濃重的藥味,還有淡淡的血腥味,「嘖嘖,真是沒出息。不就是一個洛傾城嘛,你至于嗎?天下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這世上比那個洛傾城長的好看的多了去了!你的眼楮是不是瞎了?」

「我喜歡誰,與你無關!」

「與我無關?呵!的確,你喜歡誰與我無關。可是誤了我們的大事,你說是否與我有關?哼!若是有可能,小爺倒是不介意直接將那個洛傾城帶走了,省得你們在這兒斗的窩囊!」

南宮逸一蹙眉,「你別動她。」

肖東燁卻是劍眉斜飛,「怎麼?心疼了?我不過才說了她兩句,你就舍不得了?別忘了,你是有大事要做的!區區一個洛傾城,大事一成,何愁找不到更好的?」

床上的南宮逸,臉色蒼白,就連那一雙薄唇上,此時看上去都是泛著白色,哪里還有往日的俊美模樣?這會兒怎麼看,怎麼都是一個病美人了。

「你不懂!世間的美人再多,都不是洛傾城。洛傾城,這世上僅此一人,別人再好,再美,也終究不是她。不是我喜歡的那個人。」

肖東燁打了個激靈,然後搓了搓自己的胳膊道,「得了!不就是個女人嗎?干嘛說的那麼文縐縐的,好像是多復雜一樣!你听我的,盡快將自己的身子調養好了,才是上策!美人兒沒了,難不成,這太子之位,也要拱手相讓了?」

南宮逸的眸氏黯淡,就像是一個希望破滅了的士子,報國無門,已然是垮了精神。

肖東燁近前踢了他的腿一腳,「至于嗎?別擺出這樣的一幅臉色來給小爺看!小爺今兒晚上可是吃的好的!你別想著讓小爺再吐出來了。」

說完,就在床邊坐了,蹺起了二腳,活月兌月兌就是一個痞子樣兒!

南宮逸不語,也不知過了多久以後,他才動了動嘴唇,「肖東燁,其實,你也是喜歡她的吧?」

肖東燁原本是正在打著晃的腳,一下子便僵住不動了!

南宮逸輕笑一聲,「還說我?你不也是一樣?听說大婚那日,你竟然是去了如玉樓?還真是與眾不同,只是不知道,你到底是真的與人歡好了,還是純粹地做做樣子,氣她沒有多看你一眼?」

肖東燁氣得有些磨牙,「你胡說八道什麼呢?小爺好心好意地來勸你,你倒是好,竟然是連小爺也一並給繞進去了!你信不信惹惱了小爺,小爺直接就闖進那寒王府去,將洛傾城給擄來?」

南宮逸閉目,神色清淡道,「現在,應該是改為太子府了吧?不是說,南宮夜不願入住東宮。父皇向來是疼他,如何會舍得讓他仍然住在外頭?便是要住,也得將這名字改了才成。」

肖東燁扁扁嘴,「這不是重點好不好?算了!跟你也說不清楚了。隨你怎麼想吧。」

「我累了。你回去吧,這段日子,你也消停些,沒事兒就別往我這兒跑了。萬一再讓人查到了什麼,于我而言,怕是雪上加霜了。」

肖東燁愣了一下後,點點頭,還沒說話,便听得外面似是有一女子與內侍的爭吵聲。偏頭一看南宮逸,見其神色未動,似乎是一個字也未曾听見一般,極為淡定。

肖東燁小心靠了過去,「喂,你這娶了兩位美嬌娘,就一個讓你動心的也沒有?」

南宮逸白他一眼,似乎是覺得跟他說話都是在浪費時間,壓根兒就不想理他。

「喂!別這樣嘛,說說看。你是喜歡那個董樂兒多一點,還是喜歡洛華柔多一點?不過,我好像听說新婚夜,你是宿在了洛華柔那里。如此看來,你是喜歡她多一些了?」

南宮逸被他問的煩了,伸手揉揉眉心,冷冰冰道,「如果你想讓我現在就氣得吐血而亡,盡管繼續說,我保證不會讓你失望,吐上幾口的血,好讓你也見見喜。」

肖東燁的神色一僵,不滿的瞪了他一眼,「不說就不說!干嘛說這種話來惡心人?」說著,還極為嫌棄地撇了撇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走了。」

南宮逸吁了一口氣,這屋子里總算是又清淨了。外頭的女子的聲音,似乎也弱了一些,直至最後,一丁點兒也听不見了。

「王爺,剛才洛側妃來過,如今已經走了。」

「嗯。守好這里,本王不想見任何人。」

「是,王爺。」

南宮逸看著頭頂上的承塵,輕眨了眨眼,然後伸手撫上了自己毫無血色的臉,再將指尖輕輕地滑到了自己的唇上,然後再放到了自己的胸前,將被子掀開,胸前,正靜靜地躺著一個有些舊的荷包,顏色,早已是黯淡無光了!可是南宮逸看著它,眸光有些迷離,有些幽遠。

「傾城,你到底是看中了南宮夜什麼呢?是因為他的那張臉,還是因為他手中的權力?自己跟他相比,很差嗎?差到讓你多看一眼,你都不願?還是說,當年的事,你果真是一丁點兒都不記得了?」

南宮逸的手緊緊地抓著胸前的被子,恨不能將其揉爛了,撕碎了。

「你從一開始就拒絕我,就是因為南宮夜吧?傾城,你們現在,正是春風得意,恩愛無限吧?怎麼可以?我怎麼會允許?洛傾城,你傷了我,就想獨自一人去享受幸福嗎?不!我不會允許的!」

南宮逸的臉上,開始變得有些詭異,原本是有些迷離的眸子,這會兒竟然是突然就宛若流星一般,璀璨了起來!

「洛傾城,自從你我相識那天起,就注定了你要成為我的女人!你的幸福,也只能是由我來給!南宮夜?他算是什麼?你且等著,我是不會讓你們如願的!絕對不會!南宮夜,我一定要讓你痛不欲生!」

一道細風拂過,將南宮逸的那些飽含了恨意的字字句句,盡數消散在了風里,好像他從未說過,一切,只不過是幻覺罷了!

而此時,正睡得香甜的傾城,身子突然就打了個激靈,似乎是睡得極不安穩。

夜墨的眉心一緊,大手在其背後輕輕撫弄了兩下,以做安慰後,見其未醒,這才放心。

幾日後,禮部便太子的衣冠等送了來,傾城讓夜白仔細檢查過沒有問題後,才讓夜墨試穿了。

次日,宮里尚服局的幾位嬤嬤姑姑也來,奉上的,自然是太子妃的朝服、常服,以及參加祭祀的更為繁瑣隆重的服飾。

傾城進來一一掃了一眼後,便道,「辛苦眾位女官了。來人,將幾位女官請到下面喝茶。本宮先試一試。」

「是,娘娘。」

因為是太子妃要祭天的服飾,所以這一次,是由尚服局的尚服大人,領四司︰司寶、司衣、司飾、司仗,一起過來的。如今听說要她們下去吃茶,自然是就有些急了。

「回娘娘,服侍您更衣,是奴婢們的福分。」

傾城只是看了她一眼,笑道,「尚服女官不必緊張。本宮只是習慣了由親近之人伺候。待會兒,本宮穿戴妥當了,定然是會再由女官看看,是否還需要更改的。」

「是,娘娘。」

待人下去了,傾城則是看著一幾個托盤,上頭錦黃色的衣物上,還以紅線繡鳳,未展開,便知其定然是華麗非凡。

「白無常!」

傾城輕喚了一聲,便見屋內多了一名身著白衣的男子,此時,正別扭著一張臉,看著端立在那里的洛傾城。

「主母,您能不能不叫屬下白無常了?咱們打個商量成嗎?」

傾城一個輕飄飄的眼神掃了過去,「廢話怎麼那麼多?快去檢查。」

夜白無奈,只得是咂巴了一下嘴,到了那幾個托盤前,示意青蘭等人將衣服展開,好讓他一一檢查。

面料、繡線、染色等等,一一都被他排除了,再然後便是一些常人不甚注意的地方,比如說袖口、領口、腋下等等。

不多時,夜白的臉色就突然凝重了起來,然後仔細地看過了那件外袍,轉頭道,「主母,這件外袍的衣領上有些問題。」

傾城並未過去,而是就近坐了,「說具體的。」

「回主母,這鳳袍的正領口,被人在這繡線里,別進了一根軟針。正常情況下,下人們服侍主子穿衣,都是兩人一左一右展開,因為避諱,所以一般不會有下人去踫這後領的正中間,而這根軟針,現在就在這後領的正中間。」

「可有毒?」對于這個結果,傾城並不意外。畢竟,如今後宮里頭武貴妃最大,六宮二十四司都是在她的掌控之下,想要做些手腳,並不難。

夜白沒有出聲,正神色凝重地輕輕伸手將那根軟針取出。

待取下後,將其置于一個小托盤內,再繼續檢查。這太子妃祭祀時穿的衣服,可是比平時的朝服還要盛大,基本也也就是里三層,外三層了。

因為夜白先前查出了一根軟針,這會兒檢查的,就更為仔細,再加上這幾套的衣裳,前後差不多得用了多半個時辰,才算是檢查好了。

待夜白總算是松了一口氣,檢查完的時候,那托盤內,已經是有了三根軟針。

傾城讓他拿下去檢查,然後便開始試衣了。

衣裳試了一半兒,那尚功局的女官又來了,而且,來人也同樣都是尚功局中的掌事者,四司︰司制、司珍、司彩、司計,全都來了。

原來是送了太子妃品級可佩戴的一應鳳冠、首飾,以及其它的一些佩飾。

這些東西,自然是不著急的。傾城同樣讓人領了下去吃茶,自己則是細細地端詳起了這些首飾珍品。

傾城拿起了一支朝陽六鳳掛珠釵,眯著眼楮仔細看了,然後冷笑一聲,「還真是煞費苦心吶!只是不知道,這一切都是武貴妃命人做的手腳,還是說,這里頭,還有了良妃,橫插一腳呢?」

「青鶴。」

「屬下在。」

「將這些事都速速報與太子知曉,讓他的人去宮里查查,都是些誰的爪牙?」

「是,小姐。」

傾城直接將衣裳月兌了,然後再讓人備了賞錢給那些過來的女官們,只是將那兩位一局之主,給叫了過來。

「兩位女官不必緊張,本宮將二位留下,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問問,這等精湛的手藝,都是出自哪幾位宮女之手?本宮只是想著請她們再為本宮做幾身的常服。本宮總不能總是身著朝服去各府赴宴吧。」

「娘娘說的是。」那尚服局的李尚服連忙就將幾個人名兒報了出來,那屏風後頭的青蘭連忙記下了。

「多謝李尚服了。」

傾城隨手就拿起了那支六鳳掛珠釵把玩著,「這支釵做得真是精美絕侖,只是不知,是出自司珍之手,還是出自底下的小宮女?」

蘇尚功一听,連忙道,「回太子妃娘娘,這支六鳳掛珠釵出自下官的佷女蘇司珍之手。」

「蘇司珍?」

傾城笑著點點頭,「極好!本宮對這支珠釵,是極為喜歡。雲姑姑。」

「是,娘娘。」雲姑姑手上捧了一個托盤過來,一福身,「蘇尚功,這是太子妃娘娘的賞。是專門賞給蘇司珍的。」

傾城注意到了李尚服的神色一暗,不過也並未多說什麼,將兩人的心思看了通透後,便打發了人送她們出去了。

青蘭從屏風後頭出來了,「小姐,都記好了。」

「嗯,白無常。」

夜白再次垮著一張臉出現在了屋內,「這是名單,去查查跟她們來往的最為頻繁的,都是什麼人。包括她們的家族等等,特別是那位蘇司珍的家里,更要給我查的仔細。」

「是,主母。那些軟針也都查出來了,並不是什麼真的針,而是一種魚刺,煮的時間久了,所以便軟了,然後再浸在了一種藥汗里面,便呈了這種顏色。」

「什麼藥?若是我穿了這衣裳,後果會如何?」

「回主母,是鴆毒。」

一句話,便將青蘭和青鳥二人嚇得不輕,「鴆毒?這是什麼人,竟然是下手如此狠毒?」

「回小姐,這上面還不是普通的鴆毒,否則,小姐一試這身衣裳便極有可能會被這魚刺傷到,然後便會立即斃命了。如此,豈不是一眼就讓人看破,是有人在這衣裳上動了手腳?」

傾城點點頭,「有理!普通鴆毒人一旦飲下就行將發作,其性急而有治,且易辨別,黑鴆毒性緩而難察,直至慢慢地將人血化盡,其毒一旦侵入頭皮,即可寄生在發根之內,使這黑絲維持原毒不絕,而且使當事人覺查不出。果然是用心之毒!」

「主母,恐怕此事沒有這麼簡單。那黑鴆為鴆鳥中最為稀少的一種,其毒性強而難發,這種引而不發的性質就像它所具備的深厚功力,待中毒之人的想象力和恐懼感揮發得差不多了的時候,一發則動全身,發則無藥可救,無怪此物一旦侵人頭皮之後,非數月甚至一年之久毒性才始行發作。如此,莫說是查出真凶了,連是何時何處中了何毒,都是難以定論。」

「黑鴆?有趣!看來,這皇宮里頭,還真是藏了高人呢!鴆鳥喜食毒蛇,其另一個讓人驚訝的舉動,是它的力量巨大。鴆鳥揮動翅膀,就可以推開一塊甚至一個成年男人都無法挪動的岩石。這給獵手們帶來了很大的麻煩。十人獵鴆,九人喪命。听說在嶺南一帶,獵人們出發獵鴆前,要舉行特殊的祈禱儀式,並敲擊鴆的骨頭,觀察裂紋確定出獵的方向。即使這樣,每年死于獵鴆的人依然數以千年。而黑鴆本就稀少,如今,竟然是還能被人豢養了起來。」

夜白听到這里,若是再不明白主母的心思,那就是真的白活了!

「主母放心,屬下即刻去查!」

傾城不語,黑鴆,這個她曾經以為幾乎就是這輩子都不可能見到的毒物,竟然是會出現在了京城?或許是在宮里,或許是在某一個高門大戶之中。

「白無常,別忘了鴆的習性,如此,查起來,才會更方便一些。」

夜白點點頭,看了一眼那支六鳳滴珠釵,「主母,可是這支金簪也有問題?」

「嗯。只不過,不是黑鴆這般黑心的東西罷了!這寶石與底托之間,被人做成了空的,里頭,加了一些不該有的東西。這是想要斷了我與阿墨的子嗣呢!」

傾城說的漫不經心,可是在場听著的人卻是個個兒嚇得一身冷汗!斷了子嗣?這一招,絲毫也不亞于那黑鴆之毒,好不好?也虧得她能說的這般地雲淡風輕!

夜白眨眨眼,勉強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這才找回了自己的一點兒聲音,「主母放心,屬下一定會多加小心的。另外,這些首飾,可要屬下拿走,一一驗過?」

「除了鳳冠和那支六鳳滴珠釵,其余的,你都帶走就是了。」

「是,主母。」

「那這兩樣?」夜白想著,剛剛不是說里頭還讓人加了料嗎?難不成,主子就要這樣戴?

「青蘭,將這兩樣送去玉景坊,告訴他們兩日內弄好。」

「是,小姐。」

夜白的眼神微變,這京城里頭的那家最為低調,卻是最為賠錢的首飾鋪子,竟然會是他們家主母的?

一行人都各去做各的事了,青鳥留下來陪著她,「小姐懷疑是那位蘇司珍?」

傾城搖頭,神色微有疲憊,「宮里的水太深,不要輕易下結論。」

數日後,冊封大典如期而至。

馬車上,夜墨看著神色有些不悅的傾城,知道自己昨晚上做的有些過了,不過,一想到了那些讓他興奮不已的姿勢,這血脈又要忍不住開始噴張了。

「丫頭,咱們這只是去太廟舉行冊封大典,又不是去祭天,無需如此緊張。倒是你進了宮後,要特別小心些。她們既然是起了要害你的心思,就斷不會就此打住。我擔心,她們還會有後招的。」

傾城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這一會兒要走那麼多路,還要磕不少的頭,你這是想要讓我暈在了太廟里不成?」

夜墨輕笑數聲,眸底的光彩奪目,宛若是那黑曜石一般,讓人看了,只覺得是心中一緊,似乎是被那耀眼的光茫給刺激到了。

「丫頭,昨晚上是我不好,今晚上,我定然是不動你了,如何?」

對于他的話,傾城只是抱著听听就好的想法,想要讓他當真遵守諾言,似乎是還真有些困難。

到了宮門,換了小轎,先帶著傾城去了一趟東宮,他們雖然是未曾搬進來住,可是到底這里才是太子正經應該住的地方。兩人先派了人將一些個不是那麼必要的東西送到了東宮。例如傾城的鳳冠。

傾城嫌重,不願意戴著,便讓人先送到了東宮。夜墨親手將傾城的鳳冠為她戴好。兩人牽了手,一起出了東宮,前往乾清宮,去參拜皇上了。

這一天,多少人心里高興,又有多少人是心中煩悶苦惱,妒嫉成狂的?

兩人到了乾清宮時,武貴妃已是率領著一眾妃嬪侯在了階下,雖然是她們沒有資格太廟中殿及後殿,可是按禮是應在大殿前,設香案,叩拜各位先人的。

看到了洛傾城與寒王並肩而來,武貴妃微微蹙了眉,「太子妃,你如今身分不同了,還是要多多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剛剛你怎可與太子並肩而行?這可是不敬之罪?」

夜墨的眸色一暗,周身的冰寒氣勢已然暴漲。傾城悄悄握住了他的手,以自己的廣袖掩住,示意他安心,今日是冊封大典,萬不可意氣用事,誰知道這位武貴妃娘娘,是不是故意激怒了他,然後再生出些是非來嗎?若是如此,豈不是劃不來了?

「貴妃娘娘說的是,本宮自然是會記下,身為千雪國女子的表率,的確是本宮太過大意了。」

傾城不卑不亢的態度,倒是讓武貴妃再說不出什麼來!

事實上,因為沒有皇後,如果洛傾城肯搬進東宮的話,那麼,這後宮之中,身分最高的,便是太子妃洛傾城了。按祖制,若是沒有皇後,那麼,這後宮,便該是由太子妃來打理。比如說是各宮各院的月銀、一應用度,以及六宮二十四司全部都是應該受太子妃的轄制。

只是現在夜墨和傾城都不願入住東宮,自然,這後宮的管理權,還是在武貴妃的手上了。

武貴妃瞥了一眼眾嬪妃,洛傾城這話,按說已經是給足了她面子了,若是她再多說,便是有些不知好歹了。

文武百官也已是候在了外面,傾城一眼望去,還真是五顏六色的一片!不由得有些唏噓了起來,這還只是從四品以上的官員呢,若是將京里的官兒都算進來,豈不是得將這里給擠滿了?

良妃始終是低著頭,未曾抬眸看洛傾城一眼。

除了武貴妃外,其它的妃嬪皆是向洛傾城和夜墨行了禮,良妃,自然也不意外!

傾城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良妃,再睇了一眼不遠處的南宮逸,看其面色仍然是有些白皙,想來,是重傷未愈了。

她一眼過去,正好南宮逸也看向了她,兩人目光交匯,似乎是有什麼東西在這院內的上空踫撞了一下,隨即傾城笑著轉了著,移開了視線。

南宮逸看著她皎如秋月一般的美麗,一襲錦黃色的鳳袍,更是將她的明艷襯得群芳難逐,如此看著,心下更是悲苦。連帶著,自己的傷口處,也是泛出了一抹疼痛。

董樂兒察覺到了南宮逸的異樣,看向傾城的眼神里,便是閃過了一抹憤恨,而洛華柔,則是滿臉的惱意,絲毫不加遮掩了。

有人歡喜有人愁,有人愉悅有人妒!

傾城對于這些,絲毫不予理會,她不是聖母,不可能做到讓所有人都對她滿意,讓所有人都以為她是如何如何的慈悲,如何如何的心善。她自認只是凡人一枚,做不來那些苦了自己,痛快別人的事。

所以,誰願意恨,便恨吧。她左右不了別人的想法,所以,便盡量得讓自己活得舒心一些!

繁瑣而冗長的冊封大典,當真是枯燥無味!

在經歷了長達近兩個時辰的時間後,傾城終于是活著走出來了。還好自己是練過的,否則,這一套程序走下來,不死也得回家躺三天了!

大典過後,皇上也是有些疲累,遂直接回了承乾宮歇息,傾城與夜墨也乘了軟轎先去了東宮,各自換了一套常服,然後再漫步走著,往宮門口方向去了。

「這宮里頭有處歇腳的地方,倒也不是全然就沒有好處了!」

夜墨笑笑,絲毫不知避諱地握著她的手,兩人再度並肩而行。

到了宮門口,便見洛府的兩名下人竟然是愁苦糾結地,守在了馬車旁邊,一看到二人出來了,立馬就跟見到了救星似的,迎了過來。

「給太子爺,太子妃請安。少夫人要生了。堂夫人派屬下來這兒等著您呢,您快回府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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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月底了。你們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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