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女邪妃 第六十八章 你喝醉了!

作者 ︰ 佳若飛雪

無崖絮絮叨叨了有半個多時辰後,終于是覺得有些口干舌燥,連飲了三盞茶後,才一臉的滿意道,「七雄幫的事情,就是這麼多了。另外,我已經讓阿正再想法子去探七皇子的底了。不過,傾城,既然是放著夜大教主這麼好用的免費的勞力,為何不用?咱們還這般地辛苦去查他作甚?」

傾城白他一眼,「你懂什麼?若是承了他的情,總是得還的吧?還是說,你想著讓我永遠欠著他的?」

「欠著便欠著唄!早晚也是欠債肉償!」無崖小聲嘀咕道。

「嗯?」傾城鳳眸一瞪,正要發飆,便見無崖急急認錯道,「我錯了!我錯了還不成嗎?應該是夜大教主來肉償,這回對了吧?」話沒說完,便早已自窗中躍出,最後那五個字,是人都飄到了窗外後,才又輕飄飄地散回來的!

傾城一時又羞又氣,這個無崖,當真是膽子越來越大了,什麼樣兒調侃她的話,都敢說了!

好一會兒,傾城臉上的紅潮才漸漸褪去,低喃一聲,「死妖孽,下次再出現,看我怎麼收拾你?」

不過,她的話音剛落,就听到了一道極為熟悉的聲音傳來,「其實,他的提議不錯,你可以考慮一下!」

傾城頓時窘呆了!這是什麼情況?夜墨怎麼會出現在了這里?不對,應該是說,他是什麼時候出現的?是說讓她欠債肉償的時候,還是讓他來肉償的時候?

夜墨高大的身影站在了傾城的身後,耳際微微泛紅,表情也是略有些不自然!

而他身前的傾城僵在了椅子上,則是眨眨眼,不對勁!這位冰山閻王爺,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這哪里是一位冰山會說出來的話?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傾城的雙頰發燙,一雙美眸直轉悠,卻是不敢扭頭往回看,生怕自己這般丟臉的樣子,再被他看了去!

「丫頭,七皇子的事,交給我,他與你沒有什麼利益沖突,你不必讓人細查他,如果想知道什麼,我讓人去查。」

「嗯。」傾城的聲音極低,若不是夜墨的耳力好,怕是還听不到。

「丫頭,比起齊王和秦王,七皇弟才是我的勁敵,不過,倒也還不至于讓我懼了他!所以,不必擔心。」

「嗯。」傾城應了之後,才覺得自己似乎是應的有些早了,這不是表明了自己是在意他了?

果然,接下來夜墨的聲音听起來就有些柔和了,「丫頭,我不會輸。他雖然是一直藏著,可是也不代表我就一點兒也沒防著他。不必為我擔心。」

這回傾城沒應,只是有些尷尬的清了清嗓子,「我沒為你擔心。你的本事有幾分,我還是知道的。只是七皇子此人,藏的太深,怕是暗地里的勢力,可是不止一個王家。我擔心他的實際的力量,會比秦王的還要大!」

「無所謂。你也不必插手太多,就讓他們去斗就是了。」

傾城這才想起,夜墨早就在七皇子的宮里頭安插了眼線。依著他的月復黑程度,怎麼可能會沒有準備?

「阿墨,跟我說說你們寒王府的事吧。」

夜墨身形未動,只是將雙手落在了她的肩上,輕輕地揉捏著,「寒王府有四位總管,這一點,你應該也听說過吧?」

傾城點點頭,「听說過,寒王府四名總管,個個都是身懷絕技。東西南北四位總管,分理不同事務。這一點,倒是京城出了名的。我想不知道,都有些困難呢。」

夜墨低笑兩聲,「你以前夜探寒王府的時候知道的吧?」

傾城撇撇嘴,不置可否,繼續道,「寒東任王府長史,主理王府之政訟,王府內的所有幕僚及食客,也都是由其統一管轄。據傳此人記憶過人,一目十行,且有過目不忘之能!」

「寒西主理王府一切庶務,乃是王府正兒八經的管家,此人八面玲瓏,迎來送往,面面俱到,是個中庸之才。而寒南為王府侍衛長,同時,又是主理王府護衛事務的總管,此人武功極高,據傳,年僅十四歲時,便曾于五十招內大敗當年的武狀元,從此一戰成名!」

「你知道的,果然是不少。」

「還有一位寒北了!此人可是了不得,據傳此人極擅帳算,于經商之上,可謂是自成一套,說他是主管王府的銀錢帳務,應該是一點也沒錯吧?」

「嗯,寒北的確是負責這一類的事務,你果然是不止一次的前往寒王府了。」

傾城享受著他的按摩,最近的確是有些累了,身體上不是特別累,就是心累!太多的事情壓了過來,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這會兒,倒是能有了一些心情放松一二,不得不說,夜墨按摩的手法,倒還真是不錯!

「有了這四大總管,你的寒王府,可以說是被管理的井井有條之外,又是如同鐵桶一般,有人想要見縫插針,也是難上加難!听聞你府上還有一處天然的溫泉。當年皇上本是有意送與七皇子,正好來調理身體的,可是不巧的是,你那年突然身中奇毒,又恰巧是需要溫泉浸浴來解毒。如此,倒是讓你順利地得到了這處府邸!」

「寒王府不是最大的,卻是絕對是最值錢的一處王府,阿墨,我說的可對?」

「嗯,那處溫泉,的確是有著健身養身的功效。哪日,你也可以過去試試。」

傾城的臉一紅,嗔他一眼,「又胡說!」

夜墨不語,唇角卻是勾了勾,面部的線條明顯就是柔和了幾分,也更軟了幾分,讓人很難再與那個殺人如麻,冷血無情的寒王,聯想到了一處!

「你要不要見見我的四位總管?」

「我?沒有必要吧?」傾城覺得這個提議,不是太好,自己現在跟寒王府可是一毛錢的關系都沒有,不用特意去認識他們吧?自己心里怎麼就會突然有些緊張了起來?

「怎麼會沒有必要?我可能要離開一陣子,我不在,你若是有什麼要緊事,可以去找他們,另外,我會讓冥教的人,也到京城來,專門听你的吩咐,如何?」

「你要離開一陣子?去哪兒?」

「應該是去蜀地,現在就差皇上的旨意了。」

「你去蜀地做什麼?」傾城話一問出口,就有些後悔了,「你的外祖父那里?可是出了什麼事?」

夜墨搖搖頭,也停了手上的動作,到了傾城的身前,在她的對面坐了,「沒有。只是那里有些事需要我去處理罷了。」

「阿墨,上次在你們王府里見到的那位明正先生,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以前你的寒王府里應該沒有這號人物吧?是你的幕僚?」

「嗯,他是我的軍事,許多朝政上的事,都是他在幫我分析,當然,除了他,我還有很多的幕僚。怎麼,你有興趣?」

傾城搖搖頭,「也不是!我只是覺得那個人的氣質高貴,不似尋常人罷了。」

夜墨點點頭,「有些事,時候到了,我自會告訴你。」

傾城一撇嘴,「誰稀罕?」

夜墨淡淡一笑,「記住,無論我是否在京中,你都要離那位七皇子遠一些,馬上就是他的封王的日子了。皇上為他選的封號,是安王。」

「安王?是盼他一生平安,還是在警告他要安于現狀?」

「丫頭果然是聰明!不過,皇上是如何想的,對于我們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七皇子自己是怎麼想的。」

傾城點點頭,想起了剛才無崖跟自己說起的七雄幫的事,嘆了口氣,似乎是有些無奈,「我沒有想到,當初要殺阿楚的人,是花樓,可是他買通的殺手,居然會是良妃的人。」

「良妃?七雄幫?」

傾城點點頭,這些事情他也是知道的,「是良妃,而不是七皇子,你說,良妃那樣的人,是如何做到這些的?這手,未免也是伸的太長了些吧?當初那七雄幫是在江南被滅的,我自然而然地就會以為那是皇後做的,畢竟,當時的江南,可以說就是皇後的地盤兒了,可是良妃是如何做的?竟然是能在皇後的月復地之中,還安插了自己的眼線?」

「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事情本就是如此,無論那七雄幫是誰的人,如今不是都滅了?不過,倒是提醒了你,應該要小心良妃才是。」

「我明白。良妃想要動我,也得看看她有沒有那個本事?」

夜墨的大掌輕輕地覆上了她蔥白如玉的小手,緩緩地揉搓了幾下,才有些不放心道,「我之所以不放心,就是擔心良妃和七皇子會打你的主意。丫頭,記住你曾經答應過我的。」

「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看著傾城那閃動如星辰般耀眼的眸子,夜墨的眼底微微有些暗,這樣美好的傾城,怎麼可能會沒有旁人惦記?旁人也就罷了,偏偏這個丫頭又招惹上了七皇子!那個人,可是執拗的很,一旦是認定了什麼,想要讓他改變主意,可就是難了!

次日晚上,夜墨便帶著傾城到了寒王府,將東西南北四位總管事都與她見了面,並且是直言,見她就如是見他,這讓傾城略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底下的那幾位,卻是似乎早就料到了主子會這般說一樣,表情淡定,沒有絲毫的不妥。

從寒王府出來,夜墨又帶她去了聞風客棧,然後在那里,見了冥教的左右兩位護法,並且是直言,閻王令就在傾城的手中,他不在,冥教的一切,都要听從她的安排。

相較于寒王府的四位管事的平靜,這兩位護法可就是有些不太淡定了。

而傾城看著眼前的兩位英武男子,一個是一襲的黑衣,且一直是黑著一張臉,好似是夜墨欠了他多少銀子似的!還是有一個則是一襲聖潔高貴的白衣,氣質倒也是出塵,俊逸瀟灑,看向傾城的眼神中,先是一驚,再是有些排斥,最後,直接就是成了一幅思忖的模樣了。

「丫頭,可有什麼要跟他們說的?」夜墨吩咐完了,才看向了傾城。只是他沒有想到,傾城一開口,直接就將這兩位護法給得罪死了!

「呃,我說黑白無常,你們平日里都是這樣嗎?」

黑白無常?夜墨額角的青筋突了突,看看兩人的打扮,一黑一白,再加上了冥教的這個名字,的確是有些黑白無常的味道了!

「三小姐,在下夜白,左護法,這位則是夜星,右護法。並非是什麼黑白無常。」身穿白衣的男子,表情呆了呆後,勉強將臉上的尷尬給掩了下去,解釋道。

「哦,都一樣啦!在我看來,你們就是黑白無常啦!夜白,夜星?嗯,也還是比較好記的,不過,比起黑白無常來,還是差了些。阿墨,我就這樣喚他們,沒有問題吧?」

傾城一臉天真無邪的笑,滿眼期盼地看著夜墨,那眸底的純淨,讓夜墨還真就是說不出一個不字來!再說了,夜墨壓根兒也就沒有想過要拒絕她!只要是她高興,叫什麼都無所謂!再說了,自己也不也是被她給喚成閻王爺嗎?以為自己不知道?這會兒,手底下被她喚成黑白無常,倒也是合情合理了!

「自然!你想怎麼稱呼都行。」

主子的一句話,直接就將他們二人的名字給定下了,得,什麼夜白夜星?以後在這位洛三小姐的眼里,怕是就只有一對兒勾人魂魄的黑白無常了吧?

「主子,您這次去蜀地,一路上定然是極為危險的,還是讓屬下等跟您同去吧?」夜白糾結了一會兒,決定先不理會這個,還是先同主子商量一下,是不是能跟著一起去,這樣,洛三小姐不在他的眼前晃,自然也就不會有人喚他白無常了。

「不必!此次前往蜀地,本座身邊自然是會有人陪同。這是奉旨前往,自然是會有王府的侍衛隨行的。你們去,也不合適。」

「可是王府的四位總管並不會陪主子去,您身邊就只帶一個嚴七嗎?」

「怎會?明正先生也會同去。你們二人這陣子,哪里也不許去,就留在京城,等待三小姐的召喚。本座希望走時,三小姐是什麼樣兒,回來時,亦是如此。」

「是,主子。」

夜白明白,再說什麼也是沒用了,主子的主意已定,他們也就只能是認命地跟著這位三小姐了。

「阿墨,你明日動身?」

夜墨點點頭,「聖旨明日早朝就會下。」

傾城只是微微挑了下眉,便什麼也不再問了。她是個聰明人,很明顯,現在有些事,夜墨並不希望她被牽扯地太深,當然不是因為對她不信任,而是因為在他看來,似乎是有些不太安全。而且,自己現在還只是洛三小姐,若是牽扯地太多,怕是于洛府而言,也未必是好事。

果然,次日的聖旨一下,夜墨即刻動身,離開了京城,因為是在白天走的,傾城自然是不方便過去送,索性就將自己關在了錦繡閣里,無聊地數著花瓣玩兒。

「回小姐,奴婢打听到了,聖旨上說的,是要寒王去蜀地為其外祖父賀壽。」

「賀壽?賀壽哪里需要走的這般急?若是他有心要我相送,自然是會在傍晚時再走,可見,他定然是有著十分要緊的事去做!這才顧不得我是否去送他了。」傾城沒有意識到自己說出這番話來,其實就是表明了她的心里,對于夜墨的在意的。

「青蘭,二小姐的及笄禮準備地如何了?」

「回小姐,少夫人都準備地差不多了,都是嚴格地按照規制來準備的。听說,蘇嬤嬤從中可是出了不少的力,這會兒少夫人孕吐地厲害,大部分的事,都是交給了蘇嬤嬤和她身邊兒的一位嬤嬤去辦的。」

「嗯,那就好。」

「小姐,七皇子被封王的旨意也是一並下來了,封號為安王,賜住的底邸,竟然是與寒王府僅中間一條小巷之隔。」

「哦?」傾城的眼眸這才動了動,皇上這是什麼意思?讓他們兩個人的府邸緊挨著,是他察覺到了什麼,還是說,他這是有意讓他們二人斗的更狠一些?

「小姐,欽天監已經挑好了日子,安王入住安王府的日子,就在二小姐及笄禮後的第二日。」

「這日子選的倒是有趣,可見二人之間還是真的有幾分的緣分的。」傾城笑得一臉妖嬈,手指伸出,輕輕撥弄了一下桌上搬著的一盆兒綠蘿,「這個消息,二小姐可得到了?」

「應該是還沒有,咱們的消息,都是走的暗路。」

「想法子將這個消息透給二小姐,讓她也高興高興。另外,暗示她讓人去請七皇子來參加她的及笄禮,正好我也看看,二小姐在七皇子的心目中,究竟是佔有多大的分量?」

「是,小姐。」

一晃幾日過去,已是到了洛華柔及笄禮的這一日。

洛氏的族人們,自然是也都來了,當然,除了洛永超,這個已經被除名的,以及他的兩名嫡女。

洛華興因為張氏之死,徹底與洛永超決裂,而當初族長出具的遣離書里頭,也僅僅是寫了洛永超的名字。而洛華興回京後,因為自己被何氏派人追殺,再加上張氏之死,在京兆尹審理此案之時,便與洛永超月兌離了父子關系。當然,這里頭,自然是有著幾位族老的鼎力相助的!

若是讓洛華興直接與洛永超決裂,難免會讓洛華興背上一個不孝的罵名,所以,幾位族老商議後,便直接將洛華興過繼到了洛華寧父親的名下,成了洛華寧的兄弟,仍然是洛家的九公子。

而對于洛永超,洛華興自然也是不可能做到不問不聞,再加上還有兩位妹妹也在祖宅,所以,洛華興雖不常回去,可是也時不時地讓人捎些銀兩或者是物什回去,以幫其度日,也算是全了孝道。

而洛圓圓則是因為洛永超一事,董家早就上門讓人退了親,不過洛永超自然是不能同意的,一旦退了親,這洛圓圓哪里還會有再願意要?

無奈之下,這洛圓圓便只得以妾室的身分,許給了董家,可是董俊至今未娶正室,這妾室,自然是也不能進門了!

洛圓圓原本是還想著,等自己一出嫁,就再也不回這個家了,可是沒想到,董家翻臉竟然是如此之快!一晃眼,自己就只能是為妾了!

原本洛圓圓是打死也不同意的!可是如今她因為受了父親的連累,哪里還有公子願意娶她為妻,再不濟,就只能是嫁入商戶了。可是這商戶的地位低下,她如何能受得了?也只能是同意了董家的意思了。

原本洛華興也是勸過了洛圓圓,寧為寒門妻,不為高門妾!高門大院兒,哪里會有一個妾室的容身之地?可是洛圓圓如何肯听?自己若是一旦嫁給了商戶人家,那就等于是永遠地月兌離了這個貴族的圈子。可自己若是仍能嫁入董家,雖未妾室,要是也未必就沒有扶正的那一天,只要是自己能早日誕下長子,手段再高明一些,也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也不知洛圓圓的這些想法,是不是張氏生前教的,反正,無論是洛華興怎麼說,她也是不肯松口。洛華興一氣之下,便甩了衣袖走了,臨走,還摞下了一句,「我就當是沒有你這個妹妹!」

傾城听到雲姑姑說了這些事給她,心里頭多少也是有些唏噓的。曾經的洛圓圓和洛滿滿姐妹二人,是多麼的不可一世,多麼的囂張跋扈?可是現在呢?竟然是寧願嫁給董俊那樣的窩囊廢,也不願意嫁給尋常人家為妻!這樣的一個女子,她的一生究竟是淒苦,還是榮耀,已然是可以預見了!

說實話,傾城是沒有想到洛圓圓對于榮華富貴的貪慕,竟然是到了如斯地步!也不知該說是洛圓圓的悲哀,還是張氏的悲哀!若是她還活著,定然也是不願意讓她的女兒嫁入董家為妾吧?

一個沒落了的官宦之家,還是一個處處遭人唾棄的官宦之家的女兒,一旦進了高門為妾,那就等于是將自己後半生,全都給搭上了!出路?怎麼可能會有?誰來給?等著將來洛華興風光了嗎?她洛圓圓能等得起嗎?

幾乎是不用想,傾城就可以預見了洛圓圓將來嫁入董家後的淒慘生活了!依著她那樣高傲的性子,怎麼可能會忍受得了?

當然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對于族老們對于洛華興的安置,傾城雖然是沒有細想過,不過這樣也不錯!畢竟她們這一輩,洛家的子嗣並不繁盛。而真正有些才華,將來能在仕途上一殿拳腳的,也不過就這麼幾個!

如今哥哥走了武將之路,那麼,能繼續延續洛家百年書香世家,清貴之風的,自然就只有洛華寧和洛華興了!看來,族老們,倒是看的長遠!

「小姐,公子和少夫人都已經過去了,咱們是不是也該過去了?」青蘭請示道。

「嗯,走吧。」話落,看了看銅鏡中的自己,順手,便除下了兩支簪子,「今日是洛華柔的及笄禮,我怎麼能搶了她的風頭?這種時候,還是不要授人以柄為好。免得再有人挑撥我們之間的關系!」

話落,眨眨眼,又笑道,「說起來,我們兩人之間的關系,怕也已經是惡地不用人再來挑撥了。」

洛華柔的及笄禮,算不得多隆重,不過,該請的人也還是都請了。雖不是洛府的嫡女,可是也算是七皇子,呃,也就是現在安王的側妃,所以,這京城的貴族們,看著洛相和安王二人的面子,自然也是要前來恭賀的。

看到這場面如此熱鬧,洛華柔的心里,自然也是十分地高興的,畢竟這是一個女子,一生只有一次的及笄禮,是一生中唯一一次可以光明正大地在所有人的眼前,來盡量地展示自己的美的機會!洛華柔,又怎會輕易地放過?

這及笄禮的衣袍、簪子,自然都是由雲清兒選了一些之後,再由洛華柔自己親自過目的。

不過,唯一讓洛華柔覺得遺憾的是,安王殿下,並沒有親自來!不過,至少也讓人送了價值不菲的禮物,也算是給了她臉面了!再想想明日就是安王的喬遷之喜了,也許今年,她就會嫁入安王府,也是說不定的。

安王一直以體弱為由,養病于深宮之中,今日不來,倒也不算是讓洛華柔下不來台,更何況,還準備了價值不菲的禮物,也算是給了洛府一個面子了!

其實,這一點,除了洛華柔以外,其它人怕都是想到了!安王殿下不來,表明了他對于這位洛側妃的態度!又讓人送上了禮物,怕是十有八九,是沖著洛相的面子,才送來的吧?

禮畢,賓客們也都是各自飲宴,至傍晚時,也都是大多散去。

洛華柔回了自己的院子,房氏與洛華寧母子倆,這才露了面兒。傾城沒有瞧見洛華興,不免有些奇怪,「怎麼不見九哥哥?」

「哦,他被伯父叫到了書房說話。我與母親看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這才過來的。」

「三哥哥客氣了,哪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四嬸兒的臉色這幾日看起來不錯,可是睡得安穩了?」傾城笑問道。

房氏點點頭,「府醫開的藥,自是管用的。這些日子,已是睡的踏實地多了。」

「那便好。」

「給三小姐請安。」管家這時倒是走了過來,並且是呈上了一張貼子,「這是安王府派人送過來的,說是安王喜靜,不想鬧的動靜太大,所以,整個兒洛府,也就只請了您和公子,連老爺都沒有驚動。說是相爺有國事要忙,不敢打擾他。」

「這是安王派來的人說的?」

「回三小姐,正是。」

傾城接了那貼子,仔細看了,卻是抿唇一笑,沖著管家擺擺手,轉手便將那帖子遞給了洛華寧。

「三哥哥以為如何?這宴會,妹妹是去得,還是去不得?」

洛華寧仔細看過之後,略一思索,「妹妹自然是去得!這上面不是言及還有董家、王家等小姐們同去麼?而且,細看,應該都是各府的嫡出的小姐。妹妹去,也沒有什麼不妥的。」

「也好!既是三哥哥說去得,那妹妹便去湊個熱鬧就是。」

洛華柔听聞洛傾城竟然是接到了去安王府的貼子後,自然是大怒!她如今已是與安王有了婚約,自然是不便再在一些公開場合上露面了!況且今日才剛剛行了及笄禮,往後的一些言行舉止,就更要注意!她自然是不能參加安王府的宴會的,可是她不能去,也不能讓洛傾城去呀!

「這個狐狸精!洛傾城,你最好是別在打殿下的主意,否則,我跟你沒完!」洛華柔陰惻惻地沖著錦繡閣的方向低咒了兩聲後,一跺腳,這才恨恨地回了自己的寢室,躺到了床上,卻是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

洛華柔不會知道,這最後的這張請貼,才是安王送與洛華柔的及笄禮物!

安王府,早已是裝飾地完美精致,雍容華貴中,又不失清華之氣,而此時,沒有人知道本該是在宮中留宿這最後一晚的安王殿下,竟然是正坐在了新的書房里,揮揮灑灑。

只是,那宣紙上只是輕描了幾朵的牡丹後,便停了手,似乎是失了興致。

「主子,寒王殿下此去蜀地,怕是于我們不利。您看?」黑衣人詢問道。

「不必理會。眼下,還不是咱們與寒王對上的時候。他在民間的聲名狼藉,便是父皇有心將皇位傳于他,也得顧忌一下百姓們的感受。再者,蜀地,不是咱們的地方,也莫要起了不起的心思,免得讓人家給一口吞了下去。」

「是,主子。」

「好了,你下去吧。通知宮里邊兒,就說是本王在此歇下了,不回去了。」

「是,主子。」

等黑衣人走後,安王這才再次提起了笑,開始不緊不慢地繼續勾勒著柔美的線條。很快,一張精致絕美的面容,便躍然于紙上!赫然正是洛傾城!

安王最後一筆將那眉梢再稍挑了挑,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擱下筆,將畫拿了起來,仔細地端詳著。

好一會兒,才有些遺憾道,「似乎是仍然不太像呢!洛傾城,真是奇怪了!無論本王怎麼畫,似乎是都是與你有了幾分的差異!畫的太靈動了,又覺得你是安靜的!畫的太飄渺了,又覺得你是真實的!到底,你是怎樣的一個女子呢?」

終于,安王搖搖頭,將手中的畫,一角觸踫到了那燈燭,親眼看著那畫,在他的面前燒了個干干淨淨!

安王負手立于窗前,看著夜空中,那幾乎就是快要看不見的月牙兒,呆呆地定住不動!似乎是在等著那月牙兒,一點一滴地再慢慢地長了起來,圓滿起來!

「洛傾城,明日,你應該是會來的吧?別讓本王失望!」

次日,洛華柔刻意早早地就到了錦繡閣,試圖將其絆住,不讓她出門。可是洛傾城是什麼人?只有她不想去做什麼,哪里就有人能阻止得了她,勉強得了她?

而且她二人本就是有些不對付的。洛華柔越是不想著讓她去,洛傾城就越想著自己是不是今日得在安王府,多玩兒一會兒?

到底是沒能攔住,洛華柔自然是有幾分的失望的,可是又能如何?人家是接了貼子,光明正大的去的!莫說是自己沒有貼子,就是有,也不能真的去呀!

看著那馬車消失在了街邊,這洛華柔是氣得恨不能給掉下淚來!

雲清兒和房氏看到了這樣的洛華柔,二人相視一眼,皆是無奈地搖了搖頭,誰知道這個安王殿下,到底是存了什麼心思?

安王府的客人果然是不多,經過了上次的事情,董樂兒也不敢再找她的麻煩了!再加上前些日子,才剛剛出了花麗容的事,她也知道這中間定然是有人想要算計洛華城了,沒想到反倒是算計了別人!這讓董樂兒,更是不敢去惹洛傾城了。

董樂兒是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上次在宮宴上準備的那些藥,怎麼會就到了洛傾城的手上?而且她竟然是有膽子直接就讓人送到了董府,交到了自己祖父的手中?她這個人的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她真的不怕因此,而將自己給徹底地得罪了嗎?

傾城與她們一起說了會兒話,便被一名婢女請到了處裝潢精致華麗的院子里。

傾城看著這院子的廊畫雕柱,假山巧石,處處都是泛著幾許的清秀淡雅之氣。

「果然是好眼光!安王殿下,果然是與眾不同。」

听到了傾城的贊聲,安王也自屋中出來,一襲正藍色的蟒袍,將他整個人都是襯得尊貴華容,儒雅俊逸。

此時的安王,頭戴玉冠,笑意淺淺,眉宇間原先的病態,竟然是一掃而空!與先前的七皇子,果然就是截然不同了!

「安王殿下,將臣女請來此處,不知何故?」

「還請三小姐恕罪,可否請三小姐與本王一起走走?這園中的精致不錯!是這後院兒中的主院落,也是最大的一處。園中如今海棠開的正艷,三小姐可願前往一觀?」

「既來之,也罷,安王殿下請。」

「三小姐何需如此客氣?此處只你我二人,便是本王身邊的侍衛也都是退了下去,有什麼,不妨直言就是。」

傾城知他話中暗示,也未多言,只是看了一眼身後的青蘭,二人的身形一動,那青蘭,便自覺地慢了些下來,遠遠地跟著。

「其實,這座府邸,父皇多年前就已備下,本王還曾偷偷溜進來過,並且,當日,將母妃親手所釀的一壇桂花釀,就埋在了前面的桂樹下。」

「桂花釀?」傾城心底的饞蟲頓時就被勾了起來,面上不自覺地便多了三分笑,「殿下也愛喝桂花釀?」

「也?這麼說,這也是三小姐的最愛了?」

「桂花為百藥之長,對身體好,我自然是喜歡。」

听得她言語間已是放開,不再處處存有尊卑之戒,安王的唇角一彎,心情頗為不錯。

「走吧,正好,本王也看看,那壇子桂花釀,還在不在?是否被這府中的侍衛給偷了去?」

等穿過了幾道回廊,便看到了幾株開的正好的桂花樹,再遠些,便是些秋海棠了。

二人到了桂花樹下,安王上下打量了一番,「應該就是這一棵了,比本王來時,要高了許多。」

「那是自然,難道,就只許你安王長,這桂樹就不興長了?」傾城有些促狹道。

安王看她微眯了兩只眼,那淺淺淡淡的笑,此刻看起來卻是頗為勾人!滿園的花卉,竟是沒有一朵,能及得上她此時的笑!

安王轉頭,對著虛空吩咐了一聲,便有一名黑衣人出來,依言將樹下的桂花釀挖出,二人一前一後進了亭子,見那亭子上早已擺好了幾盤點心瓜果,顯然是早有準備了。

安王沖著傾城一笑,直接就將那壇子上的封給解了,然後再直接倒入了那酒壺之中。

傾城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身前並沒有酒盞,而安王的跟前,卻是有兩只!

傾城正要自己伸手去取,就見安王已經是手提了酒壺,開始斟酒了!

將酒盞斟了七分滿,安王卻是右手將整個酒盞圈住,低聲道,「如今已是八月底,天寒了些,還是用熱酒的好,免得再讓你傷了身。」

傾城一愣,眼楮卻是直勾勾地盯在了安王圈了酒杯的手上,他在自己的面前,竟然是毫不避諱地直接就運用了內力?

果然,傾城接過酒杯後,淺嘗了一口,酒是熱的!

對于安王為何要如此做,傾城這會兒也是懶得去想。無論他是想著討好自己,還是想著要炫耀他自己,這會兒,什麼都是不及那香甜醇厚的桂花釀重要?

不知不覺,二人已是將一整壇的桂花釀飲盡!傾城的一張小臉兒,已是紅撲撲的,宛若是那開得正艷的海棠,嬌艷欲滴,看得人心頭大動!

安王的聲音低沉略啞,伸手直接就是將傾城揮舞的胳膊拉住,「傾城,你醉了!」

------題外話------

感謝一直在支持著飛雪的各位親們!謝謝大家了!傾城是不是真的醉了?安王又是否真的愛上了洛傾城?是利用,是真愛,還是另有內情?而夜墨,他去蜀地當真就只是賀壽那般地簡單嗎?親們,你們說,明天,傾城是會讓安王佔了便宜,還是直接就將安王給揍了呢?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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