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女邪妃 第四十章 求死不能!

作者 ︰ 佳若飛雪

「我是誰?怎麼?高貴的皇後娘娘,不記得自己曾經害死過多少人了?怎麼樣?今天,皇後娘娘也受到了你應得的報應吧?」

「你是什麼人?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報應?來人哪!」

「算了吧!皇後娘娘,您以為現在,您還是那位人人敬仰的一國之母嗎?如今在皇宮里頭,你可是一個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災星!就連皇上,連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你胡說!我才剛剛小產,皇上白天還來過的。你休想在這里欺騙我!」

「騙你?皇後娘娘,難道您不知道,您滑下來的胎兒,其實是一名畸形兒嗎?或許你還不知道,你是為何而滑胎吧?」

事實上,皇後也的確是不知道。她自從小產後,便一直是昏昏沉沉地,後來,只是隱約看到了皇上來過,再後來,就似乎是很累,只想好好地睡一覺,等再醒過來的時候,便發現自己宮里頭伺候的人,全都變了!她還沒有來得及問出是怎麼回事,就被喂了藥。接著就又睡著了。她隱約察覺到了不對勁,可是到底是什麼地方不對勁,她又說不上來!

按照她原本的計劃,自然是應該武貴妃被自己陷害成功,是她害得自己小產,謀害後嗣,特別還是嫡子,這是大罪!可是為什麼自己迷迷糊糊中似乎是听到了武貴妃在這里發號施令?

「怎麼,你以為應該是武貴妃?告訴你,皇後,武貴妃早已識破了你的計策,如今整個宮里頭的人都知道了,是齊王妃害得你滑胎了。」

「齊王妃?怎麼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她送進宮的糕點里,可是查出了大量的滑胎藥。而且你宮里的奴婢也都作證,你可是吃了兩塊兒糕點呢。所以,不是她,還會是誰?」

「你們,你們這是陷害!你是誰?到底是誰?」

「呵呵,皇後,難道我剛才的話,你還沒有抓住重點?」傾城鄙夷地看著此時在床上有些慌亂的皇後,此時的她,早已沒有了往日的雍容華貴,反倒是看起來,更像是一個被人遺棄的可憐蟲!

「重點?」皇後的眼楮直直地盯著傾城臉上的那層黑色面紗,似乎是想要用自己犀利的眼神,就看穿她的真面目!

「為什麼你小產了,皇上卻換了你宮里的所有侍婢?為什麼你小產了,這麼晚了,皇上也不過來安慰你一番?為什麼你小產了,皇上卻是下令,將你近身的奴婢全都杖斃了?」

一個字一個字地,像極了鋼釘一般,一顆一顆地釘進了皇後的心里!她的瞳孔猛然一縮,是呀,為什麼?自己近身的奴婢被杖斃了?怎麼會?鳳笙呢?他應該還在吧?

皇後這樣想著,不由得便喃喃道,「鳳笙呢?他應該還是在的。你等著,你跑不掉了。本宮定讓人將你五花大綁,看看你到底是何方妖孽?」

「妖孽?呵呵!」傾城輕笑了幾聲,「皇後,難道你不知道嗎?如今,你才是宮里頭的妖孽!你可知道,你生下的,是一個怪物!雖說是才五個月,可是剛剛滑胎下來後,那個小男嬰竟然是還會呼吸呢!不過,現在已經是沒了。你月復中的,是一個真正的妖孽。皇上以後再也不可能會來你的坤寧宮了。以後,再也不會有人跟你爭寵了。因為你壓根兒就出不去這坤寧宮了。還不錯,至少現在,你還是頂著一個皇後的名頭呢,不是嗎?」

「你,你胡說!本宮是皇後!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生下一名妖孽?你騙我!」皇後這會兒被傾城突然透露出來的這個信息給嚇了一跳!怎麼會這樣?自己怎麼會突然就生了一個怪物?這不可能!之前太醫診脈,不是一直好好兒地嗎?怎麼會?

「是不是覺得很奇怪?為什麼好端端地,你會突然小產下來的,是一名怪物?」傾城看著眼前慌亂、恐懼的皇後,心里頭是說不出的暢快!當初,她們這些人,算計自己的母親的時候,不知道夜里有沒有被惡夢驚醒呢?如今,能有今日,也是她的報應!

「你早知道自己年紀大了,月復中的這個孩子,根本就是保不住的!能堅持保到了現在,已經是不容易了!你早就想找個機會,將自己的孩子滑掉,從而賴在武貴妃的頭上。只是可惜了,自從你有孕後,武貴妃便一直是處處小心,時時謹慎,從不肯單獨與你在一起,更是不願意靠近你在十步之內!便是日日來你這里請安,也都是叫了一眾的妃嬪們一起。你一直苦于機會無從下手,所以,便買通了她身邊的一個小宮女,想要在她的香囊里頭大做文章。我說的可對?」

皇後瞪大了眼楮,極為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黑衣人,她是什麼人?听聲音還是個小姑娘,可是為什麼她竟然是能猜地如此精準,一字不差?

「可惜了,你沒有想到,那名小宮女,根本就是武貴妃故意暴露在你眼前的,讓你的人當真就以為是她在武貴妃的香囊里頭加了夾竹桃的花瓣,可是實際上,卻是根本就什麼也沒放!要怪,也只能是怪你的人太大意了!竟然是如此輕信一個小宮女。這一回,你有心污蔑武貴妃,可是皇上親眼所見,你說,皇上對你,豈非是厭惡之極?」

「你胡說!我沒有!我沒有!」皇後的狀態有些歇斯底里了起來,顯然是這個沖擊對她來說,太過巨大,一時難以接受,這倒也是並不難以理解。只是,傾城可沒有打算就這樣放過她。

「你沒有想到的是,武貴妃早已命人做了手腳,齊王妃送進宮來的點心,早就被人用加了滑胎藥的換掉了,一模一樣!皇後,你自以為聰明,可是沒有想到,自己會聰明反被聰明誤吧?哦,對了,你是不是覺得奇怪,為何齊王妃這幾日會頻頻送了東西進宮?那也是因為武貴妃讓人在齊王府安插地了眼線,時不時地引導一下,齊王妃自然也就明白了。」

「你!你怎麼會知道地如此清楚?你是那個武慧兒的人?」

「她?哼!就憑她也配?」傾城不屑道,皇後不是好人,那個武貴妃也不見得就比她干淨了多少!這後宮里頭的女人,哪一個簡單了?再說了,這一次的事情,若非是對武貴妃和秦王有利,她又怎麼會選擇了與自己合作?當然,自己由始至終,也只是透露了一兩句話給秦王殿下罷了。所以,後頭她們怎麼布局,可是就與自己無關了!

「你不是她的人?那你的主子究竟是誰?你為何要幫著武慧兒來害我?」

「幫著她害你?不!你錯了!我只是利用了武貴妃在宮里頭的一些勢力罷了!至于對付你,那也不過就是因為你是我和她共同的敵人罷了。」

皇後听了,鳳目怒睜,可是因為才剛剛小產,小月復處時不時地還會傳來一陣抽痛,自己本就是一個養尊處優了的貴婦,這會兒,別說是起身和傾城撕打一番了,就是這樣坐著,也不過是強撐著。

「皇後,你不好奇你生下了一個什麼樣兒的怪物嗎?」

皇後的眼神猛地一揪,怪物這個詞再入鑽進了皇後的耳中!

「不!不!」皇後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不自己怎麼會生下一個怪物?不會的,不會的!此時的皇後已是完全地清醒了過來!自己陷害武貴妃也罷,還是齊王妃害了她滑胎也罷,真正對她的地位最有威脅的,便是這小產下來的那個胎兒!

莫說是皇室了,就是尋常的百姓家,有人生下了怪胎,也是會被視作不祥之人,輕者休棄,重者沉塘的!自己嫁入皇室多年,如何會不明白這畸形胎兒所帶來的嚴重後果?

妖孽?想到前些日子宮里宮外傳的沸沸揚揚的天降異象,這會兒,皇後終于是明白過來了,這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局!而且這個局怕是從自己有孕的消息傳出之後,就已經是開始安排了!可憐自己竟然是還以為仗著月復中的這塊兒肉,保住了自己的皇後之位,竟然是還想著用它來陷害武貴妃,以確保自己在宮里的地位。

可笑!太可笑了!原來自己早就被人盯上了,自己的一舉一動一直都是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呢!如今鳳家沒了,鳳家背後百年的那股隱秘勢力,竟然是一夜之間,便被人直接擊破!不用想,她也知道,那些人定然是皇上的人,直到現在,她才明白,鳳家所謂的隱秘勢力,所謂的最後倚仗,一直都是皇上以為的心月復大患!一直都是被皇上所忌憚!鳳家落得如此,竟然是被她們這些鳳家子嗣所以為的倚仗牽連而至!

怨嗎?恨嗎?可是又怨得了誰?她身居鳳位多年,如何不明白掌權者最大的忌諱是什麼?可是她卻是多年來一直在糾結著,僥幸著,以為皇上只齊王一個嫡子,將來只要是齊王被立為了太子,鳳家必然將那股勢力盡數交于太子之手,這樣一來,豈不是完美?可是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是會變成了這個樣子?

時至今日,皇後若是還不明白皇上的心思,那也就太笨了!皇上壓根兒就從未想過要讓自己的兒子繼位,皇上一直以來,最恨的,怕就是她這個皇後了吧?什麼夫妻?什麼恩愛?這麼多年來,皇上怕是連多看她一眼,都是覺得極為勉強吧?可笑,自己卻是深愛了這個冷情冷血的男人二十多年!還有誰能比自己更為可悲?

傾城自然是看穿了皇後的心思,卻是沒有打擾她,就讓她自己好好想想也好,或許,自己能得到當年之事的一個答案。

「皇後,其實,今日之局,皇上又怎麼會看不明白?說是齊王妃因為惱恨你賜了側妃給齊王,這個理由未免太過牽強。而且,憑著皇上的精明,又如何會看不出來,這是武貴妃的有心設計?」

皇後的眼前一亮,「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皇後,其實有些事,皇上心底里頭明明就知道真相是如何的。比如說,當年柔妃之死,可是他為何遲遲未曾動你?到現在,你還不明白嗎?如今,鳳家沒了!你們鳳家最後的倚仗也沒了!皇上已經是再無顧忌,終于是可以為自己心愛的女人報仇了。你說,皇上的心里又怎麼會不痛快?便是明明知道齊王妃是被武貴妃陷害的,又如何?在皇上的眼里,你讓人厭惡!你生的兒子,也是一樣讓人厭惡的!而王思思嫁入了齊王府,也注定是要成為讓皇上厭惡的一員。」

皇後的身子一晃,臉色已是白的跟鬼一樣,「不!柔妃,柔妃是我讓人殺的。不錯!是我讓人殺了她。那又如何?她一進宮,直接就被皇上封為了柔妃!後來,生下了寒王南宮夜,還沒有過三天,皇上就下令直接抬了她為貴妃!呵呵!貴妃!你能想像嗎?柔妃入宮前後不到兩年的時間,竟然是就坐到了貴妃的位置上!即便是成了貴妃,她仍然是不肯安分。居然是還霸著皇上不放!她活該!她該死!她給了本宮多少的屈辱?她讓本宮成了整個後宮的笑話!她該死!」

「柔妃為人溫柔寬厚,無論是對宮人,還是一眾的妃嬪們,她從未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若是一定要說錯,便是皇上對她的那番情意,可是那怎麼又能怪得了她?皇上要喜歡她,她還能推拒了不成?那個人是九五至尊,同為女人,你又怎麼會不明白,無論是感情,還是賞賜、恩惠,從來就只有他是否想給,任何女人都是沒有拒絕的權利的。否則,後果如何,你身為皇後又怎麼會不知道?」

「為什麼不能拒絕?她當然可以拒絕!是她自己不想而已!就像是當年的李如意,她還不是一樣拒絕了皇上?」皇後有些言詞犀利道。

李如意?果然,自己听到了一直想要听到的名字,只是,傾城強作鎮定,用一種仿若是不知道何人是李如意的語氣問道,「李如意又是誰?宮內從未听說過此人吶?還是說,這又是哪家的夫人或者是小姐?」

皇後冷笑一聲,「李如意,這個賤人!嫁了人還不算,竟然是還敢勾引皇上!皇上被她迷的是暈頭轉向的,甚至是為了她還想要插手朝臣的家事!簡直就是糊涂!」

插手家事?難道指的就是當初老夫人苛待母親一事?

傾城耐著性子道,「同為女子,你若是真有本事,為何不去為難皇上,何苦要去為難女子?你以為她們就願意被皇上看上嗎?只不過是皇權之上,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明白吧?」

「哈哈哈哈!皇權之上?沒錯!就是因為皇權之上,所以我才會嫁給了這個男人!就是因為皇權之上,所以我才成為了天底下最為尊貴的女人!可是那又如何?我得不到他的愛,得不到他的心,甚至是連一點點的關心我都得不到!我恨他!他不是喜歡李如意嗎?不是只想要她過的好嗎?好呀!那我就出手毀了她!」

毀了她?傾城一絲也不敢大意地緊緊地窺探著皇後的心思,生怕再錯過一絲一毫有關母親的訊息。

安靜,寢殿內安靜地詭異!

沉悶、殺氣,充斥了整個寢殿!

不知什麼時候,皇後才從自己呆怔的回憶中清醒了過來,看了一眼四周,那里仍然是坐著那個黑衣女子,自己雖然是看不清楚她的樣貌,可是只是這一雙眼楮,她就能感覺到,這一定是一個極美的女子!

「呵呵,你今晚從本宮的口里套到了不少話吧?本宮只問你一句,你對本宮的事情知道的如此清楚,本宮問你,你既不是武貴妃的人,難不成,你是良妃的人?」

傾城的身子稍稍一僵,眸帶詭異地看了她一眼,「你的話太多了!你放心,暫時你還不會死。相反,你會活的好好兒的,你說了這麼多,無非也就是想要拖延時間罷了,在等什麼?你的鳳大總管來救你?忘記告訴你了,他這會兒,自身都難保了,如何還能救得了你?」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鳳笙的本事,皇後是知道的!她一直以為這天底下就沒有能難住鳳笙的事。當然,只除了前陣子山西晉陽的事,他實在是人少勢寡,無能為力!不過,至少也保全了鳳家的兩條血脈,也算是為鳳家立了大功。他日,二人改頭換面,定然是還會再至京城!只要是齊王能夠順利登基,將來,鳳家仍然是還有機會再東山再起的。

察覺到了她的心思,傾城輕笑一聲,「皇後,你不會以為,你們鳳家,還會東山再起吧?忘記告訴你了,皇上今日已經下了密旨,鳳家的人,一個不留。」

這話,傾城說的極輕,極慢。可是听到了皇後的耳中,卻似是鈍刀割肉,生疼生疼的!

鳳笙自顧不暇,鳳家流放至苗疆之地的族人,盡數被殺,為什麼?怎麼會這樣?皇後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她顯然是對于這個消息的來臨,太過意外!

「不可能!不可能!你騙我!我知道你這是在騙我。你想要什麼?你以為你說什麼我都會信?你簡直就是做夢!」

「到底是誰在做夢?」傾城起身,眉眼彎彎,很明顯,她是在笑!「皇後娘娘,你不知道你生下了一個什麼怪物吧?他是一個男嬰,只是可惜了,他竟然是生了三只手!三只手,你懂嗎?生在了尋常百姓家,這等的妖孽現世,都該是如何處置?你這個妖婦又該如何處置?」

傾城往床前湊近了兩步,「生在了皇室,居然還是三只手!你說,皇上會怎麼想?這個孩子,幸虧是沒有成人,否則,他想要來跟皇上搶什麼?奪什麼?你放心,沒有人會再想著要殺你了,因為自今日起,你的命,已經不值錢了!」

一字一句,極緩極重,字字誅心,幾乎就是要將皇後的心給剜開一般,痛不可言!

「不!」皇後淒厲地叫了一聲,雙手抱頭,拼命地搖著,否認著,眼淚早已經是爬滿了她的雙頰,本就是狼狽地像一只鬼一樣的她,此時更是多了幾分的猙獰。

「你可知道皇上為何如此恨你?」傾城仍不肯放過她,輕笑一聲,「因為皇上知道,是你殺了柔貴妃。是你讓寒王沒有了親生的母妃,是你讓寒王的性子越來越冷,成了一個冷酷無情之人!」

傾城咯咯地笑了兩聲,抬眼看到了寢殿珠簾處的那抹人影,轉頭再看向了床上仍在發著瘋的皇後,「對了,還有一個秘密一直沒有告訴你呢。你的鳳大總管曾經秘探到的。你可知道如今躺在了皇陵中的那樽棺木里,葬的是誰?」

皇後的意識早已有些巔狂,此時止了嚎鬧,雙目有些呆滯地看著眼前的人影,訥訥道,「是誰?是柔妃,對,是柔貴妃!」

「呵呵!真是好笑!原來皇後竟然是真的不知道嗎?里頭躺著的,是皇上下旨追封的孝德賢皇後。」

傾城特意加重了孝德賢皇後,這五個字,她知道,什麼,才是最能刺激到眼前的這個臨近崩潰邊緣的皇後的!

「孝德賢皇後?皇後?不!不!我才是皇後!我才是皇上名正言順的皇後!不!」皇後果然是徹底地巔狂,整個人的狀態已是如同瘋婦一般,竟然是顧不得身體的疼痛,從床上掙扎著,然後翻滾了下來,顫顫微微地站了起來,就要往傾城的方向去,似乎是要讓她說個明白,怎麼會又有了一個皇後?她這個嫡皇後還在,哪里又冒出來了一個?不!不應該是這樣的!

傾城看著皇後踉蹌著往自己的方向奔來,不緊不慢地退著,躲著,眼底的笑,宛若是燦爛的星辰,又似這夜間最美麗的煙火,讓人一眼,便能生出無盡的美感來。

只是,煙花盛放之後,便會是無盡的落寞和淒涼!

傾城再不看皇後一眼,也不曾理會珠簾處的那抹人影,輕身一躍,已是到了宮頂。

夜墨察覺出了傾城的不同,急忙跟了出去,皇後是生是死,是喜是悲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傾城的神色似有不對!那一雙原本時而清亮時而妖嬈的眸子,今日竟然是帶了一抹暗色!不對勁,極度地不對勁!

夜墨的身手本在傾城之上,只是察覺到了傾城身上的戾氣竟然是越來越重,夜墨心中大驚,念及在城中,不敢追的太緊,只好是緩身欺上,小心翼翼地跟著,生怕再惹惱了她!

終于到了城外的莊子上,此時,無崖也早已回來,一看到了傾城還來不及問,便也注意到了傾城的神色不對,她的黑色面紗不知何時竟然是已經掉了,整張臉上的神情都是悲傷、惱恨,整個人所散發出來的氣息,竟然也是十分的冷冽!多久了,他有多久沒有見到這樣的傾城了。上次見的時候,似乎還是花楚受了重傷之時吧?

「傾城,你怎麼了?」無崖小心地迎了上去,傾城卻是堪堪避開了!

「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別來打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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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你怎麼了?」

傾城正要往前邁的腿,突然僵在了半空中,然後再緩緩落下,轉了身子看向了眼前的這個男子,此時的夜墨,早已褪去了偽裝,一臉焦急地看著眼前的女子,一種想要將其納入懷中的沖動,油然而生!

沉默了好一會兒,傾城才緩聲道,「你走開!我不要看見你!在我沒有弄清楚事實的真相前,我不想傷你!你走!」

「真相?什麼真相?丫頭,你便是要給我判個死刑,至少,也要給我一個申辯的機會!」

「機會?呵呵!當初皇上下令誅殺山越族全族的時候,給過何人機會?」

「什麼?」夜墨的眉頭一蹙,顯然是沒有反應過來,怎麼就又和山越族扯上了關系?

「我不管你是南宮夜,還是夜墨。我,洛傾城在此立誓,勢必要查出當年山越族滅族的真相!你,若是擋我,我亦不會手下留情!」

听著如此果斷決絕的話,夜墨的心底一寒,山越族?她的母親?難道說,她母親也是山越族的族人?

「你母親?她也是山越族人?」

「沒錯!當年皇上下令滅山越全族,就是因為他發現了一個秘密,卻是始終未能找出真相,為達目的,他竟然是不惜滅了山越全族!我母親那時已經不在了,可是我的外祖家的親人還在!皇上,他好狠的心!南宮夜,今日之事,你若是覺得我這個禍患留不得,大可以一劍殺了我!你若是不殺我,那便不要阻止我報仇!」

傾城話落,直接就進了屋子,再不多看夜墨一眼!

夜墨听完了她的話,身子往後連退兩步,喃喃道,「怎麼會這樣?李如意竟然是山越人?可是當年父皇?不對!若是明知她是山越人,又怎麼會下令誅其全族?」

夜墨欲再進屋詢問,卻被無崖攔住,「傾城說了,不想見你。你若執意見她,就只能是硬闖!你確定,她會願意看到你如此?」

夜墨听了無崖的話,果然是沒有再動,只是靜靜地站在了院子里,抬眸看著屋內一閃一閃的燭光,神思不定!

無崖陪了他一會兒,看看屋里,看看院中,無奈地搖搖頭,他們二人的事,自己是插不上手的!雖然他在听到傾城說是要與夜墨為敵的那一瞬間,他的心底是有那麼一絲的雀躍的,可是,在看到了傾城那為難、痛苦的小臉兒時,還是忍不住地為她心疼了!

這一夜,屋子里的人一夜輾轉難眠!

這一夜,院子里的夜墨身形未動,直至天明!

兩人間的距離,明明就是那麼近,僅僅是才隔了一道牆,卻是夜墨第一次有了沉重的無力感!因為傾城的決絕,因為傾城的顧慮。

對于外面的夜墨,傾城不是不知道他一直就站在那里,可是那又如何?他站在那里,就能改變了皇上下令誅殺山越全族的命令嗎?他站在那里,就能改變了母親的身世,讓母親不是山越人嗎?

傾城無力地垂下了眼瞼,想到了自己從皇後那里窺探來的消息,眼淚悄然滑落!

原來當初母親竟然是被自己的親人暗害,所以才會失了記憶,外祖父心疼母親,所以才會將母親送至了京城,在城外置辦了產業,然後給了她一個新的身分,目的,就是為了再不讓母親回到山越族!

原來,母親的出身低微,竟然是連一名庶女也算不上,只是一名外室所生。可是向來得到了外祖父的歡心,接回了府中後,更是對她百般疼愛。誰料,由此禍起!

母親被人暗害,傷了腦子,失了記憶,再醒來時,竟然就成了一個商戶之女,只是沒想到,因為母親早先曾受到過良好的教養,所以舉手投足間,透出來的,都是難言的貴氣。是以,才會引起了父親和皇上二人的同時關注!當然,這里頭,也包括曾經對母親動了心的鳳濤!

母親的身世揭開,傾城終于明白了,原本自己還是有著其它的親人在世的,可是當年的那場大屠殺,卻是徹底地讓她跟外祖一家,斷了相認的機會!便是現在知道了母親的身世又如何?當年能證明母親身分的那幾樣東西,如今就收在了錦繡閣。將這些告訴父親?告訴哥哥?讓他們也跟自己一樣難受?傷心?

皇權至上!便是他們知道了母親的身世,又能如何?還有,當初那個黑衣人到底是誰?為何要起了心思謀害母親?難道是山越人?是那些容不下她的親人?這些,統統都沒有答案!

傾城知道,還有一個人,可以告訴她,而且那個人肯定也知道答案,這個人,就是皇上!

只是,自己不過是一介臣女,或是貿然逼問皇上,勢必會引起皇上的疑心,從而牽連整個洛家,可若是不問,自己的一顆心又是覺得愧對母親,實為不孝!

不知不覺間,天色已是漸漸亮了。

傾城推開窗子,看到了那個還站在了原地的夜墨!

窗子推開的那一瞬間,四目相對!太多的情緒在兩人的眼底間交匯著,融合著。只是二人只是對望,久久不語。

「你,為何還不走?」終于,最先奈不住這種沉悶氣氛的傾城,先開了口。

「丫頭,我不明白你昨晚為何如此激動。他是他,我是我。你若是想要為族人報仇,我亦可相助!三年前的滅族之禍,與現任的威武大將軍有著極深的關聯,你若是信我,給我時間,我即刻讓人去查。」

「當初的那位香鈴公主,還在你的府上吧?」

「在!」

「我若是想要見她呢?」

「可以。」沒有猶豫,沒有停頓,直接就應承了下來。對于夜墨的這種直接流露出來的對她的維護,傾城的心底說不感動,那是騙人的!沒有想到,時至今日,自己與他的父親對上了,他竟然是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來幫自己。

「丫頭,此事你不能不問清楚,就直接推到了父皇的頭上。畢竟,當初他並未在現場,事情會有出入,也是在所難免。你向來是個理智的人,不該直接就給他定了罪!」

看到傾城的眸底一暗,夜墨上前一步,急道,「丫頭,我並非是為他開月兌!只是,事情的始末,總是要先弄清楚了再說。我不會護著他,錯了便是錯了!只是,他到底是我的父親,你若是讓我與他一刀兩斷,自是不可能,可是至少,我不會插手你向他報仇之事。丫頭,這是我能做到的,最大的讓步了!」

對于夜墨做出的承諾,傾城其實是有些震撼的!畢竟,那個人是至高無上之人!又如夜墨所言,是他的生身之父,難不成,當真還要他去給自己的父親送上一劍?若是果真如此,這樣的男子,又豈是她洛傾城想要的?

「好!我等你的消息。當然,我也不會干等著。夜墨,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你今日進宮,向他逼問此事,我只是想要一個結果。」

夜墨的心底一顫,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個丫頭有些詭異,特別是當她算計人的時候,似乎是總能準確地猜中對方的心事,就像是昨晚他所看到的!夜墨是一個十分小心謹慎之人,不然,這麼多年,在皇後和齊王的面前,怕是早已露出了馬腳。昨晚上,先是鳳笙,再是皇後,傾城,帶給了他極大的震撼。

「夜墨,無論你給我什麼樣兒的答案,我都會選擇相信。當然,這分相信是有期限的,便是當我知曉了全部真相的時候,若是與你所言並不相符,那麼,便是你我恩斷義絕之時!」

夜墨苦笑一聲,恩斷義絕四個字,這個丫頭,說的倒是毫不含糊,一點兒拖泥帶水的意思都沒有,就像是昨晚的決絕!難道,她的心里,對自己,就一點兒不舍也沒有嗎?

「你放心,無論結果是什麼樣兒的,我都會一字不落地告訴你。只是,丫頭,我也有一個條件。」

「什麼?」傾城只覺得自己的眼皮一跳,眼前的這個人,竟然是已經近在眼前。

「丫頭,我不騙你,不瞞你。只是有一樣,你再不可說什麼要與我恩斷義絕之話。我說過,我喜歡你。這一點,始終未變。丫頭,我喜歡你,只是你。與你是什麼人無關,更與你母親的身世,或者是什麼山越族無關!所以,你若是想要拒絕我,也不要再以這些理由來作借口。我,不接受!」

傾城微微一窒,他這是想告訴自己,他只是喜歡她,跟一切其它的外在因素都是毫無關系嗎?正如他所說,皇上是皇上,他是他!自己不能因為皇上犯了錯,就將他推拒于千里之外嗎?只是,難道他真的願意看到她和皇上相斗?

「丫頭,好好兒地等我回來。我也有一種預感,這件事情,怕是不像你想像的那般簡單。無論如何,你要等我回來。」

看著他堅執的目光,傾城拒絕的話,說不出口,沉默片刻,還是輕輕地吐出了一個字,「好!」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夜墨微微一笑,轉身而去。

他走後,傾城這才注意到了不遠處斜靠在了海棠樹上的無崖,正一臉壞壞地看著她。

「你都听到了?」傾城垂頭,聲音竟然是有些悶悶的。

「死丫頭,你昨晚上可是把我們嚇的不輕!現在好些了?」

傾城搖搖頭,好一會兒,才道,「我餓了!」

無崖撲哧一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走吧,先去洗把臉,你看看你的鬼樣子,就是奪命的小鬼兒來了,都能被你給嚇跑了!」

傾城無聲地笑了,無崖總是這樣的貼心,只是這份貼心,越來越讓她覺得,有些愧疚了,這是為什麼?

終于在接連吃了兩個豆沙包,喝了兩碗粥後,傾城才放下了筷子,拿帕子拭了唇角。

「傾城,這件事情,你要不要告訴你哥哥和洛相?」

傾城搖搖頭,「他們都是忠君愛國之人!與我不同!我的性子野,腦子里跟他們的想法也是不同!特別是父親,君為臣綱。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況,不過就是母親的族人,又不是母親本人死于那場滅族之禍,所以,父親和兄長便是知道了,也不會是太過走心的。」

「你考慮地倒是周全。那為何你的反應卻是如此之大?」

傾城沉默了!為什麼?其實,更多的,並不是為了那些死去的族人鳴不平!她只是一時間無法接受,讓自己有了好感的男子,竟然是會是自己外祖一家滅族之禍的罪魁禍首!

當然,這種話,她是絕對不會說出口的,似乎是,有些丟臉!自己首先探查到這件事情的時候,首先想到的,不是為外祖一家報仇,而是自己將來如何與夜墨相對?這算不算是不孝?

------題外話------

感謝刺骨印柔媚送上的88朵花花,感謝美人們送上的票票!不要以為傾城的身世就是這樣簡單了…飛雪埋的線,可是不止這麼深哦…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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