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女邪妃 第一百章 風華初綻!

作者 ︰ 佳若飛雪

沒有人知道那一晚,鳳成的心里是有多麼的糾結,可是最終,他還是選擇了自盡,以保全了自己的弟弟,他到死也不明白,屢次三番與自己做對的人,究竟是不是洛傾城!

鳳成的死訊傳出後,一片嘩然!自盡?那就是畏罪自殺了?這麼說來,就是他承認了自己的弒母之罪了?堂堂地鳳家二公子,京城人人皆贊的青年才俊,竟然是如此丟臉地殞落了!

鳳杰收到消息後,當即就暈了過去,再醒來時,整個人,已是老了十歲不止!

而鳳濤則是除了震驚之外,更多的是心疼!他倒不是心疼鳳成這個孩子,而心疼鳳家花了這麼多的心血,培養出來的人竟然是如此輕易地就折了!這讓他們這些老骨頭,情何以堪?最糟糕的是,他死便死了,可是偏偏還拖累了整個鳳家!鳳家出了這樣一個忤逆不孝的子嗣,怎麼可能還會讓他再入祖墳?

鳳杰在安逸侯府里跪了兩個多時辰,可是最終等來的,也就只有鳳濤的無奈搖頭,「三弟,不是我不肯幫你,而是,現在的情況,若是真的將鳳成葬入祖墳,怕是會引起眾位朝臣的詬病,你我的前程,也就到頭兒了!你就算是不為我這個兄長想,也得為了你的兒子鳳寬、鳳存,還有女兒鳳靈想想!他們,可是還都年輕呀。舒愨鵡」

一句話,成功地將鳳杰給喚醒了,是呀,自己還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呢,怎麼也不能因為一個已經死了的鳳成就將他們都給搭進去!就算是自己這條老命不要了,也不能將自己的孩子們給牽連進去。

最終,鳳夫人倒是入了鳳家的祖墳,畢竟,關于她是否給鳳良投毒的事,還沒有一個準確的定論,皇上看在人死了,也就沒有再過多的追究,倒是鳳成,只能是死後,被人拖入了亂葬崗!

不過,鳳濤多少還是要顧慮一下鳳杰的感受的,所以,他讓人連夜又將鳳成的尸體給拖到了城外的一處荒地之中,讓人運了棺木過去,再下了葬了。墳前立了一塊兒木牌,卻是什麼也沒寫。

鳳杰知道了,次日一早便帶了紙錢等物,過去給鳳成燒了,哭的那叫一個淒慘哪!不過,鳳杰的傷心,沒有持續多久,蒼冥國的太子和國師一行人,就已經是到了京城了。文武百官自然是要出城相迎,因為這位太子,可是位了不得的人物!

蒼冥國太子,今年二十有余,全名李華州,年紀不大,在蒼冥國卻是屢立奇功,他並非是現任女皇的親子,而是女皇已過世姐姐的兒子,當時,先皇還在世,原本是有意立現任的女皇為皇太女,可惜中間不知出了何等變故,改立了李華州的母親為皇太女,後來,皇太女身染惡疾,先皇下令遍請名醫,又命人暗中尋找李蘭西,也就是現在的女皇,最終,李蘭西回宮時,她的姐姐已是只剩了一口氣了!

當時,李華州也不過才八歲。李蘭西原本無意于皇位,可惜先皇只她們兩個女兒,再無其它子嗣,無奈,李蘭西只好是接過了權杖,成為了蒼冥國的女皇,而李華州,則是在李蘭西即位後不久,就立為了太子。

傳言,這位蒼冥國太子三歲便能作詩,六歲便可作畫,九歲時,國子監里的老師,已是甘拜下風,再無什麼東西可教了。不止如此,這位李華州太子,還是赫赫有名的武將,曾在邊關以少勝多,為蒼冥國大揚國威,因此,蒼冥女皇,又加封了他為金冠太子。

說起這金冠太子的稱號,還是頗有一些來歷的。據說,這位太子向來是溫潤如玉,風度翩翩,是蒼冥國多少閨閣女子的夢中情郎!當時太子年方十六,初上戰場,頭戴太子金冠,面若璞玉,豐神俊朗,卻是引得敵軍大笑,說是蒼冥國竟然是派出了一名文弱書生出戰,對其極盡嘲諷之能!

而李華州,竟然是不急不惱,從容鎮定,接二連三下的軍令,也是極有章法,不到一個時辰,竟然是讓敵軍兵敗如山倒!自此,這金冠太子的稱號,便隨之而來了!

蒼冥國女皇听後,大喜,遂下旨加封為金冠太子,並且是賞賜了不少的金銀珠寶,特意命宮里的尚宮局為太子打造了十二頂金冠,每一頂金冠上都有不同的雕刻圖案,有穿朝服時佩戴的,有穿便服時佩戴的,還有祭天祭祖時佩戴的。以此來彰顯了女皇對這個唯一的佷子的看重。

因為李華州是從了母姓的,而他的父親,也在母親過世後,自刎殉情了!所以,李華州可以說是自血緣上來說,是蒼冥女皇李蘭西的唯一親人了!

女皇自登基三年後,才成婚,不過一直是沒有子嗣。按照蒼冥國的規矩,若是太子即位,理應設一後四妃等,可是太女即位,則是要設立皇夫一位。一般情況下,女皇的皇夫,則

是會冊立為王的。而且蒼冥國大名鼎鼎的海平王,就是女皇的皇夫。

就在蒼冥太子和國師進城後,鳳寬,也風塵僕僕地趕了回來。

只不過,與以往不同,這一次進府,卻是到處都掛了白幡,母親的院子里,更是到處都是白綢,這讓鳳寬,竟然是一時有些承受不住,險些暈了過去,然而,接下來,在听到了自己的大哥,鳳成竟然是于獄中自盡之時,終于是忍不住了,一口鮮血,直接就噴出,濺在了那白綢之上,竟然像是點點的紅梅,隨著鮮血的暈開,竟然就像是紅梅在雪中緩緩綻放,如此的美艷、妖嬈,還透著淡淡的血腥味兒,只是可惜了,無人懂得欣賞。

鳳寬因為一路上本就心急,擔心家中是否出了什麼急事,偏偏又因為先前的一場大雪,將他困在了一處小村莊內,收不到任何的消息,如今,再猛地一下子就被刺激到了,竟然是急火攻心,一病,就是數日!

而更讓傾城十分滿意的,是鳳寬的態度!他果然是找到了那枚玉佩,不過就是自己無意中遺失的一枚玉佩,竟然是讓二哥以為自己的生死早已是被他人操控,無奈之下,才選擇自盡,只是為了保全自己這個遲歸的弟弟!

這會兒,鳳寬要是再弄不懂,為何回來時,會是種種的不順,他就枉費了鳳家這些年的栽培了!巧合?除了那場大雪是天意外,其它的,分明就全都是有心人故意為之!是誰?到底是誰?竟然是如此地憎恨他們鳳家,恨不能將他們鳳家斬殺殆盡!鳳家這些年汲汲營營,雖說是因為擁立齊王,有些事,做的也稍稍有些過了,可是也不至于是引來如此嫉恨他們鳳家的人!而且,能有了這種手段的人,顯然定然是京中權貴!

傾城看著從無崖那里得來的消息,這個金冠太子,倒是有趣,猛然,一首詩躍然于紙上,竟然是那首駱賓王的《鵝》!這就是那位所謂的天才太子所作的詩?這也太離譜了吧?這分明就是!傾城猛然起身,這個李華州,定然不可能是這里的人!呃,至少,他的靈魂不是!那麼,他又是誰?

傾城總覺得這冥冥之中,似乎是跟自己有著莫大的關系!

好一會兒,傾城才冷靜了下來,看來,自己要好好兒地會一會這位金冠太子了!

皇上下旨為給蒼冥國太子和國師接風洗塵,在宮內大擺宴席,點名要讓洛傾城進宮赴宴。倒是正合了她的心意,這位金冠太子,他可是一次也未曾見過的。不過,從他的詩作上來看,顯然就是跟自己一樣了!

鳳寬是指定不會出現在了宴席上了,听說是病了,就是不知道病的如何了?想想那日她潛在了暗處,看著鳳寬手里拿著那枚玉佩,那樣子像是恨不能將其捏碎一般。傾城就知道,自己賭對了!

她就是刻意讓人將那枚玉佩留在了鳳成的身上,這是在告訴鳳寬,鳳成為何會自盡?是因為他!因為懷疑他被人制住了,為了解他,所以才會以命換命!她就是要讓鳳寬活在了這等的內疚和自責之中!她就不信,這個鳳寬再厲害,還能比自己的讀心術還要厲害?

雖然是這樣想的,不過,傾城還是不敢大意,畢竟,鳳家精心培育的繼承人,怎麼可能會是一般的角色?

傾城還是讓無崖找人盯著他,特別是鳳寬的一應飲食起居,所有的細節,都要注意,越是心機深沉的人,越會在細節上小心翼翼。就像是皇後,明明喜歡的是峨眉雪芽,卻偏偏是說自己喜歡銀毫!

傾城一襲水藍色的蜀錦長裙,出現在了宮宴之上,她和洛華城來的不早也不算晚,至少,蒼冥國的太子和國師,還未到。

又是這樣無聊且冗長的宮宴!傾城的心里多少是有些反感的,真是弄不明白,這些帝王將相們,為何都喜歡大肆鋪張地來弄什麼宴會?不過,今晚,說起來是為了兩國的邦交,到也算是應該的。不過洛傾城是著實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太過麻煩,既要講究穿衣打扮,還要對誰都得是端著一臉的笑,簡直就是無聊到了讓她有打哈欠的沖動了。

「你們快瞧,那位就是蒼冥國太子呢。好俊美呢!」

「就是,以前我覺得雲世子和齊王殿下就已經算是俊美無雙的男子了,想不到今日一見這位李太子,簡直就是仿若謫仙一樣的人物呢。」

听著幾位小姐們毫無營養的話,傾城也興趣缺缺地順著人們的視線看了過去,不過,人數太多,勉強能看到他的一張側臉。還行!這就是傾城初次見到李華州,對他的評價。

宴會開始,照例是皇上的一堆冗長卻是必不可少的開場白,傾城的身子

坐的筆直,坐在了雲清兒的下首,今天的宴會,按說是已經有了婚約的雲清兒是不必來的,可是皇後說雲小姐溫婉大方,听說此次,與李太子同行的,還有他的一位遠房妹妹,清怡郡主,萬一這中間再有個什麼其它的,比如說是比個琴呀什麼的,雲小姐也能救場,免得我們千雪國沒有準備,再輸了面子。

當洛傾城听到了這一說法的時候,第一直覺就是皇後想要設計雲清兒,今天皇後一出現,傾城就毫無顧忌地先開始刺探她的心思,果然是不出她所料,這個皇後,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呀!不過,既然是她洛傾城知道了,就斷然是不會允許她所期待的事情發生的!絕不!

「雲姐姐,不管一會兒皇後有什麼說法,你一定不要單獨行動,今晚上似乎是有些不對勁呢。」

「有什麼不對勁?」

「雲姐姐,您沒能成為齊王妃,怕是對于皇後來說,這是一種反抗,或者是一種挑釁呢。皇後對您肯定是會有不滿的。」

雲清兒愣了一下,再抬眼往洛華城的方向看了一眼,有些不太確定道,「你哥哥,他是不是介意什麼?」

傾城一听就知道她是想歪了,「這倒沒有。有什麼好介意的?你跟齊王又沒有訂婚,再說了,便是訂了,也不是沒有成親?哥哥向來是不在意這個的,他只是擔心皇後會對你不利,所以才來讓我提醒你一聲。如果是真有急事,非要出去,也一定要叫著我,千萬別自己行動。」

雲清兒點了點頭,接下來,先是有一位婢女上菜時,突然身子就是歪,眼看那湯汁就要灑在了雲清兒的衣裳上,卻被洛傾城眼疾手快地一把接住了。

「怎麼回事?這里是宮宴,怎麼能如此不小心?」傾城出聲斥責道。

這里的動靜不小,自然也就驚動了高座上的皇上和皇後,「怎麼回事?」皇上問道。

「回皇上,沒什麼,就是這名宮女毛手毛腳的,險些弄髒了雲姐姐的衣裳。」洛傾城福了福身道。

「下去吧,不必再進來了。」

那宮女的臉一白,也不敢再說什麼,便行了禮,退下了。

那鎮國將軍王福清的夫人看了,笑道,「不過就是做錯了事,洛三小姐,又何必咄咄逼人呢?」

鳳夫人听了,則是垂眸不語,對于洛傾城,她們雖然是合作關系,可是她也知道這個小丫頭是個不好惹的,自己有把柄在她的手里頭捏著,可是不代表她就會真的怕了她!如今自己的大嫂出言為難,自己倒是樂見其成了。

「王夫人此話差矣,宮里有宮里的規矩,今日又是為李太子和沉香國師接風洗塵,自然是就更不能大意了。這剛剛不過是險些弄髒了雲姐姐的衣裳,倒也罷了,若是不小心再冒犯了李太子和沉香國師,豈非是大大的罪過了?」

傾城這話里的意思就是說,雲清兒好歹是自家人,若是真的冒犯了,也就罷了,可是若是再不小心得罪了那兩尊大神,這宮宴開不開不成了擺設?不僅僅是不能拉近兩國人的距離,反倒是將李太子給得罪了,豈非是得不償失了?

王夫人被她這話一堵,一時竟也是找不出什麼托辭來了,倒是那位清怡郡主笑道,「這位可是洛三小姐?素聞洛三小姐才名遠播。一幅山水圖,更是精妙絕倫。小小年紀,便能扳倒了惡毒的姨娘,執掌府上中饋。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

傾城一挑眉,這又是哪兒冒出來的一根兒蔥?名不虛傳?自己與她初次見面,她何時見識到了自己的才華了?這分明就是說她年紀不大,心思卻是惡毒,為人囂張跋扈了!

「原來我們洛府的家事,竟然是已經傳到了貴國嗎?倒是不知,貴國對我們洛府竟是如此關注了!」傾城說著,便轉身看向了皇上,「啟稟皇上,您瞧,連蒼冥國都知道了我們府上出了一個心思惡毒,手段狠辣的姨娘,甚至是幾次要謀害我的性命的事情,想必郡主也听說了吧?看來,蒼冥國的消息,還真是靈通呀!」

李華州听了傾城的話,眸底竟然是有了一抹暗流涌動,看不清是惱,還是氣,只見他出聲斥責道,「清怡,不得無禮!你堂堂郡主,何以也學得那些無知婦人,亂嚼舌根?洛三小姐說的沒錯,洛府的家事,豈是你能過問的?」

眾人都沒有想到這蒼冥太子李華州,竟然是會當眾指責了自己的遠房妹妹,不由得不對他刮目相看!就連傾城,也是覺得對面的李華州此人,著實地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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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洛三小姐,舍妹無狀,剛才失禮了。本宮代她向你賠罪了。」李華州說著,竟然是手舉了酒杯,站起身來,沖著洛傾城一舉,再直接就一飲而盡了!

這個舉動太意外了,也太讓人震撼了!沒有人注意到,寒王的一雙眸子,此時陰冷地幾乎就是要結出冰花兒來!緊抿的雙唇,預示著他的心情極度地不發了,右手緊緊地握著那白玉酒杯,看了李華州一眼後,再有些懊惱地垂了下來,微微抖動的雙肩,顯然是在極力地克制著什麼。

傾城反應還算是快的了,急忙起身也端起了酒杯,沖他舉了舉,輕抿了一口,當然,這可不是酒,而是果子汁了!

「太子殿下客氣了。不過就是女孩子們之間的幾句玩笑話罷了,倒是有勞太子殿下了,傾城實在受之有愧。」

「洛三小姐,剛才舍妹有一句話,說的是極好的。那便是三小姐的才名遠播。本宮不才,今日想向三小姐討教一二,不知可否?」

傾城一愣,這個李華州,到底是要搞什麼鬼?剛剛替那個清怡郡主向自己道歉,這會兒又向自己提出了要求,他到底是想干什麼?

傾城試著用自己的讀心術來查探他的心思,意外地!自己竟然是看不透!

傾城不由得便擰了眉,怎麼又一個自己無法看透的?這是怎麼回事?本以為遇上了一個夜墨,自己就夠倒霉了,沒想到,今天竟然是又遇到了一個讓自己的讀心術失靈的人!難不成,自己的讀心術實力下降了?

「傾城呀,既然是李太子有些提議,你照辦就是。上一次,你畫的那幅紅梅圖,就委實不錯。听聞清怡郡主,也是才名在外,這樣吧,就請清怡郡主作畫,再由傾城來題詩如何?」

皇後這個提議看似是照顧到了兩國的關系,而且是還有讓二人關系修好之意,可是偏偏是讓傾城最後題詩,這就是多了幾分的為難了!

皇上略有不悅,不過皇後貴為一國之母,又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她既然是說出來了,自己自然也不好再駁了回去。

洛華城有些擔心了,自己的妹妹才華不淺,他是知道的,可是這清怡郡主,擺明了就是跟妹妹不對付,也不知這兩日是不是進京後,受了什麼人的挑唆,才剛一見面,就對妹妹不滿了,若是她再畫一幅讓人為難的畫,妹妹豈不是丟了顏面了?

李華州笑道,「皇後娘娘果然是思慮周全。不過,這作畫,也要有題才好,素聞雲小姐的琴技超群,不知可否請雲小姐撫琴一曲,一來是給二人一個意境,二來,也莫讓我們這些閑人枯等,不知雲小姐以為如何?」

雲清兒看了母親一眼,見其點頭,便笑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李華州叫了好,對清怡郡主道,「這畫嘛,如今正值初春,就以迎春花為名如何?」

雲墨宸听了叫好道,「妙!往日里,倒是總是听人贊牡丹贊菊梅,今日,倒是有個別開生面的,贊一贊這迎春花,也是應該的!不知清怡郡主可曾見過迎春花?要不要讓人移了幾盆進來供你作畫?」

這雲墨宸的前幾句,倒還無礙,可是這後兩句,卻是分明就在埋汰人了!這是諷刺清怡郡主是個嬌貴蠻橫的,想要殺殺她的銳氣了。

「不必了,迎春花,本郡主自是見過的,就不勞煩了。」清怡郡主的臉上清清淡淡的,很明顯,這是生氣了!她不明白為何這太子哥哥要幫著洛傾城說話,可是他說出來了,自己自然就只能照辦了。至于這位雲世子,就更為討厭了!誰還沒有見過迎春花了!

其實,這迎春花也是正月里開花為數不多的幾種,一般人們都是會贊梅、墨蘭等花,極少有人想出了贊迎春花來的主意!一般的詩會、宴會上,也是極少有人賦寫此類的詩詞的。所以,李華州一提出了這個建議,立時倒是引起了不少人的好奇!要說這作畫的話,就沒有多少的新意了,畢竟迎春花,不及梅的傲,不及牡丹的艷麗,不及海棠的妖嬈,不及墨蘭的清貴,這要想畫好,可是極為不易!最多,也就是依葫蘆畫瓢,畫出個模樣兒來了,要想畫出迎春花的風姿,委實是不容易的!

不知為什麼,傾城總覺得這位李太子提出畫迎春花來,似乎是有心相助于自己,只是,為什麼呢?自己以前就偏愛迎春花,總說春天里若是沒有迎春花,就不像是春天了!是以,她們以前住的院子里,到處都是種了迎春花,等到了正月里,便到處都是一片青黃色,既靚麗,又清新。就算是現在她的錦繡閣里,也是種上了迎春花,她每日一推開窗子,就能看到滿眼的迎

春花!

傾城這樣想著,就有些狐疑地看向了對面的李華州,她總得那人的什麼地方有些熟悉,卻又說不上來!細細地看過之後,似乎是那雙眼楮特別地熟悉,呃,也不對!確切地說,應該是說他看向她的眼神,有些熟悉。里面有關心、溫柔、寵溺。等等!寵溺?

傾城的眼楮忽然就瞪的大大的,會是他嗎?她有些不太確定,畢竟,他現在的身分可是蒼宴國的太子殿下,也不是她能輕易試探的,萬一一個弄不好,自己可就是給砸進去了!

很快,就有宮人送來了筆墨,而雲清兒也準備就緒,縴縴玉指飛舞,一曲舒緩優美的清平調,就回蕩在了大殿之上!沒有多少人將目光投注在清怡郡主的身上,倒不是因為她不夠美,也不是因為她的畫技不好。而是這曲子彈的,當真是精妙!再加上雲清兒本就是生得花容月貌,如今在這大殿正中安坐撫琴,那一舉手,一個偏頭,都是好看的緊!

而清怡郡主的畫功如何,則是要在畫完之後,才能知曉,再說其容貌,雖然也是秀美,卻是不及雲清兒的。是以,這大殿內幾乎所有男子的眸光,都看向了雲清兒那里,只除了寒王南宮夜,還有那位太子李華州,和國師沉香。

傾城暗暗打量著李華州和國師沉香,那位國師的心思,她倒是能看的透,不過看透也沒用,心里、腦子里想的全都是一些個與自己無關的什麼星宿之類的,自己也不懂。

雲清兒一曲畢,那邊兒清怡郡主的畫作也是手一抬,收尾了。

「還請大家多多指教,清怡獻丑了。」清怡郡主也知道這迎春花不好畫,所以,才會格外地謙虛了起來。

等畫作被宮人們展開一看,也的確是有些太過平凡,跟剛才的雲清兒的那一曲清平調來比,簡直就是高下立現!不過,因為事先沒有說是要比試什麼,所以眾人也只是心中有數罷了。

不過,清怡郡主一看到了在場人們的表情和視線,這強烈的自尊心就有些受不了了。竟然是趁著傾城正要著筆時,突然開口道,「這迎春花倒是不像是那梅花更易畫出她的傲骨來,听聞洛三小姐的畫技了得,不如,就請洛三小姐也畫一幅迎春花吧!正好,也讓本郡主,學習一二。」

傾城聞言抬頭,一雙清亮如月的眸子與對面的清怡郡主的視線對上,捕捉到了她眼底的一抹嫉恨,知道她這是知道她畫的迎春花太過普通,料定了自己也不會將這迎春花畫出什麼新意來,所以,才會有意刁難了!

這一次,面對清怡郡主的刁難,李太子卻是似乎並未听到,仍是笑吟吟地飲著酒,而寒王則是冷冷地瞥了那個清怡郡主一眼,再看向了洛傾城。

洛華城有些擔心,他雖然是文墨方面,不及妹妹,可也知道這迎春花是極不好畫的!而且,古往今來,這以迎春花為題吟詩作畫的,也是少之又少!今日,也不知是這李太子故意為難,還是另有它意!

傾城抿唇一笑,正欲應下,就听皇後道,「清怡郡主言之有理,傾城,這也算是一個不情之請了,你就也做一幅吧。倒是辛苦了雲小姐了,還要請你再撫上一曲了。」

「是,娘娘。」雲清兒說完,便有些擔憂地看向了洛傾城,這迎春花不好畫,她自然也是知道的,自小被人以王妃的標準來教養的她,這畫畫之上,也是沒少學的,只是,迎春花,她還真是頭一次听說有人畫這個的!

傾城沖她淡淡一笑,示意放心,便讓人另備了筆墨,開始作畫了。

不待雲清兒的一曲畢,傾城便已是放下了手中的筆,將畫輕輕托起,輕輕吹干了上面的墨跡。

雲清兒見她畫好,唇角含笑,手指輕挑,便結束了這一曲。

「來人,呈上來。」皇上率先說話道。這一次,他沒有讓人直接展開給大家看,而是讓人呈上來,自然就是存了要偏袒洛傾城的心思了,皇後听了,也知道自己先前的兩次為難,讓他有些不悅了,如今,還是少說話為妙了。只盼著這一次,能讓洛傾城丟臉也就成了。

皇上看了這畫,先是一愣,再月兌口道,「李繁桃刮眼明,東風先入九重城。黃花翠蔓無人願,浪得迎春世上名。好詩!好詩呀!這字也寫得不錯!」

皇後一听,這皇上是又贊詩,又贊字的,莫不是這畫畫的也是一般?這樣想著,便不由得偏了頭,也想一窺究竟,而底下的清怡郡主听了,雖然是沒有想到洛傾城能做出這樣的好詩來,可是沒听到皇上贊她的畫,自己心里,多少還是平衡了一些的!再一想,她不

過就是一介臣女,自己可是蒼冥國的郡主呢,身分自然是比她要高貴!想想就覺得自己要比洛傾城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也不知哪兒來的自信,就將她給美的飄到了天邊兒上了!

誰成想,接下來皇上的話,卻是將清怡郡主一下子就給打到了泥沼里!

「這最好的,當屬這畫!妙!真是妙呀!」

皇上這夸贊聲一出,底下的群臣小姐們更是好奇了,也不知這位洛三小姐到底是如何畫得,竟然是引得皇上如此大贊!

「來人,展開給大家看看。」

「是,皇上。」于文海一招手,便過來了兩名宮人,將畫捧了,站在了大殿內,供人們賞鑒。

李華州一看到了那幅畫後,眼神微微一顫,緊接著,身子就是一僵,臉上的表情也是隨之僵硬在了臉上,而眼神中所流露出來的狂喜,則是毫不掩飾!

傾城一直在注意著李華州,如今見他竟然是如此地表現,心里更是狐疑了三分,不過,仍然是不動聲色地繼續觀察著。

雲墨宸等人,甚至是走到了那畫前,仔細觀摩,而雲墨宸則是看看畫,再看看洛傾城,那表情除了震驚,就是再也不見其它。而雲清兒看了,也是極為驚嘆,「妙!傾城,你是如何有了這等的構思,簡直就是太美了。」

傾城的畫,構圖很簡單,一枝迎春花的岔枝,從上端斜插下來,相對而生的片片綠葉,因為用色鮮亮,而透出了勃勃生機,一片綠色的正中間,一朵六瓣的黃色迎春花,傲然開放!不僅僅是透出了秀麗端莊,更是給人以溫暖溫馨之感,正是如了它的名字,迎春花,如春天一般讓人一眼看了這畫,竟然是覺得溫暖如春,生機盎然!

這一幅畫作,再配上一首詩,當即便是震驚了全場!這就是那個傳說中被洛相舍棄厭惡的三小姐?這就是那個被傳一無是處,文墨不通的洛三小姐?先前還有人說她賀壽的畫作是找人代筆的,可是現在呢?怎麼可能?哪家的小姐還能做出這樣的佳作來?這一次,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兒,當著京城名門貴婦小姐們的面兒!傾城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告訴了所有人,傳言不可盡信!她洛傾城,可不是傳說中的那般廢物無用!

「迎春花與梅花、水仙和山茶花統稱為雪中四友,是常見的花卉之一。迎春花不僅花色端莊秀麗,氣質非凡,具有不畏寒威,不擇風土,適應性強,本宮素來珍愛此花,不過一直是因為自己的畫技太差,更是沒有洛三小姐的這番玲瓏心思,竟是能將這迎春花,畫得如此形象生動,讓人一眼,便是再難忘記!洛三小姐,華州斗膽,還請三小姐,將此畫相贈,不知可否?」

一國太子,竟然是當眾向洛傾城求得此畫?這里頭的意思,怕是不言而喻了。

傾城感覺到了自己的身上除了李華州射過來的極為溫暖的視線,還感覺到了一側一道陰冷地想要將給她給凍死的視線!不用看,她也知道是誰的。

洛華城見此,起身道,「李太子恕罪,我千雪國與貴國不同,這女子的手跡,是不可輕易相贈的。還請太子勿怪。」

李華州听了,不急不惱,「洛三小姐,既然如此,這樣吧,就請三小姐在這一幅迎春圖上,再題上一首詩如何?這幅畫乃是舍妹所做,不過是請三小姐題上一首詩,不為過吧?」

清怡郡主听了,暗暗叫好,她就知道自己的哥哥不可能是不為自己出氣的!再題一首,你總不能還題剛才的那首詩吧?

傾城此時,已是對于自己的猜疑,有了幾分的確定了,二話不說,提筆便寫。

李華州就在她的身側站了,待她的筆落,李華州則是輕吟道,「覆闌縴弱綠條長,帶雪沖寒折女敕黃。迎得春來非自足,百花千卉共芬芳。」

「好詩,好詩呀!」

傾城略有些臉紅,這盜用前人的詩詞,她這一回,做的可真是覺得有些丟臉了。

皇宮里觥籌交措,沒有人在意那個已經是有些千瘡百孔的鳳家,將來是否還能再度興旺起來!如今的鳳家,因為樁樁件件的丑聞,已是再不復往日的貴族形象。但凡是有些清貴之氣的,都沒有人願意再與鳳家有過多的牽扯,即使是皇後的娘家又如何?不是所有的人,都想著跟皇後攀上親的!

而鳳寬,這個回京後,已是纏綿病榻三日的鳳家公子,終于是強打起了精神,讓人將這半年多來京城所發生的一切都送到了他的房間里。他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什麼人有這

麼大的本事,竟然是能將根深葉茂的鳳家,逼至如此地步!更是讓鳳家折了一女一男,又廢了鳳川,逐出了鳳謙!還折了自己的親生母親進去!更是將原本依附于鳳家的柳氏家庭,徹底地摧毀了!

孤月高懸,有些冷清的院子里,孤孤零零地燃著幾支燈燭,一道身影,正在全神貫注地看著手下送來的各路消息。

而宮宴也很快就散了,經過了這一次,洛傾城可謂是名揚京城了!自此以後,再不會有說她是廢物,再不會有人戳著她的脊梁骨,說她是一無是處之人了!

傾城長舒了一口氣之後,突然就覺得今天這一切,根本就是在李華州的算計之中了!若是果真如此,那他不是在幫著自己揚名立萬?這又是為何?

就在傾城還在思索著,找不到答案之時,便听到了一道溫潤如玉的聲音,「洛三小姐不走嗎?」

傾城這才意識到自己在馬車前站了許久,再一看哥哥正在跟寒王等人告辭,馬上也就要過來了,遂笑道,「在等父親和哥哥一起走。恭送太子殿下。」

李華州卻是不動,眼角含笑,唇畔微揚,好一會兒,才輕輕緩緩地吐出了兩個字,「洛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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