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女邪妃 第九十章 當槍使了!

作者 ︰ 佳若飛雪

傾城听了,頓時覺得一股蝕骨的冰冷,快速地在心底泛開,幾乎就是要將她的內髒,盡數凍結一般!那寒若徹骨的冰冷,幾乎就是要將自己的手腳也全部封住,動彈不得!

傾城的臉色微變,「夜大教主在說什麼?」

「丫頭,在本座的面前,裝傻充楞這一招,不好用。」夜墨仍然是筆直地站在那里,因為他是逆著光,所以傾城看不到他此時臉上的表情究竟是什麼樣的,不過她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的身上,並無惡意。至少,是暫時沒有。

「夜大教主這樣突然闖了進來,就是為了來跟本小姐說這個的?」

「丫頭,本座既是說過要幫你,自然是不會言而無信。只是,你對本座的防範,未免是太重了些。」

傾城抿了唇,不語,防範?笑話!他是什麼人?無論是冥教教主的身分,還是那個冷酷無情的寒王的身分,都不是自己能夠動得了的!當日,若不是他出言要挾,自己又怎麼會選擇跟他合作?在她看來,這皇室的男子,是天底下最不可信的!

「夜教主,可是為了花樓之事前來?」

傾城的腦子略一思索,再一想他剛進來時說的那番話,便大概猜到了他的來意!雖然自己的讀心術對他無用,可是不代表自己就是不會察言觀色的!

「你為什麼要選上了花樓?」

「夜教主這話問的好生奇怪!明明選上他的人,就是鳳世子吧?哦,對了,或許這里頭,應該是還有四公主的意思。試想一下,如果真的是跟花樓鬧出了這等的丑事,那我洛傾城成了什麼人?被人退婚了,也就罷了。居然是還上趕著去勾引人家。也許,人家會說我是貪戀了花大公子的美色呢!若是真的成了,怕是我就要嫁與那花樓為妾了。你說呢?」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這一次,她再度感覺到了對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寒意!怕是比之外面的寒風,還要再冷上三分。洛傾城咬緊了牙關,不讓自己在他的面前露怯,硬生生地將心底的恐懼壓了下去。

「你不會被人算計的。」好一會兒,夜墨才有些悶悶地吐出了這麼一句話。

「那可說不準。夜教主,您也太高看了我了!這京城里頭,可是藏龍臥虎,身手比我好的,腦子比我轉的快的,手段比我高明的,那可是比比皆是。我不過就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小丫頭,還不是任由別人隨意的欺侮?」

話音剛落,便覺得眼前一黑,再抬眸,眼前已是一張放大了的俊臉!與自己相隔,不過寸許!

傾城的心底一顫,濃濃的眉毛,卻是處處透著冷情冷性。俊美無雙的眼楮里,看到的是卻不是什麼風清朗逸,而是無邊的寒潭!那一雙黑若寶石,深如古井一般的眸子,似乎是還有著淡淡的漩渦,想要將她一股腦,全都吸了進去!

傾城的眼楮往下一瞧,他的鼻尖兒,眼瞅著就要踫到了自己的鼻尖兒,臉上便覺得有些發燙,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迅速地在心底蔓延開來,似羞似惱,似雲似霧。

「你,走開。」似乎是費了極大的力氣,傾城才勉強吐出了這樣的三個字。臉微微往一側歪了,眼楮再不敢看他一眼。

「丫頭,我說過,你是我的。想逃,休想!」

略有些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了洛傾城的面上,更覺得是有些尷尬無措,下意識地就躲避開了他的視線,心底則是一顫,怎麼就覺得有點兒心虛呢?她的確是想著逃跑來著,可也不是這會兒呀!再說了,自己便是跑了,對于這位位高權重的王爺來說,也並沒有什麼損失呀!最多,就是再想法子另外特色一位王妃罷了!

「如果你不肯听話,那麼,本王會讓人盯著你。」

二人仍然是保持著這樣有些曖昧,又有了幾分詭異的姿勢,明明就是讓人一看就容易想歪了,可是為什麼這俊美男子的臉上竟然是這樣一幅冷冰冰,而且,還是帶了幾分威脅的表情呢?

傾城伸手使勁地推著他,他卻是紋絲不動!好吧,她承認自己的力氣太小了,男女的體力差別,她總算是認識到了。可是,這位夜大教主,就不能動一動嗎?難道他看不出來自己現在這樣兒很難受?

不知道是不是夜墨猜到了傾城所想,眸光在她的小臉兒上來回地轉了幾個圈兒,才頗有些不舍地起了身。

「說吧,關于撫安侯府。」

傾城清了清喉嚨,抬頭隨意地撫弄了一下自己的鬢角的頭發,再如同是牛飲一般地用了一盞茶,才有些心虛道,「撫安侯府有什麼好說的?我現在想要對付的是鳳家,你又不是不知道。」

「鳳家?丫頭,本座很好騙?」

「呃,好吧!」知道自己是瞞不住了,索性就大大方方地承認了就是了,「撫安侯府的花夫人,也參與到了當年謀害我娘的事件里頭,只是現在她人不在京城,所以,我也暫時沒打算動她,只是想著先把鳳家給解決掉!」

「丫頭,這次的事情,你為何不肯告之你哥哥?」

傾城翻了個白眼兒,「這還用問嗎?這等的齷齪之事,怎麼可能要驚動哥哥?他那樣光華霽月的一個人,若是被攪進了這樣的渾水里,怕是得好幾天吃不下飯!再說了,這是後宅女子們的爭斗,何苦要拉上他一個大男子?」

話落,身子微僵了一下,自己似乎是說錯了話!再一轉頭,果然,夜墨黑了一張臉,幾乎就是咬著牙在看著自己。

傾城略有些討好地訕笑了一聲,「那個,我是擔心他那樣性子的人,會心軟,再壞了我的事,就麻煩了。」

夜墨從鼻孔里冷冷地丟出了一個‘哼’字,便雙手負于身後,在窗前站了,「這次的事,你看出了什麼?」

「鳳家的真正繼承人是誰?」傾城沒有說那一堆,有關為什麼鳳良是廢棋的話,一針見血地便直接問了。而夜墨聞言,則是直接就歪頭看她,那眸底的驚異,顯而易見!

「還以為你要再過些時候才能看出來,如今看來,倒是本座小瞧了你了!你果然不是尋常的女子。你的心思,也的確是不僅僅只是停留在了宅院之中。」

「這算是夸獎嗎?那我就說一句謝謝了!」傾城笑的燦爛,似乎是剛才的尷尬和曖昧,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一般,緊接著,面色就是微凜,「這就是你所謂的幫助?依我看,根本就是為了試探我!你既然是並不信我,又何必要選擇與我合作?既然如此,咱們倒不如是各走各的。」

夜墨听了,既不惱,也不笑,反倒是一臉正色地看著眼前的小姑娘,她的身量還未完全長開,至少,在他看來,她的胸前,還可以再豐腴一些,她的小臉兒上的稚氣,也是還沒有完全地月兌去,總歸是還算是一個小孩子的!

「你以為本座會上你的當?」夜墨氣定神閑地問了一句。

傾城一听,便知道自己這是又白忙活了,也不著急,微嘟嘟嘴,今日不成,總還有機會,她就不信,這個活閻王真能受得了自己的壞脾氣!

「那你就先說說,鳳家真正的繼承人是誰?」

夜墨的的眉毛微微一挑,這個丫頭還真是膽大有趣!而且是還有些乖張不羈!明明就是她有求于自己,卻偏偏還是這樣一幅理直氣壯的模樣!仿佛自己若是不告訴她,就是犯了天大的錯一般!

「你以為是誰?」

傾城皺了一下眉,「鳳謙已經是被放逐了,斷不可能是他!而另一個庶子,鳳川,卻是前些日子又斷了腿,再剩下的幾個,我瞧著卻是都不像。所以,才會問你。」

「你是篤定了本座會知道?」

「那是自然!你是什麼人?這京城里頭于你而言,哪里還有什麼秘密可言?怕是哪家的老爺哪一晚宿在了誰的房里,又做了些什麼,你都是一清二楚的吧?」

夜墨這會兒看傾城的眼神,那就不是驚異了,而是有了幾分其它的趣味!這個丫頭,明明就是一個閨閣小姐,怎麼說起了一些個男女之事,竟然是如此地平心靜氣?竟然是臉不紅,氣不喘地,還真是有趣!

「你再想想。」夜墨存心想要再逗弄她一下,所以,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想要看看這個丫頭,到底是有幾分的聰明。

傾城凝眉一想,自己剛才所說的幾個人,顯然都不是!可是安逸侯府里頭的公子,就只要這幾位了,難不成他們還會選出一個女子為繼承人不成?猛然,一個念頭,躍然于腦海,她快速地將那幾個人分析了一遍,很快,就得出了一個人選。

「你是說,是鳳杰的兒子鳳寬?」

「不錯!還不是太笨。」夜墨嘴上這樣說著,心里頭卻是對于她如此敏銳的反應,大為吃驚!自己不過就是一句再想想,竟然是就能讓她猜中了鳳家真正的繼承人,這樣的一個女孩子,真是聰明到了極點!

「真是意外!想不到,鳳濤竟然是舍得自己的兒子被推到了台前,暗地里,卻是在護著自己的佷兒,不被人們注意!」

「這個鳳寬,可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物!他的武功不高,甚至是可以說平凡無奇,可是他的頭腦,卻是異常的聰明。恐怕這一次,經歷了四公主與鳳良一事,他已經是將視線,鎖定在了你的身上。」

傾城點點頭,神色有些懶懶地,「你說的對,這個鳳濤,果然是個深不可測之人!光是為了整個家族,願意將自己的侯爵之位,傳于佷兒鳳寬,這一點,就是多少人都做不到的!他的目光,果然是長遠。」

「有關鳳寬,你知道多少?」

「不多。事實上,這整個京城之中,有關鳳寬的事情都是極少,即便是刻意去打听,怕也是打听不出多少來的。這個鳳寬,藏地還真是嚴實!不過話說回來了,如果這次不是皇後下旨賜婚,我還真是拿不準,這個鳳良究竟是不是一顆廢棋!」

說到此處,傾城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眸中一道華光閃過,霎那之間,流光溢彩,似是那夜空星辰,燦若煙火!又似是那雨後彩虹,瑰麗萬分!

夜墨見她突然看向了自己,且是美眸流轉,便知道,她定然是又猜到了什麼,不由地苦笑一聲,看來跟一個太聰明的丫頭打交道,以後還是應該小心一些才是!

「是你勸服了皇上,去逼著皇後下的旨?」雖然是問句,可是語氣里的確定,卻是不容人懷疑的。

夜墨點點頭,「事實上,想動鳳家的,一直就不單單是只有你!」

傾城的臉色,突然就陰冷了下來!自己想要對付鳳家,是因為自己要對付皇後,而這最終目的,自然就是為了給自己的母親報仇!如今這樣看來,怕是皇上對于當年母親之死,也是有些懷疑了,所以才會任由了自己去鬧騰。雖然她不確定,皇上現在對她,究竟是有了幾分的猜疑!

「皇上倒是聰明,拿我當槍使了!」洛傾城咬著牙道。

夜墨唇邊略有一絲淺淺的笑意,「你只是覺得皇上利用了你,可是這次的事情,你又何嘗不是利用了皇上?說到底,四公主是他的女兒,皇上是何等精明之人,怎麼可能會猜不到,這里頭有你什麼事兒?皇上沒有遷怒于你,已是萬幸了!」

傾城听了冷哼一聲,「哼!要怪也得先怪那個蠢貨四公主,如果不是她想要算計我,又怎麼會被我給算計了?」

「你已經知道了這鳳家的繼承人是鳳寬,接下來,你預備怎麼做?」

「這個人,我對他不是很了解,而且,他又幾乎是從來不參與任何的宴席聚會,想要對付他,怕是難了些。圍今之計,就只有是再加一把火,將他從幕後,逼到台前來!只要是能將他給逼出來,我自然是就有法子對付他。」

「其實,你有沒有想過,你可以直接對皇後動手的?」寒王猶豫了一下,還是提醒道,「你為何一定要以一己之力,來想要覆滅整個鳳家呢?」

「哼!」傾城冷笑一聲,「我沒有跟你說過嗎?鳳家的人,在害死我母親上,事是不遺余力呢!那藥,是鳳夫人提供的,一些迫害母親的法子,一多半兒都是皇上授意,然後,再由鳳夫人和鳳二夫人來傳達的。換句話說,她們也是為虎作倀!還有鳳濤和鳳杰,為了對付我哥哥,也沒少費心思吧。」

「原來,你竟然是都知道。」夜墨輕搖了搖頭,「你不打算告訴洛華城這些?」

「不!自然是要告訴!他再風光霽月,既然是落入了官場的這個大染缸,就得有法子潔身自好!陰謀詭計,定然是還會盯上了哥哥,誰讓父親一直是油鹽不進呢?」

夜墨對此,深以為然!洛永和是個聰明的,在聖意未明之前,是不肯向任何一方低頭靠攏的,因為多年來伴駕,他是一個極為聰明的人,深知,這會兒的皇上身體康健,最忌諱的,就是結黨營私,所以,除了皇上,他暫時是不會向任何一方低頭,可是洛華城,就未必了!

相比于洛永和的謹慎和圓滑,洛華城初涉官場,自然是有許多地方都想不到,指不定哪日就會被人給算計了!而這最有可能算計他的人,就是那些表面上看起來,最為光鮮亮麗的權貴了!

「我還沒有謝謝你救了哥哥。」傾城突然就軟了聲道。

「不必!他是個好苗子。」

原本這是夸贊洛華城的話,可是听在了傾城的耳朵里,就總覺得是有些不太對勁!怎麼就這麼別扭呢?說的好像他是有多老了一樣!還好苗子?難不成你是一個老榆木疙瘩了?

洛華城當初之所以會被寒王看中,也並非是因為看中了他的箭術什麼的,而是在一次狩獵時,洛華城遭到了偷襲,刺客的人數太多,竟然是讓他折損了十幾名護衛,但是當時,他看到了臨危不懼,一邊吩咐人去搬救兵,一邊想辦法突圍,當時的他,也不過才有十三四歲的樣子!

看他能如此冷靜地來處置這些臨時遇到的問題,而且還是極有可能喪命的大事,他卻是不急不燥,頗有大將之風!最終,雖然是受了些輕傷,卻還是成功地等到了大批的護衛趕來。

這一次,寒王便是認定了洛華城應該是去走武將之路,而不是跟洛相一樣,一味地只是讀書報國!

在此之後,寒王將其納入了冰魄,仔細訓練,無論是兵法還是個人的武功,都是精進極快!傾城听哥哥提過,第一次上戰場,是寒王救了他!如果不是他及時地揮劍替他擋下一箭,這會兒,自己就再也見不到哥哥了。

「你預備怎麼逼出鳳寬來?」

「簡單,那就從鳳杰的府上下手就是了。我記得,王海是死在了鳳杰的府上一名下人的手里吧?」

夜墨的嘴角抽了抽,真的是死了他們的手上嗎?你確定不是你這個丫頭搗的鬼?

「丫頭,你想再次挑起王鳳兩家的紛爭?」

「不錯!王海是良妃的兄長,這口氣,良妃怎麼能咽得下去呢?」

看著傾城泛出了一抹詭異光茫的眼楮,夜墨就知道,這個丫頭,又有了什麼壞心思了。知道她聰明,可是現在,實在不是她再動手的時候了。

「丫頭,萬事不能急,若是現在出手,太倉促了。皇後何等聰明,這一次,若說是沒有你的事兒,她可是定然不信的。」

傾城嘟了嘟嘴,也知道自己不能操之過及,畢竟鳳家在京中也是根深蒂固,不是自己能輕易就拔除得了的。

傾城以身邊兒少了一個大丫環的空缺為由,將青蘭安排在了自己的身邊兒,做了貼身大丫環。說是丫環,這些伺候人的差使,她是基本上一樣兒也不做的!倒也不是傾城額外的照顧她,實在是這青蘭的手腳是沒輕沒重的!

雲姑姑讓她給小姐奉茶,她自己沒端好,直接就給將一只上等的青花瓷的茶盞給摔了!

余嬤嬤讓她負責給小姐打簾子,竟然是一伸手,整個門簾竟是硬生生地讓她給扯了下來!

蘇嬤嬤讓她為小姐打開箱籠,備出幾件衣服來讓小姐選,她竟然是一不小心,直接將上一件上等的蜀錦所制的外袍給扯開了線!

經過這幾次事件之後,她們便一致同意,絕對是不能讓青蘭再做這些事了,後來听小姐說她會些拳腳功夫,得了,那就只要是負責小姐的安全就行了!

兩日後,老夫人以去寺里上香為由,帶了姐妹四人,一起出了城。

傾城自然是不信這老夫人會真的是一心向佛呢。否則,當初為何還要對自己的母親和外公下了狠手?根本就是一個蛇蠍毒婦!

老夫人雖然是依然是有著自由身的,只是她自己並不知道自己的身邊現在全都是洛傾城的人了!身邊兒的嬤嬤早已被她給收買了,再加上傾城布下的暗線,她的一舉一動都在傾城的掌控之中。至于這一次的上香,傾城則是安靜地等待著這個老婦人出招,她倒是要看看,這一次,她還能想出什麼樣兒的招數來!

一行人上了山,先是拜了佛,然後再被安排到了後山上的客院里。

從上山到進香,再到用晚膳,一切都是妥妥當當,平靜無常,只有傾城知道,這一切,都不過是表象罷了!她那位親愛的祖母,可是早已經備下了連環計了!

傾城的院子,緊挨著洛華美的,沒多會兒,傾城便听到了洛華美的敲門聲,當下便是微微笑了。

「大姐姐這是怎麼了?」

進了屋子,洛華美才意識到自己怎麼就敲了洛傾城的門?不過既然是已經進來了,也就不好再說沒事了,否則,豈不是成了來此尋事了?

「回大小姐,是,是老鼠。大小姐的院子里和屋子里都有好多的老鼠。」洛華美身邊的丫環有些怯生生地道。

傾城看了她一眼,沖她微微一笑,自然是表示很滿意她將洛華美引到了自己這里來,「佛門清淨地,便是老鼠,也是一條生靈,我們萬不可在這寺內殺生的。」

「三妹妹說的是。只是我看著實在是害怕,所以才會。」洛華美的臉色極白,此刻在屋內略有些搖曳的燭光下,更顯得有了幾分的嬌弱之態,委實是讓人看了心疼。

傾城自然也知道,先前因為自己曾經讓人在她的院子里頭放了大量的老鼠和蟑螂之類的,她一見到老鼠,會有此反應,也在她的意料之中了。

「既然如此,那大姐姐就在此處歇著吧。若是不放心,就多讓幾個丫頭守著就是。」

「那三妹妹?」

「無妨,大姐姐就睡在這里吧,我在外間兒睡,總共就只有咱們姐妹二人,還能睡不下?」

洛華美對洛傾城是真的怕了,可是一想到了自己院子里的那些老鼠,她又實在是覺得有些惡心!咬了咬牙,「三妹妹身子向來嬌貴,我這里的人又太多。算了,要不,我去二妹妹那里睡吧。」

「大姐姐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辰了,二姐姐她們怕是早就睡下了。你這一過去,少不得又得將她們給驚動了。」

「無妨。也不過就是讓丫頭開個門罷了。還能什麼事兒?」洛華美說著,就往外走,傾城也不攔著,笑吟吟地看著她融入了夜色之中。

「小姐,您看?」

「不必著急,一會兒她自然是還會回來的。她總是沒有那個膽子,去驚擾老夫人吧。」傾城唇角微微上翹,不僅僅是沒有更衣就寢,反倒是換好了衣裳,看樣子是打算出去了。

「小姐,天色這麼晚了,您還要出去?」紅燕有些擔心道。

「放心吧,你就留在這里,一會兒若是大小姐來了,就說我去前頭的佛堂里去誦經了。」

「是,小姐。」

果然,洛傾城的前腳走,後腳洛華美就又回來了。听說洛傾城去了佛堂給她過世的母親去誦經了,只留了一個紅燕在這里照看著,洛華美的心里頭倒是多了幾分的踏實。

吩咐了自己的丫頭都在外間兒候著,看緊了門戶,她自己則是一挨著那枕頭邊兒,就睡著了!這會兒都是亥時末了,本來這一趟出門兒坐馬車就累,白天又是進香,又是下跪的,如何能不累?晚上又是這樣折騰了大半夜,一會兒的功夫,就已是睡的極為踏實了。

她累了,她身邊兒的丫頭自然是更累了,在外間兒有的在那炕上坐了,身子一歪就睡著了。還有一個小丫頭許是困極,竟然是站在了那門邊兒上,就睡著了。

萬物靜籟,似乎是只聞了外面的呼呼風聲,那風吹過了屋檐,發出些許的嗚咽聲,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里,這種聲音,還真是讓人覺得有些害怕!

突然,不知是誰尖叫了一聲,緊接著,就有人大呼,「有賊呀!抓賊呀!」再然後,便是乒乒乓乓的一陣熱鬧聲。很快,就將旁邊的幾處院子里的人也都驚醒了。

這最先趕過來的,自然就是離她的院子較近的四小姐洛華嬌,再然後,就是老夫人了。

老夫人看起來是睡眼惺忪,她身邊兒的婆子,卻是看起來精神極好,個個兒的眼楮都是瞪的大大的,仿佛是有什麼好戲要看一般!

今日上山進香的人不多,不過,也還是有幾家的夫人小姐的。這會兒經這邊兒一鬧,也都是穿戴好了,出來了。

老夫人一看人都來的差不多了,眼底微微閃過了一抹的得逞之意,怒喝道,「怎麼回事?」

這院門是紅燕出來開的,老夫人一看是她,且面色慌張害怕,這心里頭更是如同吃了定心丸一般,「大半夜的,何事如此鬧騰?」

「回老夫人,是賊!進了小賊了!」

「什麼?」老夫人听了,立時便冷了臉,「胡言亂語!這里可是佛門清淨之地,哪里來的什麼小賊?簡直就是不知所謂。」

老夫人的話音剛落,便听到了一道申吟聲,听那聲音,分明就是男子!這下子,眾人的眼底是精彩紛呈了,這洛家的小姐,似乎是藏了一個男子在屋里頭呢!

老夫人的面上有些不好看,可是眼底的得意卻是怎麼也掩藏不住了,「何人在里面?還不快快將人給我拖出來?」

不待老夫人的人進去,就見里面有兩個婆子扭了一個人出來,那人走路似乎是還一瘸一瘸的,再看一身的衣裳也是被人給撕扯的不成樣子。

老夫人就覺得眼皮跳了一下,似乎是有些不對勁呢!可是,什麼地方不對勁呢?她自己又說不上來!此時院子里早已是有人燃了火把,整個院子是燈火通明,老夫人在院門口兒,就看到了那男子一身的華服,雖然破了,仍然是可以看出,這衣裳的料子還是不差的!臉上似乎是還帶了傷,只不過老夫人年紀大了,眼神兒也有些不太好,一時倒也沒有看出來,此人是不是先前說好的那一位。

「你是什麼人?竟然是如此大膽!竟然敢擅闖我嫡孫女的宅院?」老夫人的這張嘴,還真是利!一開口就點明了這里是洛傾城的院子,瞧這架勢,是大有把事情鬧大的意思了!

「祖母!」老夫人一听這聲音,似有不對,再一抬眼,見是洛華美穿戴整齊地從屋子里出來了。她身邊兒的丫頭則是直接就跪道,「老夫人,這個小賊,膽敢進入寺院里行竊,就該將其送官。還好我們這麼多人守著,才沒讓這小賊得了逞,不然的話,豈不是有損我們大小姐的清譽了。」

得!這丫頭的腦子更是好使,一句話,便點破了,這是大小姐住在這里了。

「華美,你怎麼會在這里?」老夫人的臉色倏地有些不妙,總覺得是有些不對勁呢。

「回祖母,本來孫女兒是在自己的院子里的。」不緊不慢地,洛華美便將事情都一一說了出來,眾人听了,這才明白了,原來竟是因為洛大小姐的院子里頭不干淨,所以,才會到了這嫡妹的院子里。只不過,洛華美沒有說自己是來了兩趟,只說是自己過來借住。

洛華美之所以仍然能保持鎮定,那是這會兒她突然就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那就是可以將這一切都推到了洛傾城的身上!當著這麼多夫人小姐的面兒,洛傾城這個嫡妹妹,暗害庶姐,傳了出去,她這個惡毒妹妹的名聲,可就是徹底地落實了!

越是如此想,洛華美便越是扮起了受害人的模樣兒,不過她倒是聰明,不會讓人想到她是吃了這小賊的什麼虧,畢竟,這院子里頭這麼的下人,還真能讓他給得了逞?

「傾城呢?」老夫人這會兒才想出什麼地方不對了,怎麼就一直也沒見傾城呢!

「回祖母,孫女兒也不知道。孫女兒一過來,三妹妹就出去了。」

好巧妙的回答,真是讓人一听,就要開始有了各種的想法了!大姐姐因為膽小害怕老鼠,所以才過來與妹妹合住,可是這妹妹竟然是不見了蹤跡,反倒是半夜里冒出了一名小賊?這算是唱的哪一出兒?

頓時,那幾位夫人小姐們,便開始議論紛紛了,雖然是沒有明說,可也是暗示了,這是三小姐,要陷害大姐的意思了。

紅燕听了,略有不甘,低了頭,聲音略有些低,還透著幾分的不服氣。「回老夫人,大小姐先前來敲了一次門,三小姐說是請大小姐就睡在這里,可是大小姐說人太多了些,不方便。後來,大小姐敲不開二小姐和四小姐的門,便又折了回來。三小姐見大小姐的人打著燈籠回來了,就知道定然是因為另兩位小姐睡的沉,所以沒叫醒。可是三小姐想著先前大小姐說的話,便讓雲姑姑和青蘭陪著去了佛堂了。」

紅燕的這番話,總共是透出來了三層意思,一是大小姐來過,卻是不肯留宿,又走了,說是嫌人太多!二,便是三小姐得知大小姐去叫了另外兩位小姐的門後,覺得不放心,並沒有就此歇下,反倒是看看大小姐是否能有地方安寢。三,便是三小姐得知了大小姐去而復返後,就直接帶人去了佛堂了。

洛華美听了,臉上是青一陣白一陣的,偏她還是無話反駁!那紅燕口中的話,的確是句句屬實,並無隱瞞。可是這怎麼到了她的口里頭一說出來,就變了味兒呢?這話里話外,雖然是沒有說一句洛華美的不是,可是這給人的印象就是這洛華美,以大欺小了!

在場的眾位夫人小姐們听了,只覺得這位大小姐是太過嬌縱了,竟然是讓相府堂堂的嫡小姐去佛堂祈福了,她卻是在這里高枕無憂!這叫什麼事兒?

「這個小賊,倒是看著有幾分的眼熟呀!」一位夫人突然出聲。

那小賊的嘴里被堵了帕子,此時聞聲,便猛地抬起頭來,使勁地搖著頭,眼楮還瞪得極大,老夫人一瞧,這不是安逸侯府的四公子,鳳川嗎?

先前與她約定的,也的確就是此人,只是,怎麼竟是成了這幅樣子?

「先將人給松綁了。」老夫人一時竟是忘了這人是夜闖女子閨房的小人,而且闖的還是她的孫女兒的閨房,她的這個命令,不得不令人有些置疑了。

紅燕猶豫了一下,「老夫人,萬不能松綁!還不知道他為何要潛到這里呢?再說了,雖然是發現的及時,沒能讓他進了大小姐的閨房,可是誰知道他是安了什麼心思?堂堂的侯府公子,又如何會在三更半夜出現在了這里?」

按理說,紅燕一個丫環,是不該如此放肆的,可是洛傾城走前吩咐了,讓她在院子里守著,這會兒,整個院子里也就只有她是三小姐的人,她說出這番話來,倒也是合情合理!畢竟,這是三小姐的客房。

老夫人一時語滯,也知道自己剛才是有些失了分寸了,便讓人先拿了他嘴里頭的抹布,讓他喘口氣兒。

「老夫人冤枉呀!在下的確是安逸侯府的四公子,怎麼會是小賊呢?」

「哼!四公子?那你為何好端端的客房不待,跑到了我嫡親孫女兒的院子里頭?你這是安了什麼心?」老夫人不著痕跡地再次提起了這里是洛傾城的院子,是在暗示他,先前交待的那番話,還是要說的!

只是鳳川這會兒渾身吃痛,哪里還能听得出老夫人的話外之意?只是一個勁兒地怒道,「你們還不快放開!我是安逸侯府的公子,不是什麼小賊!」

「那鳳四公子為何會出現在了這里?」不知何時,前頭的住持也被人請了過來。這佛門清淨地,竟然是出了小賊,而且還是出現在了嬌客的客院里,無論如何,他這個住持都是不能不給人家一個說法的。

「住持師父安好,叨擾了大師了。」

「都是敝寺護院不嚴,還請老夫人勿怪。」

「大師言重了。」

兩人說話間,那鳳川突然就是面色慘白,身子瑟縮了幾下後,就突然是蜷縮了起來,在地上打起了滾兒,伴隨著他的動作的,還有極為淒慘的哀號聲。

眾人面色大驚,都是不知道出了什麼事,為何剛才還好好兒的一個人,突然就如此痛苦不堪了?

住持師父身邊的一個小沙彌過來,伸手在他的身上輕點了幾下,鳳川才止住了哀號聲,再一看,竟是暈了過去。

小沙彌細看了他身上的傷口,再探了他的脈象。

「師父,他的左腿上有舊疾,這一次,又被打斷了。另外,他似乎是受了不輕的內傷。而且,此人先前不知用過什麼,顯然是有中毒的跡象。」小沙彌道。

「中毒?」老夫人心一驚,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呀!別是在這院子里挨打時,中了毒?那可就真是麻煩了!一個大家閨秀,這屋子里怎麼會有了毒?不由得,老夫人就想起了死于那大火中的鳳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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