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客廳里只開了兩盞壁燈，燈光有些昏暗，許彬看著一臉消沉的男人。他蹙著眉，唇抿得很緊，手里的煙從點燃就沒吸過，上面已經結了一大截煙灰，看上去有些搖搖欲墜。
許彬起身倒了杯水放到他面前，淡淡道︰「不是已經吩咐付安去查了麼？或許明天早上就有答案，你急什麼？」
何璟天一把將手里的煙摁滅在煙灰缸，灰白的煙灰沾了他一手，他也懶得去洗，轉身去了鍵身房。
也不知道在里面呆了多久，直到流完身體里的最後一滴汗他才從跑步機上下來。
打開櫃子找出一包煙，胡亂拆開抽出一只點燃，耳畔似乎又響起她脆生生的聲音︰「你剛抽煙了吧，嘴巴臭死了，才不讓你吻。」
想當年，自己可是一天要抽兩包煙的人，後來跟她在一起不到半年竟連把煙給戒了，煙癮上來難受得不行的時候，他便將她摁在懷里一頓狠吻，吻後便不覺得難受了。
他以為那些深埋腦子最底層的記憶經過四年時間的洗禮已經變得面目全非，有時候不經意想起她時，他都覺得自己已經放下了。
可今天她的出現讓那些壓抑在心里的記憶全都涌了出來，此刻滿腦子里都是她跟他在一起的事。不但沒忘，反倒清晰的如同發生在昨日。
摁掉手中的煙，走落地窗前看出去，眼前明明暗暗幾盞燈火閃爍，不遠處的立交橋上，偶有車燈如同夜空中的流星唰的一下從眼前劃過。他抬頭看了看鐘，已經凌晨三點了，都三點了，老黃怎麼還沒給他打電話來呢？他明明嚀囑過他將人送到一定打電話過來的。
扭了頭去桌上找手機，桌上空空的什麼都沒有，他這才突然想起手機好像放在了客廳里。
急匆匆開了門去客廳，拿起手機，上面好幾通未接來電，都是老黃打過來的，後面跟著條短信︰「何總，人已經安全送到，看著她上了樓亮了燈才離開的，請您放心。」
何璟天看完將手機甩進沙發，心里怨恨老黃做事不夠細心，如果讓歐翌去送人，他絕對會把她住哪條街多少號哪個小區幾棟幾零幾發過來，而不是發一段廢話。
去浴室沖了澡回到房間，白色的大床上被子掀至一邊，枕頭右上角處留有一小塊干涸了的血跡，想到開始她一頭重重磕在地上時的樣子，他心里頓時燥得不行，忍不住開口罵了她一句︰「蠢女人你干脆蠢死得了。」
而腦海里，四年前吵吵鬧鬧的場景如同一匹匹野馬奔騰而出，怎麼拉都拉不住。那時每當他罵她蠢女人，她定會撇著小嘴，從齒縫里擠出三個字「你去死。」死音會拖很長，聲音慢慢低下去，他甚至記得她咬齒的動作，紅唇皓齒，令人著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