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里,君琉璃有些心不在焉地在處理內務。
踏雪見主公半天也沒有翻一頁,忍不住開口道︰「主公,王妃和娘娘進去也那麼久了,不知道,王妃會不會……?」招架不過來?
剩下的話,踏雪沒有說出口。
君琉璃目光一頓,思緒似是在轉眼間不知道漂到了哪里去。
良久,就在踏雪以為他家主公不會出聲的時候,他家的主公開口了。
「本王相信她!」她一定會處理好的!君琉璃在心底加了句,別人或許不知道,慕容沐屏這段時間閉關在忙些什麼,他還不知道麼?
思及此,君琉璃心底的浮動,也有了明顯的變化。
守在書房外面的無痕,遠遠見慕容沐屏走過來了,趕緊三步拼作兩步沖進去告知他家王爺。
無痕的尾音還沒有落下,書房里便已是沒有了君琉璃的人。
踏雪和無痕對視一眼,遲疑著要不要跟進去。
君琉璃幾近腳不沾地走到了慕容沐屏的面前,在慕容沐屏還沒有來及開口前,他迫切地伸手狠狠抱緊慕容沐屏。他沒有問母妃有沒有為難她,而是湊到她耳邊,鄭重地低語了句︰「辛苦了!」
慕容沐屏心尖閃過一抹暖流,她略帶傲驕地哼了聲,伸手圈上君琉璃的脖子︰「其實,你母妃人也不壞……唔……」
話說到這一半,被君琉璃以唇給堵住了。
說真的,他母妃的脾性他是再清楚不過。說她沒有沒有刻意為難慕容沐屏,誰相信?好在,這個女人夠機智,三而二下就把他娘給哄住了。
要換了他出面,到時,怕是免不了以僵硬狀態收場。
又或者說,自從他搬出皇宮**之後,哪次他回宮見母妃,不是以僵硬狀態收場的?
「你很棒!」君琉璃破天荒地說了句夸獎慕容沐屏的話,慕容沐屏眨了眨眼,心里有些受用。
「王爺,給你個機會,抱著我好逛逛郡主府,如何?」慕容沐屏忽而心血來潮地問,眼里閃亮的光彩,幾要令君琉璃移不視線。
不過,慕容沐屏話一出口,就後悔了。她當真是魔障了,居然,主動索抱!!!
嘖嘖,確定不是她搬出石頭砸自己的腳?末了,還要鄙夷自己一句矯情~~~虧大了啊~~~~
「好!」君琉璃眼里閃過一抹驚喜,他明顯是不會給慕容沐屏反悔的機會,立刻攔腰抱起了臉上飄了兩朵可疑紅暈的慕容沐屏,眼角帶笑。
慕容沐屏把頭靠在君琉璃的肩膀上,圈著君琉璃脖子的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端的是一副騎虎難下的憋屈,君琉璃再次被慕容沐屏憂怨的媳婦狀給取悅到了。
他步伐輕緩地抱著慕容沐屏,無視眾奴婢和家丁羞澀的表情,從前院逛到後花園,再從後花園,逛回前園。
中途,還不帶松手的。
對此,慕容沐屏表示,君琉璃體力太好了,也是件非常磨人的事情。
「王爺,你該不會打算,要抱著我一起,連老鼠洞也要光顧一遍,才肯放我下來吧?」慕容沐屏哭笑不得地挪揄道。
想要佳人投懷送抱的時間,無限拉長的君琉璃,失笑了聲,加重了力道,把慕容沐屏抱得更緊,他輕笑著回道︰「本王表示得有這麼明顯?」
話一出,不待慕容沐屏回答,又繼續道︰「都說醉翁之意不酒,沒準,本王貪圖的是來自懷里的溫度和氣息!」
這一句話,說得多多少少有些漫不經心。但,很多時候,越是漫不經心,就越有可能是發自肺腑!
「我怎麼覺得,這倒像是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呢?」慕容沐屏感受到來君琉璃傳遞過來的愉悅心情,她打趣道。
君琉璃聞言低頭在她的腦袋上蹭了一下︰「願者上鉤?听起來不錯。不過,姜太公是誰?本王怎麼從未听過?」
「……」慕容沐屏噎一下,隨即道︰「據說是一位隱退江湖的高人!」
「哦!」听著慕容沐屏含糊其詞的回答,君琉璃倒也沒有再追問。
「你覺得我喊你王爺好,還是喊你名字好?」慕容沐屏試探性地問。
看著慕容沐屏郁悶的提問,君琉璃啞然失笑,他低頭望向慕容沐屏,眉梢含笑,略帶寵溺道︰「無妨,你喜歡就好!」
一句話,听得慕容沐屏心花怒放,伸手壓低君琉璃的腦袋,在他的臉嘉獎性地親了一口。
這讓君琉璃高興了足足一整天有余。
連平日里,見不到自家皇兒能對她笑上一回的靖妃娘娘,都覺得詫異之余,激動不已。
笑了,她家的皇兒終于肯笑了。靖妃娘娘也不知是不是被刺激到了她的母愛之心,在用晚膳之際,親切地拉著慕容沐屏和君琉璃的手,告訴他們,這次出宮太值了!
「……」慕容沐屏笑得臉僵硬,她搭上了那麼多心思,外加這突然其來的良心發現,能不值麼?
「……」君琉璃同樣略顯僵硬,他母妃這是要轉性了?還是真如慕容沐屏所說的︰良心發現?
靖妃娘娘見兩人一副見鬼似的表情,不由得大為傷心。好不容易,她母愛泛濫,怎生如此別扭?
在郡主府里住了兩天,靖妃娘娘對慕容沐屏是越來越滿意了。去到哪里,都非得拉著慕容沐屏听她拉家常不可。
慕容沐屏嘴角抽搐著望向君琉璃,都是一家的,脾性相差也忒太了點!
「……」君琉璃抬眸四十五度看天,目光明媚且而憂傷。看來得修書一封給父皇,讓父皇早日把母妃接走。這麼下去,他完全就成了陪襯的。
事實證明,君琉璃的動作相當的快,靖妃娘娘臨走時,還拉著慕容沐屏的手滿臉的依依不舍。
不知情的,還以為慕容沐屏才是她的親女兒,君琉璃是女婿呢!
嘖,這酸爽的感覺。
靖妃娘娘一走,慕容沐屏便被君琉璃緊緊地抱在懷中。
「沐屏,看得出來,母妃很喜歡你!」話里不覺帶了絲酸味。
慕容沐屏噗哧一笑,她伸手輕點了君琉璃的額頭,好不張揚︰「誰叫我人見人愛,樹見花開?」
君琉璃聞言忍俊不禁也笑了起來,二人眼里的笑意交相輝影。只一眼望去,青桃、踏雪和無痕三人,不約而同地想到只羨鴛鴦不羨仙這句話。
麒麟和畢生這兩貨,最近常常不見蹤影。
後來,在君琉璃的口中得知,這兩貨結盟每到夜晚便夜襲國師府去了。
听聞,國師府上最近天天鬧鬼,人心惶惶,尤其是國師和他那寶貝兒子謝辰謹,都快被麒麟和畢生這兩貨給逼瘋了。
丫的,偏生,這兩貨在暗,他們在明,不知曉真相的他們,除了隔三差五地請道士回來作法一翻外,他們完全就只有挨嚇的份。
最為玩味的,通常,他們請回來的道士,十個有九個都是豎著進去,橫著出來的。
至于,為什麼會橫著出來,眾百姓一致咬定,是被嚇死的。
要說,麒麟和畢生這兩貨,也的確夠聰明。
不急著半夜跳出去把國師府上的人一個個咬死,而是先威逼被國師新喂養的亡靈,伙同它們,在國師府里興風作浪,弄得整個國師府一到夜深人靜之時,陰風大作,鬼火大起,當真是要陰森滲人,有多陰森滲人。
要早知道,這兩貨聯手後,殺傷力這麼驚嚇,慕容沐屏一定早就捏著這兩人貨往國師府里丟了,好麼?
「這樣,不也是挺好的?」君琉璃失笑不已地伸手抱住捶足頓胸的慕容沐屏,安撫道。
慕容沐屏哼了聲︰「你早就知道了?」
「是!」君琉璃點了點頭,他當時本想著待查出國師貪贓枉法的證據後,才以朝堂法令一舉將其斬殺。
但眼看著,他和慕容沐屏的婚期逼近,加之,大婚之際,必然不宜見血。
故便,派麒麟和畢生到國師府里橫行霸道,把國師上上下下整得寢食難安!
當然,他非常認同慕容沐屏的說法,不能讓這些人渣死得太痛快了!
呵呵,還知道驚恐?好戲還在後頭呢,忍著吧!
慕容沐屏眨了眨眼,她似乎明白君琉璃這麼做的原因了。
「不錯,深得我真傳!」慕容沐屏伸手拍了拍君琉璃的肩膀,頗為上道地道。
君琉璃額頭跳了跳,伸手扣住懷里得瑟不已的女人,懲罰似地親了下去。
對此,慕容沐屏表示,她錯了,這魂淡哪里是深得她真傳,也忒計較了點!
嬤嬤遠遠見了,掃了眼眾奴婢,悄無聲息地退下去。
這些日子,她對慕容沐屏越發的尊敬。弄得慕容沐屏心里怪別扭的,所幸的是,嬤嬤也騰不出多少時間來向她表尊敬。因為,她和君琉璃的婚事,嬤嬤幾乎是全權著手抽辦。
要說,慕容沐屏以往對嬤嬤還有些許隔閡的話,那麼,現在她對嬤嬤是完全沒脾氣了。
任誰面對一個態度謙恭的老人家,不厭其煩地噓寒問暖,天天洗手作羹湯,也該沒脾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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