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惡女 第八十一章︰歡樂

作者 ︰ 醉痴兒

听他如此說,伊祁清殤淡然的表情絲毫未變,只是眸子深了深︰「說說理由。」

他的這份淡然自若,許翊心底佩服,他喝了杯酒,緩緩敘述著︰「自我爹娘去世之後,濃城雖然表面還是那個不入亂世,安靜美麗的城市,但內部,已然開始分化。

濃城自古以來,對三國喜歡安靜悠閑的人開放,三國隱退的各類人士都有,百年前,天穆先皇退隱之後也曾定居濃城。

如今亂世,天齊已滅,天穆愈發強大,天樞危機,濃城中許多人也都開始沒有了安定之心。野心勃勃之人不少,這樣的濃城,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寧靜美麗的城市,

我和弟弟以及很多人自濃城長大,對平靜美麗的濃城有著特殊的感情,可是看著現在的濃城,就如同一個隻果,表面光鮮,內里已經開始腐爛腐臭。

所以,在現在內部腐壞大半,外表還光鮮的時候,我想毀了它,然後重建。」

頓了頓,他看著面色淡然,深不可測的伊祁清殤,喟然長嘆︰「我知道,如今天齊已滅,天樞和天穆開戰,濃城三國中立的情形已經被打破,如今的濃城不再是以往的特殊存在,反而夾在天穆和天樞中間,

夏侯和允公子,天穆和天樞都不會允許濃城這樣一個不定的因素存在,濃城歸屬一方還好,至少有一方的庇護,若依舊還想置身世外,你們都不會允許,甚至于會引起兩方聯手,先滅了濃城,消除不定因素。」

他苦笑了下︰「所以,我想將城中附和天穆,野心勃勃那一批清除,至于中立和,我會想辦法將他們拉到天樞一方,畢竟天樞終歸是我們的祖國,濃城大多數人也都是天樞之人,說清後果,想來也會有些希望,至此,濃城不在是三國中立,屬于天樞管轄。」

伊祁清殤輕叩桌子,點點頭︰「許城主想的很透徹。此事我會稟明皇上,相信她听到這個消息,一定會很願意和許城主合作。」

許翊犀利的眸子閃現不情不願,冷哼道︰「一個弱女子,就該待在家里,天塌下來,不該女子頂。」

伊祁清殤笑了笑,深眸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聲音帶著倜儻︰「其實,皇上會武,她提合作的時候,你們可以切磋一下。」

「哦!」他一挑眉,犀利的眸子有著興奮之色︰「看來也不似弱女子,那就先打一架再說。」

伊祁清殤諱莫如深,轉移話題︰「哦,對了,不知許城主需要允之做些什麼?」

許翊拱手道︰「不瞞允公子,如今我們這邊的勢力還要弱于那邊,還請允公子能夠協助我們。我相信無論是夏侯或者是允公子,在濃城都有些人手吧。」

伊祁清殤淡淡道︰「可以,我會讓在濃城的聖錦閣人手配合許城主,我會讓這邊的負責人和你商議。」

「多謝。」許翊松了口氣,有皺起了眉︰「還有一事,若天樞失敗,濃城和天樞共存亡,若天樞成功,戰爭過後,我希望新的濃城也是個平靜美麗的地方,沒有政治的黑暗,沒有權利的斗爭,如同以前的濃城一般,

只是那時的濃城不屬于三國,只屬于天樞。這是我爹年的願望,許翊的願望,更是喜歡和平的濃城百姓們的願望,還望允公子成全。」

伊祁清殤手指頓了頓,沉吟片刻道︰「這件事你需要和皇上商議。」

許翊動了動唇,似乎想說什麼,伊祁清殤淡淡的聲音又響起︰「不過我不反對。」

許翊笑了,笑的豪爽自信︰「只要允公子不反對,這事就好說了,煩擾許翊多年的事,終于有著落,來,今晚我們不醉不歸。」

「大哥。」話剛落,便听見門口傳來許楓的聲音,許翊一頓,放下杯子,一把拉開房門︰「阿楓,你不是回府了麼,怎地又回來了。」

許楓站在門口,一臉苦笑︰「被趕出來了…」

許翊一瞪眼,罵道︰「被誰趕出來的,你是主人還是別人是主人,是誰那麼混賬,是不是打不過他?走,哥去替你揍他…」

知他那種見風就是雨的性格,許楓匆忙一把拉住他,無奈︰「大哥,你就不能讓我把話說完麼?」

「哦,那你說,到底是那個混賬把你趕出來的?」

許楓瞟了瞟伊祁清殤,扶額︰「哥,不是你想的那樣,是清夕茜茜她們幾個回了府,許是不知如何知道清夕要離開,府里便提議今晚弄個送別晚宴,清夕也同意了,我本來是在那里幫忙的,不過不小心弄掉了幾個盤子,便被清夕趕出來,說是讓我來這里喊大哥以及允府的三位公子,一起過去。」

听到清夕,伊祁清殤一挑眉,看向許翊,許翊一想剛才自己說的話,頓時尷尬的笑笑,撇開眼,假裝沒說過一般,咳了兩聲以作掩飾,拍著許楓肩膀哈哈大笑︰「趕出來的好,趕出來的好,哈哈,阿楓自小都不會做家務,每次幫忙的時候都是愈幫愈忙,幸好有清夕敢攆你,不然的話還不知道會變成啥樣呢。」

「哥,你不損我會死,我已經很努力了,只是不小心而已。」許楓瞪著許翊,那里還有溫文爾雅的模樣。

「是是是,只是不小心而已。」許翊哈哈笑著,轉頭對伊祁清殤問道︰「允公子可去?」

伊祁清殤悠然站了起來,點點頭︰「送別宴麼?去看看也好…」

……

許府,還是那般的美麗,只是今夜少了平時的安靜多了喧鬧,丫鬟小廝們都忙忙碌碌,抬著美麗的花飾,美味的佳肴在府邸穿梭。

很多人都不知道晚宴的目的,不過看到連往日間難見的主子許楓都興奮異常的幫忙,雖然其實是幫倒忙,可還是讓眾多丫鬟小廝們開心起來。

整個府邸都充斥著歡樂的氣息,濃城最不缺的便是花,只見宴會現場,一蓬蓬,一盆盆美麗的格式花朵圍了一圈。

裝飾的,桌上的,插滿了開得正艷的花朵。花香彌漫,美酒佳肴,高朋滿座。

「清夕,原來你就是大將軍的女兒堯夕小姐啊!」知道了堯夕的身份,三名少女捂著嘴,不敢置信的瞪著堯夕。

堯夕平靜的點點頭,瞥了她們一眼︰「很驚訝麼?」然後轉頭看了看不遠處,在眾人崇拜敬仰的目光下,淡然自若的血袍男子︰「你們在知道他是允公子的時候,雖然也有震驚,但也不是這個不敢置信的表情吧。」

絲絲瞪了她一眼︰「那不一樣的,允公子跟傳聞中的一模一樣,豐神之姿,絕世出塵,完全符合,雖然看到他的那一瞬,覺得好似天神下凡,非常震驚,但是在知他身份的時候,卻很容易接受啊,

可你,你是堯夕啊,不是別人,偏偏是堯夕啊,傳聞中那個…那個出賣天樞,臭名昭著,水性楊花,不知羞恥,天樞第一惡女的堯夕啊。可你看看,你看看,清清淡淡,安安靜靜,又沒大小姐脾氣,又好相處,怎麼會是傳聞中的那樣。」

堯夕頓了頓,歪著頭一副大悟表情︰「原來是這樣啊,也難怪你們不敢置信,抱歉,好久沒人這麼說我,我都快忘了有這麼一回事了。」

看著她這幅樣子,就連素素也無語了,水靈靈的大眼楮此時哪有平時的羞澀,明顯的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清夕,你就不能表現的生氣一點麼,那些壞話說的可是你啊,真不知道這樣的你,怎麼會被傳為那樣。」

堯夕想了想,居然認真的點點頭︰「好,下次我會生氣一點。」

見堯夕一副淡然認真,實際上在逗兩人玩,茜茜好笑︰「好了好了,清夕一直都這樣,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說完,她卻八卦的湊過來,曖昧的笑道︰「清夕,那個和允公子傳聞驚天動地的神秘女子是不是你啊?」

一听這話,其他兩人都靜了下來,伸長了耳朵听。

堯夕歪著頭,想了想,在眾人期待的眼中,淡淡道︰「應該是吧。」

三人感覺再次被雷劈了一道,居然真的是啊…

還是絲絲最先反應過來,似乎對她的事,已經開始麻木,她一手一個摟住茜茜和素素︰「今晚這樣歡樂的時刻,就不要談其他了,不管清夕是誰,都只是我們的朋友清夕,一輩子都不變,來,喝酒!」

「一輩子都變!」茜茜和素素也不在糾結其他,高興的站起來,舉著甘醇的米酒。

清夕透徹的眸子閃著溫和的笑容,她也站起身,將杯子與三人相踫︰「好,一輩子不變。」

伊祁清殤和許翊許楓等這個陣營的上層人物一桌,間或聊著一些公事,只是他的目光時不時會落向少女,此時的她,很開心,大眼楮笑的彎彎的,以往漠然平靜的眸子含著溫暖的笑意。

嘴角的笑容也不似以往,只是淺淺笑意,此時她笑的很開心,眼眉彎彎似月牙,和三名少女嬉鬧著,大口大口的喝著酒,是都從未有過的瘋狂。

看到這樣的堯夕,伊祁清殤心情也很好,嘴角掛著淡淡柔和的笑意,這讓的笑意,讓原本顧忌他身份高貴,神秘遙不可及的人們放開了心懷…

今日的月色很美,花兒美,人歡樂,喝得歡騰了,大家都劃起拳來,原本眾人以為天神一般不似凡塵的允公子,一定不會這樣的游戲,然而,待看著他淡定的伸修長的手,摻入眾人之間,屢戰屢勝的時候,眾人無語凝噎。

大哥啊,各種好就算了,為嘛連玩這樣的游戲都這般強,讓人無地自容。

然後眾人再次發現,原來允府的三位公子都會劃拳,而且都很強。

看一臉冷酷的顧隱寒,和一臉溫和的上官穆惜,贏了幾次,就讓他們興奮不已,到底是壓抑了多久啊,估計每次跟允公子玩都被虐的好慘吧,眾人同情的想…

快樂的時光總是很漫長,眾人們一直喝酒喝到下半夜,大半的人都醉倒了,睡著了,就連顧隱寒也都喝得醉了,上官穆惜也有些搖晃,伊祁清殤清醒著,俊美的容顏因為酒精的緣故,蒙了一層紅暈。

不遠處的那一桌,四個少女都沒了形象,素素早已趴在桌上睡著了,茜茜許是口渴,桌上的茶壺已干,搖搖晃晃站起來到鄰桌找水喝,

在她的眼中,整個世界都是搖晃的,就連腳下的路,都晃得厲害,一個沒踩穩,身子一晃,就要摔倒,從旁里閃出一人,在她落地之前,將她抱在懷里,茜茜闔眼前,眼中的是時夏溫柔的臉龐。

「清夕,來,我們繼續喝。」絲絲單腳踩在椅子上,那里還有半分小姐模樣,抬起酒罐咕咚咕咚灌了幾口,囂張的笑著︰「看吧,我就說我比你厲害,不過,你怎麼在我眼前亂晃。」她伸手,似乎想要抓住搖晃的堯夕,卻愣是沒抓到。

「啪」堯夕一巴掌拍在桌上,桌子震了震,素素迷茫的抬起頭,看了兩眼,又砰的倒下去繼續睡。

堯夕也如同絲絲一般,搖搖晃晃的一腳踩在凳子上,依舊是那平靜的面容,只是眸子已經不再清明,想來是醉的厲害,她也舉起酒罐咕咚咕咚灌了幾口︰「誰說你比我厲害,我喝酒,還沒怕過誰。」

絲絲砰倒在桌上睡著了。

這個時候,宴會也開始散場了,還清醒的下人們在時夏的安排下照顧著一個個醉酒的人,一個個送到房間…

堯夕看著醉倒的絲絲挑挑眉︰「我就說我比你厲害吧!」

說完,神志不清的舉起酒罐便要再灌。

一只修長的手拿過酒罐,堯夕不滿的嘟囔︰「還沒完呢,繼續喝。」邊說著邊搖搖晃晃的去搶,腳在椅子上還未放下來,這一撲,便歪倒在男子懷中。

堯夕抬頭,月光下男子溫柔的笑意帶著些責備︰「怎地喝得那麼多。」

滿眼都是男子的容顏,堯夕半睜著眼,一把抱住他的臉︰「允之,別亂動,都晃得我頭暈。」

伊祁清殤哭笑不得的抬手,給了她一個爆栗,又舍不得打,終是輕輕落下,按在她額頭︰「笨夕兒,以後不準喝醉。」

許是頭暈的厲害,她改為抱著他的脖頸,頭靠在他懷里,有些神志不清的嘟囔︰「允之在,醉了…不然,不醉…」

斷斷續續的話,伊祁清殤卻听懂了,他擁著少女的手緊了緊,一把將她抱起往外走,邊走邊問︰「夕兒可喜歡濃城?」

「喜歡…」

「可喜歡朋友?」

「喜歡…」

「那爹爹呢?」

「喜歡…」

「夕兒可最喜歡允之?」

「喜歡…」

……

夜色下,男子笑了,一瞬如同春暖花開,光芒耀眼,竟連月光都被比了下去…

身後的上官穆惜背著顧隱寒,听到著,嘴角抽搐半響,無語至極,這個還是他們家那個清清冷冷,不染塵埃的大哥麼?

悠悠的月光,美麗的小道,微涼的夜風,他抱著她慢慢朝前走,前面的路,依然有些曲折昏暗,但是每一步都很堅定,每一步,都很認真,不似那晚的孤寂,有著女子的陪伴,就算昏暗,他的眼中,似乎能看到路前方的光芒,有她的陪伴,就算曲折,他的心中,卻是從未有過的安定…

堯夕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清晨,宿酒之後,頭痛的厲害,陽光透過窗,照在房間,安靜極了,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堯夕忽然慌慌忙忙的下了床,朝門口沖去,剛拉開門,卻不妨與進門的人撞在一起。

「夕兒,怎麼了?」伊祁清殤放下手中的粥,扶起堯夕,看著她慌亂的模樣,擔憂的問道。

听到他的聲音,堯夕愣了愣,隨後伸手模了模他的臉,似才平靜下來。

拉著她坐到桌邊,伊祁清殤用手探了探她的額頭︰「可是哪里不舒服,我去喊穆惜過來。」

堯夕拉著他,搖搖頭,聲音有些低︰「允之,不用了,我只是…只是剛醒來的時候,空蕩蕩的房間,讓我以為這一切都是做夢,以為夢醒了,你們就不在了。」

伊祁清殤一把將她抱進懷中,心中有些心疼,又有些難過,他能體會那種空蕩的感覺,他能理解那種以為幸福消失的感情,他也怕,也怕這一切是做夢,夢醒了,幸福就不在了。

有過幸福的人,有一天,若是真的消失了,那些快樂,那些幸福,真的只是夢的話,會比不做這個夢更痛苦,更舍不得。

他拍著她的背,好听的聲音,輕柔的響在她的耳邊︰「夕兒,不是夢,你看,我是真實的,你也是真實的,發生的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感受著那熟悉的氣息,熟悉的味道,和他有節奏的心跳聲,堯夕漸漸平靜下來。她倚在他的懷中,閉著眼,似是鼓起勇氣般開口︰「允之,如果…如果我很可能傷害到你,你會討厭我麼?」

「傷害我是你自願的麼?」伊祁清殤抱著她,雖然這樣問,但好似他的心中早也有了回答。

堯夕搖搖頭︰「不,不是我自願的。」

伊祁清殤道︰「如此,我為何會討厭你?」

頓了頓,他伸手模模她的長發︰「夕兒,我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我會保護你,不會讓你陷入危險,陷入威脅。」

「允之…」堯夕猛然抬頭,認真的看著伊祁清殤,平靜的聲音有些壓抑︰「你知道之前我為何要離開麼…」

------題外話------

今天卡文了,更得晚了些,對不起各位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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