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惡女 第六十五章︰多雨的季節

作者 ︰ 醉痴兒

這個多雨的季節,繁多的雨,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讓難受的人們,更加的悲傷。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當伊祁清殤再次醒來的時候,他有一種過了一世的感覺!

「你醒了?」少女平靜的聲音傳來,伊祁清殤睜開眼,看到少女美麗而寧靜的面龐。

怔怔地看著眼前的少女,往日間深邃平靜的眸子出現了短暫的迷茫,似乎一時還分不清眼前的一切是現實還是夢境。

堯夕見平日間清淡的他竟有如此一面,不由自主的伸手捏了捏男子的臉龐,表情很認真很認真,話語很平靜很平靜,只是太過認真的表情不由讓人想到了揶揄︰「可是還沒清醒?」

「咳咳!」那真實的觸感讓伊祁清殤徹底的醒了過來,也不知是被她嗆到亦或者身子受了寒,竟捂著嘴咳了起來!

許是他動作有些大,堯夕卻扯著袖子憋紅了臉!

「怎麼了?」察覺到堯夕的表情,男子不解問道,剛咳過的嗓子有些啞,卻帶著獨有的魅惑,讓人不可自拔。

堯夕糾結了半響,終是指著男子頭下的腿,有些不好意思道︰「腿被你震得好麻!」

這個話歧義咋地那麼大呢?

說完,堯夕自己一愣,臉騰地紅了,連忙低下頭,看那模樣,大有地上若是有洞早就鑽洞里的勢頭…

「咳!」男子咳嗽似乎更重了!卻也撐著身子坐了起來,頓了頓,看著女子僵直的腿,伊祁清殤伸出手輕輕的按到堯夕腿上!

堯夕一驚,正欲躲開,男子卻平靜開口︰「莫動,一會便好!」

堯夕只覺一股溫潤的力量融進血脈,那早已麻木的腿甚是舒服!

卻在這時,堯夕忽而察覺伊祁清殤卻有些異樣,那雙平靜的眸子似水忽而沸騰一般翻滾。

「你怎麼了?」

伊祁清殤一把扣住堯夕的手腕,深眸緊緊的盯著堯夕,將她打量了一遍,半響,發現她好好的,似是松了口氣,卻又問道︰「柳陌可是來過?」

堯夕了然,點點頭︰「他確實是來過!」

「是嗎?」模稜兩可的語氣讓堯夕听不懂他是希望柳陌來還是希他不來。

伊祁清殤沒在說什麼,可堯夕卻有一種感覺,雖然她沒在說什麼,可他是明白了柳陌所做的一切!

許是在堯夕面前,男子不在掩飾自己的情緒,往日里淡然無波,看不清情緒的深眸,此時清晰的看到復雜的情緒!

「允之!」堯夕輕輕喚他,伊祁清殤回過神,不解。

堯夕斟酌著開口︰「其實,無論是柳陌,還是顧隱寒,上官穆惜,紫問天他們,都希望你好好的!我能感覺到你對他們好的心,你寧可自己痛苦,自己身死,也不願他們為你牽掛,為你拼命,可是你想過沒,他們這樣做,正是因為他們對你的心也如同你對他們一般,

他們想要你過的好過的開心,他們跟著你不是因為你帶著他們享受榮華福,也不是因為跟著你地位崇高,而是是因為他們喜歡與你並肩作戰,只是因為你在罷了!」

伊祁清殤一怔,睿智如他,如何想不通這些,只是因為他對他們感情太深,反而亂了心!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堯夕短短的話語,卻點中正心!

頓了頓,堯夕繼續道︰「換個角度想想,在他們危難之間,你定不會丟下他們,那他們有怎會丟下你離開?

你有沒有想過,以其讓他們離開這個漩渦,還不如在這個漩渦中用你的才能保護好他們。

當然,前提是你首先要好好的,莫要再像以前一樣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了,照顧好自己讓關心你的人不那麼擔心!」

說到這,說到這,透徹的眸子閃過一絲掛念,只是伊祁清殤沉思著,並未注意到!

「關于那些村民的死,允之,莫要在將所有都背負在自己身上,總覺得他們是為你而死,他們救你是相信有你在的天樞不會亡國,他們是信任你,一如顧隱寒他們信任你一般!」之後,堯夕沒在說話!

半響,伊祁清殤靜靜的看著她,深眸中蕩著圈圈波紋,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開口,輕緩的聲音有些緊︰「堯夕,你可信任我!」

堯夕一怔,心中似刺扎了一下,她不敢回答,也不知該如何回答,信任麼?至少現在是信任的,一如他信任她一般!

但那種信任是建立在她沒有這般透徹的明白自己的心,自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後,堯夕卻再也不敢說出信任。

她的媽媽懷著她的時候中了蠱咒,連帶的,她也染上了這種禁忌之咒。那是愛上自己爸爸,嫉妒媽媽的女人用她自己的性命和靈魂下得蠱咒啊!

那個靈魂蠱咒,生生世世烙印在被施術者靈魂之上,就算堯夕換了個身份,換了個世界,可那個蠱咒依然存在。直至殺死自己最愛之人,或者施術者血脈自願用自己的生命解除!

堯夕不怕死,可是她怕再次看到那種痛徹心扉的場面,她的媽媽和爸爸那麼恩愛,可最終的結果依然是媽媽殺死爸爸之後自殺!

親眼看到那樣的場景,這讓堯夕如何敢愛,如何信任?

她怕,她不敢,是啊,她膽怯了,她不想那般痛苦,她更不想有一天親手殺了他,若是有那樣的結局,她寧可永遠不再見他!

堯夕抬起頭,透徹的眸子似蒙了一層水霧,飄渺冰寒,讓人看不清里面的真實情緒。

她從地上站了起來,她的話語也很平靜︰「我們在這里呆了一夜,再不走只怕很快就會被發現!」

說完,轉身開始收拾東西!

她終是回避了這個問題!

伊祁清殤垂下眸,長長的眼睫在眼臉落下淺淺的陰影,一如那眸子一閃而逝的的黯然那般灰暗。

他什麼也沒再說,只是站起身來,一步一緩的走到堯夕身邊,慢慢開口︰「堯夕,你留在這,接下來很危險,你不可再跟著我!」

「不,他們現在一定到處都是找你的人,你身體還很弱!你一個人逃不了的?」堯夕搖著頭,堅決不肯。

「堯夕,你本該跳出這個漩渦的,我不想你陷得愈深!」輕緩的聲音很認真。

堯夕卻敏感的察覺到了他的氣息,和那晚村民們拼死救他時氣息是那般的相似,如背負大山一邊沉重!

以前的堯夕不理解為何本該風華絕代,出塵絕世的他會有這樣的氣息,現在她忽然理解了,為何不願顧隱寒他們為他拼命,為何看到村民們的鮮血為那般的痛楚!

想來,他不願再看到有人為他而死,有人為他流血!

這要多堅強才能背負這一切,這又要多脆弱才會就算自己死去也不願牽連他人!

堯夕覺得有些心疼,她沒在說什麼,只是轉身,一把扯住他的袖子,縴細的手抓的緊緊的,表明自己的態度,許是抓得太過緊,骨節都有些蒼白,這讓堯夕想起在妃竹林,第一抓住他袖子的場景!

那一次是緊張害怕而不由自主,而這一次卻是心甘情願生怕他一個人離開!

望著堯夕的動作,伊祁清殤原本還冷冽的眸子閃過哭笑不得的神色,卻也柔了下來,整個人沉重的氣息也淡了些。

伸手握住那只手,伊祁清殤搖搖頭,輕緩道︰「這一次你不能去!太過危險!」

堯夕靜靜的收回手,垂下眸子,認真問道︰「你真的不帶我?」

「哎…我帶你!」沉默半響,伊祁清殤終是嘆息一聲妥協,似乎知道這個表情的堯夕是如何的倔強!

「堯夕,你這倔脾氣真該改改!」

堯夕認真點點頭,一本正經︰「是該改改!下次不用再像先前那般嗦!」

「……」

中洲有一條美麗的橫江,橫江從中橫貫整個中洲而得名,許多支流最終都匯聚道橫江之中,此時正是雨季,橫江滔滔江水,延綿不絕!

五月中旬,難得的一直淅淅瀝瀝下個不停的雨,終是停息,天空如洗過一般湛藍,大地彌漫著一股雨過後的清新!

本該是悠閑美好的清晨,然而,橫江畔,從東村一直延續了幾十公里的地界,草叢中都埋伏著不少人,江畔有著人在探查!

看那些人的黑衣上的泥水和褶皺,想來是停留了不短的時間!

忽而,風乍起,江邊浪濤涌動,伴著一朵浪花躍起的還有兩道身影,只見兩道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直沖出橫江朝東面奔走!

霎時,一道道人影從草叢中閃出,直追而去!

行至路上,堯夕看著伊祁清殤的眼中有著震驚,又有些擔憂,她知道他的功夫很好,只是沒想到竟好到這個地步,他帶著她,能輕易的甩月兌那些追殺之人,然而他似乎又不想甩月兌,時而甩開,時而又自動出現,讓堯夕有些不解,也讓那些追殺之人不解!

「你身體還沒全好,這般動用內力,可受得住?」

伊祁清殤順手拿下飄落在她發絲上的樹葉,淡淡道︰「無礙,以前因為運功會激發毒素,穆惜他們不許我那般做罷了!」

堯夕放下心來,看著兩人行徑的方向,更加不解︰「我們不回中洲或者樞中城麼?這是要去哪?」

「我們從沐城繞道!」伊祁清殤看著不遠處那座城池,平靜而淡然。

堯夕雖有些不解,卻也不會去問為什麼,在她看來,他做的好多事,至少現在她是看不透的!

沐城位于中州東面,從中洲有兩條路可以回樞中城,一條是他們來時的路,而另一條卻是從沐城繞道,繞過八個省市折回樞中城,這一條路,無疑是曲折漫長的!

沐城是個出了名的動物城,這里的寵物,馬匹天樞聞名,街上到處可以看到籠子里各種各樣的鳥類,這些都是達官貴人,貴婦小姐最喜歡的寵物,還有健壯的馬匹,以及烙上烙印的奴隸們。

一輛普通的馬車緩緩從熱鬧的街市走過,馬車之上有一男一女,女子一身樸素的亞麻裙,素白的面紗掩面,卻也掩不住周身寧靜不凡的氣息。

男子一頭銀發,身上卻換了一身素白長衫,少了那股孤寂滄桑,多了一絲灑月兌溫雅的氣息,似是十分疲倦,男子闔著眸子養神。

堯夕眸中擔憂更甚,甚至于,她都懷疑是不是男子之前說的無礙是安慰她的,若真無視,他們何須偽裝,若是無事,他們又為何不騎馬盡快趕回,反而選擇了馬車。

馬車緩步走在沐城之上,街道上,明明是很普通的馬車,然而,似乎時不時有人用余光瞟一下,亦或者,拐角邊,暗地里,都有人默默注視著。

馬車離開了沐城,駛離管道朝著下一個琪城出發,就在這時,那些暗中跟著關注著的人們突然爆發,叢林間一條條身影踴躍而出,直撲馬車。

憨厚的車夫哪里見過這樣的場景,嚇得瑟瑟發抖,正欲停下,堯夕卻從車廂走了出來一把接過馬鞭狠狠一揮,馬匹吃痛,狂奔而過!

也在這當口,又竄出一批人,這些人服裝竟都是統一軍裝。

領頭之人人未到便喝道︰「沐城城衛軍奉城主之命,前來捉拿暗害允公子之人!閑雜人等避開,黑衣人格殺勿論!」

一場血腥的拉鋸戰開始就此開始!

聖天三千五百六十八年五月七日。

允公子親自前往災區中州慰問!

半月時間,引水西流,重修堤壩,解開水中毒素,與中州災民們同甘共苦,終是保住了中州最大的糧食產地!

聖天三千五百六十八年五月二十四日。

天大雨,允公子帶領眾人水庫查探,遇襲!中州災民們拼死相救,災民們死34人,傷百人,舉國同悲,幸得神秘女子相助,帶著允公子終是逃月兌,

五月二十五日。

允公子和神秘女子現身,出現在沐城,沐城協引堂堂眾暴起襲擊允公子馬車,終被沐城城衛軍抓獲,堂主白鳴處死!允公子逃往祁縣。

至此,流傳允公子身負重傷,無力潛逃,只能乘車趕回,劫殺者紛紛浮出!

同一時刻,繁帝下詔,各城各縣百官士兵皆盡全力以赴,捕殺截殺者,保護允公子安全!所有劫殺者,殺無赦!

二十八日,祁縣縣令及縣中兵衛,迎接允公子,進入縣城後,下藥毒殺允公子,幸得允公子機智,未曾飲用,神秘女子帶著允公子沖出重重守衛,同一時間祁縣周邊黑匣子山上盜匪沖進祁縣,卻相救允公子出城,護送至米城!

繁帝大怒,祁縣被夷為平地,黑匣子山盜匪相救允公子有功,通查下,才知黑匣子山盜匪皆是被祁縣縣令陷害敵對的人群,繁帝赦免其罪,招為士兵。

一路逃亡,歷時兩月,途經八個省市,至七月二十四日,允公子馬車到達最後一個市河陽市,這里是返回樞中城的最後一個站!

期間,截殺者無數,各省市官兵守衛嚴陣以待,與截殺者開始了追殺與反追殺的戰爭,無數奸細浮出水面,無數官員叛亂,截殺者死傷無數,士兵守衛也死傷眾多!

而無數百姓,也都沒有旁觀,而是勇敢的站了出來,允公子每到一個城,那些百姓們都將眼楮放的很亮,時時懷疑著人群中的奸細,默默的在城中守護著允公子的馬車,

就連鄰縣的,允公子不路過的城中百姓,還有一些趕到城中,為了目睹傳說中的允公子,也為了盡自己一份力!

這也導致出了祁縣的那場謀殺,之後的暗殺從來沒有出現在任何一座城里!

整個天樞,從未有過的團結,無論士兵,百姓,全都憤起,抓奸細,捉捕截殺者!

這是一場沒有煙硝的戰爭!而伊祁清殤就是導火線,牽連著這場戰爭輸贏!

而最後一站,河陽市,將是決戰的終點!

兩月個緊張危機而驚心動魄的逃亡,連著車夫,三人面容都有些憔悴。

河陽市出來,離了官道,堯夕已然支持不住在馬車上瞌睡,伊祁清殤靜靜的看著瘦了一大圈的少女,深眸中有著堯夕清醒時未曾見過的疼惜和柔軟。

伸手將堯夕抱緊懷里,伊祁清殤開口,馬車內听不見聲音,而車沿上的車夫耳邊卻清晰的听見允公子的聲音。

听完之後,車夫停下車,恭敬的朝馬車抱了抱拳,下了馬車,轉身離開!

馬車就這般靜靜的停在路邊,兩匹馬累了幾日,見到路邊青草奕奕,便悠閑的啃著!

馬車內,伊祁清殤听著懷里堯夕清淺的呼吸,也闔起眸子,修養身心!

而埋伏在樹林中的眾人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有些不知所措!

艱難的逃亡到這里,難道不該加快速度沖向樞中城?

大咧咧的停在這里,到底是何種情況?

馬車靜了,埋伏的人也靜了,時間一點一點的消逝,馬車中的人睡著,馬車外的人緊張的盯著,不敢有絲毫懈怠。

似乎在考驗人們的意志,從中午直至下午,兩方都沒有動!

埋伏的眾人似乎有些耐不住了,饒是他們毅力驚人,可這般一動不動半日,是人都會受不了!

而埋伏的可不是一個兩個,也不是如同往常一樣只是一隊兩隊,這里足足埋伏了數百人,為的,便是在逃進樞中城之前將允公子殺死!

馬車內的堯夕醒了,這麼久,她終于好好地睡了一覺,至少今日的馬車很是平緩,幾乎沒有顛簸的時候,至少今日的墊子很是柔軟暖和!

柔軟暖和?

馬車上雖然坐墊很軟,但是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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