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床上,將她摟在懷里;她背靠著他,手覆在他的手上。ai愨鵡
她哭著控訴,他溫柔疼惜低語。
——這畫面,比這世間最恩愛的情人還要繾綣多情。
……
之後的一切,最自然不過畛。
他順勢翻身,將她反壓在身下。低頭,一寸寸吻上她的眉眼、她的耳垂、她的唇瓣。
如和風細雨一般,刻意克制了情,欲,刻意和她溫存。
「意兒,有沒有想我?鐶」
他的嗓音低啞得一塌糊涂,從兩人膠著的唇瓣上傳來。
「如果我沒有找到你,你會不會主動回到我身邊?」
……
男人在她身上動情的吻著,從唇瓣到了脖子,修長靈活的手指順勢解開她的扣子,探入,握上她的柔軟……
沈意眯著眼楮,目光迷離的承受著。
察覺到他指月復上微微的粗糲,她下意識的抬手去抓住他的手。
男人眸色一暗,卻是反手將她的手握住,置于頭頂,如此,更讓她的身子挺出,更加靠近他。
他深深凝著她有些迷離的模樣,嬌俏微紅的雙頰,雙眸深暗,偏偏那最深最暗處卻跳動著兩簇火焰,「你真的舍得離開我?離得開我?嗯?」
沈意腦子破亂,她並未完全從憤怒里回過神來,然而他的溫柔,她卻從來招架不住……
她想,她只是需要時間和勇氣,畢竟,拒絕這樣一個男人的求歡,不是哪個女人都有那樣的定力的。
更大的幾率是,就這樣從了他,和他歡愛一回……
但是,她最清楚不過,再恩愛的畫面,再繾綣的溫存,如今對他們而言,也只是鏡中花、水中月。
是的,她看透他了。他就是這樣,每每給一個巴掌,給一個甜棗,讓她欲罷不能。動不動刀鋒劍語,將她傷得體無完膚;眼看她要放棄他了,他又開始和風細雨,將她迷得神魂顛倒。
這個男人最可惡的地方就在于,他太懂得利用自己對她的誘惑力,讓她永遠不能自拔。
……
男人蓄勢待發的時刻,身下一直迷離承歡的女子倏然睜開眼楮來,眸色決絕,狠狠將他一推。
上官墨正是深陷情.欲,哪里料到她會忽然說拒絕就拒絕,更拒絕得決絕,一時不察,高大有力的身軀便被推倒。
「砰!」
直接從床上被推到了冷硬的地上。
上一次不過是傷口撞上床板,已是慘烈不堪,這一次,上官墨倒下那剎那,臉上的表情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傾城的臉因為疼痛而扭曲,目光里猶自不可置信。
沈意冷冷看了他一眼,從床上坐起來,迅速將被他剝下的衣服穿好,「只有我愛你的時候,你的勾.引我才會接招。」
她下地,站在上官墨身旁,居高臨下俯視著男人慘白不堪的臉,「現在,我不愛你了,你愛勾.引誰勾.引誰,我再不會接招!」
此刻的她,哪里還有方才風情嫵媚的模樣?有的不過是一臉寡淡和決絕。
上官墨就在地上看著她,他衣衫不整著,他微微眯眸,竟看不清此刻眸色。
只見女子說罷,抬步,裙角微拂,帶起一陣冷風,正好拂過他的臉。
「站住!」
身後,倏然冷冽陰鷙的嗓音,和方才的溫情路線大相徑庭。
沈意冷笑,果然裝不下去了嗎?卻下意識的頓了腳步。
上官墨仍是躺在地上沒動,眸子看著屋頂,饒是如此狼狽的樣子,他的語氣里,他一如既往的那股子氣勢仍舊半分不減。
「沈意,我只給你這一次機會,只有這一次,你想清楚,如果你此刻踏出了這道門,我發誓我不會再去找你,而你,也永遠不要再想回到我身邊。永遠,我不會再要你!」
他的嗓音很動人,一個音節就能撩人心弦那種動人,從來都是。即便此刻他是躺在地上說出來的,沈意背對了他,卻仿佛能看到他傲然立在她面前,俯視著她時那清傲的模樣。
那樣的男人,太誘人,普天之下,怕也沒有幾個女人招架得住。
這樣的男人,剛剛對她用了軟的,又誘.惑她,此刻,又對她威脅,用儼然……丈夫的口吻。真正是軟硬兼施,那麼,她是不是該竊喜?因為,不是誰都能讓他如此費盡心思的。
沈意眼楮很酸很紅,她緊緊抿著唇,有片刻,竟像是在思考。
上官墨也以為她是在考慮。
畢竟,他知道她有多愛他,永遠太重,永遠再加否定,她承受不起。
但是隨即,他就知道他錯了,她不是在考慮。
因為,如果是考慮,那麼時間著實太短,不過片刻,只听她冷嘲一聲,「你最好說到做到!因為,我也永遠不想再看到你!」
而那片刻,不過是她在和他,或者說和自己的過去道別。
話落,手心驟緊,沈意決然抬腳,便走。
永遠就永遠!
不要就不要!
「上官墨,後會無期!」
耳旁,不知是狠心還是賭氣的一句話,七個字,最後一個字的聲音還飄在空氣里。沈意只覺一只足踝再次被拉住。
渾身頓僵,驚詫的睜大了眼,不可置信。
低眸,只見果然是地上的男人來抓她,他只著了白色中衣,原本躺在地上,現在趴在地上,整個人明明說出的狼狽,卻偏偏一雙眸子冷冽陰鷙至極,狠狠盯著她。唇線抿得死緊,似乎是稍微一松就能一口吃了她。
「不準走!」
三個字,從齒間吐出,咬牙切齒,絲絲陰沉。
「你果然出爾反爾!」沈意一指指向他。
上官墨冷笑,「我說的是你走出這道門,可我偏不讓你走出。」
如果不是此刻他臉上的表情太過陰狠,她真的會當他是在耍賴,尤其那句話。
然而不是,此刻上官墨的目光里有太多的恨、深恨、痛恨,儼然恨不得永遠將她囚禁起來折磨。
囚禁起來……折磨?
這個念頭一起,沈意心中乍涼。這真的是上官墨會做的事。
他對她,不管上一刻有多愛,下一刻,仍然可以義無反顧的至狠。
委屈、憤怒一起,沈意深吸一口氣,就著被他抓住的那只腳,狠狠用力照著他胸口踹去。
「咚!」
當胸一踹那一下的動靜顯然是沈意沒想到的,那麼大的聲音,男人瞬間便被她踢倒在地,自然松開了她。
沈意睜大了眸子,震驚、恐懼……還有一閃而過的心痛。
怎麼會這樣?
他那麼厲害,刀槍不入的,雖然她是用的全力,但也不可能就這樣將他踹飛了啊。
苦肉計!
對,就是苦肉計。
如此想著,沈意心中一冷,毫無眷戀轉身就走。
「站住!噗!」
上官墨重傷之下還要再去抓她,哪知,剛剛踉蹌著站了起來,只覺喉頭一陣腥甜,克制不住,一口鮮血噴濺……
沈意渾身一震,猛然轉身,便正是見到上官墨瞬身是血,重重倒在地上。
「上官墨!」
沈意痛呼一聲,哪里還管得了什麼離開,不顧一切跑回去。
男人已經昏迷,身前的血是吐的,身後地板上一灘血正在擴大,那是後背的傷口破裂,恣意流出的。
沈意眼楮一紅,當即就淒苦大叫出聲,「來人,快來人!」
……
沈意從來沒想過上官墨真的會被重傷。
記憶里,除了最初相見那一次他倒在她腳下,他一直都像是傷人那一個,而不是被傷那一人。其實就是在初見那個時候,他也撐得人模人樣的,半點看不出是受傷昏迷。
上官墨在沈意的心里,一直是無堅不摧、神一樣的存在。
然後,有一天,這個無堅不摧的神被她一腳踹得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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