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城里的時候,于瑾萬分慶幸還有珠寶店在營業。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愨鵡曉
男子隨便指了一家,然後警告她安分一點之後,便帶著她走了進去。
手鐲很快被回收,賣了一大筆錢。
兩個人從珠寶店里出來,于瑾將錢悉數放進了男人手中,「錢都歸你,別再跟著我了,這里人多,你也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男人喏喏地將錢接了過去眭。
于瑾抓住機會旋身,正準備跑開,卻突然撞進一個堅硬的胸膛,熟悉的古龍水氣息鋪天蓋地而來,可還沒等她確定出對方的長相,一股巨大的力量已經將她拉開。
秦越天猛地撲上前去,一拳揮打在對方的下頜之上。
一聲慘叫劃破街道的寧靜,緊接著便見男人倒在地上,發出陣陣哀嚎氈。
「秦越天,你怎麼在這里?」
于瑾睖睜了片刻,才說出這句話。
秦越天則是直接忽略掉她的問題,上前抓住她的肩膀,「于瑾,你有沒有受傷?」
心里有再大的怨,在此刻也生不起來氣。
所有的驚恐被他這一句話釋放了出來,于瑾哇地哭出聲,「秦越天,我差點被他殺了!」
秦越天心疼地將她摟在懷里,「沒事了,于瑾,沒事了。」
剛才開車經過,看到她和一個蒙著白色頭巾的男人在一起,他便開始覺得不對勁,是以一直等在珠寶店門口,想要看看她到底想干什麼。
沒想到卻看到了男子手里藏著的那把刀。
呼吸,在那一瞬間,差點被奪走
于瑾抓住他的襯衫,顫顫巍巍開口,「秦越天,你怎麼會在這里?」
怎麼會在普羅旺斯?
他不是應該在巴黎,應該和蔣會詩在一起嗎?
想到這里,她渾身僵了僵,松開手指,往後退了一大步,「我走了,秦越天,再見。」
「于瑾!」
秦越天實在不明白為什麼她的態度會反差如此之多,卻來不及多想,只急急忙忙上前,想要抓住她的手。
就連後面的男人掙扎起身,漸漸靠近,他都沒听到。
葉于瑾低頭看著地磚,抬手胡亂抹掉自己臉上的淚,加快自己的腳步。
心里突然生出一種無助的感覺。
好像逃到天涯海角,都躲不開身後那個男人的感覺
這讓她挫敗極了。
秦越天大跨步地往前追著。
只是,想確認她是否安好,如此也算對葉于琛有一個交代。
他如是地說服著自己,只是腳步,卻越發地快了起來。
直到
利器刺破皮肉的聲音傳來。
一切,仿佛都靜止了下來。
定格在了那一秒。
于瑾轉頭。
身後的畫面讓她腳步一軟,差點摔倒。
蒙面男從後面將刀子插~進了秦越天的背部
而他卻只是悶哼了一聲,眼神,依舊在看著自己。
「于瑾,沒事的,不疼」
秦越天反手捂住傷口,單膝跪地,「于瑾,你快走」
男子一把將刀拔了出來。
開始往于瑾方向走去。
可是剛走到一半,他便被聞聲而來的路人們制服,直接往警察局扭送而去。
于瑾呆在原地,忘了上前,也忘了呼吸。
直到好心人提醒她,已經幫她撥打了救護車的電話之後,她才猛地驚醒,大步跑上去,扶住秦越天,「秦越天,你怎麼樣?!」
「于瑾,我沒事,」他慘白著臉,「沒關系。別哭」
只來得及側身一躲,刀尖已經插~到了他的肩胛骨,傷口火燒火燎地疼著。
可他卻不想嚇著她。
「我看看你的傷口,」于瑾哆嗦著往他背上看去。
血已經漫過指縫,不停地往外冒著。
秦越天伸出一只手,將她攬在懷里,「沒事的,乖,別看了。我發誓,一會兒就算救護車來了,醫生也會告訴你,一張創可貼就能搞定這種小傷口了。」
于瑾的眼淚卻是落得更凶,「我才不信,你別說話了,保留一點力氣,你的臉好白」
他用力點了點頭,「好,我听你的。」
而救護車也終于趕到,烏拉烏拉地把他們帶到醫院。
「醫生,我只需要簡單包扎。」
急救室內,秦越天咬牙要求。
冷汗已經從他額頭上滲出,一滴一滴,十分駭人。
旁邊的葉于瑾呼吸一窒,在醫生開口之前斷然拒絕他的要求,「不行,你後面傷口那麼深,不縫合不行的。」
醫生也一臉嚴肅,「先生,傷口又深又長,所以必須縫合。」
秦越天吸了一口氣,看向于瑾,「于瑾,能不能先到外面去等我?」
「為什麼?」于瑾頭暈目眩地看著他背上的傷口,哪里肯走?
沉吟片刻,秦越天還是開口,「接下來的談話內容,你可能听了會不舒服。」
「沒關系,」葉于瑾起身,站在他和醫生中間,「你們說,我假裝听不到好了。」
「」
這如何假裝?
不過看她眼神里的堅定,秦越天就知道自己肯定拗不過她了。
他嘆了一口氣,然後看向醫生,「縫合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不能對我進行任何麻藥注射。」
「先生!」
醫生驚呼一聲,「不需要麻藥注射?那樣會很疼的!」
于瑾的拳頭也微微收緊。
「我知道,」秦越天咬牙,無奈而虛弱地笑了笑,「我對所有的麻藥過敏。一點點就可以讓我心髒麻痹。」
于瑾的手握得更緊,全身抖得厲害。
「天,」醫生喊了一聲,一邊吩咐旁邊的人給秦越天止血,一邊通知其他醫生來進行緊急會診。
「于瑾,沒關系的,我們一會兒就回家,就是縫合幾針,」秦越天說得輕描淡寫,「小時候你一定見過別人釘紐扣?就是那樣,一下子就好了。」
「這他媽是釘紐扣?」于瑾咬牙,忍不住爆粗口,「你還真當我是三歲小孩嗎?秦越天!」
有人釘紐扣釘成如此血肉模糊的嗎?
醫生匆匆而返,建議秦越天去隔壁的房間縫合傷口。
「那邊有最好的音響設備,可以轉移你的注意力。」
于瑾堅持要跟過去,秦越天不肯,最後還是護士拿來一道小小屏風,將他們隔了開來。
房間里放著很響的搖滾樂。
醫生們開始縫合秦越天的傷口。
于瑾坐在屏風一側,努力撐直自己的身體,拼命將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那些音樂上。
可饒是這樣,她還是,听到了秦越天極力隱忍著的悶哼。
仿佛有一根弦,連在她的心房之上,直通屏風里側,讓她連心,都顫抖起來。
再也按捺不住地起身,她輕手輕腳地越過屏風。
彎彎的銀色針頭,毫不留情地刺破皮肉,拉過細細的羊皮小線。
她的心,都被刺穿了一樣。
忍不住,就那樣上前,輕輕蹲在伏在病床上的秦越天面前,也不說話,就這樣柔柔地伸手,握住他的手臂。
然後將臉,放在他沒有受傷的肩膀那邊。
秦越天的唇,已經因為疼痛,開始泛白。
「這個地方傷口最深,如果女士你說話能夠轉移他的注意力,那便是最好。」醫生開口建議道。
于瑾忙不迭地點頭。
將唇湊到秦越天耳邊,「秦越天,我記得我小時候,我哥有一次受了槍傷,留了很大的一個疤,就在手臂上,我問他疼不疼,他說一點都不疼,就像是被螞蟻咬了一口一樣。你是我哥的朋友,你應該不會比他遜吧?」
秦越天痛到眼眶發黑,卻還是用盡全力發出一聲輕輕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