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你三世一見如故 第九章 隱藏在鏡花水月的驚密

作者 ︰ 白勝衣

作為三大神君之一的端南神君不在,這是自天界形成以來屈指可數的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有,若不是上頭做了處理,又怎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這真是一件寒心的事,又有誰參與了其中,天界看來,也已經不在澄清。

方囚問︰「這跟鬼君弒母一事有何干系?」

未見也在凳子上坐下,回想了一下,五萬多年前,當時只有他來到了鬼界,未白當時還是在天界悠然無爭地過著殿下的日子罷,而方囚也還是個浪蕩四方的游仙。

天妃被殺,應該也是在兩萬五千年前,離女才被調來鬼界不過五千年。未見算了算時間,「當日,天妃被殺之時,正是端南拜托我打造鏡花水月之前一段時間,那鏡花水月本就是三界之內情之聖物,將天下情魄歸入囊中,因此天妃那情魄也未毀滅,因緣巧合便鑽入了打造的材料中,而端南確實看到了其中的端倪,才會找了借口命我速速打造出鏡花水月,為的不過是將那秘密隱藏于其中,引開天妃之死的那場風波的注意。」

方囚道︰「因此他早就寫了信,囑托若他有事,便立即將這信拿與你。」

「不錯,他也不想摻和到其中,奈何央回偏偏發現了這個對他不利的證據。」

方囚竟難得惶恐,「不利的證據!鬼君之母天妃的真正死因……」

未見搖搖頭,「不可造謠。未白想是已經發現了鏡花水月的變異,順藤模瓜找到了些證據,央回急于滅口罷了。」

這些事情越是深入了解,就越發恐怖,這鏡花水月已不單單是在離女身上出了問題,想辦法解決便可的程度,竟然牽扯上了天妃迷離死亡的真相。

「血玉之事又是?」方囚只覺得自己當時兩耳不聞窗外事,對于天界之事了解甚少。

「血玉是天妃嫁給天君唯一的嫁妝,是已故的爹娘留給她的遺物。」

「可那時候鬼界之亂還未發生,鬼君又怎麼可能有為了離女奪取血玉的意圖!」

未見苦笑,「你忘了,將血玉當做這般小用處的,不過未白這小子一個,天界之內,四海之中各路仙神誰不知曉,這萬年血玉是有增強仙神修為的能力,上可殺神,下可滅鬼。」

「當時老天君已經有退位之意,天君之位有誰繼任,已經在天界鬧得沸沸揚揚,無非就是未白與央回兩人誰有能力的問題。」未見捋著發白的胡子,「若是得了這血玉,無異于如虎添翼,天君之位已勝券在握。」

將這些聯系起來,方囚手上的扇子一停,「因此,端南神君與老天君之爭,鬼君僅憑自己之力,替端南神君打退了老天君派出的所有天兵天將,這一露身手,直接引火上身。」

「沒錯,任誰都會猜想,未白是得了血玉之力,才有如此強大的修為。」

所有的事情,都漸漸有了些眉目,但再細想,又總覺得哪里不妥。

「這事你莫操之過急,鬼君自有他的意思。」未見老頭喝完最後一杯茶水,又躺回了他的老床。

方囚從荒明閣出來,在回自己非清閣的路上,踫上了站在門外久等的紅著眼的彼岸。

「今日听見小鬼童與我說鬼君被天君抓入天牢,我一時不敢相信,後來听說方囚君你只身一人回來,我才知曉,鬼君被抓捕一事,竟是確鑿。」彼岸的聲音有點壓抑。

「方囚君……于情于理,離女都不會怨鬼君。」她委屈地看著方囚,「為何鬼君至今都不告訴離女真相。」

方囚嘴唇動了動,卻不知從何解釋。

她蘊了蘊,開口,「鬼君對我交代的那番話,我思前想後了一整日,如今才大徹大悟,他這是在囑托後事般。我想,他怎就放心我來照顧離女。」

說罷,她撲到方囚身上,低低嗚咽。

方囚停滯在她背後的手,終于還是貼在她身上,「彼岸,鬼君所作所為,都不是意氣用事,你若信任鬼君,就應該按照鬼君之意,毫不遲疑辦下去。」

這話,他自己都說得沒底,這一次,他是真的看不懂鬼君的意圖了,這麼說,不過是為了安慰哭得梨花帶雨彼岸。

這樣的彼岸,他看著痛心,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他提醒,「你多留意錢筱雪,若我沒猜錯,她該是詭畫的轉世。」

「詭畫?當年的那個神女!」她的小臉上滿是詫異。

他肯定地點點頭,「嗯,除了詭畫,沒有人能做到如此地步了。」

她點頭,「嗯。」

方囚一笑,「那便好,如今你只要照顧好離女的轉世便好,鬼君定會回來的。」

「真的嗎?」她抽泣著抬頭問,見他點頭,才退出懷抱,抹掉眼淚,「那,鬼君回來,方囚君你是否就要成婚了?」

他不明白為何此刻她竟牽掛這個問題,只是撇開臉,說道︰「我不會和她成婚的,因為,她愛的人,並不是我,我又何苦耽誤她一輩子。」

彼岸垂下眼眸,「這樣啊,你果然愛著她,只是她已有所愛之人了……」

她忽然笑笑,「沒關系,方囚君,你這麼好,一定能打動她的芳心,我永遠支持你!」

說著,就從非清閣門前跑開了。方囚望著她火紅的背影,苦笑,「我若能打動你的芳心,多好……可惜你的心已給了鬼君。」

彼岸走後,方囚又坐在後花園,思考了一下未見老頭與未白鬼君的話,扇子一合,起身走到了鏡光殿的書房,在書房找了幾本書,丟到文案上,安逸地坐下,招手喚過門外兩個鬼差。

兩個鬼差低頭踱步上前,「左輪君,有何吩咐?」

「這鬼界你們呆了也挺久了吧。」他翻閱著一本書,埋頭隨意問道。

他們不明白,但還是老實點頭,「稟告左輪君,從初代鬼君開始,小的們就一直守候在此。」

這麼說,比他和未白鬼君來的時日都要久遠。

他合上手中的書,「你們對此地可有感情?」

兩鬼差依舊低頭,「小的們不明白左輪君何意。」

方囚一笑,小小鬼差還真是謹慎的態度,可見平時倒是訓練有素。

他也沒再賣關子,「若是讓你們調回天界,你們可願?」

他兩對視,將頭埋得更低了,「不瞞左輪君,我們長得這般丑陋,本就是未見鬼君不計較,供我們這麼一個職位生存。而今的未白鬼君更是對我們照顧有加。天界之上,從未在乎過我們這些不足為道的小兵。我們必當誓死效命于鬼君。」他們已經大概猜錯方囚的言外之意,因此才在最後加上那一句誓死效命的承諾。

方囚滿意地一笑,這話,正是他想要的答案。鬼君,你人心依舊在,何愁無人救,翻天覆地,也要把你從天界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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