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你三世一見如故 前言二︰吾本離女

作者 ︰ 白勝衣

次日,彼岸又來竄門了︰「你真是不仗義,表面里裝著好像不關心鬼君的模樣,原來暗地里就耍手段跟鬼君獨處了,可惡,要不是方囚君神通廣大跟我談起,就被你一直瞞著了,不過我還真沒想到離女你竟然會情竇初開哦。」

方囚君,是未白鬼君身邊一軍師左輪君,也乃八卦軍師。

如今想來,那一整日我的確沒有直視未白鬼君的容顏。怕是相比之下,自己過于黯淡。

再後來,我和未白鬼君就保持著一種曖昧又不清的關系。

那日彼岸急匆匆跟我說鬼君要娶親了,只是不懂新娘是誰。

我心里有萬般滋味,然而哪一種滋味對應著什麼,我卻一竅不通。

只是心里天天堵得慌,呼吸不順。

我將這告訴彼岸時,她狐疑的瞅了我好幾眼,又嘆著氣,就是不說話,一連幾天皆是如此。

我終于按捺不住問了句︰「你怎麼比我還有問題。」

彼岸搖頭,「我是有問題,可你已經是病入膏肓了……」

「此話怎講?」

「你只不過是听說了鬼君的婚事才整日心神不寧的,這不是病了又是甚?」

我似乎不太想承認,可又的確如此,若是有人跟我說未白鬼君娶的人是我,我真的就不會這樣悶了。

當我領悟過來,也為時已晚,可是畢竟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未白都不買我的帳,我何苦自作多情。

前段時日,最開始認識未白的那日,被未白甩開後狠狠說著恨我的神女詭畫來找過我,說︰「反正鬼君遲早要娶的人無論如何都會是我」,看來是成真了,而且已經是定局。

我不知道姽畫是哪來的自信,不過她的自信還是對的,未白的確就要娶她了。

我輸了就是輸了,也不是輸不起就要死要活的人。

彼岸隔日又惶恐的跟我說︰「離女,鬼君要娶的,要娶的……竟然是……」

「我知道。」我搗鼓著院子里種的山茶花,輕言淡語。

彼岸很是不解。

「啊?你知道了?可是為何你還悶悶不樂的。」

「就因為我知道所以我才看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才想通了。」

彼岸似乎很失落呢喃︰「我,原以為你會高興的……」

然後她走出了冥思閣,走了也好,我想我也該一走了之的好,眼不見心不煩,既然詭畫神女都要成為這里的女主人了,想來也不會再有我的容身之處,找個時間離開這里回到無虞山去吧。

之前我還在疑惑彼岸為何能那麼輕易釋懷放開對未白的愛慕,想來,她真心傾慕的實是未白鬼君身邊瞎晃悠的左輪君方囚罷了。

那段時日,彼岸也都不知忙甚去了,留我一人空房寂寞,問起小白無常,小白無常說︰「女君,彼岸是忙著弄嫁衣了,忙得不可開交,焦頭爛額的。」

我著實是想不通彼岸為何對這事如此熱衷,好歹她也算我這邊的。不過轉念想,小妮子的確比較喜歡熱鬧,也就釋然了。

未白也沒有來找過我,我想,他大概也從沒想過要如何安慰我罷。

然後,在我打算離開的前一日,鬼門大開,復來鏡失去壓制,而那鬼門的穿鏡密匙只有我拿著,這一開,數萬只怨鬼鬼魂逃竄而去。

幾萬年以來,發生第一次鬼亂,有一部分惡靈最終因為阻止不及時逃到了人間為非作歹。

三界大怒,天君要降罪于我的那天,我仍是沒見著未白鬼君。

最後的審判時刻,未見老鬼君也來替我求情,在天君耳邊不知絮叨了什麼,才免了我死罪。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然後被革去了身上神力,打散三魂,也好,本來我也不想要,最後貶為凡人,生生世世要經受貧困潦倒之苦。

也好,也好。

只是不能見他最後一面。

猶記得我在輪回道前,彼岸哭咽著說「明日本是你與鬼君成親之日了,為何還要鬧出這麼一出……」

還沒听得後面講了什麼,我已被打入輪回。

我想,我和未白鬼君大約是有緣無份的,那緣,也是極其牽強來著。錯過,真是徹骨。

未白鬼君曾跟我說,「我何時說過那是玩笑話了?我從未說過我那句話是隨口說的,你卻一直以為我是胡說的。‘你是本君的未婚妻’從我說那句話開始,你就是本君唯一承認的妻子。」

我當時怎麼就不信呢……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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