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下江山 139 大廈將傾

作者 ︰ 小胡奶奶

()海找陳道倫的密探陸續回來,都沒有帶來有用的消息,千雪也覺得奇怪,憑著她東襄王府的實務,竟然找不出這個小人物!像陳道倫這種人,就算掌握了歸憶崗的秘密,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誰會屑于暗害他,或把他藏起來!

除非,把他藏起來的人,不想任何人知道歸憶崗的秘密……

……

千雪隔三岔五去「飛霞殿」探望金玨。(鳳舞文學網)自從她出面交涉後,金玨的伙食改善了許多,氣色也漸漸好了起來。

千雪坐在金玨的床邊,默然沉思著。她把各種盤問方式都甄選了一遍,最後又全部舍棄。

「孝蓀在哪里?」千雪最後選擇了直接問。

金玨平躺著身子,答非所問,「他還活著。」

「那他現在在哪里?」千雪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如她所料,金玨不肯痛快告訴她。

金玨的嘴角微微翹起,「咱們做個交易吧?」

千雪的心一動,但權衡了幾秒後,她還是狠心回絕道︰「我知道你想做什麼交易。你死了心吧?放了你,我們都只有死路一條,包括孝蓀——而且,你的脈蠱是治不好的,放不放了你都一樣!」

金玨的嘴角翹得更高了,「你還是有些幼稚,我是不會殺了你的,也不會殺了葉孝蓀。我當初沒殺他,現在也不會殺他。我留著他,自然是有用的。」

千雪轉過臉來,略懷恨意地看著這個癱瘓的男人,「你要他作什麼用?」

即使金玨落在了她手里,她還是對他無可奈何。

金玨心滿意足地看著千雪眼里的恨意,「以後你自然知道……」

「以後」!一個階下囚還敢拿「以後」來敷衍她!他是吃定了她不會對他用狠的是不是!

千雪幽冷著目光沉默了一會兒,終究還是下不了狠心。

金玨看著千雪眼角閃爍的余光,猜到了她的心思。

「如果我猜得沒錯,你在猶豫要不要拿我的兒子要挾我。連這點小事你都狠不下心,齊國江山遲早會敗在你手上……」

一語擊中了千雪的心事,她既氣悶又無言反駁。她也知道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沒有半點從政天賦,一路走到現在,都是被宗政柏龍趕上架的,如果沒有宗政柏龍留給她的根基,她早就是金玨的囊中之物了。

齊國江山真的會敗在她手上嗎?她又該拿什麼來挽救齊國江山……

……

邊境的戰報像雪片一樣送來,上蒙軍隊已經突破了邊境線。上蒙人屢戰屢勝。把金琪的軍隊趕至了玉陽關。金琪仗著玉陽關的天險,才和彪悍的上蒙軍隊僵持住。

玉陽關後就是齊國的繁華地區,再挺進十天的步程就是金琰的封地。如果玉陽關失守。齊國就真的傷筋動骨了!

朝庭的神經和玉陽關拴在了一起,除了把軍隊集中調往玉陽關,千雪實在無計可施。

朝上朝下,都知道現在「垂簾听政」的是東襄王宗政雪。太平盛世,人們把她的美貌當成傳奇來談。國運不濟,她女人的身份就成了禍國的原因。

千雪站在窗前,背對著和風自嘲道︰「權傾天下……還真被你說中了!可惜,天下真的可能會傾覆在我的手里……」

和風靜看著千雪無力的背影,宗政柏龍一死,這幾年真是難為她了!

齊國覆亡其實也在宗政柏龍的預料之中。他從沒指望千雪真能力挽狗狂瀾,整救這個瀕臨滅亡的民族。

一滴從異世來的新鮮血液,怎麼可能給整具壞死的身體進行大換血!

「殿下。強者存,弱者亡,本來就是必然。齊國積弱已久,被上蒙吞並是盡早的事。」和風還是一如廄往的冷淡,說的卻是肺腑之言。

「是嗎?」在千雪听來。和風的話純屬是在安慰她,「如果現在執掌朝政的是金玨。齊國是不是會好一些?」不可否認,金玨是個能干又敬業的皇帝,如果他沒退位,應該能比千雪做得更好!

「不,」和風篤定道,「老殿下說過,金玨救不了齊國。齊國積弱的根源是皇帝專權,金玨的權欲比歷代皇帝更盛!」

「是嗎?」千雪沒想到和風能說出思想這麼超前的話來。宗政柏龍應該是一個偉大的改革者,可惜他生不逢時。

……

「飛霞殿」里焚著一種新香,跟以前這里常焚的香氣味迥異。千雪進去時,宮女太監正穿梭進出,不知在忙些什麼。

千雪走到金玨的床前,駭然發現他的身上床上血跡斑斑,宮女太監正在幫他換衣服和被毯。

「這里怎麼回事!」千雪驚怒,以為這群人又受了誰的指使,想至金玨于死地。

宮女太監嚇得跪了一地,「奴才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就這樣了。問了太上皇,太上皇自己也說不知道。」

怎麼可能!

金玨臉色慘白,虛弱地躺著,千雪親自俯問他,「是誰對你做的?」

金玨的嘴唇動了動,「沒人。」

難道血自己會從身體里跑出來?

太監幫金玨換衣服的時候,千雪沒有回避。金玨的上衣被退去,他的胸膛上,手臂上血孔點點,尤其是手腕上,血孔密集,有幾個還在冒著血。這些血孔分布規則,不像是自己破出的,更像是人為扎出來的。

千雪懷疑地盯著金玨,,「真的沒人對你做什麼?」

金玨神情坦然,「真沒有。」

千雪又問了近身服侍金玨的太監,也都說沒外人近過金玨的身。

難道是金玨自己扎的?這又不可能。金玨既沒理由殘害自己,也沒這個能力,他的手腳是動不了的。

見金玨並不大礙,千雪就沒叫太醫來診視,怕金玨身上的脈蠱被看出端倪。她可不信這些血孔是自己冒出來的,其中一定有人在搞鬼。

千雪暗暗叫自己的眼線留意著,一邊吩咐侍衛,「去把李靈叫來,我有事問他。」

李靈就是給金玨種脈蠱的假太醫,也是她的死士。雖然她和李靈口口聲聲對金玨說,脈蠱是治不好的,但脈蠱其實是有辦法治的。至于怎麼治,千雪沒問過李靈。她隱隱覺得,像金玨這麼奸滑的人,是不太可能每天躺著等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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