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下江山 021 臨別

作者 ︰ 小胡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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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太監已經糊好了孔明燈,端著燈架準備點火,千雪忽然想到了一個主意,連忙叫小太監別急著點火。(鳳舞文學網)自已從桌上抓起筆,燈紙上描了兩個字「回家」。

「這是作什麼?」金琰看著這兩個缺胳膊少腿字,問道。

那個「回」字少了走字底,「家」字又少了人字旁。他現有點看明白了,這個賀千雪不只自己姓氏會寫錯,而且所有字都寫不全。

千雪看著剛剛寫上兩個字,目光亮閃閃,「只要把自己願望寫上去,就能夢想成真呢……」

金琰不以為然地挑了挑眉,「無稽之談」這句話他連說都懶得說出來。

千雪像听到他月復語似,兀自認真地解釋起來,「有時候真很準呢!我小時候有一回怕考試不及格,就放了一只孔明燈,結果第二天考了第一名……」

「是倒數第一名吧!」金琰冷冷挖苦道。

千雪暗暗翻了記白眼,噘了下嘴為自己辯解,「是順數第一。」

連字都不會寫丫頭,居然說自己上過學,還考過第一!金琰深表懷疑。

「你上學也是去學堂里嗎?」金琰對這個比較好奇。

千雪點點頭,「是。」

金琰嘴上沒說什麼,心里卻有些驚訝。女孩子去學堂念書,他還是第一次听說,估計是家學之類地方。或許有些人家家風開放,允許女孩兒和家中兄弟一塊兒念書,也是有可能。

千雪那只孔明燈已經放了上去,千雪興奮地仰視了一會兒,又惦記起了金琰那只。便低頭用筆蘸了一下墨汁,遞給金琰,笑眼明亮地說︰「真能夢想成真喲?」

金琰瞥了眼千雪眸中純潔好意,目光柔了柔,接過筆,自己孔明燈上寫下了兩行字「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這兩句詩千雪是熟悉不過,網絡上泛濫得很,她沒想到這首漢朝詩歌,這個世界里也被傳誦著,真是奇妙!

如果是原來世界,這首詩已經有兩千年歷史了。不知它是被誰,怎麼帶到這個世界來。

「你知道這首詩是誰做嗎?」千雪問。帶來這首詩人,應該跟她一樣也是個穿越者,如果那人還健,那就好了。異世遇「老鄉」,想想就讓她熱血沸騰。

金琰眉頭一蹙,神情又有點傲然起來,「這是我們金氏先祖之作,人皆知!」

啥!這首詩就算不是卓文君作品,也是漢朝民歌,怎麼成了你們家祖宗作品了呢?這是**果剽竊!千雪心里吶喊。

「你們祖先不是土生土長本地人吧?」千雪小心翼翼地問道。她也確定不了是金氏祖先剽竊了卓文君,還是卓文君剽竊了金氏祖先。總之,他們中肯定有一人是穿越者。

「我們金氏先祖來自異世,」金琰給了千雪一記這都不知道表情後,對這個倒也毫不隱瞞。

她記得葉夫人說過,這個世界偶有異世人穿過來。看來這種怪事這里已經算不上什麼奇聞怪談了,連穿越者們對自己來歷也毫不隱諱。

這真是一個讓人開心發現!千雪不禁對這個金琰生出親近感來,幾乎想攀親認故地說︰我也來自異世呢!

千雪神游被眼前飄過火光打斷,她回過神來,看見金琰孔明燈正飄悠悠地從眼前升起,飛向天空,不一會兒便融入燈火點點黑色蒼穹。

一盞盞孔明燈離地而起,壯觀了整個京夜空。「熙和園」里富男貴女們,剛才不管怎樣暗流涌動,此刻都是無一例外地抬頭仰視夜空,臉上只有單純驚艷。

千雪回頭看了一眼金琰少見柔和臉孔,發現這時他很讓人賞心悅目。少了分傲氣孔雀,果然可*多了!便呆呆地看了他一會兒後,認真地說︰「你會夢想成真。」

金琰驚愕地回到頭來,恰好對上千雪沒貼花鈿側臉,驚艷得移不開視線。這就是所謂「傾國傾城」嗎?揭下花鈿,洗去脂粉,這丫頭到底長什麼樣?

火光交錯著映千雪絕美臉上,她清澈柔亮笑容像人跡未至山中清泉,不張揚,不諂媚,不倚附,不寂寞,不帶一點塵俗,清洌幽揚地兀自樂著。

這暗流洶涌,利欲薰天「熙和園」內,這樣笑容,彌足珍貴呢!

讓這樣女子讓他孩子母親,也許是個不錯主意。

「你也會。」金琰語氣雖然還是淡淡,但目光卻又輕柔了幾分。

這樣目光卻深深刺痛了朱雁雲心肺,她一直以為金琰是借這個寒門女子刺激自己,沒想到他卻是認真。這幾年,她見慣了金琰流連花叢,知道這個女子金琰身邊呆不長。她心里有一千個念頭鄙視這個女子,等著看她被拋棄下場,卻還是忍不住心被鈍刀割磨般脹痛。

……

宴席宣布結束後,千雪第一時間離開了「熙和園」。參加過了宴席,她也好跟葉老爺交差了。她已經開始憧憬和丁易團聚,然後一起去歸憶崗回原來世界了。

金琰沒想到千雪會走得那麼,他都還沒來得及問明她身份。他掌事太監那里把女賓名冊和請帖翻了個遍,也沒見著「賀千雪」這個名字。問了收請帖小太監,也說想不起誰是誰了。想著只能去跟金琛打听此女身份,心里不覺郁悶。

……

千雪回到葉府,發現一大家子都等著她。

「可還順利?」葉老爺和葉夫人為急迫,先迎上來問。

千雪朝他們一笑,「順利。」——去吃頓飯還有什麼順利不順利!

「可有什麼人找你說過話?」葉老爺老臉放光,眼中有熠熠期待。

「三皇子來跟我打過招呼,沒怎麼說話。」

千雪故意省略了金琰,把與金琛接觸也量輕描淡寫了,要都說出來,葉老爺還不得心頭開花,以為自己又攀龍附鳳有望了。

除了葉老爺冷下臉來,有明顯失望,其他人神情都挺隱晦,千雪猜猜也能知道他們各自心中所想。

「時候不早了,都回房歇著吧。」葉老爺遣散了家人。

千雪剛跨進自己沁芍苑,就被跟上來孝蓀一把扯住,

「你見到安郡王了,是不是?」孝蓀抿著嘴唇,目光有點逼人。

「沒有。」千雪胳膊被孝蓀捏疼,皺著眉甩開他胳膊,隨口道。

孝蓀目光緩和了一點,拉起千雪手往屋里走去,悶悶然地不說話,好像有心事。

想著明天她就要跟葉老爺提出「解約」,到時候這個佷子就會知道她身份,心里有點不舍起來。她仰視著孝蓀漂亮臉龐,聲音有點酸澀,「孝蓀,我會想你……」

這個家里,只有孝蓀是完全真心待她,是她葉家唯一樂。

孝蓀低頭俯視著千雪,把她拉到自己身前,眼神很迷茫,很不安,「你什麼意思?」

千雪語塞,閃爍了幾下目光,扭過身去,用責怪掩飾自己無措,「姑姑面前,別老裝大人……」

孝蓀又把他扯了過來,語氣加不滿,「你又來了!你才比我大一歲而已,你才是裝大人!」

「我本來就是大人,我是姑姑!」千雪氣勢洶洶地反駁。

「好好,你是姑姑……」孝蓀無奈地安撫她,語氣放柔了一點,「那你告訴我,剛才話是什麼意思?」

千雪他胸前低著頭,不敢看他。要是現告訴他,她今晚肯定別想睡了。想了想,也找不出別借口,只好說︰「我明天告訴你……我現好困……」說著,便揉了揉自己額頭,作裝疲累不堪樣子。

「好好,明天說。」這一招果然很有用,孝蓀幫他按了兩下太陽穴,依依不舍地退了出去。

孝蓀走後,千雪愣愣地坐床上,一點睡意都沒有。宴會後就解約事,葉老爺和葉夫人一句都沒自動提起過。這件事,她總覺得不會太順利。當初,葉老爺沒事都要把丁易毒瞎,明天哪能痛痛地放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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