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下江山 010 佷子

作者 ︰ 小胡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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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茵走後,千雪端了茶院子里石桌上坐下。(鳳舞文學網)冰@火!中文

廊檐下掛了幾盞大燈籠,再加上月色很好,花圃里芍藥清晰得能看清每片花瓣。

廊下燈光忽然被擋住,一抹長長人影壓了花圍上。千雪被嚇了一跳,慌忙從石凳上站起,轉身看向身後。

「 當」一聲,茶盅被她慌亂中拂到了地上,碎成了幾片。茶水潑到鞋面上,滲進了鞋里。

千雪沒來得及細看那人影,就先顧起了自己腳。

「燙著沒?」廊下人影箭步沖上來,一邊急切地問。

這是一個年輕男孩聲音。

男孩沖到千雪腳邊蹲下,伸手模了模千雪鞋面,揚起臉又問了一遍,「燙著沒?」

男孩臉孔揚起一剎那,滿園月色頓時失去了光華。千雪驚愕地看著眼前清俊細致臉孔,竟忘記了回答。

少女明艷與少男剛毅,完美地結合一張臉上,柔和清澈眸子里皆是清華。

男生靜靜凝視著一臉痴呆千雪,眼有失望,「姑姑,你不認識我了嗎?」

「呃……孝蓀……」千雪回過神來,反應還算,一聲「姑姑」馬上讓她猜到了男生身份。

孝蓀臉上立刻漫開了笑容,明淨得像月下芍藥花。他站起身輕輕握住千雪手,溫柔得像哄慰一個小孩子,

「姑姑,我們進屋換鞋子去……」

孝蓀站起後個子足足比千雪高出大半個頭。被自己佷子這樣居高臨下俯視著,還像哄小孩子那樣被牽著手,千雪一陣氣惱,僵了僵臉,想要抽回自己手。

孝蓀沒有讓她如願,手上力道適當地加了一點,不由分說牽著她往屋里走去。

丫頭們都不知道上哪去了,估計都睡覺去了。葉孝蓀也沒驚動她們,徑直牽著千雪進了里屋。

孝蓀把千雪按坐床沿上,從櫃子里翻出襪子和繡鞋,便要替千雪換鞋襪。

「嘿……我自己來!」千雪飛地剝掉自己濕鞋濕襪,然後搶過孝蓀手上襪子,胡亂往腳上一套,便將兩腳插被窩里。

讓佷子替自己換鞋襪,她還厚不起這個臉皮。

孝蓀微微一笑,也床沿上坐下。目光定她右顴骨花鈿上時暗了暗,伸手輕輕撫上她臉頰。

千雪驚得往床里頭躲了躲,生怕花鈿被他弄下來。

屋里光線明亮,葉孝蓀臉上每一個細節都一覽無余。千雪承認,看清這張美得不像話臉時,她心里除了驚艷,甚至還有些妒忌。她恨自己枉為女人,長得還不如一個男生。

葉家幾個老長得都一般般,下面幾個小,竟然一個比一個俊,真不知道是不是葉家親生!

「呃,孝蓀哪……」千雪正了正臉色,擺出一副長輩模樣,「這麼晚了還過來呀,明兒來也一樣……」

這個佷子,年紀明明比葉明姝還小了一歲,卻偏偏一副小大人樣子,看她眼神也是哥哥看妹妹那種。這讓她非常不爽,仗著自己輩份,她想把氣焰扳回來。

她知道孝蓀是來給她請安。讓她納悶是,剛剛孝茵去喊他時候,他怎麼不一塊兒來,這會兒孝茵前腳走,他後腳倒來了。

看著千雪嚴肅樣,孝蓀果然一愣,然後起身向千雪恭敬地作了一揖,「給姑姑請安!」

千雪滿意地收下了這個大禮,心里得意地不行。這個重視禮教輩份世界里,當長輩就是有優越感!

不過千雪得意樣也被孝蓀收了眼里。他行完禮,又床沿上坐下,慢吞吞地向千雪靠近,眼底露出一絲狡黠……

還沒等千雪領會出那絲狡黠意味,身子已經被孝蓀撲倒了床上。孝蓀把一只手伸到千雪胳肢窩下撓她癢癢,,一邊笑著咬牙切齒道︰「叫你得意!叫你得意……」

千雪孝蓀身下不停亂扭,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乖佷子……饒了姑姑吧……」

孝蓀撓得起勁了,「還想當姑姑……」

………

千雪笑得暈過去時,孝蓀才放開她。他把千雪從床上扳起來,替她攏了攏凌亂發絲,拿出一個小錦袋她眼前晃了晃,「猜猜我給你帶什麼來了?」

「這我怎麼知道?」千雪喘著大氣,隨口說道。

「是你一直想要一件東西……」佷子「神秘」地提醒她。

我想要自由,千雪心里說。

「*給不給!」千雪靠床上咕噥道。她用帕子掩著臉,想遮住臉上心虛︰葉明姝心思,她哪知道呀!

脖子上傳來孝蓀手指溫度。千雪剛摘下帕子,就感覺一個冰涼東西滑入了脖頸。她低頭看去,發現脖子上已經多了一枚瑩潤細白蝴蝶玉墜。

這不是葉明姝妝匣里那枚嗎?

好像又不是哦——這枚是完整,沒裂痕。

孝蓀眸子亮晶晶地看著她,期待著她驚喜。

這就是葉明姝一直想要東西嗎?千雪拈起墜子,猜測著它和葉明姝之間「典故」。

她淡然反應明顯讓孝蓀有些失望。他眸子里光茫暗了暗,靠千雪身邊黯然道,

「我還以為你會很喜歡呢!原先那個墜子被孝茵摔碎後,你哭了好幾天。之後沒過多久,你就去了寧城。我兩年前才攢夠錢,找人照原樣刻了一個……」

原來是這樣!

「孝蓀,謝謝你……」千雪往孝蓀身邊挨了挨,順便捏了一下他細白臉頰,「你真是個好孩子……」

估計這墜子價格應該不菲。這小子,竟然這麼有心!雖然這份心意是送給葉明姝,她卻很樂意替葉明姝收下這份「孝心」。

千雪手被孝蓀從臉上摘了下來,握手心里。他揉了揉自己臉,不滿道,

「你現怎麼擺起姑姑譜來了!我小時候每天睡你這里,睡前不給你講個故事,你都不肯睡……」

說起小時候事,孝蓀臉上煥發著溫柔光茫。

千雪差點岔過氣去︰沒辦法了,年齡上不佔優勢,連輩份優勢也不存了!這小子是篤定不打算拿她當長輩「敬*」了。

怪不得他剛才翻起鞋襪來熟門熟路,原來這里也是他曾經窩。

「這是什麼玩意?」孝蓀突然把目光定千雪脖子上,發現她內衫里面還系著一根繩子,便好奇地往千雪頸內探去。

千雪身子躲了躲,按住自己領口,訕訕道︰「是一顆小木珠,戴著玩……」

她可不想讓他看到上面刻名字。

她遮掩慌張樣惹得孝蓀一臉狐疑,「什麼破木珠讓你寶貝成這樣?是不是羅家公子送?」

又是一個人名,

「羅家公子是誰?」千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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