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下江山 007 入京

作者 ︰ 小胡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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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後。(鳳舞文學網)

千雪站葉府大門口,看著家丁們把一箱箱行李扛上馬車。葉老爺和葉夫人已經被人攙上了各自馬車。葉夫人從車廂內探出頭來,朝千雪招招手,「明姝,來,跟娘坐一輛車。」

這十天里,千雪已經听慣了這個名字,便自然地朝葉夫人走去。

小丫頭秋露搬來腳凳,然後熟練地扶住千雪胳膊,「小姐,小心!」

千雪朝她點點頭,然後輕輕一提裙子,優雅地登上了馬車——她現已經不會再踩到裙腳了。

留守家僕管家帶領下,齊刷刷地站大門口恭送著他們主子。上次她被抓回來後,葉府下人們全被換掉了。現這群奴僕,沒人知道她這個葉小姐是假冒。

看著葉府大門急速往後退去,直到消失視野中,千雪心跟著恍恍惑地沒處著落。葉夫人跟她解釋說,葉家如此大動干戈收她作女兒,還要讓她假扮葉明姝,只是為了讓她代替葉明姝去京城參加一場宮宴。那場宮宴事關葉家衰榮,等宮宴之後,便可還她自由。

千雪收回視線,身子歪葉夫人身邊,「母親,我們多久才能到京城?」

這一聲母親,千雪是叫得心甘情願。就算四下無人處,兩人親昵樣也跟親生母女無異。不像跟葉老爺,千雪那一聲「父親」雖然喊得平靜,其實內心卻充滿了畏懼和厭惡。幸好她跟葉老爺見面機會不多,不然對她來說真是一種折磨。

自她頂著葉明姝身份葉府粉墨登場後,葉老爺馬上恢復了道貌岸然慈父形象,偶爾人前也會對她噓寒問暖幾句。千雪表面恭敬,實則心里惡心得直抽搐。

葉夫人沉吟了一下,回答︰「如果沒那麼多輜重話,則十天,慢則半個月。看現情形,估計得二十天才能到京城。」

這十天里,葉夫人對千雪簡要地普及了一下這個世界歷史。

這片土地上人類,從哪里來,誰也說不清。史料有載,只有近幾百年來,不斷有異世人從歸憶崗等幾個特定地方穿越過來。據葉夫人說,穿過來人,沒有一個再回去。「歸憶崗」這個名字,就是其中一個穿越者取。他一直盼望能從歸憶崗回到原來世界,卻至死不能如願。

不同時代穿越者,給這片土地帶來了不同文明,包括服裝、語言、飲食、甚至政治制度,然後融合成文明。

而且奇怪是,穿越到千雪現所這個王朝人,都來自同一個民族,操著同一種語言。其中幾百年前穿過來兩個人,說自己來自「大明」,天子姓朱,他們是吳越人士。而千雪則說自己來自一個叫「中國」地方,沒有天子,她是浙江人。

這個王朝叫大齊,建國已有三百余年。三百年前先後有十幾個王朝統治過這片土地,早可追溯到三千年前。

八十年前,有一個叫「上蒙」鄰國突然強大起來,野心勃勃地威脅到大齊邊疆。大齊傾國力還是不能與之抗衡。眼看著戰火就要燒到大齊國都京。當時大齊皇帝屈尊向南邊十幾個部落求援。那些部落為了自身利益,馬上擰成一股強繩,傾全力支援大齊。後,上蒙退兵,南方部落全被劃入大齊疆域。

此後,大齊名義上統治者還是金氏,但權力已被南方部落首領瓜分。為了平衡南方各州利益,大齊皇帝封出四個王位,名義上規定由南方各州政績杰出者擔任,實際上卻是被原先部落首領輪流霸住。一場場權力角逐中,誰勝出,王位就歸誰。

八十年過去了,擔任南方各州州史,幾乎全是原先部落首領後代。如今四大議政王,都已年近花甲,即將到法定卸任年紀。這幾年,朝中權力斗爭已經波瀾疊起。不僅是南方霸主們,連北方皇室分封郡王們之間,也是暗潮洶涌,都想從這場權力再分配中,一舉鞏固自己地位。

南方與北方,諸候與皇室,既互相制衡,又互相倚賴,共同維持著大齊王朝權力平衡。而作為四大議政王之首「東襄王」,和大齊天子之間權力拔河賽,歷來都是爭權大浪中,高處那個浪頭……

馬車緩緩北上,駛出寧城,駛上官道。官道兩邊舉目皆是平原。

芳草萋萋,遠路漫漫。除了馬蹄聲和車 轆聲,寂寞官道上再沒別聲音。

想著這二十天得這樣百無聊賴地挨過,千雪心里一陣沮喪。她把臉頰靠葉夫人肩上,無聊地把玩著脖子上木珠子。

「小心別把花鈿蹭掉了!」葉夫人緊張地捧起她腦袋,讓她貼花鈿顴骨離開自己肩膀。

這個花鈿是一枚用金箔做成裝飾品。它被剪成花瓣形狀,然後再涂上花汁,烘干入色,遠看還真像兩朵交錯花瓣。其大小也正好遮住顴骨片姆指大小一聲皮膚。

葉夫人說,三年前,葉明姝顴骨處被毒蟲蟄了一口,便潰爛不止,後留下了姆指大小一塊疤。而這塊花鈿,就是用來遮疤。

為了逼真,葉老爺也想給千雪搞一塊疤出來。後來還是葉夫人心疼她這張臉,和千雪兩人合演了一場戲,騙過了葉老爺眼楮,只貼了塊花鈿了事。

千雪用手指按了按花鈿,讓它貼得牢一點——要是讓葉老爺發現她和葉夫人使詐,她們豈不死定了。

葉夫人說,這種花鈿有貼額頭,也有貼酒窩處,而且都沒這麼大塊,明姝這麼貼,是沒有辦法辦法……

當葉夫人第一次給她貼上花鈿,把鏡子捧到她面前時候,她差點不認識自己了。

很奇怪,臉上就多了這麼一小塊東西,整張臉就好像完全改變了。雖然那花鈿做得極漂亮,乍一看,還有點驚艷感覺。可多看兩眼之後,就會覺得很別扭,感覺像看一張陰陽臉。

「怎麼偏喜歡戴這麼丑木珠子?」看著千雪不停捻著脖子上木珠,葉夫人也向它投去了好奇目光。她為千雪添置了好幾樣首飾,千雪卻一件都沒戴過。

「這是我女乃女乃給我做,原是她佛珠上一顆珠子……」千雪一邊說著,一邊把木珠拿到眼前,凝視著上面三個字︰賀千雪。這三個字也是女乃女乃請人刻上去。

她把木珠攏手心,沒讓葉夫人看到那三個字,她怕她看到後就不許她戴了。

「唉,想家了吧……」葉夫人憐惜也嘆了口氣,「不過有些場合,你還是得戴那些首飾——葉家小姐,不能太簡樸……」

「嗯……」千雪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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