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下江山 002 葉家女兒

作者 ︰ 小胡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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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皮跳得越來越厲害,喉嚨像被什麼勒住似,沒法呼吸。(鳳舞文學網)她慌亂地看向四周,身後哪還有什麼桃林。她站地方是一座山崗高處,左右前後全是草坡。草坡以平緩坡度向地平線延伸,一眼望去,視野之內全無阻礙之處。

千雪心髒跳得沒了章法,她感到熱血沖腦,不能思考。

她軟軟地跌草地上,待踫到一個人身體時,又立即彈跳了起來,隨即,她听到了一聲驚恐得不像人聲聲音,

「這他媽是什麼地方呀!」

她身邊,丁易也癱坐地上,臉上血色全失,眼神空洞得像剛被判了死刑。

還好,還有丁易!

千雪按住狂亂心髒,終于想到了哭。可除了粗重喘氣聲,她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別說眼淚了。

……

暮色漸漸合攏,幾聲淒慘呼喊聲從山下傳來。

聲音傳入耳里瞬間,已不知癱坐了多久兩個人,同時看向對方,都對方眼里看到了一抹驚喜。同時,他們也對方頭上、衣服上,看到了片片花瓣。那還帶著水珠桃瓣提醒他們,剛才桃林,並不是一場夢。

山崗下呼喊聲越來越淒烈,後變成了嚎啕大哭聲。

千雪和丁易對視了一眼,像約定好似,一起拉著手向山下狂奔而去——無論這是什麼地方,山崗下人聲,是他們現唯一能抓到救命稻草

山崗下江邊,停著一輛馬車。馬車邊,一個五十多歲老婦人,正跪江邊,已經哭得聲音嘶啞。他們剛才听到呼喊聲,就是她發出來。老婦人身穿緞子襦裙,裙擺及地;頭上挽著髻,髻上有珠翠;腳下是一雙繡鞋……千雪眼皮又跳了起來,兩個字腦海中撞了出來︰

古代?

老婦人哭得正淒慘,千雪和丁易站她身後,一時不知怎麼開口。

幾匹馬從江邊遠近各處陸續跑來。馬上人,無一例外都是全身濕透。老婦人撐起身子,看向來人方向,一臉望眼欲穿。

一個六十歲左右老年男人老婦人跟前下馬,瞅了一眼地上老妻,眼里閃過不耐煩,

「明姝說不定沒跳江,那術士話可能是別意思……」

老婦人恍惑地哽咽道︰「他說歸憶崗上有我們要找人,難道不是指明姝就這兒……」

老婦人咬咬牙,「尋短見」三個字硬是無法說出口。

老爺沒有回答,只是別過臉,眼神變幻莫測。

看著眼前這一幕,千雪和丁易四肢百胲都僵硬了︰除了那夫人,這些男人也都是束著發髻,穿著長袍。這里如果不是古代,就是異世了。他們是不可能穿過一道花叢,就進個某個被歷史遺忘角落。

他們手緊緊地攥一起,彼此身上尋找著安全感。丁易尚好,千雪手已經抖了起來。她絕望地看向四周,終于認識到了所發生一切——原來世界已不知哪里,她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女乃女乃——」千雪終于撐不住絕望,蹲地上痛哭了起來

如果身無牽掛話,她說不定可以把這次奇遇當成一場歷險。可她有女乃女乃,那個撫養她長大,諸病纏身女乃女乃,是她全部牽掛。她不敢想象,她失蹤,會不會是對女乃女乃孱弱病體致命一擊!

听到她哭聲,那對老夫婦一起回過頭來。

看到他們身上裝束,老婦人驚駭地睜大了眼楮,像看著兩只天外怪物。她老伴卻異常沉著,臉上驚駭只一掠而過,便靜靜地打量著千雪,眼中意味復雜難辨……

……

一入異鄉,似乎連夢也變得輕淺起來。

千雪夢見自己正站一片桃花林中,看著女乃女乃顫顫巍巍地向自己走來。女乃女乃向她伸出枯槁手,眼里全是熟悉慈*,「千雪,跟女乃女乃回家……」

「女乃女乃……」千雪激動地低喚一聲,向女乃女乃伸出手去。可任憑她怎麼用力,女乃女乃手指總一尺遠處。她著急起來,眼淚流了出來,她一遍遍地喊著「女乃女乃」,腳下卻像被釘住似,怎麼也移不開腳步……

一陣敲門聲把千雪從夢中驚醒,「姑娘可醒了?」

千雪睜開眼楮,一汪積蓄眼眶里淚水,撲簌撲簌落了下來,夢里女乃女乃聲音還猶耳邊。

千雪應了一聲,慌亂地抹了一把眼淚,想起自已此刻正葉府——就是昨天江邊遇到那戶人家家里做客。

兩個丫鬟捧著洗臉水和一套衣服走了進來,千雪瞄了一眼那衣服,見是一件半舊鵝*紗裙,柔女敕光澤讓人忍不住想輕撫一把,便問︰「我今天要穿這個嗎?」

「夫人說,姑娘該換身衣裳了。」

盥洗完畢,兩個丫鬟伺候她換上紗裙,系上胸前綢帶。梳齒輕撫過發際,千雪秀發,丫鬟手中變幻成美麗發鬟。額海劉海,全部被攏到一側,美麗臉龐月兌穎而出。

一朵絹花落下後,兩個丫鬟看得目瞪口呆。

眼前妙齡少女黑發如雲,膚若溫玉,鬢邊幾綹發絲閑散得恰到好處,添了幾分嫵媚。絹花翠綠,為衫子女敕黃又增了幾分清華之氣,觀之嬌艷,卻又不失清雅。

換了一身裝扮千雪,就像剝去殼荔枝,美麗得讓人不能適應。

「姑娘可打扮好了?」門簾輕掀,葉夫人身影出現了門口。

「哦,葉夫人……」千雪連忙起身相迎,可腳一抬,她就一個踉蹌,差點被絆倒地。兩個丫鬟趕緊攙住她,一邊抿著嘴直笑,「姑娘,您踩到裙角了……」

「呃……」千雪撩撩裙擺,也尷尬地笑了起來。這裙子美是美,卻不是人人都能穿!

看到這一幕,連一邊走進來葉夫人臉上,也挽起了淺淺笑容。

這時葉夫人憔悴歸憔悴,但神情已明顯鎮定下來。

葉夫人遣退幾個丫鬟,她瞄了一眼千雪換下運動服,眉頭皺了皺,

「這身衣裳,姑娘以後還是別穿了。我們這個地方,不比你們那里……」

千雪心里一驚,頓時睜大眼楮,「你知道我來自哪里……」

葉夫人點點頭,「你前天出現地方,叫‘歸憶崗’,傳說中常有異世人那里出現。我以前只是半信半疑,這次看見你們後,我才相信真有此事。」

「那夫人知道我們該怎麼回去嗎?」千雪感覺希望火焰正熊熊燃起。

葉夫人搖搖頭,無奈地說︰「回不去——來人都留了這里……」

千雪心中高漲希望,瞬間又被摔了地上。

葉夫人冷眼觀察著千雪表情,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她拉起千雪手,和靄地詢問︰「既然回不去了,不如安心留這里,當我女兒算了。」

千雪沒有留意到葉夫人眼中狡黠,她心里全是驚愕︰這建議來得也太突如其來了!女兒不見了,他們應該想辦法去尋找,哪有立刻找人取而代之!

她腦中迅速地權衡了一番,知道初來異世,有個落腳之處當然是求之不得,但當中曲直,是不是沒有她想得那麼簡單。

收到她眼中躊躇,葉夫人也沒多說什麼,只拍了拍她手背,安慰說,「不用急著答復,慢慢考慮好了。這段時間只管安心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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