娉婷舞 第八十八章 夢醒時分

作者 ︰ 金姿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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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從一個悠長夢境中被驚醒,梓高雖然睜開了雙眼,但是神志卻月兌離開**,一個未知異次元空間中兀自遨游,不肯回來。(鳳舞文學網)任憑他努力瞪大眼楮,把面前一張張對著自己露出欣然笑容面孔吸進瞳孔中,腦海里依舊是一片茫茫迷霧,分不清誰是誰。每個人對他而言,都只是一張和善面孔而已。——分明感覺得到大家善意,卻無法把他們和原本記憶融合到一處。腦袋就像一個裝滿了記憶碎片棉花包,無法把那堆支離破碎思緒拼合一起,形成一幅完整人生圖畫。

他無奈地癱床上,看著大家忙忙碌碌、說說笑笑,卻絲毫沒有真實感和融入感,仿佛自己只是一個靜默、不能參與互動旁觀者。眼見窗外太陽升了又落,晝夜交替,不知過了多少時日,身體逐漸恢復了氣力,終于可以慢慢活動下手腳,扭轉腦袋。

這一天,趁著身邊人不,他努力挑戰身體「極限」,竟然硬撐著抬起上半身來。他咬緊牙關堅持著,想要做出多突破,但是卻真已經是「極限」。他不得不放棄了接下去嘗試,自己能力範圍內,輕輕扭轉頭部,用不是平躺視野環顧房間,想要獲取多讓大腦接通電路、讓記憶恢復線索。

突然,一只擺桌子上相框映入眼簾,但是,還來不及仔細端詳,身體力氣就消耗殆,重倒床上。不過,對他而言,這已經足夠了。那一剎那看到影像,恰如一點星火,迅速點燃了記憶導火索。——不是源于木框里那張發黃家庭照片,而是因為那塊像鏡面一樣能夠照出真相玻璃。

他靜靜地躺床上,那玻璃上映出、一張帶著傷痕陌生面孔鮮明地浮現眼前。片刻之後,思惟暗夜里,突然閃過一道靈光雷電,照亮了記憶天空。之前發生一切,如同洪水潰堤一般噴涌而出。因為這一切恢復地太突然、太猛烈,長久以來倦怠工作大腦突然遭到信息井噴,像被鋒斧劈開一樣疼痛難忍,他忍不住嚎叫出來︰「啊!……」

听到慘叫眾人慌亂地涌進房間,護士小姐動作熟練地為梓高注射了鎮定劑。藥物作用下,他終于被迫重安靜了下來。……

再次醒來時候,癱軟無力身體和毫無知覺右手令梓高再一次陷入絕望谷底。感到被命運遺棄他選擇了拒絕與對抗,像一只暴烈野獸一樣,經常莫名其妙地對周遭人大發雷霆,不分對象地宣泄自己無法訴說怨氣。他氣力一天天恢復,脾氣也變得越來越壞。

看到梓高變成現樣子,大家感到心痛同時,卻也無能為力。就算是一直堅強如鐵韓媽媽,也開始唉聲嘆氣、背著大家偷偷落淚,幾乎每天都紅腫著眼楮。後來,連懵懂梓重也察覺到了大家異常,怯懦地蜷縮角落里,瞪著驚恐眼楮,不知所措地窺視眾人。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一定要想辦法制止學長自暴自棄‘自殘以及虐待他人行為’!」

孝琳終于按捺不住性子,跟父母商議,必須采取有效措施應對梓高不正常心理問題。

天神雖然贊同女兒看法,但是也感到這件事情很棘手︰「雖然,之前,梓高覺得被自己容顏拖累,遭到了別人異樣地對待。但是突然遭到毀容打擊,不要說是他這種容貌出眾人,就是普通人也無法接受。」

「哪有‘毀容’這麼嚴重!」孝琳情不自禁地糾正父親說法,「不過就是額頭上多了一道傷疤,而且,根本就不顯眼!」

看到女兒激烈反應,天神趕緊解釋說︰「現問題不是傷疤是否顯眼,而是,他把注意力全部集中這件事情上,鑽進了牛角尖。」

曹老師點點頭說︰「想讓梓高接受現自己,恢復平靜心態,確需要時間、需要一個過程。我們能夠為他做,就是把他接受自我時間縮短,或者量使這個過程不那麼痛苦。」

「那孩子每天都像吃了槍藥一樣,把昏迷日子里積攢那些精力全發泄了出來。」天神憂慮地說,「生氣發火和暴力犯罪一樣,是會上癮。要是放任自流、不加約束,只怕小伙兒這輩子就毀了。」

孝琳惶恐地看看父親,又焦急地看看母親,淚珠眼眶里一個勁兒地打轉兒。

「我們應該樂觀一點,梓高本質善良單純,只要引導得當,應該會恢復理智。」曹老師想了一下說,「或許,轉移注意力是個不錯辦法。」

「但是,轉移到哪里去呢?」天神眉頭緊鎖,苦苦思考著。

「婷婷怎麼樣?」孝琳提議說,「無論怎樣,她都是他意人。」

听到這個建議,天神腦袋立刻搖得像波浪鼓一樣︰「不行!堅決不可以!你想怎麼跟他說?撒謊騙他,給他畫個餅充饑,還是實話實話,他傷口上撒把鹽?——若是他知道‘他意人’現都還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估計連活下去心都沒有嘍。這是個壞主意,一票否決!」

一時間想不出好主意,大家面面相覷,討論陷入了無助沉默。過了半晌,曹老師說︰「如果實想不出下一步該怎麼辦,不如倒回去想,回到事情開始原點看看。」

「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天神一拍大腿,激動地站了起來,「這麼長時間以來,我們都沒有想過,當初,梓高出事前做什麼事情?」

「我記起來了!」孝琳也跟著跳起來,「之前,我從醫院拿回來一些畫作。說是跟著學長一起被送到醫院,上面還有血跡……我這就去拿!」

「回來!」曹老師趕緊攔下情緒亢奮父女二人,冷靜地說,「明天拿也不遲,關鍵是找到畫兒以後要做什麼?」

「對呀,做什麼呢?」天神訕訕地回到沙發上坐下,分析道,「絕對不能拿給現他看,說不定一時狂躁會把畫兒付之一炬。」

「可是,他當時拿著那些畫作,想要做什麼呢?——又不能去直接問他。」孝琳有些犯難了。

天神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對了,早先來看梓高一個同學不是說……一直為什麼國際繪畫大賽做準備嗎?現可能開始了吧,要不要替他投稿試試?」

曹老師顧慮重重地說︰「我們好還是先征求一下梓高意見——這樣比較穩妥一些。」

天神不以為然地笑了︰「那孩子現哪里穩妥,估計問了也是白問。不如先斬後奏——沖擊療法,應該也是個不錯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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