娉婷舞 第三十六章 故地重游

作者 ︰ 金姿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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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坐著光赫車離開樂園。(鳳舞文學網)冰@火!中文一路上,婷婷心一刻不曾安寧,不知道下一個他所謂「驚喜」,到了自己這里,會變成什麼樣夢魘。

終于到達目地,一下車,她就被眼前精美雅致建築驚呆了——如果不是匾額上標有「善良孤兒院」幾個燙金大字,真很難把這花園洋房樣院落與記憶中殘垣斷壁聯系一起。

大門打開,視野開闊迎賓廣場上,噴泉、雕塑、小花園、運動設施一應俱全。不遠處,矗立著整齊明亮校舍,雪白牆壁上還被精心繪制了可*卡通形象。遠遠看去,宛若一棟溫馨精致大玩具屋。

孩子們穿著色彩鮮艷、干淨整潔衣服,粉嘟嘟小臉上無不洋溢著幸福笑容。一看到光赫進門,便一窩蜂地圍攏過來。像一群被寵壞小公主、小王子,撒嬌地拉著他手和衣服,嘰嘰喳喳地又笑又鬧。

看著孩子們歡天喜地地擁他身邊、親密無間地說說笑笑,婷婷切實地感覺到,自己完全就是一個多余局外人,除了傻傻地呆立一旁,根本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嬉鬧半晌,直到工作人員過來招呼他們︰「小朋友,我們要上課啦,跟三少爺說‘再見’。」

那群天使才戀戀不舍地放開光赫,跟隨老師走向教室。

目送孩子們離開,光赫微笑著來到不知所措佳人身邊,說︰「走吧,去看看故人。」

剛要動身,忽然听到有人驚呼︰「婷婷姐姐……是你嗎!」

婷婷急忙回頭,只見長廊上,一位唇紅齒白少年,懷里抱著一大摞書,正往這邊眺望,臉上滿是興奮喜悅。

「你是——君君!」

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位神采奕奕、面色紅潤少年,與三年前那個骨瘦如柴、一臉菜色孩子竟然是同一個人!——就她愣神功夫,少年已經步跑來二人身邊,先是恭敬地向光赫鞠了一躬︰「三少爺好。」

隨後,又轉向婷婷,歡天喜地地說︰「姐姐,你可回來了,我們都很想你。」

不等她回話,光赫先善解人意地說︰「你們久別重逢,一定有很多話要說,去會客廳聊吧。我要去院長辦公室半點事情,待會兒,去找你們。」

說完,獨自走進教學樓。

光赫離開後,君君帶著婷婷來到會客廳。一進門,他立刻將書放茶幾上,然後,幾乎一路小跑拎來暖壺,殷勤地為姐姐沏茶倒水。

他忙碌時候,婷婷無意間瞥了那堆書一眼,才發現全部都是跟歷史有關理論著述。她不禁有些好奇,翻開上面一本《史學概論》封面,扉頁上,龍飛鳳舞地寫著幾個大字——「與梁雪君同學共勉」,落款是「古龍湫」。

「雪君,這個名字真是恰如其分……」

她輕聲念著扉頁上名字,不由自主地想起十幾年前,君君被送來孤兒院時光景︰

記憶里,那個冬季天氣異常寒冷,似乎每天都飄雪——那些能夠為普通家庭兒童帶來無限歡樂白色精靈,對于生活設施簡陋孤兒院中孩子們而言,卻只能算是一場考驗生存能力苦痛災難。

想不起具體是哪一天,伴隨著無邊無漫天飛雪,一個從偏遠山區帶出來病孩子被送進了善良孤兒院——氣息奄奄小小軀體上僅僅裹著一層破舊單衣,全身多處凍傷已經發炎化膿,留下不可逆轉傷痕。

之後,孤兒院一起生活日子里,那個只會蜷縮角落、瞪著驚恐眼楮四下張望小不點,每到天氣轉涼、特別是大雪紛飛日子,總逃不過重癥風寒,一年到頭都沒精打采、病病怏怏。

想不到,三年不見,那個面黃肌瘦小男孩就已經長成了健碩挺拔英俊少年。他終于可以像其他孩子一樣,走進校門,學習渴求已久知識。而且,用不了多久,還會結識中意女孩子。然後,結婚,生子……

就婷婷暗暗感嘆時光荏苒時候,君君將溫暖水杯遞了過來。隨後,像小時候一樣,親切地坐她身邊,關切地問︰「這些年姐姐到哪里去了,害我們一直擔心。」

一句話戳中了她心底痛處,不禁嘆了口氣說︰「一言難……」

看著她為難樣子,君君也不敢再深問,趕忙說︰「好姐姐還是回來了,而且越來越漂亮。」

說著,那白里透紅臉上不自覺地綻開了笑容︰「三少爺是個細心體貼人,他一定照顧地你很好吧?」

婷婷尷尬地轉移話題道︰「先不要說我了。君君,你身體……」

「都好了!」他興奮地站起身,像大力士一樣舉起手臂說,「光輝少爺安排了醫生,會定期過來為我們檢查身體。而且,對于生病孩子,所有治療都是免費——我就是首批受惠者。」

「光輝少爺……」

婷婷一邊默默地感激著光輝,一邊下意識地將目光落到了他穿衣服上——上面有一個熟悉微笑小臉標志,然後,情不自禁地月兌口而出︰「童顏制衣?」

君君點點頭說︰「是呀,我們衣服都是大小姐捐贈。還有,孤兒院是大少爺投資重建。不過,這一切都是托三少爺福。」

「三少爺……」

這個稱謂一再耳邊響起,令她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看到姐姐若有所思樣子,君君忍不住提醒她︰「姐姐,三少爺是個值得托付終身好人……」

「時院長好嗎?」婷婷突然打斷了他話頭,「我很想念他。」

不料,君君表情轉瞬變得沉痛起來︰「姐姐……兩年前,時院長去世了。」

她頓時吃了一驚︰「怎麼會?」

「因為操勞過度,病倒了。還有,亮亮和婧婧姐姐也……」

淚水已經無法抑制地涌了出來——雖然孤兒院成長十幾年中經歷了數不生離死別,但是對婷婷而言,似乎這種痛苦是永遠都不可能被適應——君君也陷入了悲傷追思之中。

這時,光赫捧著一束鮮花走了進來,看到二人哀婉神情,感到十分詫異︰「你們沒事吧?談什麼?」

君君趕忙起身,解釋說︰「沒事,三少爺。謝謝您帶姐姐回來看我們。」

光赫微微一笑,對他說︰「院長找你,要商談入校事宜,點過去吧。」

「好,那麼,我告辭了。姐姐再見,記得要經常回來看看我們呀。」

說著,君君重抱起那堆書。剛走到門口,似乎又想起一些事情,忙回頭,鄭重其事地對光赫說︰「請三少爺一定要給姐姐幸福!」

婷婷臉霎時變得緋紅,但是來不及辯白,那孩子就迅速跑出門去,轉眼逃得不見蹤跡。

看到這情景,光赫忍不住粲然大笑,半晌,笑夠了才說︰「走吧。」

佳人尷尬地紅著臉問︰「去哪里?」

他意味深長地說︰「剛剛說過,‘去見故人’。」

婷婷沉吟片刻,低聲對他說︰「謝謝你。」

他不禁一愣︰「謝什麼?」

婷婷坦言道︰「謝謝你為孩子們所做一切。」

他淡然一笑︰「言重了。資金是光瑞撥,衣服是顏姐資助,醫院是光輝。我什麼都沒做,只是負責定期過來看看,不必放心上。——好了,我們走吧。」

說完,他拉住佳人手,帶著她來到孤兒院院牆後面。——婷婷記得,三年前這里還是一片雜草叢生荒地,不過,眼下卻被建成了規整神聖墓地。

碧草茵茵,繁花似錦,懷抱小天使聖母雕塑赫然眼前。整齊劃一墓碑上掛著手工編織艷麗花環,墓前擺放著各種各樣祭奠品——從美味糕點到可*玩具——這里,絲毫感覺不到陰霾死亡氣息和哀傷離別之情,滿眼生動鮮活人性光輝和孩子們獨具匠心溫馨懷念。

光赫引導婷婷走到第一排墓碑之前,將準備好花束遞給她說︰「這里是院中之人安息場所,都是與你有淵源人,祭拜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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