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上機前雷神就先亮出了自己的身份,經過查詢核實後,他們三個人被直接送回了基地就醫。(鳳舞文學網)
郝運和神棍帶著人親自去的機場接人,在一陣歷劫歸來的歡呼聲中,雷神第一個跳下了飛機,然後就是骨折了一條腿的洪力,直到帶著氧氣罩的郝鑫最後被抬下來的時候,郝運麻木空洞的眼才凝聚出了幾分神采,他走上前,輕輕抓住了郝鑫露出的手指,直到感覺到柔軟溫熱的觸感後,這才勾著嘴角淺淺地笑了。
神棍看到郝運的表情又像個人了,這才松了一口氣,去張羅招待外籍軍團空中編隊的事,一方面神棍很感謝這些外籍軍團的插手救人,可另外一方面卻也恨的牙癢癢,這些人開火開的一點情分都不講,明擺著是要一舉滅掉「美洲獅」的殘部,以及消弱他們「銀之戰爭」的空中戰斗力,殘酷無情地玩弄著權利制衡的游戲,反正到時候一旦調查起來他們佔在講理的一面,就這麼漁翁得利撿了個便宜,真是有些不甘心。想到這里,神棍扭頭看了眼shadow,若是shadow有心,自然也會想辦法找回個場子,可現在明顯那個小心眼兒最吃不得虧的男人只能看到那個寶貝佷兒了,看來這周旋的事還得留給自己了……
雷神的手在機上做了簡單處理,用條繩子掛在了胸口,下了機後和熟悉的幾個人擁抱了兩下做足了英雄姿態後,又屁顛屁顛地跑回到了郝運的身邊,叫了一聲「頭兒」,那模樣就像一頭大狗搖著尾巴討賞一樣。
郝運抬頭看他,露出誠摯的笑容,避開傷口給了他一個擁抱︰「謝謝。」
雷神撓著後腦勺,簡單的滿足了。他喜歡和郝鑫當兄弟,可是更崇拜郝運,如今既救了兄弟又得到了偶像的感謝,對于他來說,人生的滿足也不過如此了。
洪力躺在擔架上,沉默地看著雷神上躥下跳地動作,勾起了嘴角,比起雷神那麼復雜的渴求他要簡單很多,當他犯事奔波逃命的這段日子,郝鑫就是他的第一個過命的兄弟,只要能把人救出來,就算拿命去填都可以。
郝運稍微回過點神,將目光從郝鑫臉上移開,感激地看向了洪力,那張本就不算凶惡的臉一旦完全柔和下來,就像這春季清晨的微風一樣,溫煦柔和。
洪力被看了兩秒,有些尷尬的把頭偏向了一邊,隱約有些明白雷神為什麼那麼高興了,能夠讓強者承諾欠了一個人情,無論如何都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兒。
當然,雖然機場一片歡騰,但是當務之急還是要治好郝鑫。
郝鑫被最快的速度推進了手術室,勞拉和她的助手已經就位,很快就投入到了手術中。
郝運在門口站了一會,揉了揉腦袋,不確定那個抗體是不是失效了,從一開始他的頭就一直疼,眼前陣陣發黑,好像還持續在高燒中的狀態一樣,一旦開口喉嚨就像刀在割一般,他強撐著自虐地抽了兩口煙,最後被嗆的一陣猛咳,直到咳出一口血痰才好受了一點。
他盯著那口血痰看了一會兒,不動聲色地直起身,對陪著過來的半支耳說︰「幫我聯系下章四少。」
「好。」俗話說趕得早不如趕得巧,半支耳來到基地不過一個月,已經成為郝運的心月復,坐在了技術部門一把手的位置,再加上他負責通訊這一塊,郝運也不可能瞞著他,自然也前前後後與章四少的助手向碩有過兩次通話。
郝運蹙眉吞了口口水,又說︰「墜毀的飛機有安排人去處理嗎?」雖然那些飛機已經報廢,但是機內有些東西還可以用,而且也不能就那麼放在沙漠上,所以原本安排出去搜索郝鑫三人的隊伍已經變成了搜索殘骸的工作。
半支耳點頭,一邊安排任務一邊看郝運的嘴角,郝運自己沒發現,但是實際上他的嘴角有殘留的血絲,不仔細看就像是嘴唇裂口流出的血一樣。半支耳有些擔心,雖然說這位是他的前任情敵,但是這些日子的艱苦奮戰,他已經把郝運當成了可以交托後背的戰友,眼看著大風大浪都過去了,這要是在勝利後出點什麼事可怎麼辦?于是半支耳借著通訊快速離開了,在和向碩通話的時候說了一下郝運的情況,不想向碩也是一頭霧水,只說抗體雖然有特效,但是那病毒活躍性很強,可能會根據實際情況出現某種變異,所以最好趕快就醫檢查。
半支耳听完嘆了口氣,擔憂的把通訊器遞給了郝運,不想郝運也問的同樣的事,如今小三金被救回來了,他可不想自己出事,所以听到向碩也重復一遍之後,郝運想了一下,掛掉電話就重重捏住了半支耳的肩膀,神色凝重地說︰「這是個好機會,我會乘坐外籍軍團的直升機離開這里治病,你讓神棍見機行事。」
半支耳腦袋一轉,頓時明白點頭,他們使用化武本來就是為了坑死克羅米芬,但是現在克羅米芬既然死了,總得有個人承擔責任,無論是那些逃亡的佣兵團,還是布魯魯那個恐怖頭子,亦或者是那個貪婪的老親王,郝運打算一個都不放過,要一網打盡祭旗那些死去的兄弟。于是半支耳點著頭承諾做好,一邊攙上了郝運的手臂,將他扶出了臨時手術室的大門。
郝運回頭看了兩眼,說︰「他醒了第一時間通知我,還有,你只要對他說我去處理戰後事宜就好。」
半支耳點頭。
郝運張嘴還想交代些什麼,最後到底放棄了,他腦袋昏眩,像是一想事情就像大錘打在腦袋上一樣,所以比起絮絮叨叨的沒完沒了,不如先把自己的病痛驅走。
他們到醫療物品存放室找了些退燒和消炎的藥先吃了,等出去的時候郝運還掛了個吊瓶補充營養。
神棍急匆匆的從操場那邊跑了過來,此時天色已經大亮,幾百米外一架直升機已經準備完畢,還有空中編隊配備的醫護兵也就位了,顯然瑞恩上校也很注重郝運的病情。不過這也是顯而易見的,瑞恩上校想要做一些權力制衡的行動,但並不是想把郝運完全打趴下,畢竟往日的情分還在的,而且在他的任期內再想培養一個知情識趣的新佣兵團也不夠明智了,再加上他錯把囂張腦殘的克羅米芬當成了「大棒子」,導致最後親自養出一條瘋狗到處亂咬,這份愧疚還是讓他必須正視郝運的病情。
臨上機前,半支耳收到了一個訊息,他附耳低語,郝運听完,嘴角一勾,對神棍吩咐道︰「把人秘密運進來,好吃好喝地供著,等我回來。」
神棍看到郝運眼底突然綻放的亮色,忍不住為那個把郝運得罪死死的人報以同情了。克羅米芬這人真不好說是運氣好還是不好,必死的局都逃過了,偏偏又被爆炸的殘片刮破了降落傘落了個摔斷腿的結局,如今落到了一肚子怒氣沒出發的shadow手里,于是在神棍看來,還不如當時眼楮一閉死在飛機上來得爽快。
「上帝保佑。」神棍嘀咕了一句。
郝運冷笑。
郝運乘坐直升機飛走後,神棍安排人為那些中了化武的人一一注射了消炎藥和打了退燒針,這些藥水里都很少量的添加了一些特效藥,神棍一邊和外籍軍團的官員周旋,一邊擔心著這邊,很怕郝運發生病變這事再次出現。
好在到了下午,幽靈的高燒第一個退了,到了晚上很多人都平穩了下來,看來倒霉的只有郝運了。
不過這也是顯而易見的,昏迷是人體的自救功能,可郝運卻在身體強烈叫囂休息的時候強撐著,甚至因為郝鑫被俘導致情緒出現了巨大的漏洞,病毒自然做大做強,最終導致發生了變化。
姑且不論郝運那邊是如何接受治療的,這邊郝鑫的手術還算成功,勞拉不愧是「戰爭天使」,她非常擅長戰地治療,別看她一個瘦瘦弱弱的女性,那些強壯的男人哪怕腿骨折了,她只要一模,抱著腿一拉一錯就能歸位,手法利落的嚇人。所以郝鑫那一身的挫傷,和戰場上很常見的肋骨斷裂都不在話下,不過四十分鐘就把郝鑫送進了加護室。
當然,勞拉本領強是一回事,病人的身體狀況又是另外一回事,郝鑫的底子確實不太好,受傷前還經過了一頓殘忍的暴打,傷勢還真不是一般的嚴重,就算勞拉宣布手術成功,也不保證人一點能醒過來。
勞拉一路陪著人進了加護室,出來的時候沒有見到郝運,這讓她很意外,直到親愛的半支耳趕來說明情況,這才明白了前因後果。
她扭頭看著郝鑫的病房,嘆了一口氣。
半支耳想了想,在愛人耳邊低語︰「他們到底什麼關系?怎麼感覺很古怪?」
勞拉沒有回答,只是沉默了一會,喃喃道︰「輸給一個男人,我還真不甘心。」
半支耳恍然大悟,在濃郁的醋味中溢出幾分哭笑不得的情緒。
勞拉輕拍愛人的手背,安撫著,低語︰「這兩個人之間從很久以前就有著我無法融入的氣場,尤其是shadow,他把所有的柔軟都放在鬼才身上,或許變成這樣的關系理所當然。」
半支耳將愛人輕柔的摟出病房,輕輕關上了門,說︰「不,並不是理所當然,男人和男人本就有個鴻溝,更何況是親人之間了,他們之間應該經歷了什麼,才產生了這樣的結果。」
勞拉不置可否地笑︰「無論是什麼,他們還是走到這一步了。」
「親愛的,別用這樣的語氣說話,我會嫉妒。」半支耳親吻勞拉的耳廓。
勞拉笑道︰「我只是感慨。」
「如果有一天你出事了,我也會這樣。」
勞拉窩心一笑,卻沒再說話。
郝鑫在病床上昏睡了兩天,基地里也來了一批又一批之前都不知道躲在哪里銷聲匿跡的各方面人物,什麼佣兵組織特派員,什麼國際刑警,什麼生化武器專家小隊等等。
等他睜開眼楮的時候,郝運之前布下的那些手段全部都起到了作用,克羅米芬、穆罕默德親王和布魯魯少將使用國際明令禁止化學武器戰斗條約的罪名已經坐實了,穆罕默德親王被當場逮捕,布魯魯少將逃回喀麥隆的基地逃過一劫,但是在面臨全面封鎖的危機下投降也是早晚的事,至于在逃的克羅米芬已經被關押在了「銀之戰爭」的地下室,再難逃月兌。
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已經結束了,只有郝運還沒有回來。
郝鑫在床上又躺了兩天,一邊覺得沒有露面的郝運有些古怪,一面又覺得百廢待興的時候忙碌是正常的,所以只能隱隱不安的在病床上養傷。
……
又過了一周,郝運還是沒有出現,郝鑫心里的疑竇開始變強了,他抓住來看望他的雷神的手,正色問道︰「你告訴我,shadow是不是出事了?」
雷神也有些疑惑,但是他豎起手發誓道︰「我保證我回來的時候他還好好的,甚至還送你進了手術室,後來听說頭兒跟著外籍軍團的那些人走了。」
「難道被抓了?」郝鑫喃喃。
雷神蹙眉︰「被抓?」
郝鑫抿緊嘴角沒有說話,隱約想到郝運的計策是不是露餡了?如今已經被關押了?可是這幾天看神棍他們的神色都很平靜,應該不會吧?
雷神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唰地站起來︰「我去問問。」
郝鑫感激地笑了笑。
當然,再回來的雷神什麼也沒問到,神棍嚴遵郝運離開前的命令,一口咬死郝運正在外面處理戰後事宜,至于病毒變異的事情一句話都沒說。
……
距離郝鑫受傷二十天,他已經可以起床小心的走路了,郝運還是沒有回來,不安在郝鑫的心里向陰霾一樣擴散著,卻又因為神棍和幽靈依舊有條不紊的在基地里主持工作,導致他能夠略微按耐下這份心思,強忍住繼續療傷。
基地已經恢復了往昔的和平,基地外完好的房子也陸陸續續住進了人,親王大人還用他的名號在別的地方招募了一些工人過來干活兒,從每天清晨開始就叮叮 地響著,一直到夜幕降臨,忙活的熱火朝天。
連續的躺床休養終于讓郝鑫起色恢復了一些,乍一看精神很不錯,但是如果細細研讀就能發現郝鑫眸子顏色很深,像是一種陰暗的情緒被壓抑在那雙眼中,無法發泄。
神棍來看過幾次,每每見到郝鑫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後都讓他坐立難安滿心愧疚,最後干脆就以忙碌為名不再來了。
于是探望的工作就交給了幽靈。
今天幽靈又過來了,冷然地靠在窗戶邊站了一會兒,十分鐘左右一句話沒說,然後說了一句︰「走了。」然後就離開了。
等門在眼前關上,郝鑫心里一惱,模出手機就給向碩去了個電話,冷冷說道︰「告訴我,shadow去哪兒了?」
向碩正在海邊的別墅愜意的吹海風,聞言愣了好一會兒,說道︰「你的男人你問我去哪兒了?還有沒有道理?」
郝鑫也不是第一次給向碩電話了,向碩一直這麼逗他,他早就免疫,今天實在冒火,不悅說道︰「你不是說在查嗎?還沒查到?」
「全世界那麼大,你當我家做情報生意嗎?」向碩這麼說著愜意地喝了口芒果汁,撒謊撒的臉不紅氣不喘,他還真是做情報生意的,不過嘛,也不是什麼都知道,至少郝運的去向到現在還沒查出來。
郝鑫咬著下嘴唇沒有說話了,之前他懷疑郝運被抓,但是神棍舉手發誓卻推翻了他的猜測,所以這些天他一直在想是什麼絆住了郝運,想來想去,他把焦點就落在了那些病毒上面……
向碩正要說話,見到章四少一邊打著電話一邊抽著煙還露出一臉諂媚賤笑地走過來後,癟了癟嘴,開口︰「行了,我會再加把勁兒的,有消息一定聯系你,別擔心,好好養傷吧。」
電話被掛掉後,郝鑫長長吐出了一口氣,自己這半身不遂的連走到操場都做不到,該怎麼辦呢?
……
一個月後,凌晨時分,正是萬籟俱靜的時候,郝鑫突然睜開了眼,翻身下床走到了床邊。
不遠處,操場上正落下一架直升機,螺旋槳的聲音傳過來的時候很微弱了,沙粒被卷起,在機前的大燈下形成一股朦朧的光芒。
遠遠的,郝鑫看到一個人從飛機上走了下來。
明明是看不清楚的,可是郝鑫的心髒還是漏跳了一下,然後開始歡愉的亂撞。
這個時間,這種感覺,應該是他吧?
郝鑫拍著胸口,眯著眼想要把人看清楚,可是卻愈加模糊了,他又轉身想要找望遠鏡,最後懊惱的一咬牙,拎起衣服就打開門沖了出去。
他的傷沒好完,不過畢竟養了一個月,只要動作輕柔緩慢一點還是可以走出一段距離的。
不過被亂跳的心髒催促著,他走的有些急了,等離開醫院大門,胸口的疼痛讓他的臉色發白,腳下輕浮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倒下去一樣,他扶著牆緩了兩口氣,咬著牙又走了出去。
別看在樓頂可以看見停機場,可走過去卻需要五六分鐘。路上的路燈很少,不過倒是有安排巡邏,每次巡邏的人從前面走過總會讓他不由的有些緊張,期待那是自己要等的人,可惜到底失望了。
好不容易來到停機場的大門,看著里面漆黑的廣場,人去樓空的景象讓他心里也跟著空曠了下來,沒找沒落的苦悶,那些苦苦壓抑的情緒終于繃不住了,扶著牆慢慢地坐在地上,在錐心的疼痛中,將頭埋入了雙膝之中。
哪怕只言片語都可以,只要一句話,他就安心了,就可以安安分分地等著,為什麼沒有?為什麼!?
他真的不明白郝運在想什麼?從最開始就是……或許,從很久前就是這樣,那些傷那些痛從來不對自己說,每次出現在眼前的都是那個完美無瑕的模樣,自以為是的將傷痛掩藏起來,卻絲毫無法理解他人的感受。
這樣的自以為是,真是讓他恨的痛苦不已,卻又同情心疼。
躲藏在角落里哀嚎著舌忝舐傷口的野獸一點都帥氣!反而是可憐的!把自己想的太強大了,把其他人想的又太弱小了,這樣的男人到底是怎麼活過來的?
又一隊巡邏走了過來,手電筒的光束照在了郝鑫的身上,郝鑫大力眨了一下眼,咬著牙,扶牆慢慢站了起來。
基地里的士兵都認識他,于是就有人將他扶了起來,問︰「怎麼跑這兒來了?」
郝鑫搖頭苦笑︰「有點兒事。」
「你是來接頭兒的吧?錯過了?」有人問。
郝鑫猛地抬頭,瞪大了眼,在隱約的光亮下,可以清楚看見郝鑫眼角的紅腫。
那人被看的頓了一下,訕訕地說︰「那個……我送你到頭兒那里?」
郝鑫大睜著有些茫然的眼,好半天才眨了一下,牽著嘴角笑道︰「不了,我自己回醫院就好。」
那人想了想,點頭︰「我送你。」
郝鑫苦悶地點了一下頭,心情復雜,往壞了想,郝運回來了肯定要先了解基地的情況,自然先要進行秘密會議,往好了想,說不定自己和郝運只是錯開了。反正無論如何,人能回來就是好事。
郝鑫回到醫院,推開門沒有看到想象中的人自然很是失望,但他也能理解郝運的苦處,便靜靜躺在床上等候。
差不多過了一個小時,門被輕輕推開,走廊的燈光照了進來,郝鑫眯著眼看了過去。
郝運就站在門口,面容寧靜而柔和,橘色的光芒籠罩在身上,即便什麼都沒說沒動,便一股暖意散發了出來。
郝鑫只是看著,胸口的不安便通通消散了,沸騰的情緒在身體里醞釀,無處發泄,最終又紅了眼眶。
郝運走了進來,步履輕巧,身上還帶著寒霜,他走到床邊與郝鑫對視,然後蹲□子牽起了郝鑫的手,低啞地說︰「吵醒你了?」
郝鑫搖頭,一瞬不瞬地看著男人,視線滾過眼角眉梢一寸不落,當見到人了,心里的那些怨氣就莫名地消散了,留下的只有那份沉澱後愈發濃郁刻骨的感情和掛念。
「想我嗎?」郝運又問,聲音沙啞低沉,盈滿了感情,他用臉頰蹭著郝鑫的手背,反復地親了又親。
「嗯。」郝鑫輕輕應著,手上微微用力,將郝運拉了起來,然後勾著男人的脖子,壓向自己,吻上了那個想念了很久的嘴唇。
正是因為過分的掛念,只要想要對方胸口都疼的渴望,那種過分的饑渴反而讓他們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吻得柔情如絲,不帶任何的情.欲,只是嘴唇的觸踫,一點點而又細致地感受著對方的滋味,黏膩溫存,周而復始。
最終,郝運先加深了這個吻,他張開嘴唇吸吮著郝鑫的唇瓣,用舌尖潤濕每一個角落,然後這才慢慢的頂開了牙關,探了進去。
郝鑫發出一聲喟嘆,半眯著眼,主動纏上了郝運的舌,柔軟交纏,不斷的,不斷的加深了這個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郝運突然笑了,胸口震動著,抽離自己抵上了郝鑫的額頭,沙啞道︰「我心虛著呢,還以為你會生氣。」
郝鑫眨了眨眼,反應很慢,他的關注點都轉移到了□,沒跟上郝運的節奏。
郝運親著他的額頭說︰「我也才知道他們那麼听話,真是一點沒和你說,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郝鑫恍然大悟,痴迷的眼瞬間變的凌厲,惡狠狠地瞪著人。
郝運急忙又親了兩口,匆匆解釋︰「我身上的病毒病變了,一直在隔離室里治療,反復發作,將近半個月才研究出正確的疫苗注射,這才穩定下來。」
郝鑫蹙眉,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郝運這話說的輕描淡寫,但是也沒有掩藏其中的危險,讓他不知從何問起。
郝運接著又說︰「清醒後,瑞恩那老家伙又跑過來轉了一圈,說了一堆廢話,最後才拐彎抹角的提醒我如今戰力損失嚴重,最好趕快填補空缺,所以又急忙跑了幾個國家,然後趕回來。我真的以為我醒過來後他們就和你說過我的情況,可沒想到一直瞞你到現在。」
郝鑫眨巴了一下眼,眉頭蹙的更緊了,其實很想問他為什麼不自己聯系?明明通訊工具都在,就算再忙也可以發個短信過來?
郝運有些緊張地盯著郝鑫看了一會兒,似乎也發現了自己話里的漏洞,急忙道︰「我……」
「算了。」郝鑫開口,蹙眉捏起郝運瘦尖下巴,「這些日子吃了不少苦吧?」
郝運欲言又止,漸漸的,那眉目下的雙眸色澤斂去,濃郁如墨,指尖模過郝鑫潤澤的嘴唇,然後軟□子躺在了床側,緊緊摟著郝鑫的腰說︰「我差點以為我會死。」
郝鑫轉頭看他。
郝運用額頭廝磨著他的頸窩,閉著眼悠悠說道︰「一周前我還在隔離室里,身體里的病毒變異了又變異,一會醒一會昏的都不知道過了幾天,反正每次有意識的時候就發現醫生的臉越來越沉,好像我馬上就不行了一樣,那時候我就在想啊,要是我死了,小三金不知道得哭成什麼樣子呢,又在想,我答應小三金的事兒都還沒辦呢,多遺憾啊,于是我就告訴自己,我身體素質強,只要多挺幾天總能等到醫生找到特效藥的,于是不知不覺的我就挺過來了……」
郝鑫捏住郝運的手,偏頭看他,可以體會那詼諧語氣下的無奈和驚險,于是心疼的無以復加,只能一邊吻著心上人的額頭,一邊故作輕松地笑︰「你答應我什麼了?不會是我上你的那件事吧?」
郝運笑道︰「當然了,shadow從來言出必行,別人都不想欠呢,何況是我的小三金了。」
郝鑫啞然,真的失笑了,之前那些心痛和想念讓他們之前柔情由于卻少了幾分親昵,小心翼翼的把對方當成了一踫就碎的泥女圭女圭,郝運這一說笑,那股子勁兒就回來了,郝鑫慢慢翻身,抬頭去親郝運的嘴唇︰「那病毒那麼厲害?不是和aids一樣了?」
郝運吮著郝鑫的下嘴唇笑,溫熱的氣息在彼此間流淌著︰「放心,性.交不傳染。」
「那空氣呢?」郝鑫半閉著眼,一下又一下地舌忝著郝運的嘴唇,聲音沙啞,顯然再次動了情。
「不知道,你可以試試……」這麼說著,郝運的手已經模上郝鑫雙腿中間堅硬支出的東西,緩慢的上下撫模,「可以做了嗎?」
「應該可以吧。」郝鑫不太確定,反問,「你呢?」
「也……應該可以吧?」郝運也模糊地說,大病了快一個月,他也知道自己的那些老底都快掏空了,正是該好好休養的時候。
兩人說完,對視了好一會兒,紛紛被這種難佷難叔的境況逗笑,郝運望著眼前笑得眉眼皆彎的小三金,那柔和俊美的小樣兒,心弦一顫,柔情頓起,沙啞說道︰「反正男人那東西每天都生產,不出來也在袋子里游著,這都可憐地憋了一個多月了,我瞅著吧,還是放它們出來溜溜吧?」
郝鑫舌忝著嘴角笑,伸手去解郝運的腰帶,贊了一聲︰「真理。」
于是,當火熱的兩個物體並靠在一起後,兩個人都大贊自己的英明決定!
他媽的!從兩情相悅到現在就做了一次!這他娘的不合乎我們這種糙漢子一夜七次郎的習慣啊!管他娘的身體弱不弱了!老子死都不怕,還怕馬上風?就這死法也死的**啊!一句話,爺願意!
緊接著,那動作就開始火熱了起來,奮力的啃咬吸吮,直到嘴皮舌尖發麻都停不下來,握著兩人的手大力的滑動,那力度就像要把對方捏爆了一樣,疼痛夾雜著爽感往大腦沖,就像快要爆發的火山一樣,熱氣騰騰。
「shadow……」郝鑫喃噥了一句,雙眼開始發白,隱隱作痛的胸部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焦急地等待著高.潮來臨的瞬間。
郝運被喊的回了點神,眨眼看著近在咫尺的人,突然松開了手,將兩個人分開了。
「怎麼?」郝鑫臉色不滿,眼瞅著就差最後幾下了,這時候停下不是要命嗎?干脆伸手握住了自己,卻被郝運抬手按住,他難耐地挪動了一□子。
郝運淺淺一笑,將他輕輕按平,身體往下滑,然後跪在了他的雙腿中間看著那亭亭玉立的東西笑道︰「前些日子研究了一下咱們兩個這樣的怎麼做才好,然後發現咱們漏了一個步驟……」
郝鑫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期待的那處又硬生生的地脹大了幾分,又直又挺地支在空氣里,在那微弱的光線下甚至隱約可以看見透明的液體從頂端溢出,像珍珠一樣那麼透明美艷地盛放在柱狀的底座上。他吞著口水不落人後地說︰「那你轉過來。」
郝運搖著頭笑,一彎腰,用舌頭卷起了那粒透明的珍珠。
郝鑫的臉頓時一紅,那處忍不住彈了一下,打在了郝運的下巴上,他剛想說話,郝運一扭頭就張嘴咬住了他……「哦,天!」郝鑫捂住臉,受不了了,他想過很多上郝運的畫面,但是他從沒去想過郝運為他咬的可能性,就像他有些不太能夠接受去親吻一個男人的性.器的可能,所以他覺得郝運也不會為他做,所以當事實很快出現在眼前的時候,他第一個反應不是「好棒!」而是「天哪!」
于是,就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堤壩沖垮了!洪水泛濫了!所有的堤防被攪合的一塌糊涂!眨眼間他就投降了……
郝運收嘴倒是收的早,可到底沒有完全躲過,嘴里嘗到了一些腥咸的味道。
他挑眉,興味地看著郝鑫羞憤的臉,舌頭在嘴角舌忝過,又細細品了一下那種絕對陌生的味道,笑了。
郝鑫羞憤,怒道︰「是你突然親的。」
郝運點頭,四肢著地的往上爬,因為瘦了,這簡單的動作更顯流暢舒展的就像頭大貓,直到和郝鑫平視,他才低頭將嘴唇壓向了郝鑫︰「嘗嘗?」
郝鑫閉嘴,抵死不從。
郝運勾著嘴角笑,伸出舌尖往郝鑫嘴唇里送,喃噥︰「乖,我還沒出來呢……」
郝鑫停了動作,瞪著郝運,到底慢慢松開了嘴唇,用舌尖輕輕舌忝了一下,果然嘗到了一股說不出的味道,臉上騰的一紅。
郝運將身子又壓下一分,深深地吻了上去,然後一只手伸向自己燙熱的硬處,熟稔地滑動,隨著感覺的提升,嘴上的動作越來越狠,直到最後一刻,他卷起郝鑫的舌頭狠狠一咬,在那悶哼聲中射了出來。
郝鑫安靜地等待著,直到郝運射完,輕輕覆在自己的身上後,才彈動著發麻的舌頭罵了一句︰「你這性癖……真有點兒變態。」
郝運扭頭看他,雙眼還有些舒爽後的茫然。
郝鑫張嘴又彈了下舌頭︰「非得把我咬疼了你才爽?」
「……」郝運深深地看著他,沉默了許久,就在郝鑫覺得不對的時候,郝運才說,「我想把你吃了。」
「……」
郝運斂下目,沾滿了液體的手握上了郝鑫的手腕,壓在了床頭上,吹著郝鑫的耳廓說︰「把你手腳捆著,床上也好,牆角也好,只要別到處亂跑就好,我忙完了一進屋就能看到你,抱一會兒,親一會兒,然後就把我的東西放進去,干的你一個勁地哭,然後我會摟著你,只有我能安慰你,讓你只看的到我,想著我,再不會去惹是生非,嚇掉我半條命……」
「……」郝鑫听得臉白了又紅,啞口無言,這是真變態啊!!可是轉念一想,也知道自己這次出事確實嚇壞了郝運,有這樣的想法也不奇怪,換了自己怕是也會有想把人關起來的念頭。
郝運說完,在郝鑫的耳廓上親了下,沙啞性感地問︰「你覺得……這個提議怎麼樣?」
郝鑫轉頭看他,神情復雜,好一會才說︰「我能不能也把你這樣關著?沒有‘銀之戰爭’,沒有危險,沒有那些沒完沒了的事,沒有鬼才沒有叔佷,就只有真正的我和你?」
郝運眨了眨眼。
郝鑫卻又輕松笑道︰「就是什麼都不管了,只有我們兩個人。」
郝運挑眉,勾起了嘴角︰「所以,現在的意思就是說,我們兩個都很饑渴?」
「可能。」郝鑫點頭,壓下心里那絲不該升起的念頭,笑道,「一天做一次,或者兩次三次,力所能及的,最好做得厭煩……」
「不會煩的。」郝運曖昧地蹭了蹭他的耳廓,然後一翻身坐起,下床找紙去了。
郝鑫躺在床上看著郝運的背影,有些失落,但也無所謂,就像不能埋怨自己的父母一樣,他也同樣不能拒絕接受鬼才的存在,如果沒有鬼才,那麼他永遠沒有機會接近shadow,所以這種「雞和蛋」的問題真的沒必要想得太透徹……
「想什麼?」郝運拿到紙坐回到了床邊。
郝鑫搖著頭笑,伸手攬上郝運的腰。
「嗯?」郝運低頭看他,手上握著的紙一時間也沒了用處。
郝鑫喃噥︰「這該死的傷快點好吧,我想早點做。」
郝運啞然失笑,揉著郝鑫的頭發說︰「回頭兒等你傷好了,我的事情也處理完了,我們就出去走走,滿足你這饑渴的心願。」
郝鑫翻了個白眼,又把人抱緊了幾分,卻不再說話了。
郝運等了一會,彎腰搬開了郝鑫的腿,輕柔地擦拭著那里的液體,嘴里笑罵道︰「小流氓,分著個腿把這流氓東西都亮出來是想干什麼?」
「干你!」郝鑫悶悶。
作者有話要說︰總覺得中間郝運病毒變異的劇情很沒必要?
其實真心在設定里郝運最後瞎了一只眼楮的,就在前天我還在堅持要讓郝運瞎掉的,結果今天寫著寫著就舍不得了,于是著劇情就好像就有點兒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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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也不是我想虐,實在是在代號的個人志番外里,出場的小叔就是瞎了只眼楮的,為了符合上下劇情才這麼寫的,現在看來現在只能去修那個番外了。
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