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二一連嫁兩女
「九妹妹,我真沒想到……真沒想到……我還以為、還以為他不會穿那紅衣服呢……」
六姐兒拉著九姐兒的手滿月復的激動滿臉的嬌羞,以致連話都說不完整了。
「……」九姐兒只是看著她笑,不說話。
「九妹妹,我真的很高興……沒想到自己不以侯門千金的身份,以丫鬟的身份卻能得人喜歡,我真的很高興……」六姐兒又繼續道。
「好了好了……六姐姐,我們還是說說接下來怎麼做吧。」
不是九姐兒不願分享他人愛情的喜悅,實在是為形勢所迫,她得到一次和六姐兒單獨相處的機會不容易。
如果不是今日大夫人鄒氏帶著莊媽媽回鄒家有事,她是怎麼也不敢輕易跑到六姐兒這屋來。
因為那六姐兒如今雖然對外顯示痴傻,但是那行事自來細致的大夫人卻依然對她這里監听的很到位。
她的這位大伯母雖然權利不在,但是對付她這樣一個小小庶女還是綽綽有余的。
「那該怎麼做呢?」一听九姐兒這話,六姐兒一張臉上立刻飄起愁雲,語氣也滿是憂戚。
九姐兒沉吟了很久,才問六姐兒,「六姐姐,你是想在八姐姐出嫁之前嫁掉,還是等她嫁了以後再說?」
一听九姐兒竟然問她這個出嫁的問題,六姐兒立刻紅了一張小臉,「你說什麼呢?九妹妹,這個……這個我怎麼會知道……」
真沒想到自來直率的六姐兒面對這個問題,也會忸怩,九姐兒很想笑。
「六姐姐,不許打馬虎眼,如今是我們兩個女孩在謀你的婚途,所以這個你必須心里有數。」不過她並沒笑,而是很鄭重的對六姐兒道。
「這個……這個……」听了她這話,六姐兒一張臉更紅了,囁嚅了很久,才道,「當然……當然是在八妹妹出嫁……出嫁之前了,我……我畢竟是……是姐姐嗎……」
看著這個自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堂姐,如今卻一臉小女兒嬌態,可就在這小女兒嬌態之下,卻又毫不掩飾自己的真實想法,九姐兒再也忍不住了,「噗——」的她一聲就笑了出來。
「九妹妹……」她這一笑,六姐兒禁不住又臊又惱,一張臉紅的幾乎都要爆了,「是你讓我說的……可、可你又笑我……你……你真是可惡……」
「那個……六姐姐,好了好了,我只是……只是覺得你很聰明才笑,不是別的,你想想,謀早不謀晚,為了避免夜長夢多,你早早嫁了當然是最明智的。」
九姐兒趕緊道。
「你也這樣認為?」六姐兒並不是拘于小節之人,很快就將剛才的小小不快拋開,很認真的問九姐兒。
「這是自然!」九姐兒點點頭。
當然是將這件事早早利索的辦清楚了好,鄒氏的手段她又不是沒領教過,要是一旦警覺了,那還了得。
「嗯,那我們就商量一下該如何才能過了我父母這一關吧。」六姐兒又道。
「嗯……」
陽光沿著窗口慢慢爬下,西斜,軟軟的落在牆角。
「可是……可是我們如何才能得到出去的機會呢?」很久,陽光下的屋子里才響起這樣的一聲。
「這個容我想一想……」另一個聲音道,之後沉默了很久,才又道,「我們可以……可以找四姐姐幫忙呀,六姐姐。」
「四姐姐?」
「對呀……」
冬月十八這一天,已經出嫁的四姐兒派了三輛馬車來,專門接了二夫人苗氏、三少女乃女乃蕭氏,還有家里的幾個姐妹去她家里做客。
六姐兒本來是不準備跟去的,一是因為痴傻的原因,這段時間她和姐妹們走很生疏;二就是鄒氏也不允許她去,謝俊那出身看在鄒氏眼里,比街上的乞丐也強不了多少,她當然反對六姐兒和其來往。
另外,回門那天,苗氏竟然又因為四姐兒夫婦下了她的面子,這讓向來嫉妒心強又狹隘的她自然記恨在心。
只不過沒想到貝貝那條小白狗竟然跟著眾人一起上了馬車,愛狗心切的六姐兒去尋她,稀里糊涂的就爬了上去,然後也跟去了,連貼身丫鬟青香都沒帶。
「快去將她給我追回來!」听說這事的時候,鄒氏正在延壽堂,和李太君,還有幾妯娌商量八姐兒下月出嫁的事,一听這個,急了,一臉沉色的對莊媽媽命令道。
「是……是……」莊媽媽轉身就要去安排。
「算了……」但卻被那靠在坑上姜黃色錦鯉錦鍛的大迎枕李太君攔下,「去就去了吧,去姐妹家里走動,是好事呀,你又何必整天將小六拘在家里,再說她二嬸嬸和三嫂都跟著呢,又能出什麼事?」
「可是……」鄒氏還想說什麼。
「好了,」但李太君卻對她揮揮手,問,「剛才的事說到哪了?」
「說到蔣家送過來的那些絹帛都是絕頂好的,我們也不能辦的太磕磣。」不待鄒氏開口,那一邊的甄氏就瞥一眼那鄒氏,語氣酸酸的開口道。
听了甄氏這話,鄒氏自然也就無暇顧及六姐兒的事,趕緊道,「這個……當然,我給小八準備的那些也都是精挑細選的呢。」
蔣家確實有錢,納征過來的東西,小到針頭線腦,大到珍寶金銀,都是最好的,這份彩禮真的讓文府眾人眼紅羨慕。
這就是鄒氏這兩天不在屋里裝死,大大的活躍起來得原因。
但事情都是相對的,蔣家如此,文家斷沒有偷奸耍滑的道理,那嫁妝自然也不能含糊。
這讓鄒氏在光彩之外自然大大的肉痛了一把,好在她心思向來多,一番斟酌算計,小處點亮,大處儉省,錢沒填多少,那嫁妝依然辦的十分體面。
只不過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甄氏沒說話,只笑著拿眼去看那一邊正慢慢抿茶的蔣氏。
蔣氏一怔。
李太君自然已經將這一切看在眼中,不由輕輕一蹙眉,然後開口,「老大媳婦,那嫁妝就再多置些吧,按照三姐兒出嫁時的標準,我也出一份。」
听聞這話,那鄒氏自然高興,趕緊站起來,對著老人一福身,「那兒媳就替小八謝謝老太君了。」
見此,那甄氏禁不住又是嫉妒又是不忿,撇撇嘴,然後輕哼一聲。
因為涉及到娘家,蔣氏自然不方便說什麼,垂眸,又繼續喝茶。
那鄒氏則是樂滋滋的又開始在心里盤算,這樣是不是她又可以偷工減料、省下點了呢?
呵呵,小八只是個庶女,她這樣做自然說的過理去……
只不過鄒氏這份好心情並沒持續多久,到了後晌,就有婆子匆匆的來報——六姐兒出事了……
「什麼?怎麼會好好地驚了馬?啊……遇上了打群架的,都是四姐兒嫁的這個窮家主,住在那個荒僻之處的地方,不然在繁華處,治理這麼好,又怎麼會遇上打架的呢……不是九姐兒和她坐一輛車上嗎?怎麼那九姐兒就沒事,偏偏傷了六姐兒?什麼,為了救那貝貝,我就知道這死丫頭養的這只破狗會壞事,沒想到真的就應驗了……」
听說六姐兒和九姐兒坐的那馬車驚了馬的事,鄒氏首先就是一陣哭天搶地,都不知道該埋怨誰了。
「有人救了六姐兒?還是個男人?然後情急之下抱著六姐兒整整走了一條街送到醫館?快來告訴我……這究竟是不是真的……真的!竟然真是真的,我的天啊……我的天啊……」鄒氏一臉駭異的念叨著,但念著念著,就忽然雙眼一翻,身體一軟,就要昏過去。
「太太……太太……」莊媽媽趕緊扶住她,幫她撫背順氣。
良久,鄒氏才氣定了些,但轉瞬間又大哭起來,「怎麼會這樣?這可怎麼辦……六姐兒可是許了人家的呀……不行,我得去找老太君,都是她……是她說的沒事……」說完,一把推開那極力勸阻她的莊媽媽,跌跌撞撞的就直奔延壽堂。
「這又怎麼了?老大媳婦,這個時候,你不是去派人看看小六究竟怎麼樣了,反而鬧騰這個,我看你是糊涂了,難道你寧願看著小六死,也不願她被人救嗎?你這是為人母親的嗎?」
只不過到了延壽堂,她剛又哭又說的起了個頭,就被李太君劈頭蓋臉的一頓訓。
鄒氏禁不住被這犀利的話弄得怔了好幾怔,最後才又哭著道,「可是……可是六姐兒是有婚約在身呀……」
「什麼婚約?和信親王府的嗎?」不待李太君開口,這時那匆匆進屋來的寧平侯文崇江就憤憤的接了口,「哼,信親王府本來就瞧不上我們文家,六姐兒如今又痴傻,人家王府根本就沒將這婚約放在心上,是你腆著臉非要將女兒嫁過去,這樣的婚約……不要也罷!」
「不要……怎麼能不要?」一听這個,鄒氏大急,「不要……那六姐兒嫁誰去?」
「嫁誰?就嫁救她的這人,這人為了六姐兒,在街頭拼死攔馬,單憑這份勇氣,我們將女兒嫁給他又如何?」
「嫁……嫁……你就只會說,你可知這人到底是什麼人?是不是家里已經有了妻室?」
「有妻室有什麼妻室,剛才我已經帶人去那醫館看過了,救六姐兒的是春日里為金哥請的那名西席洛思遠……」
「什麼?」不待文崇江的話說完,鄒氏就已經如遭雷擊站起,大叫了起來,「那個窮書生?」
李太君听了文崇江的話也蹙了蹙眉,不過這會兒听見鄒氏在下人面前竟然如此口無遮攔,禁不住立刻沉了臉看她,「老大媳婦,你怎麼還這般說話?難道你忘了那天老二媳婦說你的話,寧欺白頭翁莫笑少年窮了嗎?別總是鼠目寸光。」
「確實!」文崇江听罷母親的話,卻是真心的稱贊,「這洛生不錯,才華高心又善,最可貴的是肯為了六姐兒拼命,這事就這麼定了吧……」
「不行!」鄒氏立刻毫無形象的跳到丈夫面前,「我堂堂侯府千金,怎麼能嫁給一介什麼都沒有的布衣。」
在眾人面前,為人夫君的卻被妻子如此頂撞忤逆,文崇江也怒了,「布衣怎麼了?你家女兒還是傻子呢?」
一句大實話說的鄒氏禁不住臉一白,一陣啞口,喘了很久的氣,才哭唧唧的道,「這會讓……會讓汴州城的人笑死我們的……」
「笑什麼?我文崇江不攀那王府潑天富貴,卻為了感恩將女兒嫁給一介布衣,人們只會稱贊我,哈哈……」但那文崇江卻不僅沒被這句話打擊到,反而開懷大笑。
這段時間,他忍得夠久了,為了攀上王府這門親事,做了諸多的讓步,這樣窩囊不只是心里吞氣,主要是被同僚笑話鄙視,如今終于得了這樣一個好時機,王府那婚事自然是要退的。
想起是他文家首先向王府提出退親,他就有一種熱血感,終于可以揚眉吐氣一回了。
布衣又怎麼了,雖然他文家不是很興盛,可是為這布衣書生謀個前途還是不成問題的。
以後這布衣書生若是有本事得了功名更好,就是不得功名,他也會保他和六姐兒豐衣足食一輩子……
「你……你……」看見丈夫竟然還笑,鄒氏更氣了,想說兩句,但不成想,還沒開口,就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太太……太太……」莊媽媽趕緊扶住她。
文崇江看她一眼,對莊媽媽努努嘴,「夫人身體不好,將她送回屋。」
莊媽媽自然不敢說不,趕緊和一邊的兩個丫鬟,攙扶著鄒氏走了。
「老大,你真的決定讓六姐兒嫁這洛思遠?」等到鄒氏走了,李太君又遣退了身邊的下人,才問這文崇江。
「是,兒子已經決定了!」文崇江看向母親,恭敬而又堅定的答道。
李太君听完並沒馬上說話。
文崇江禁不住忐忑起來,問她,「母親覺得不妥嗎?」
李太君搖搖頭,無聲的嘆一聲,才又道,「如果真要嫁,就趕緊著,在八姐兒的婚事之前辦了吧。」
「是!」
……
就在文府中的各長輩糾結煩惱吵鬧之時,在汴州城郊的一家小小醫館里卻是另外一副情形——
「六姐姐,你好眼光呀,這洛夫子還真是本事,今日多虧他了。」
九姐兒一邊隔窗看著院子站著的那穿著深藍色素面錦鍛袍子的身影,一邊低聲對床上躺著的六姐兒道。
「是啊……」六姐兒也仰起頭,隔著窗向外望去,一張帶著幾塊擦傷的臉上滿是紅暈。
「六姐姐,臉紅了呢?」九姐兒和她逗趣。
「你又笑話我,看我不掐你……」六姐兒被她弄得有點惱,作勢就要掐她。
「兩位妹妹,說什麼呢?」不成想這時那門簾一挑,端了一碗藥的蕭氏走了進來。
「沒……沒什麼……我逗六姐姐玩呢,六姐姐居然和我說話,看來剛才摔下車也許是好事呢……」九姐兒趕緊看了那六姐兒一眼道。
是時候讓這六姐兒恢復智力了,不然總是裝模作樣的她都替她累。
呵呵,這算不算又是一舉兩得呢?
不過這都要歸功于外面那洛思遠,沒想到這洛思遠竟然會功夫,而且功夫還不賴,怪不得將這六姐兒迷得七葷八素呢。
其實想想也是,這些游學的人之所以敢天南海北的走,自然是有依仗的。
就是他這份依仗才順利的讓他抱得美人歸,因為當時她和六姐兒四姐兒的計劃出了點突發情況。
她們的計劃自然也商量了四姐兒,嫁的很如意每天都很甜蜜的四姐兒自然支持,所以替她們買通了車夫,交代了跟車的婆子,送她們回來時,走著走著那馬車就掉隊了,然後到了她們以青莉的口吻約了那洛夫子的地方突然就陷進了泥溝里,而那六姐兒則被甩了出來昏過去,這樣既沒什麼危險,又能給洛夫子創造一個英雄救美的機會。
但是沒想到,那車是陷了,洛思遠也到了,可陷得幅度太小,六姐兒並沒甩出來,情急之下,她便讓他車夫催馬,想制造一個驚馬的情景……呃,當然,是假的,目的還是讓六姐兒摔下來。
但沒想到這一催,竟然將那貝貝狗嚇壞了,鑽到車簾處就要跳車,愛狗心切的六姐兒竟然就撲了過去……呃,眼看就要弄假成真了,她、車夫、婆子都嚇壞了,但沒想到一個身影一閃,竟然有人接住了這六姐兒,而那個人正是這洛思遠……
「哦,是嗎?」听了她這話,蕭氏也不由的望向六姐兒。
「嗯……」六姐兒當然知道九姐兒的意思,趕緊一改往日那懵懂樣,作沉思狀,「是吧,我好像……好像想起了很多事呢。」
「真的?」听見這個,蕭氏大喜,趕緊問道,「那六妹妹記不記得我嗎?」
六姐兒趕緊應景的盯著她,良久,忽然就抱住頭,做痛苦狀,「我……我頭疼……」
「呃,」蕭氏見了,自然趕緊道,「好了,六妹妹,頭疼就不要想了,趕緊喝了這藥吧。」
那六姐兒這才不裝蒜了,端過那藥去喝。
但九姐兒看得清楚,那藥碗下面,一雙美麗的圓眼楮里有狡黠笑意閃過。
她忽然覺得自己應該也被她騙了,她應該一早就知道這洛思遠會功夫的,可是卻三緘其口,看來當時那逼真的戲碼又是她有意為之,舍身求愛,她的這個姐姐更勇敢。
只不過勇敢歸勇敢,只是不知道她是否想好了怎麼對那洛思遠解釋這身份的突變呢?
從丫鬟到小姐,這個跳躍可是從天到地呀。
剛才她也看到了,那洛思遠听二夫人說他口中的丫鬟竟然是侯府嫡出小姐的時候眸光中有一抹明顯的復雜驚異閃過。
這位俊秀不凡、行事穩重的男人自然不是那毛躁輕狂無主見之輩,他會不會對六姐兒騙他捉弄他有看法呢?
但事實證明,九姐兒多慮了,因為她的這個六姐姐竟然也不是簡單之輩,在二夫人安排眾人從醫館里出來時,就已經「恢復」了記憶,並且向那洛思遠解釋過了——
她頭部受了傷,一直都懵懵懂懂的,痴痴傻傻的,記憶也是時有時無,尤其是搞不清身邊的狀況。
有時不知道自己是誰,有時又好像記得是侯府的六小姐的記憶,有時又會以為自己是丫鬟青莉,其實這個名字是貼身丫鬟青香為了哄她給她起的……
呃……
這樣不管是讓人家穿紅衣,還是今天約人家到這里來都有了理由了。
她開始佩服自己這個六姐姐了。
果然那洛思遠听完這些後看過來的目光就滿是憐愛了,她有一個預見,將來她這個六堂姐會更幸福。
兩人這般眉目公然傳情,將二夫人苗氏驚到了,一刻都不敢再耽誤,趕緊命令眾人啟程。
雖然這六姐兒被這男人抱了一大街,板上釘釘要嫁人家了,但這樣也太有點不合規矩了吧。
而且那鄒氏又豈是好說話的,不管怎麼說,都是她將這六姐兒帶出來的,如今六姐兒做不成王妃,那鄒氏不知會怎麼鬧她呢?
懷著一肚子七上八下回了府,苗氏卻並等到預料中的難堪,因為那鄒氏被文崇江以養病為名禁在了屋子里,苗氏頓時大大地松了口氣。
雖然沒有被為難,但是苗氏也沒輕松,因為李太君將給六姐兒退婚的事交給她。
好在這件事不難辦,信親王府對文府提出來的這理由表示理解,兩家很快就解除了婚約,而且那信親王妃還表示兩家親事不成,但還是好親戚,以後還要多走動。
婚約解除了後,苗氏又被委以了重任,那就是操持六姐兒和那洛思遠的婚事。
開始本來以為這洛思遠只是一個窮書生,但真到辦婚事才知道人家有個表舅是鹽鐵轉運使。
這名表舅並沒過親自來參與洛思遠的婚事,但是卻也讓人送了不少銀兩過來,所以說這六姐兒的婚事倒也不是辦的很寒酸。
臘月這一月,文府眾人可是當真忙碌,因為一連嫁了兩女,又趕上了過年備年貨。
但偏偏越忙越趕上,忽然又有一個消息傳來,那就是信親王妃的世子歐陽靖要來看望姨母鄒氏,眾人更是亂了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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賜婚不遠了,嘻嘻,親們想看的,馬上都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