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才煉器師 第二十二章 上古子母契約

作者 ︰ 烈如火

那是一只只有烈如火半個掌心大的小腳。

小小的腳共有四趾,指尖泛著暗紅之色,其余部位全部被一層略顯褶皺的紅色皮膚包裹著,這層皮膚薄而透明,甚至可清楚瞧見小腳內部的血管、經脈……

小腳伸出,又輕輕蹬了蹬,可那破裂的蛋殼明顯成了阻礙它動作的障礙物,它卡在那里,竟進退兩難了。

烈如火抬手好心將那蛋殼又扳掉了一塊,她微微彎身,一雙眼透過這手掌大小的蛋殼破口處,朝內瞧去……

那小腳同時趕緊朝內一抽。

「咯 ……」發出一聲輕響。

烈如火忍不住低低笑了起來,內部,因這蛋殼暗紅的色彩,也被映襯出一片紅光,在這紅光之中,她隱約瞧見一個紅紅小東西因方才那一抽腳,在巨蛋中甩了個底朝天,不過說真的,這小東西的體型,比起這巨大的蛋可真是差遠了……

此刻,那渾圓的小屁屁正對著自己。

這小東西,當真可愛……

似是听到了烈如火的笑聲,那小東西又艱難地翻起個身,然後瞪著一雙大大的眼楮,慢慢于紅光之中,朝著破洞處爬了過來,等接近了,它伸出兩個小爪子爪著洞口,眨著眼楮和烈如火對視在了一起。

這小東西擁有一雙極為干淨的眼楮,如新生嬰孩般的純潔明淨,那鮮紅的血色瞳孔里,映照不出絲毫懼怕,完完全全只有對外面世界的天真好奇……

這其實就是一只小獸小盆友。

「嗨,你好。」烈如火扯出一個自認為最溫和的笑容,她甚至友好地伸出了自己的一根指頭,想要同它握握手。

誰知道那小東西頭一撇,完全不領情,然後直接無視了烈如火,小腦袋一低,將所有的目光落在了那破洞邊沿……

它的目光起先清明,然後變得疑惑,再然後……竟然陡然之間精光爆射!

那小小的嘴巴豁然一張,露出兩顆大大的門牙,然後‘咯吱’一聲,朝著那蛋殼咬了下去!

烈如火眼楮一瞪……而小東西已經咬下了一塊蛋殼,美滋滋地咀嚼起來——

然後‘咕嚕’一聲,吞入月復中。

這一吞,小東西完全是發現了新大路,一雙眼楮更亮了幾分,然後伸出粉女敕的小舌頭,舌忝了舌忝嘴角,露出一抹猙獰的笑容,瘋狂地再一張嘴,快速地朝著蛋殼咬去……

吃得好不歡快!

「額……」烈如火的手僵在半空,只覺得有冷風嗖嗖地從自己腦門刮過,她瞧著眼前的小東西,有些糾結,這麼小,剛破殼而出的小怪獸,吃自己的蛋殼,會不會不利于身體健康?

一時之間,竟就盯著那小東西發起愣來。

「咯吱咯吱……」小東西還在繼續,而且速度越來越快,沒過多久,大半個蛋殼已經全部吞入了它的小肚子中,雖然還有一半的蛋殼仍舊在散發淡淡的紅光映照在它的身上,可少了蛋殼頂蓋,它的樣子,已經不加阻礙清清楚楚地映在了烈如火的眼中。

這是一只大小大概同嬰兒差不多大的小怪獸,它全身上下都同那小腳一樣,被褶皺的紅色皮膚包裹,身體里的血管清晰可見……因皺在一起,所以還不能完全確定它的模樣,只隱約覺得有些像一個小獅子,值得一提的是,它的死足很小,可那皺巴巴的腦袋,卻很大……

再看看這巨大的半邊蛋殼。

烈如火下了定論︰典型的發育不良。

此時此刻,小怪獸那小小的肚子已經鼓起了一個大大的包,烈如火毫不懷疑,再多吃一些,那小肚子就要炸開了。

她低著頭,瞧著抱著肚子打算再度張口的小怪獸,耐心地道︰「小東西,你可不能再吃了,你吃不下了。」她伸手指了指它的肚子。

小東西對烈如火的話顯然有些不解,它疑惑地瞧著她。等她手指指來,它低頭一瞧圓滾滾的部位……似瞬間豁然開朗。

然後它兩只爪子在肚子上模了模,小小的嘴裂了開來,再兩爪張開,比劃了一個更大的圓形……表情略見瑟。

最後,嘴巴再張,朝著蛋殼啃去……

烈如火皺著眉,不太明白它在說什麼,可瞧著它片刻就吃掉了一大片蛋殼,不免有些著急︰「哎,你……」她伸手想要去將它抱走。

可指尖才一踫觸它的皮膚……眉心便是一熱……

同時,那被她踫觸的地方,那小東西的皮膚表面,一小簇火焰突然出現!

烈如火趕緊收回手,那火焰又瞬間消失。

她揉了揉發熱的眉心,瞧著眼底沒有絲毫感覺,啃得正歡樂的小東西,心中暗道︰好邪門的小怪獸。

「咯吱咯吱……」經過不懈的努力,小家伙終于把自己下的最後一塊碎片吞入了肚子里,它四腳朝天地躺在搖籃里,隨著搖籃微微搖擺,好不悠閑,還對著烈如火伸出小爪子指了指自己幾乎比它的身子還要大的肚子,眼楮一揚……

似是在說︰你瞧,剛才那圓還是小的,我還能弄這麼大。

烈如火瞬間明白了小東西方才的意思,頓時有些凌亂。

而它則懶懶地微眯了眼楮,皺巴巴的臉上一片滿足之情,同時,一道紅光,從它圓滾滾的大肚子內,射了出來……

然後是第二道,第三道……

到了最後,那肚子已然完全成了一個發光體!這10號門內,已完全是一片火光沖天之色!同時,烈如火驚訝的發現,一股渾厚悠遠的能量波動,從小東西肚子里蕩漾開來……

沒過多久,那小東西的身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起著變化,原本皺巴巴的皮膚開始展開,透明的紅色逐漸加深,變得不再透明,且富有光澤,它的身子也在慢慢變大,四足慢慢便長……

它竟然在成長?

與此同時,一股驚天的氣勢,從眼前的小東西身上,點點溢出……

等紅光完全散去,烈如火的眼前,那小小的東西身子已經擴大了一輩,同時模樣更是徹底地變了……

似龍頭的小腦袋,像馬的小身子,四只帶著暗紅鱗片的小腳……總體模樣有些像個小獅子……

這,這,眼前這渾身火紅,雙足呈現暗紅之色的小東西,雖然渾身罩著一層萌呆之感,可它如今的樣子,分明是一只幼年貔貅!

那烈焰皇室,最愛用于代表身份,做成石雕放于府門之外,或雕刻在橫梁之上的貔貅!

小貔貅慢慢睜開了眼楮,那雙鮮紅的瞳孔外,隱約有一層淡淡的黑圈籠罩……這是雙瞳之相,同宮殿外那男人的眸子何等相似!

烈如火眉頭一皺,它和他,難不成有什麼關系麼?

卻又見小貔貅一個翻身,然後又趴了下去。它掙扎著站起,卻又軟軟地趴下,儼然是力量不足,最後抬起小腦袋,睜著雙明澈的眼楮,對著烈如火的方向低低嗚咽了兩聲。

烈如火心頭一動,想著方才腦海中那男人的話。

「……它若是出來,屆時你將內珠給它吃了……」

烈如火想及此,立刻將那布囊拿出,小心地放在地面慢慢攤開,然後從那骨灰之中,拿出了那顆散發著白淨光輝,大概有拳頭大小的寶珠……寶珠離開骨灰,烈如火立刻感受到了淡淡的能量波動。

再將它握在手心,更是心中一驚!

好濃郁的能量!此刻正沿著她的手心,朝著體內慢慢傳入!

烈如火絕對相信,若是拿著這寶珠修煉,必定事半功倍!這東西絕對是件不得了的寶貝!

而那男人說這是什麼來著?內珠?

再轉過眼去瞧那小貔貅,果然已見它雙眼發光,張開的嘴角還掛著一絲金瑩剔透的口水……

毫不猶豫,烈如火拿著寶珠湊近了小貔貅的嘴邊,輕輕笑道︰「來,給你……」她如此果決,不僅因為她想幫它,不僅因為那男人的話,還因為隱約之中,她感覺,這也是頭骨希望她所做的……

小貔貅嘴巴一張,毫不猶豫地將內珠一口吞入……

烈如火清晰地瞧見它的喉嚨被這內珠撐得鼓出了一團,然後又慢慢下去。

哎,真是個吃貨。

小貔貅眨巴著眼楮瞧著烈如火,那眼中有著明顯的興奮之色,然後它就這麼靜靜地趴了下去,閉上了眼楮……

才眨眼的功夫,似就進入了沉睡,看這樣子,似乎還要等些時候才會轉醒。

烈如火想了想,干脆在這水晶搖籃旁盤膝入定,進入了修煉之中,那宮殿外的男人沒有催她,那她也不必著急……

更何況,她雖在短短時間里進階迅猛,可太快于修煉者卻並非好事,若不能反復溫故,加以穩固,那她于戰斗中還是不能取得上風。

時間一點點過去,這里就像是被隔絕開來的世界,沒有人任何人、任何聲音打擾,烈如火按照那男人教授的方法,將氣息凝為一道,在體內按照過往玄力游動的方向慢慢順時針運轉,一遍又一遍……

直到,烈如火明顯感覺到,身側傳來一陣能量波動,她這才從入定中轉醒,悠悠睜開眼。

而身側,那閉眼的小貔貅,下一刻,也慢慢睜開了眼楮。

紅色,是比以往更鮮艷的紅色,紅色外圈的黑色,也加深了一些,它的眼極為妖冶、純淨無暇……它身上的紅色,又濃郁了一分,襯著它腳上暗紅的鱗片,似踏著一片血雲。

小貔貅也瞧見了烈如火,它對著她眨了眨眼楮,顯得極為友好,然後從搖籃里蹦了出來,繞著烈如火的身體蹦蹦跳跳地轉著圈。

「哈哈哈~」烈如火低低地笑,最近時間的陰謀陽謀,你爭我奪帶來的沉重情緒在這一刻,被這小貔貅的可愛給一掃而光,她忍不住低頭伸手去模它的腦袋……

可手剛一接觸,小貔貅的頭頂,一簇鮮紅的火焰便燃燒了起來!她竟然忘了這事兒……

同時,貔貅的背部,有三個位置都冒出了火光,它的四足之上,四團鮮紅的火雲漸漸凝固……

小貔貅感受到自己的變化,有些不解地抬頭朝著烈如火看去。便瞧見烈如火眉心中央,暗紅之光閃爍——

它一愣。

她也被自己眉心中異常的火熱,和自己突然僵住的動作給弄愣了……

而掌心,卻被那火灼燒得格外疼痛,不到片刻,皮膚已經焦灼,鮮紅的血,從上滴落,直直落向小貔貅的眉心。

更奇怪的一幕發生了,血出現之後,烈如火的手卻突然不疼了,那燒焦的皮膚甚至在飛速的愈合生長……那滴落在小貔貅眉心中的血,更是瞬間消失不見,似被它吸收了。

盯著烈如火,小貔貅的眼中迷茫至極……像是無家可歸的孩子。

然,不過呆了片刻,它的眼中就散發出了耀眼的光輝,一雙大眼楮晶亮晶亮地瞧著烈如火!

同一時刻,烈如火的眉心之中,一團火焰突然蹦了出來!

這鮮紅的火焰對烈如火來說並不陌生,這正是那古鼎之中的火焰!這些日她對它,已經有些熟悉了!

可此時此刻,它的模樣卻微微變化,原本的鮮紅之色,竟微微泛起了些許紫光……剎是奇妙!

下一刻,火焰懸浮空中,上下波動良久,突然爆裂開來!

泛著紫光的火星朝著烈如火和小貔貅的腳下墜去,一點一點……最後慢慢勾勒出兩個形狀極為奇異的紫色圖騰,這圖騰看上去是如此的鮮活……而烈如火和小貔貅,便分別站在兩個紫色圖騰的正中央。

同時,烈如火收回了手,她白皙的手指在胸前交匯分開,不由自主地結成一個她自己從未見過的圖案……

然後,一串她極為陌生的字眼,從嘴里緩緩溢出︰「在此,以吾之精血為引,吾之魂為系,吾之靈為契,于你建立此契約,從此之後,吾之生命享于爾,吾之力量享于爾……吾若不死,爾便可活萬世蒼生……」

烈如火的腳下,一道淡淡的紫光蔓延而出,然後分支成無數的脈絡,朝著小貔貅的腳下而去。同時,在這紫色之中,絲絲鮮紅慢慢流溢而出,最後溢滿了整個脈絡……

遠遠看去,像是扎根于地,可吸收水分的樹根……

烈如火腦海中,一道極為虛弱的男聲響了起來︰「上古子母契……已成……」儼然,說這幾個字,已經耗費了他所有的心神,話音落下,再度消失不見。

而烈如火和小貔貅腳下的圖紋,也慢慢分別朝著各自的腳下收攏……

下一刻,烈如火的腦海中,一個軟綿綿的聲音響了起來——

「媽、媽……」

烈如火一愣,下意識朝著小貔貅瞧去,卻看到它一雙干淨的眼水汪汪地,然後飛快朝著自己撲來……

烈如火下意識攤開手。

它舒舒服服地撲入她的懷中,拱啊拱,一雙眼楮里帶著無盡的依戀之色,腦海中,它不斷叫道︰「媽、媽……媽、媽……」

「你、是在叫我麼?」烈如火並沒有張口,可隨著這念想一起,她卻驚訝地發現,她和這小貔貅,竟然能夠在腦海里直接交流,不受阻隔。

小貔貅繼續拱累了,干脆舒舒服服在烈如火懷里躺了下來,高高興興地瞧著烈如火。

腦海里,小貔貅的聲音回答︰「是的,媽、媽……」

「額……」烈如火有些囧,瞧著眼底那天真的眸光,最後還是硬著頭皮拒絕了這個便宜撿來的孩子,反正,這聲音只有自己可以听見,不是麼?

然後她問道,「你是雌性?還是雄性?」

小貔貅撇撇嘴︰「媽、媽……我是女孩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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