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亭里,山坡上,斷崖邊。(鳳舞文學網)
都敏俊和李申一直在纏斗,在越來越吃力的情況下,他不可避免地被李申尖銳的手刀刺到,外套早已破損,身體也多處受傷。血液的香味刺激著李申,他已經完全失去理智,被嗜血的欲.望操控著,一次比一次更瘋狂地撲向都敏俊。
「你已經逃不掉了,」李申的舌頭從尖利的獠牙上舌忝過,滿臉猙獰地又是一擊。「哧啦」一聲,都敏俊的肩膀上又多了一道口子,鮮紅的血液一下子染紅了外套。
李申伸出舌頭舌忝了舌忝指甲上沾上的血液,突然瘋狂地大笑了起來︰「你的血,我要定了。」
都敏俊捂著肩膀靠在一塊大岩石邊,重重地喘著氣。繼續糾纏下去,最後的結果已經不言而喻。他的力量早已不足以施展空間移動,現在唯一的希望——
他快速瞟了一眼離自己幾步遠的斷崖口,有圍欄,但不高,下面是水潭。
或許,能逃過一劫。
「你以為可以逃得掉嗎?」李申似乎已經看穿了都敏俊的想法,不等他做出反應,已經快速地殺了過來。
如果在他剛出手的時候就閃開,肯定躲不過,吸血鬼的速度很快,何況還是完全失控的吸血鬼。但等他靠近的時候再閃,或許還能幸運地避開。
李申殺過來的動作僅在零點零一秒,但都敏俊還是抓住了那個時間點,在他的指甲就要刺.入他的身體時,快速向一邊移動。
李申的攻擊來不及轉換,五根尖銳的指甲全部沒入都敏俊身後的大岩石里,岩石應聲裂開。
都敏俊的眼里滿是震驚,雖然知道吸血鬼力量強大,但沒想到如此厲害。看著一邊的岩石碎塊,他心里越來越沒底。
李申縮回手,吹了一下指甲上的岩石粉末,嘴角勾起一個噬血的笑容,猛地飛身過來,尖利的指甲一揮——
「都敏俊——」
伴隨著一聲驚呼,李申的手被人擋開,都敏俊總算逃過一劫。最後這次攻擊,他原本以為躲不過,沒想到她竟然會憑空出現在這里。
「哼!又來一個送死的!」李申輕蔑地看著突然出現的劉世美,嗜血的欲.望已經吞噬了他的理智,他早忘了老板的交待。
劉世美一把甩開他,退到都敏俊身邊,「都敏俊,你怎麼樣了?」因為焦急和擔心,她的聲音已然顫抖。
「世美,」都敏俊還沒來得急說什麼,便看到李申像野獸一般撲了過來,「小心——」
他猛地將劉世美撲倒在地,整個人趴在她身上護著她。李申也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撲了個空。
都敏俊卻因為這個激烈的動作讓剛才稍微凝固的傷口又滲出了血,一滴一滴落在劉世美的臉上。
「都敏俊……」劉世美的瞳孔立刻變成鮮艷的緋色,即使透過黑色的鏡片,依然清晰可見。
又一陣濃厚的醇香,李申再次興奮了起來。
都敏俊頓感不妙,在兩只吸血鬼面前流血,簡直糟糕透頂。
還好劉世美並沒有因此喪失理智,她快速扶起都敏俊躲開李申的攻擊。雖然吸過都敏俊的血之後,她變強了不少,但是打架,她確實不在行。再加上對方已經完全喪失理智,她又扶著受傷的都敏俊,現在的情勢,比起她沒來之前,好不了多少。
「你快走!」都敏俊馬上發現情勢不利于他們,如果一定要死,他一個就夠了。
「不行!」劉世美回答得斬釘截鐵毫不猶豫。
「快走!」都敏俊暴喝一聲,拉著劉世美躲開了李申的又一次襲擊。「你想我們都死在這里嗎?」
「那也總比……」
「 」的一聲槍響,劉世美的話湮沒在赫然響起的槍聲中。
李申手臂中彈,劇烈的疼痛拉回了他部分理智。他神色古怪地看了一眼劉世美,快速從山頂逃走。
劉錫盯著在山頂飛速消失的背影,半晌,才把槍還給樸警官,走上前查看劉世美和都敏俊的傷勢。
劉世美只是少許擦傷,都敏俊比較嚴重,全身大大小小的傷口,有的還在流血。
「趕緊去醫院!」雖然有很多疑問,但救人才是當務之急。
「不用了!」都敏俊趕緊制止正在打急救電話的劉錫,劉世美也跟著搖頭。
劉錫皺著眉頭考慮了片刻,收起了電話。他嚴肅地問道︰「現在怎麼辦?」
「先回家……」都敏俊的聲音越來越虛弱,身體開始搖搖欲墜站立不穩。
「都敏俊!」劉世美焦急地喊了一聲,趕緊上前扶穩他。看到他臉色蒼白一臉痛苦,她的眼淚瞬間就止不住了。
「別哭……我沒事……」都敏俊費力地抬起手,輕輕拭掉她的眼淚。清俊的臉上,雖然蒼白,但很溫柔。
「現在還是趕緊下山比較重要吧?」樸警官實在看不下去了,走上前扶住都敏俊的另一邊。
「我來吧。」劉錫替換下劉世美。
就這樣,兩位警官扶著都敏俊跌跌撞撞走在山間石梯上。
「我說檢察官先生,沒想到您的槍法還真不賴!」樸警官想到劉錫剛才奇準的槍法,不由得心生感嘆。「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是特警出生!」
「呵!」劉錫失笑,「過獎了,只是從小就比較喜歡而已。」
「我哥就是個熱血的檢察官,懲惡揚善是他從小的夢想。」劉世美忍不住說道,雖然還是一臉擔心,但依稀能從她的語氣听出她的自豪。
劉錫的嘴角彎了彎,眼里蕩漾著笑意。
看都敏俊好像恢復了些,樸警官忍不住問道︰「剛才那個攻擊你們的人是誰?我怎麼看到他的臉在發光,還有手臂?」雖然這個時候問這些很不厚道,但他真的憋不住了,心里被一連串的問題撓得癢癢的,很不痛快。
都敏俊和劉世美頓時心里一驚,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眼。他們剛才光顧著打斗還沒怎麼注意,現在一看才發現——劉世美的皮膚並沒有像以前那樣發出晶瑩的光芒。
而她紅亮的瞳孔現在已經暗了下去,在鏡片的遮掩下,兩位警官並沒有發現她的異常。
兩人的眼中有疑問,也有驚喜。
劉錫看了一眼都敏俊的臉色,說道︰「現在不回答也沒關系,可以等你傷好點再說。」
劉世美馬上感激地瞥了劉錫一眼,嘴角噙著淡淡的笑。
劉錫心里搖頭,妹大不中留啊!不過他很快便回過神,「世美怎麼會在這里?」
「……呃,對呀,世美什麼時候來的?」樸警官也好奇道。
其實都敏俊心里同樣好奇。
「呃……」她能說她自己也不清楚嗎?
她只知道電話打不通的時候自己很著急,心里很亂,很想馬上見到都敏俊,確定他平安無事。然後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身體好像被一種力量縈繞著、牽引著……下一秒,她就出現在都敏俊的身邊。
「這個其實……很復雜。」劉世美一臉為難。
劉錫嘆了口氣,「那就想好再說。」
……
三人一起把都敏俊送回家時,張英牧正好在都敏俊家里。他只是沒事過來看看,卻發現老師屋內的花草全都枯萎了,還來不及憂心難過,一身是傷的老師就被扶進了門。
「老……」驚覺不對,張英牧立即改口,「敏俊啊,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傷得這麼嚴重?」
「我沒事。」都敏俊想寬慰一下張英牧,無奈自己的形象實在沒什麼說服力。
「都這樣了還說沒事?」張英牧有些氣惱,「怎麼這麼讓人操心呢?」
都敏俊不敢看張英牧的臉,這位一直像父親一樣關愛著他的人……他突然有點內疚,是他讓人擔心了!
「先扶他進去再說。」劉錫道。
「……好。」張英牧抹了一把眼里的淚,在前面帶路。
等傷口都清洗干淨包扎好,早已過了午飯時間,都敏俊也因為體力透支睡著了。
劉錫和樸警官出去吃飯,而劉世美則堅持留下來,守在床邊說什麼也不肯走。
「你不餓嗎?」原以為早已睡著的都敏俊突然睜開眼,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溫柔俊雅。
劉世美看著都敏俊,慢慢俯□在他手心蹭了一蹭,聲音哽咽道︰「不餓!」
「不要擔心,我沒事!」
「都這樣了還說沒事,那要怎樣才算有事?」劉世美不滿地嗔怪道。
「這點小傷,對我來說不算什麼?」都敏俊想起400年前的中毒事件,淡淡一笑,伸手想撫上她的臉。
劉世美配合著低下頭,嘟著嘴、噙著淚。
「不要哭!」
……
正熬了點粥端進來的張英牧突然覺得自己好多余,撇撇嘴,端著粥默默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