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江蘺 第77章 變故

作者 ︰ 湜沚

()`p`wxc`p``p`wxc`p`沈江蘺召集了自己手底下所有人來院子里說話。(鳳舞文學網)其實她要說的也不多,就三點。第一是所有人不準踏足杜姨娘的院子。那邊無論發生何事都不得插手。若是那邊有人相邀,事無大小,一律上報。

第二則是任何人不準拿任何東西給杜姨娘的人,一根針一條線都不行。

第三則是若杜姨娘派人送東西過來,都接下呈到她面前。

眾人唯唯諾諾听沈江蘺說話畢,才各自散開。

有些蠢笨的不知其中利害,想不通沈江蘺此舉何意。也有靈透的明白自家小姐這是在撇清干系,準備自保。誰人不知杜姨娘得寵?而且現在懷了孩子。說起來,夫人在姑爺跟前的地位可是越來越尷尬了。這孩子要是生下來,往後杜姨娘在這府里怕不是要跟夫人平起平坐?若是孩子沒生下來,出了任何一點差錯,誰不疑到夫人頭上?

唉,夫人眼下怕是左右為難罷。

人都散了之後,只有听琴、寫意兩個在沈江蘺身邊服侍的大丫鬟留下。沈江蘺差遣听琴去端些果子來,又叫寫意把挽春叫來。

挽春也是剛出主院沒多久,就被寫意又叫了回去。

沈江蘺示意寫意帶上門出去,便對挽春說道︰「這幾日你留意看一下杜姨娘請的安胎的大夫是哪位。看清楚了,你再去囑咐大夫幾句話,說無論如何也要保住杜姨娘的胎,而且若杜姨娘問起胎像,叫大夫只回說穩健,還要向她作保這一胎必是兒子。」

挽春知道事關重大,但又想不通沈江蘺此舉何意,便說道︰「小姐恕奴婢大膽說一句,若是杜姨娘這胎不平安才是天大的喜事。小姐要保她的胎做什麼?就算小姐不願意做那些沒良心的事,不管她也就是了。」

「你還沒看清楚杜姨娘為人。你以為我不管她,她就不招惹我了?」沈江蘺起身從匣子里拿了兩錠金子給她︰「你拿去打點,事情妥當了我再賞你。」

「奴婢不敢。」挽春趕緊屈身接了,又說道︰「杜姨娘說到底只是個姨娘而已,她還敢盤算小姐不成?不說其他,小姐是堂堂正室夫人,莫說罵她幾句,打她兩下,若真的出事了,把她發賣了,姑爺都沒得說。小姐動動手指頭,都能壓死她!」

沈江蘺聞言噗嗤一笑︰「她又不是買來的,你當說賣就賣了?趕緊去罷……」

——————

蕭棲遲本是奉旨回京,一來是備陳邊境戰況,二來也是勞苦功高,算是回京休假。趁著這機會,他自然要與同僚、朋友們暢快聚聚。

樞密院、兵部都是與他緊密相連的部門,自然要拉拉關系,送送禮。將來在戰場上,要人要錢都好開口。

他在邊境佛擋殺佛,神擋滅神,搞得北蠻軍隊見著「蕭」字軍旗就繞道跑。滁州一帶太平不少。他的赫赫戰功肯定不完全是他一個人的功勞。他跟京城里的這幫高官關系好,他手底下就錢糧充足,從不拖欠軍餉,軍隊里裝備又好。誰不知「蕭家軍」是所有軍隊里的高帥富?

回來了也少不了要見祁年。祁年在自家花園里預備了豐盛的宴席請了一大幫子人。如今他們都是做官的人了,不好再去酒樓。集會都是在各家府中。

蕭棲遲听說祁年娶了宋辛夷,眼中滿是促狹之色,端著酒盞走到祁年跟前,一個勁兒地笑,問他︰「嫂夫人可知道你當年背地里如何嚼說她的?」

嚇得祁年趕緊捂他的嘴。

周圍眾人都笑起來,對蕭棲遲說道︰「蕭將軍有所不知,如今咱們的祁大人可是以夫人為尊。」

蕭棲遲詫異地望了望祁年。祁年有些不好意思,搡了那人一下︰「胡說!她一介女流,自然是她以我為尊。」

「只盼祁大人回了主院也能這般硬氣……」眾人又都不懷好意地笑起來。

祁年自己也笑了︰「我不硬氣!怎會兩年抱三個孩子!」

這倒是大實話。宋辛夷嫁過來沒多久,便有了身孕,頭胎還是一對雙生子。生了孿生兄弟沒多久了,又懷了一胎,才生下來三個月,是位千金。

說到三個孩子,祁年又得意了,一把挽住蕭棲遲的肩頭,湊近了說道︰「這麼些年也不知你在想些什麼,似我這般,娶了老婆,有了孩子,多好!你跟我說說,你到底有沒有上心的姑娘?還有,我跟你說,還是咱們京城的姑娘好。我听說,滁州那邊的姑娘,那皮膚,都能磨沙子。」

蕭棲遲從後面敲了祁年一下︰「瞎說!我們滁州的姑娘個頂個的漂亮。」

祁年嗤了一聲,道︰「這才去了多久,還‘我們滁州’!以後還不定是誰的滁州呢!」

蕭棲遲听這話里有蹊蹺,拉著祁年到一邊,問到︰「可是朝廷里有什麼動向?」

祁年警醒地朝眾人望了一圈,只見喝酒的喝酒,劃拳的劃拳,說胡話的說胡話,都是三分醉了,也沒人留意他們。于是壓低了聲音跟蕭棲遲說︰「最近听到些風聲,說有大動作。」

「到底怎麼動?」

「你有沒有听說過楚閬風?」祁年問了這麼一句。

蕭棲遲握酒盞的手爆出了青筋︰「听說過,不是狀元麼?」

「就是他了。听說他上了一道折子,深得陛下賞識,要大動軍隊。據聞主要變動是以後將領直接歸陛下和樞密院調動。軍隊不動,但是所有將領三年一換。你現在領的‘蕭家軍’可能要換給馬二那個泥腿子……」

祁年話未完,突然被一陣碎裂之聲打斷。他趕緊看蕭棲遲,只見他面色鐵青,那只青瓷酒盞已被他生生捏碎。

這一套玩意兒蕭棲遲從前在歷史課本里見過,幾乎就是宋朝更戍法的翻版,只不過宋朝是將不動兵動而已。這樣一來,將不識兵,兵不識將,皇帝老子是放心了,可他們這些在外打仗的是真要了命了!

祁年他爹是直接听命于皇上的一品武將,日日行走于皇帝跟前。祁年這消息鐵定是□□不離十的。徐楚良,你真的是個能人!

第二日起,蕭棲遲跑動得更加勤快。他雖然戰功顯赫,是朝堂上風頭最盛的年輕將領,奈何到底只是年輕將領,四品將軍,在皇上面前終究是說不上話的。

更何況徐楚良的這一道折子深得帝心。

讓帝王最不放心的是什麼?那邊是手下之臣功高震主!這些武將手握重兵,若要反那真是有本錢的。況且本朝太祖當年奪得帝位便是以大將軍之位發動兵變。制衡軍權一直是聖上的心結,如今這個結被徐楚良打開了。

所以,蕭棲遲再憂慮再憤怒,終究無濟于事。只能在朝堂上無可奈何地听那一道聖旨宣下,無可奈何地山呼萬歲,無可奈何地看著徐楚良春風得意。

整整一列的武將,連祁帥都不能出來爭辯兩句,斥責此法對軍隊,對戰斗力的傷害。其他人,還有誰夠資格?

蕭棲遲听見自己的心跳動得如同戰鼓擂響。他清楚記得宋朝後來的破敗下場。將與兵不相識,如何排兵布陣?談何戰斗力?

當散朝的官員沿著漢白玉的石階退出。飽嘗冷落的徐楚良再一次感受到被人吹捧的愉悅。如今他是天子面前炙手可熱的紅人,誰不要上來巴結兩句?

可是尚未完全走下石階,一道灰色身影突然沖上來。

眾人沒來得及看清,徐楚良的臉上已著了狠狠一拳。瞬間,他的舌尖就嘗到了血腥味。劇烈的疼痛從鼻端傳來。他重重地「哎喲」一聲,整個人翻倒在地。

眾人大吃一驚,連忙去看,只見蕭棲遲怒發沖冠站在當場。

「你為了一己私利,害的是天下蒼生!」蕭棲遲揚長而去。

眾人七手八腳扶起徐楚良。

他臉上掛不住,一只手捂著臉,恨恨望著蕭棲遲的背影,又沖眾人道︰「這人是嫉妒得瘋了罷!」

「是……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講不清……楚大人不要跟他一介武夫計較……」周圍的文官紛紛解勸。

這時,他們旁邊恰巧還有不少武將。這些武將們人人面露不忿,都沖著徐楚良吐了一口唾沫才沖上前去追蕭棲遲了。

——————

沈江蘺也沒想到,蕭棲遲這一次回京,就再沒走成。

徐楚良上了那一道折子,成為御前紅人,再次被調回樞密院。沈江蘺還被傳進宮里,帝後對她好一頓夸獎,說這個妹婿真是能干。聖上親自跟沈江蘺說︰「這回可依不得你了,閬風他真正是于社稷有功。姑父他好眼光,給你挑了這麼一個夫君。」

告辭前,陛下又厚賞了沈江蘺。

沈江蘺都恭恭敬敬受了。回去以後卻只字未提。早兩日,她听蕭棲遲提起過這事。一方面高興蕭棲遲終于能留在京城了,另一面又著實替他擔心。

蕭棲遲當眾打了徐楚良,雖然陛下不曾因此怪罪。但是眾人皆知蕭棲遲打人的原因,而這原因又是陛下親自推行的。打了徐楚良,不就是對這變法不滿,豈不也是對陛下不滿?

在錢莊會面的時候,沈江蘺並未直說,只勸蕭棲遲凡事仍需忍耐些。

蕭棲遲滿心愁悶,激動說道︰「你根本就不懂此舉背後的意義!眾人都道我是眼紅他成為御前紅人……」

沈江蘺柔聲道︰「我明白自然不是這個原因。」

蕭棲遲的聲音才緩和了些︰「如此一來,武將與士兵之間的聯系被切斷。武將是被遏制了,再無兵變可能。但是他們從未在軍隊里模爬滾打過,怎會明白?若無將領與士兵之間甘苦與共,生死相依的情誼,何來凝聚之力,何來同生共死的同袍之誼?」

「陛下會同意此變法,不正顯示了他內心里壓根就對武將的不信任!他處處遏制軍隊,而北蠻又虎視眈眈。京城自然不受憂患,可邊境之民若無軍隊守護,那就是在鐵蹄下求生!」

蕭棲遲說得又激動起來。明知一件事情是錯的,明知其後果可能使千萬人命喪黃泉,使千萬人流離失所,可是他卻連一丁點改變都做不到。

他問沈江蘺︰「人生在世,怎會如此無能為力?」

沈江蘺默然。她不知道如何安慰眼前這個失望的男人。她輕輕地說︰「生年不滿百,常懷千歲憂。你如此難過,我只希望可以幫你分擔,哪怕一點點的難過。然而,我只能眼睜睜看著所有難過依然壓在你一人身上。我亦覺得無能為力。」

她說著,眸子里無法掩飾的哀傷如脆薄的蟬翼。

蕭棲遲如同被燙傷一樣,立刻伸出手,修長的五指間有一層薄薄的繭。他覆上沈江蘺的眼楮,感到睫毛輕輕劃過掌心,溫言到︰「我不要看到你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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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怎麼更新了老不顯示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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