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雲芝累極了,便沉沉睡了過去。(鳳舞文學網)冰@火!中文
步覃從房間走出,輕手輕腳的關上了門,趙逸和韓峰便走上前來他耳邊說了幾句話,令他不禁深蹙眉頭,沉吟道︰
「再探。」
韓峰有些遲疑︰「爺,再探可就是知州府的家事了。」
「探。」
步覃心意已決,才不管接下來他探听到的是家事還是國事,總之,他的女他的眼皮子底下被欺負,便就是最大的事。
趙逸和韓峰對視兩眼,心道有可能要倒霉了,這才領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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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回到鋪子,伙計小方又來告訴席雲芝說,知州府一早又派來叫她過府,想起昨日席雲秀癲狂的模樣,她知道,今天若是去了必然也是與昨天相同的結果。
席雲秀不知知州府中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無處發泄,偏偏她初來乍到,少主母的威信還沒建立起來,身邊也沒個供她宣泄脾氣的。
盧家那邊的她是不敢打罵的,因此才會將矛頭對準她這個無依無靠,無權無勢的娘家姐妹身上。
小方等著她回話,席雲芝點點頭說︰
「知道了,不用理會他們,去告訴大家,今後若是不,無論知州府少夫要傳誰過去,都不許去,知道了嗎?」
明擺著上門就是供她打罵發泄的,席雲芝自是不會湊上去觸霉頭,也不允許身邊的觸霉頭,席雲秀要如何那都是她家的事,她可不想被攪進去瞎攙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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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延說話算話,給席雲芝送來了當月的三成盈利,席雲芝推辭不要,張延卻當場較真,說席雲芝若不收下這錢,那今後就連朋友都沒得做,席雲芝無奈,只好收下,並承諾說這錢她先放著,若是今後需要周轉,盡管向她開口便是。
張延嘟囔著說席雲芝咒他,便就回了他的得月樓。
席雲芝看著櫃上多了一大包的銀兩,少說也有二百兩銀子,三成盈利就如此之多,看來張延的酒樓生意挺好,莞爾一笑,由衷替他感到高興。
想著要去看看繡坊的情況,卻快要出門的一瞬被叫住。
席雲芝轉身往後看了看,卻見一位美貌婦端立于豪華馬車前看著她,竟是席家的四女乃女乃周氏,也就是席雲秀的親娘,席雲芝眉心一跳,覺得該來的不管怎麼躲避,還是會來。
將周氏請到了樓上雅間,命奉了茶,周氏面無表情,顯然是沒心思喝茶的,席雲芝便就她對面落座,咽下了那些客套之言,畢竟家肯定不是來跟她喝茶敘舊的。
「這家店是開的?」周氏先前听見店中伙計稱呼她為‘掌櫃’。
席雲芝原本就沒想隱瞞,遂點頭︰「是。」
周氏嘴角露出一抹嘲諷︰「哼,真是算不如天算,從前府中卑微低下,沒想到一朝得風便飛上了天。」
席雲芝沒有說話,周氏見她如此,便就開門見山的說了︰
「雲秀傳去府,為何不去?」
她的眼中透著怒氣,席雲芝不想跟她兜圈子了,便就不客氣的說道︰「明知去了是供她發泄不滿的下場,為何要去?」
周氏听了席雲芝的話,一改平日軟弱的形象,將面前茶杯掀翻桌,冷道︰
「她是的姐妹,就是送上去讓她打幾下又能怎麼樣?為什麼要拒絕她,令她傷心?她現不能傷心,席雲芝是什麼東西,從前席府,若不是們從指縫里漏些米糧給度日,早死了,現憑什麼過的比雲秀痛快?」
席雲芝面對惡言,淡然一笑︰「四嬸娘的意思是,要送上門去給雲秀妹妹打一打,解解悶子?」
雅間內的氣氛有些凝滯,先前被周氏潑翻的水流到地上,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周氏深吸一口氣,像是隱忍著什麼︰
「開個價,給錢,總行了吧?」
席雲芝耐著性子對周氏比了個‘請’的手勢,無聲的下著逐客令。
周氏憤然起身︰「席雲芝,別不識抬舉,如今是雲秀鐵了心要見,否則信不信明日便能叫這店化為灰燼,憑什麼跟斗?」
席雲芝也站起了身,再次對周氏揮了揮手,周氏臨走前,目光前所未有的惡毒︰
「別後悔。」
「……」
席雲芝對這對母女簡直無語了,她們威脅的口氣如出一轍,令心生厭煩。
不過,還沒等席雲芝采取保護措施,就周氏來找席雲芝談判的當天傍晚,便有幾個壯漢,拎著幾大桶的狗血,不由分說便南北商鋪外牆上潑灑起來,店里的伙計出去制止,卻反被他們痛打一番,幾個高大漢子眼看著就要進鋪子抓,幸好趙逸和韓峰及時趕到,將他們打了出去,席雲芝才避免了被當眾綁架的命運。
席雲芝驚魂未定,看著滿地的血紅和一片狼藉的鋪子,心中憤然,目光空前的鎮定,從頭到尾她都只想好好做點生意,他們就這麼容不下她嗎?
既然如此,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
知州府後院,席雲秀尖銳的聲音再次傳出︰
「去抓她,給去把她抓過來!要見她,要用刀劃了她的臉,也要讓她嘗嘗痛不欲生的滋味!」
周氏看著女兒日趨病態,心急如焚,未免再刺激于她,只好出言安撫︰
「已經派出抓她了,別生氣,小心身子。」
席雲秀偏不听,看了一眼似乎有些隆起的小月復,情緒變得更加激動︰
「那個賤婢,她憑什麼過的比好?她樣樣都不如,憑什麼是來受這種罪,受這種屈辱?」
「是是是,別急,娘這就派去把她抓來,到時候隨是想劃她的臉還是想用其他方法折磨她,橫豎不過是個賤婢,打死了便就打死了,可不能急出好歹來。」
席雲秀听了她母親的話,情緒這才稍稍好轉,周氏看著女兒這般模樣,心疼極了,對席雲芝的不听話更是惱火于胸,那個賤婢自以為嫁出去後翅膀就硬了,她不願向雲秀低頭,她就偏要她低頭,不止低頭,她還要那個賤婢永遠被雲秀踩腳底,不得翻身,看她還敢不敢那般輕視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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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得月樓雅間內,張延風塵僕僕趕了過來,對正踱步的席雲芝說道︰
「打听清楚了,盧公子夜夜眠花醉柳,一連大半個月了也沒見回去過,城東有座蕉園,便是他用來金屋藏嬌的別院。」
張延的朋友多,找他探消息是最快的,席雲芝點點頭,又問道︰「那席家呢?席家最近出入盧家的次數是否增多?」
「何止是增多?就那四夫,每天都要出入四五回,回回出來都是哭哭啼啼的,活像她閨女知州府里正過的水深火熱般。」
席雲芝听了張延的話,心里大概也有了點數目,首先可以肯定的是,席雲秀懷了身孕,但是從她相公盧光中的表現來看,她肚子里的孩子,定然不是他的,是席雲秀新婚初爾與旁勾搭所得,這個是誰,她不知道,但是席家,最起碼四嬸娘周氏是知道的,所以她才會日日趕去盧府陪伴。
如果她的猜測為真,那就不難解釋他們的行為,席家和盧家都是洛陽城中首屈一指的富貴家,新嫁娘出了如此丑聞,兩家勢力定是將此消息封鎖至死,就盧家而言,寧願咬牙吞了這記悶虧,也不願事實被揭露出來,席家的態度亦然,家里出了一個失節的閨女,怎麼樣都是面上無光的。
想透了這些,席雲芝突然覺得,如今就算自己不做什麼,也足夠席家那邊頭疼的了,如果她們不是這麼過分,惹到她頭上來的話,她是真的可以不必動手的,只可惜……
見張延還一旁等候,席雲芝斂目想了想,便又說道︰
「能盧家找個說話的嗎?」
張延想了想,回道︰「……不難。」
盧府中的下少說也有上百,上百個中找一個願意收銀子辦事的,確實不難。張延有這個自信。
至于這個女接下來想要做什麼,他就不想過問了,因為那些都不關他的事,他幫她是顧及她的提攜之情,朋友之義,如今她要反擊的于他而言沒有任何關系,他又何苦去追問良多呢。
席雲芝當然不知道張延此刻的心思,她正聚精會神的思考,目光若有所思般的看著前方,片刻之後,囑咐之言才緩緩流淌而出︰
「雲秀妹妹初為母,情緒不穩,那咱們就給她送些補藥,讓她好好補補身子。」
接著又張延耳邊說了幾句囑咐的話,張延這才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她的意思,然後便就出去替她辦事了。
席雲芝雅間中踱步,雙手攏入袖中繼續沉思,席雲秀一定不想生下這個令她蒙羞的孩子,所以才會讓柔兒偷著去買打胎的藥,但很顯然沒能成功,看她一日日焦慮,席雲芝心中更加堅定了想法,若真是那般,她便就不能叫她如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