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婚欲逃 第四十章 水中望月

作者 ︰ 水印三月

()時香到家沒多久就接到了叔亦的電話,無非是問她到沒到家之類的。(鳳舞文學網)

仿佛跟她沒關系不送她回家的叔亦……自己回家了又打來電話詢問的叔亦……這樣讓人捉模不透的態度,時香心里有點堵,她沒有多聊的*,叔亦照常地跟她說了幾句之後,就要結束通話了。

叔亦正要說晚安,時香突然叫了他一聲︰「叔亦,你……」

「嗯?」

叔亦等著時香說話,時香仿佛有什麼堵住了嗓子眼,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半響之後,才說了一句︰「沒什麼,晚安。」

那句梗在時香嗓子眼,翻騰在時香心里,攪得心都疼的話就是,叔亦,你是不是喜歡我?……即使有那麼一點點,你是不是也會喜歡我?

時香一時之間,心里有點悲愴,她想起了王大媽晚上問她的問題,她的回答是「如果你喜歡我,你會既期待我的答案又怕我的答案,你會不敢問我,因為你怕問出口之後我會遠離你,即使你真的鼓起勇氣問我了,你也不會這麼鎮定,至少會很慌亂或者很期待的。」

她現在知道了她為什麼會那麼清楚這種感覺,因為這段時間,這種感覺一直充盈在她的心中,起起伏伏,彼彼落落。

既期待叔亦的答案,又害怕他的答案,自己根本不敢問他,因為怕說出口之後叔亦就離開她了……

有時候想說點什麼,說著說著就失語了,或者一開始就根本開不了口。不知道你的想法,或者不知道你听了我的話會有什麼想法,我總怕我詞不達意,我太恐慌,太害怕,又太糾結。我把自己糾結成了一堆亂麻,卻還是不敢讓你幫我解最開始的那個結。

她原來,已經這麼喜歡叔亦了麼?

∼∼

項目如期展開,卻比時香預想的得到了更多的關注。當她在國內一家知名商業報刊上發現自己的名字時,時香不得不說有點震撼,幾個月前,自己還是一個默默無名的上班族,這麼快就成了異星信息的又一「新星」了——這是那家報紙的原話,時香發現自己不大不小也算一個有事業的人了。

除了在一些商業報刊上偶有出現之外,時香更多地出現在了非主流報紙上,特別是一些八卦周刊,八卦的內容無外乎就是圍繞著她和叔亦的關系,因為一個26歲就升任部門經理的女人,而且還是升任號稱「信息帝國」的異星信息的部門經理的女人,這本身就讓人覺得是傳奇。于是,關于「叔亦新任經理居然是其高中同學」和「兩人之間是否有我們不知道的故事」之類的題材屢見不鮮。不過時香在公司本來就是一個傳奇般地存在,她已經習慣了各種八卦,所以不受絲毫影響。

項目開展階段,不出意料地會有很多瑣事,有很多外人想象不到的困難,時香都很耐心很認真地去對待,展現了極大的熱情,項目組的其他人也都是公司的精英,分配下去的任務都能高標準完成,所以大家很順利地渡過了初建團隊的磨合期。

叔亦除了盡量滿足時香的要求外,並不怎麼插手時香項目上的事,倒是肖馳經常上來找時香,跟時香聊聊天什麼的,時香很多吃不準地事情也向他請教,肖馳也總能給出很好的建議。時香搬上來之後,兩人現在的關系反而比以前更近了點,不像以前那種上下級的同事關系,反而更像是能共同渡過難關的伙伴。

項目很快進行到游戲主題的確定這一環節了,這環節是關鍵環節,是決定項目成敗的關鍵,不僅時香,整個項目組的人都緊張起來了。

憑以前主題設計的經驗肯定是行不通的,市場部上次就是在這上面栽了跟頭,跟信息系統的設計不同,信息系統的設計重視其固定受眾(也就是信息系統的使用者)的易學易用性,而游戲軟件首先受眾範圍較廣,其次,由于要增加游戲本身的吸引力,求新求變因素必不可少,所以游戲主題的確定就很難了。

項目組根據這個開了一次會,眾人一番討論之後,得出的結果時香卻不太滿意,她自己心里隱隱有一個成型的想法,但是她也不太確定,她跑去找肖馳聊聊。

輕車熟路的到肖馳的辦公室,大家都是老熟人,一路招呼打過去,經過秘書洛洛的時候,洛洛都沒跟肖馳通報,對她點點頭,就放她進去了。

肖馳正站在書架邊,抱著雙臂偏著頭的樣子,好像在研究著什麼,看時香進去了,對她笑道︰「你來的正好,我那本《孤獨旅者》放哪兒了?」

時香直接走到書架的最右邊,從二層的書堆里抽出一本遞給他,肖馳接過來一看,就是他要找的那本《孤獨旅者》,看她這麼輕輕巧巧地就找到了,肖馳心生感慨︰「以後我得自己整理書架了,書都不知道扔哪兒了。」

肖馳很喜歡讀書,在辦公室有個大型書架,藏書量很豐富,平時都是時香給他整理的,時香雖然沒怎麼看過他的書,但是對他書架的擺放很清楚,時香討好的笑道︰「以後要找啥書就叫我,我幫你找。」

「那可要勞煩時大經理上下跑了。」肖馳哈哈笑。

時香不以為然地︰「給點車馬費也行。」

時香在沙發上坐下,肖馳給她倒了杯茶,放上茶包,時香嘗都不用嘗就知道肯定是她一直喝的蜂蜜柚子茶,時香笑眯眯地︰「還是老大好,都記得我喜歡喝什麼。」

「這麼多年了,想不記得都難。」肖馳自己也倒了杯水,在沙發邊坐下。

時香環顧了一下這間她待了五年的辦公室,陳設啥的還是如常,不過以前她在的位置擺上了兩盆花,一盆是龜背竹,還有一盆時香不認識。

肖馳在旁解釋道︰「朋友送了我兩盆花說佔佔位置,省得你搬走了之後那里看著空落落的。」

時香聞言大笑︰「這兩盆綠東西就是我的‘替身’麼,哈哈,原來我是這個辦公室里的一支花呀!」

沒想到她能這麼自戀,肖馳無語地︰「……那我也應該去換盆仙人掌。」

「仙人掌好啊,四季常青,還好養活,放電腦前還可以防輻射呢。」說這話,時香往肖馳電腦前掃了一眼,愣了。記憶中,肖馳的辦公桌前總有一支開得正美的蘭花,可是現在桌上只有一個空空的花瓶。

素色陶瓷看著古樸淡雅,正配蘭花,現在空空的立在那兒,放佛在無聲地控訴,時香心里百味陳雜。

自從自己走了之後,事情太多,以往給肖馳買蘭花插瓶的習慣也就這麼淡忘了。沒想到肖馳的大把秘書居然也把這個事情忽略。

時香轉開眼,心里有點很空的感覺,就像肖馳說的,一直在那兒的東西突然不在了,就會看著「空落落」地。

時香听見肖馳問她︰「這次特地下來找我,是有什麼事麼?」

時香回過神,想起了正事,向肖馳娓娓道來。

關于游戲主題的事,時香想面向社會公開征集劇本。她的靈感來自于被稱為「曠世奇作」的98版仙劍奇俠傳,那是姚壯憲先生在在第一次失戀後寫出了的劇本,仙劍奇俠傳感動了一代又一代的游戲人。時香覺得游戲的主策劃可以公開征集,以公開征集劇本的方式。

肖馳听完之後,卻沒有立馬講話。時香就像是一個剛交完考卷的考生,忐忑不安地等著他的給分。

肖馳過了好一會兒才講話︰「劇本?游戲是要做rpg(角色扮演游戲)麼?」

時香搖搖頭︰「這個現在還不好確定,現在說的劇本也就是游戲策劃案,到時候不分類別都收上來,然後再確定是做act(動作游戲)還是rts(即時戰略游戲)或者其他的。」

「那這樣工作量會比較大。」

「嗯,不過那時候全組人都沒什麼事,都可以投入進來。」

她話剛停,肖馳又繼續問道:「如果這樣,那會不會存在游戲內容過早泄露,失去新鮮感的問題?」

這時候的肖馳,完全是工作的狀態,嚴謹認真,思慮周全。時香把杯子放下,像個小學生一樣乖乖回答提問︰「這個我有想過,到時候與原作者會簽保密協議,我們自己也會根據市場需要更改游戲策劃,確切的說我們是征集‘想法’,再用我們自己的人力物力對想法進行精密包裝,相信到時候就算是原作也不知道具體劇情。」

肖馳沒有表示贊同,也沒表示反對,接著問出下一個問題︰「征集主要采用哪種方式呢?」

時香對這個問題早有準備,徐徐道來︰「游戲的消費者主要是大學及研究生的在校生,這個可以用游戲策劃比賽來辦,如果贏得了比賽給予一定獎勵,獎勵方面我還沒有細想。」

肖馳想了一會兒,補充道︰「消費者僅憑身份定位,範圍太小,主要針對的是16-30歲的年輕人,畢業之後參加工作的人,閱歷多,說不定更有想法。」

時香笑著點點頭。

肖馳喝了點水,低頭思索,時香乖乖等著他,肖馳認真的時候真的很有魅力,時香心里默默地發了一下花痴,只听肖馳說,「舉辦比賽的話,項目進度會不會延後?還有比賽用的資金方面,會不會超預算。」

「這……」這問題她還沒有想過,時香一時有點羞?澹??恍南胱旁趺唇餼 蝸凡 ?奈侍猓?疵揮鋅悸塹絞奔 徒鵯?飭較鈧匾?蛩亍??媸敲揮寫缶止邸?p>「時香,你現在是項目經理,除了項目本身之外,最重要的兩點就是,嚴格控制項目進度和項目花費,你得站在經理的角度看問題。」

時香羞愧的點頭,這就是差距,她再努力,還是趕不上肖馳,肖馳永遠眼光比她深遠。

肖馳湊近了偏著頭看她︰「怎麼了,垂頭喪氣的。」

時香摳著杯子柄,有點泄氣︰「我要什麼時候才有你這麼強啊!」

「我有什麼厲害的,」肖馳失笑,「你現在只是沒有經驗,以後肯定比我強的。」

知道肖馳是在安慰她,時香嘟嘟嘴︰「老大,我這想法是不是行不通啊?」

「沒有啊,」肖馳有點不明所以,「你這想法很好。」

「可是,關于時間和費用……」

「你啊,還是小孩子,」肖馳笑了,「一有問題就放棄怎麼行?哪個項目沒點問題,你這壓根兒就不算問題,又不涉及根本。」

時香有點猶疑︰「這個想法真的可以嗎?」

「當然了,絕對是最好的點子。」肖馳語氣是無比篤定,然後拍拍她的頭,「是我不好,剛剛忘了夸你了,」

肖馳用夸張得像「幼兒園阿姨」的口吻說道︰「時香居然能有這麼好的想法,做得不錯,嗯應該說是相當優秀,大家給她鼓掌。」說完肖馳自己拍了幾下。

時香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又不是小孩子,非要你夸不可。」

「還不是小孩子,那是誰剛剛一听我說有問題臉就垮了的?」

時香更不好意思了︰「你問了這麼多,我還以為你要說服我放棄呢。」

「這是叔亦可能會問你的問題,」肖馳笑著刮刮她的鼻子,「我提前幫你預習一下。」

時香好感動,瞬間想到了以前每次考試前都要幫她「押題」的王大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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