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婚欲逃 第十一章 反方向行走

作者 ︰ 水印三月

()叔亦最近又開始「加班」了,總見不到他人,王大媽和時香又恢復到「兩人行」的狀態了。(鳳舞文學網)

王大媽哀聲嘆氣,說不知道叔亦發生了什麼事了,怎麼又開始躲著他們。

王大媽眼神掃過時香,時香心虛地想要縮起來,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什麼都說不出來。于是每日憋著,她也有點不開心。

韓迪說,倆俊男美女頂著苦瓜臉在那里杵著,別人會以為他的酒吧是專門給人借酒澆愁的,影響酒吧生意。

這天,時香獨自一人來到「」,不像以往一樣跟韓迪聊聊天,反而一反常態地視線在酒吧里各種掃瞄。

一長著一對桃花眼的男人過來搭訕,時香居然沒有立馬拒絕,反而跟對方聊了起來,在暗處觀察已久的韓迪確定今晚有大事發生,得小心迎戰。

過了十多分鐘,桃花眼一步三回頭地悻悻然走開,時香似乎沒有任何反應,韓迪呼了一口氣,走到時香身邊坐下。

時香看了他一眼,又轉過頭漫不經心地盯著舞池,韓迪也學著她的樣子,看了一會兒也沒看出來個所以然。

「韓迪,你……」時香終于開口了。

韓迪作出靜待下文的樣子。

「你是不是……」

韓迪看著時香。

「那個……」時香又停住了。

這還是時香第一次對韓迪這麼「客氣」,韓迪有點驚惶惶︰「時香,你不是想問我借錢吧?數目太大,我沒有的哦。」

時香白了他一眼,還是沒有說話。

「你該不會是要跟我表白吧?」韓迪做出安慰她的樣子,「雖然你不是我的類型,但是我會委婉點拒絕你的。」

時香這下連白眼都懶得賞她了,抬了抬眼皮,「哼」了一聲。

「好了,時香,香大人,有什麼事你給個痛快吧!」韓迪要抓狂了,「求你了!這麼深沉的表情在你臉上,我覺得肚子疼。」

時香又白了他一眼,韓迪擺出好學生乖乖听講的樣子,「你說。」

「你是不是女性經驗很豐富?」

沒想到半天問出這麼個問題,韓迪絕倒︰「那當然!」

「女人、那個,」時香轉過頭望著韓迪,「就是那個啊,床上表現,是不是很重要啊……」

這種問題……韓迪有第一反應就是時香想整他,可是燈光照著時香黑白分明的眸子,沒有一點捉狹,韓迪知道她是認真的,居然有點臉紅。

「呃……也不是非常重要啦……」

「那就是很重要咯?」

「我是不太在意的……」

「別人呢?」

「這個……要分人。」

時香沉默了,沒有說話。韓迪在邊上,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過了一會兒,時香突然像下定決心一般。

「媽的,我要找人練技術!」

韓迪清楚的听到她說的什麼,可還是不相信他听到了什麼,驚疑地張大眼︰「埃?」

時香又突然轉身︰「韓迪,你店里有外賣(牛郎)的吧,給我介紹一個吧。我還是覺得一夜不靠譜。」

韓迪石化了︰「埃?」

「要干淨的,長相過得去就行,成熟一點的,最重要的是技術好。」

看著時香條理分明的跟自己談生意,韓迪有種穿越了的眩暈感。

「埃?」

時香更加熱切地看著他︰「怎麼樣?你給介紹一個吧,價錢就按你們店里來就行了。」

韓迪總算找到了舌頭,結結巴巴地開口︰「時香,你怎麼了?你,你不是「萬事、開頭難」麼……」

時香聳聳肩︰「早開過頭了。」

「埃?什麼時候?!」

「幾個月以前了。」

「怎麼會……」,「時香,你是不是騎自行車太猛……」听說很多騎自行車的人把膜弄破了,嗯,一定是這樣。

時香瞪了他一眼︰「是男人!不是自行車!」

韓迪嘴巴張了張,過了好幾秒才喃喃地說︰「不會吧……」

時香無語了︰「拜托你不要一副幻滅了的樣子好不好!我再不濟也是個女的!有男人很正常的好吧!什麼自行車!」

韓迪還是回不過神來︰「怎麼會……你是喝醉了麼?」

時香驚了一下,韓迪又推理能力大爆發了,面上又不敢表現出來只敢月復誹,不是她喝醉了,是男的喝醉了好不好。

「還是強暴?……時香……」韓迪突然有點緊張的看著時香。

時香心都在滴血,這韓迪是福爾摩斯的徒弟吧,怎麼推理這麼強的。

為了掩飾尷尬,時香煩躁的開口。

「你以為都跟你一樣呀?問這麼多干嘛!趕緊給我介紹一個,我好練技術啊!」

「你有男人,為什麼要叫外賣?」

「……」

「難道是一夜……?」

時香實在忍不了韓迪這麼句句戳中核心了,咬牙切齒地︰「他不舉了!」

愣是八面玲瓏的韓迪這時也呆若木雞︰「埃?」

「跟我上完一次床之後,他就不舉了!」

「埃?」

「我床上表現太差了,給人留下心理陰影了。」

「啊?」

時香哭喪著臉︰「韓迪,我是不是很悲劇?」

韓迪徹底死機了︰「呃……」

時香羞憤地︰「我要找人練技術!」

「這個……」

「反正你幫我物色一下人選!我先回去了!」

韓迪呆呆地看著時香走遠,半天回不過神。

時香走後不久,久未露面的叔亦居然也出現在了「」。

韓迪還沒有從剛剛時香的「驚嚇」中恢復,只是木然地對叔亦點點頭。叔亦似乎也沒有聊天的打算,點了瓶酒就坐下了,自顧自地喝著。

叔亦今天似乎喝得有點猛了,一杯接著一杯都像在灌酒。

從沒有見過叔亦這樣子,韓迪覺得叔亦今天的狀態不太對,果然,半個小時不到,叔亦就摟著一個主動搭訕的女人出了酒吧。臨走時,還帶走了一瓶伏特加——高度酒。

韓迪眨眨眼,再眨眨眼,覺得有點暈,甩了甩頭。一向連搭訕都不接茬的叔亦,今天居然也這麼隨意地一夜……

韓迪覺得自己應該回去休息了,今天的信息量太大了,好像消化不良,腦子都不清醒了……

要不然,他為什麼會覺得叔亦帶出去的那個女人,長得很像時香呢?……

站在落地窗前一杯一杯地喝著酒,女人有著黑色指甲的手從背後慢慢劃過來,摩挲過胸膛,漸漸向下劃去。叔亦捉住那只手,往前用力,女人就被拉至胸前,背貼著落地窗戶。

挑逗般地,女人就著他的杯子喝了一口酒,然後吻上來,叔亦卻跟她隔開了一段距離,捏著她的下巴似乎在仔細看她的臉,女人有著一雙大而明亮的眼楮,燈光照著,看著很澄澈像極了某人,叔亦溫柔的笑了,欺身吻了上去……

「我不行了……慢點……慢點……」女人既痛苦又歡愉地呻/吟著。

叔亦一言不發,一味地沖刺。高/潮來臨的時候,叔亦埋在女人的頸邊,叫出了心中壓抑已久的那兩個字,時香……

對時香有著這種念頭,已經很多年了。他甚至不知道算不算一見鐘情。

高一剛見時香時,他不由得多看了兩眼,這個勉強算個美女的女孩,居然讓他覺得驚艷——總覺得時香看著就很明亮,像閃著光甚至覺得她走到哪兒都是亮堂堂的。沒想到,就是這一眼,從此以後他萬劫不復。

那時,他有個女朋友,當時他應該是很喜歡她的吧,那女孩各方面都很不錯,他能想象她以後會是一個讓很多人羨慕的妻子。可是後來他們分手了,因為他根本無法集中,看著女朋友,滿腦子想的卻是時香,時香的一顰一笑像刻在他腦子里了,而且被一遍遍地循環播放。

也就是從那時起,他發現了,其它的女人在他的眼里都像是時香的影子,時香仿佛就是他一直追逐的光。

後來,他也想要靠近時香,卻遇到了他從未料想過的狀況——時香沒有理由地很排斥他。任他百般方式用盡,時香仍對他愛理不理。更準確地說,當他不存在。

一直玩著戀愛游戲的叔亦,面對拒絕,第一次不是饒有興味地越挫越勇,而是覺得受傷,甚至覺得委屈,委屈到他也不理時香了,可是更讓他覺得委屈的就是,當他不理時香的時候,時香也就順理成章地徹底無視他了。

于是三年來,他跟時香再無交集。

出國的原因出了更好地發展之外,時香也是原因之一,原以為出國後遠離時香,這種說不出口的念頭會漸漸淡忘,可是,事情卻變得更糟。

白天即使他瘋狂地學習奮斗,可是在每一個恍神,時香仿佛就在他眼前,夜晚,像是毒癮發作般,瘋狂地想念她,再豐富多彩甚至放蕩的夜生活只能讓時香在腦海里越來越清晰,于是,他漸漸地也不不那麼熱衷夜生活了。

他開始頻繁地跟王大媽聯系,在王大媽那里听到的關于時香只言片語的消息,會讓他開心很久。把零零星星的消息收集在一起,他雖然沒跟時香聯系,時香的生活就像展開在他的面前,他可以聯想到她的一切。

這種收集和聯想,他樂此不疲,在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成了他生活的光,快樂的源泉。

遠離時香,卻每天充斥著「關于時香」的消息,生活就這麼一天天地劃過,十年就這麼過去了。這期間,有一個女人跟他保持著長久的關系,那就是安娜。她舉止優雅,卻在骨子里有股倔強,發脾氣的時候跟時香一模一樣。叔亦身邊的女人像一個後花園,安娜可謂里面的常青樹,可是,她終究不是時香。

某個早晨醒來,窗外的陽光落在他臉上,他好像看到了時香的臉。那一刻,他明白了,他戀愛了,他愛時香。

然後,他回國了。

回國後,像在黑暗中飛行了很久的蛾子,他控制不住地追逐著他的光芒。

像一個卑劣的跟蹤狂一樣,看著時香急匆匆趕去上班,逛超市,吃西餐……可是見時香越多,對時香的思念卻越是有增無減,是的,他想她,他想能觸踫到她,他想要她……

這是他心底最深處的渴望。

他,叔亦,居然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就認定了自己會娶時香,他認定了時香將會是他的妻子。

同學會那晚,時香挽著他的手坐上計程車,他抱著時香回家……那時候,他真的恍惚覺得時香就是他的妻子,一切都是那麼自然而然。所以後來會發生強暴那麼低級的事,也不能完全歸罪于酒精。天知道第二天醒來他看著時香睡在他的枕邊時,長期以來焦躁的心就這麼平靜了,那一瞬間滿滿充斥的都是幸福感。

所以,即使用了低劣的手段覺得很抱歉,他也沒有跟她說對不起。後來,看著時香掉落的眼淚,他也只是很自責如果自己那晚克制一點,不讓時香那麼疼,就更好了。

他終究沒有後悔,時香注定要跟他在一起。

一個萬花叢中過的人,居然會天真到,覺得跟一個人上了床就算是得到了他,他事後想想也覺得自己果然不正常了。時香很正常,所以她把這定義為一夜。所以對叔亦來說異常珍惜的一夜,又被時香無視掉了。時香跟他說,想過以前的日子,他很識趣的知道是時香是想過沒有他的日子,他不能不承認,他很失望。

時香叫他買避孕藥時,他心里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如果時香懷了我的孩子該有多好」,可是他終究去藥店買了藥,因為時香驚慌失措的樣子,讓他心疼。可是後來,他還是抱有一絲希望,因為避孕措施成功地比率是98.8%,他希望自己是那1.2%。

後來他去打探了時香的生理期,以前听王大媽說漏嘴,說時香生理期容易肚子痛,所以到了那天,他終究沒忍住給時香打了電話,時香果然肚子痛了……他失望之余,又很擔心她,立馬跑去她家照顧她,上天終究待他不薄,當他問時香是不是也想見到他時,時香居然沒有否認,這讓他心中燃起了熊熊的希望。

安娜後來舍棄了自己在英國的所有,也回了國,要繼續跟他在一起。可是他發現了一個更讓他恐慌的事情︰跟女人上床時,他總是會想起跟時香的那一晚,所以他根本對其他女人毫無性致……

在和安娜幾次無疾而終的嘗試後,安娜以為他不舉,雖然表示不介意他的「難言之隱」,他還是提出了分手。他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他怎麼可能不舉。甚至,他每次看到時香,身體都發著熱,想要佔有她的*揮之不去……

他想要的一直都是時香而已。

以前沒有得到過,所以跟誰都無所謂,自從跟時香的那一晚之後,他像是酒痴嘗到了夢寐已久的佳釀,其它的人對他來說,都像是摻了水的假酒,完全無法下咽。

時香,想要時香……這種難以宣之于口的欲念簡直要把他折磨瘋了。

後來故意在西餐廳跟她巧遇,正當他為了兩人能融洽地坐在一起吃晚餐而開心時,卻不想遇到了安娜。他很忐忑,讓時香遭遇了這樣的尷尬,時香肯定不想理他了。

安娜一時情急說出了他不舉的事,有時香在,他不想解釋這件事,可是時香居然幫他出頭,還說出他們上床的事,他覺得他的希望更大了,甚至可以確定了,時香也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喜歡他的,至少是在意他的……

可是,就在他鼓足了勇氣對著時香說出︰「其實,我就是從上次跟你……之後,就發現自己再也不能跟別人了……時香,我想我喜歡你,而且已經很久了……」時香,卻跟他說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呢,沒必要對不起啊,她就是沒辦法喜歡自己,這也不是她的錯。

她說自己絕對能治好的,叔亦只能苦笑,這麼多年了,時香已成為他的頑疾。

叔亦突然覺得絕望了,他想放棄了。

他以為自己百毒不侵,但是,實際上,時香每次給的希望,都像把他拋在了半空中,伸手都能觸到彩虹,最後的拒絕又把他狠狠地摔下,他能感覺到自己碎成一片一片躺在血泊中。

他不能這麼下去了,時香太能左右他的情緒。第一次地,他覺得自己需要抽身了。

再微小的東西只要足夠深就會造成傷痕,就像被書頁劃破的手指,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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