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女謀 第五百四十三章 胡鬧

作者 ︰ 茈茵

經過朱智峰的提醒,韋氏也是很後悔的,她確實是心急了些,丈夫現在是從二品,官職卡在了關鍵位置,從二品跟正二品只差一步,但確是一道難過的坎,邁不稍微出點差錯,就會被降職,之後再難起來。

這個時候若是有人稍微推一推,能坐上二品大員這個位置,就穩當了,還有再往前沖一沖的潛力,她娘家早先年還有些親戚,在朱智峰官職還很低的時候能出錢出力,但到了現在這個地位,已經是朱家回報娘家,而不是娘家能幫上忙的時候了,必須要再找新的助力,來推丈夫一把。

目前有這個能力的人不多,定王就是其中一個,但無緣無故的,朱智峰跟定王沒什麼交情,人家憑什麼要推他一把?說不準還要卡一卡的為難一下呢,朝中官員升遷,能說上話的都會拉拔自己的親信,打壓不是自己一派的。

而今聶氏再次上門,意思是讓她出頭,韋氏當然就是推月兌了。

聶氏听出了韋氏的意思,頓時也不滿起來,這個主意一開始就是韋氏出的,是韋氏說有把握能讓如娘坐上定王側妃的位置,她這才讓如娘跟著韋氏進的定王府。

這如娘可是韋家庶女中最出挑的,她這兩年請了嬤嬤細心教導如娘才藝花費了不少銀錢,就指望著如娘能嫁入高門,若是如娘就那麼不明不白的被扔在定王府角落里,她不就成了偷雞不成蝕把米?

以聶氏的身份。是無論如何也不敢去定王府興師問罪的,商賈之家出身更懂得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從某一方面來說,聶氏比韋氏更能忍耐。

但現在韋氏的推月兌讓她的耐心漸漸沒了,長久以來的不滿就要爆發出來,語氣不善起來,「姑女乃女乃的意思是,就由著我們家的姑娘就那麼無名無份的呆在定王府?合著這不是你的女兒,你不心疼。」

若不是心里也正憋著氣,韋氏听了聶氏的話差點想要笑起來。韋氏說得好像當如娘是親生女兒有多疼愛似的。別人不知道,她還不了解聶氏的脾性?沒把如娘當成眼中釘朝夕打罵只是因為如娘這幾年出落得好,怕打壞了賣不出價錢而已。

到底有些理虧,韋氏忍住氣。好聲對聶氏道︰「這種事是急不得的。我當初也說過了。最主要還是看如娘自己,要如娘能討定王爺歡心,就什麼事都好辦。可如娘自己不爭氣,不得寵,我們娘家人能做什麼呢?」

「姑女乃女乃這話說得輕巧,如娘討定王爺歡心,也得有地方討去啊!」聶氏話語越加尖銳起來,「听墨兒說,如娘自打進了定王府就被王妃打發到偏僻小院不得隨意走動,形同監禁,別說討定王爺歡心,連定王爺的面都沒能見上一次,說不準定王爺都未必知道府里多了這樣一個人,姑女乃女乃當初說得信誓旦旦的,說什麼韋家到底是勛貴世家,就算是庶出的姑娘也比那些亂七八糟的美人強上百倍,定王府中的人必然不敢小瞧于她,現在呢?倒是沒小瞧,基本上是瞧都不瞧一眼的。」

這下子,韋氏的怒氣也有些忍不住了,語氣冷了起來,「嫂子這是怪我了?」

「我哪敢呢?」聶氏嘴里說著不敢,臉上的表情可不是那麼一回事,語調更是難听,拉長聲調,「我只是可憐我那苦命的女兒,就那麼被人扔在了定王府,無人理會,難不成就要這樣過一輩子,這跟守活寡有什麼區別?」

聶氏說著,還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做出傷心的樣子。

看著聶氏這蹩腳的演出,韋氏差點沒把隔夜飯吐出來,黑著臉道︰「事到如今,嫂子想怎麼樣就直說吧。」

「這……我就是心疼我們家如娘,想要姑女乃女乃可憐一下這孩子,好歹去定王府問一聲,看看王妃打算如何,我們娘家人才好再做打算。」聶氏眼珠子亂轉,說出了心底的盤算。

韋氏冷笑一聲,「嫂子真是說得輕巧,定王府什麼地方?能是說問就問的麼?想當初,我將如娘留在定王府,回來跟嫂子說了,嫂子不也沒說什麼?若說嫂子當時不樂意,覺得不妥,我拼著得罪定王府,也要馬上回頭將如娘接回來,想來只有半日功夫,就當如娘在定王府做了半日客,也影響不了姑娘家的名聲,現在都過了多少日子?嫂子才說要去問,我這人主意沒有嫂子多,也沒有嫂子會,嫂子倒是教教我,這話該怎麼問?問了之後又該如何打算?要將如娘接回府中麼?」

一連串的問句,讓聶氏一時答不出來了,她的意思就只是讓韋氏出頭去鬧一鬧,打破這個僵局,要說就這樣把如娘接回來,她也是不甘心的,到目前為止,還有不少人家削尖了腦袋要把女兒往定王府送。

如娘只是暫時的不得寵,不表示以後就沒有機會,留在定王府就表示機會還在,這定王遲早也要立側妃的,到時候如娘也會是人選之一,機會比別人大得多,現在接回來前功盡棄,並且在定王府轉了一圈的姑娘,燕城權貴也不會有人敢再要,唯有嫁到外地去撈一筆聘金了,這筆聘金相對于她之前放在如娘身上的期望,簡直是太小了。

韋氏見聶氏表情變幻,早就猜透了她的心思,又是一聲冷笑,「我勸嫂子還是消停一些,也別逼我,往後的日子還長著,我們家老爺到底還是二品大員,有我們老爺在,有朱家支持,如娘一時半刻也不會怎麼樣的。」

韋氏這幾句話明著是在說如娘,其實是在敲打聶氏,朱家現在聲勢正旺,而韋家就剩個空架子,聶氏娘家更加的只是一介商賈,日後誰拉拔誰是明擺著的。若是聶氏不知道好歹,為著一個庶女一味痴纏,大家翻了臉,誰會吃更大的虧這不是明擺著麼?

聶氏也是個欺軟怕硬的,見韋氏有翻臉的傾向,頓時想起來,這個小姑從來不是個善與之輩,肚量更不大,得罪了她,她是不會把韋家人怎麼樣。但聶家就難說了。聶家商賈之家,肯定會有麻煩到朱侍郎的地方,就算不麻煩朱侍郎,惹毛了韋氏。她慫恿自己丈夫拿捏聶家也是幾句話的事。

自己可不能跟韋氏賭這口氣。吃眼前虧。衡量利弊之後,聶氏迅速換了一副臉孔,語氣軟了下來。道︰「姑女乃女乃,你這是誤會我了,我沒有埋怨姑女乃女乃的意思,只是有些擔憂我們家如娘,所以急了些,請姑女乃女乃見諒,嫂子我再這里跟姑女乃女乃賠罪了。」

聶氏主動放段求和,韋氏也就坡下驢,緩和下語氣道︰「嫂子著急是可以理解的,我何嘗不著急?只是這種事急不來的,定王側妃之位外頭多少人盯著,定王府內,這定王妃已經有了嫡子,肯定是不希望定王再納側妃來分寵,因此打壓新人是在所難免的,這都是後宅管用手段,但這只是暫時的,定王連御風生性風流,不可能只守著一個王妃一個女人過日子,納新人是在所難免的,既然要納,納誰不一樣,如娘論品行論出身,都比別人強,定王能舍近求遠麼?就算是定王妃,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與其讓性子刁鑽的女子上位,不如捧如娘這樣老老實實的。」

這話分析得有點道理,聶氏點了點頭,表示同意韋氏的看法。

韋氏又勸了聶氏幾句,這段時間要稍安勿躁,切不可被人拿住把柄大做文章,免得被人當成了出頭鳥。

被韋氏連哄帶嚇了幾句,聶氏只能回頭喪氣的回到自己家里,她娘家哥哥聶金良還等在家中,讓她來朱府催促韋氏就是聶金良的主意,否則以聶氏素日里對韋氏的敬畏,是不敢那麼直接的的。

一回去,沒等坐下歇一歇,喝口茶喘口氣,聶金良就湊了上來,急切的問道︰「,怎麼樣?韋氏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就是推月兌唄。」聶氏沒好氣的回了哥哥一句,她早說韋氏不好惹,如今家里還有多多仰仗韋氏的地方,也不好得罪她,可哥哥卻說什麼此事是韋氏做得理虧,若是不趁著這個機會逼迫一下,等事情淡了下來,韋氏就真會當沒這回事了。

多年一直被韋氏挑剔壓著,聶氏早就想要找機會給扳回一局了,礙于朱智峰官職越做越大,韋氏素來也精明,她的錯處不好抓罷了。

現在好容易等到韋氏出了個餿主意,出了錯處,她沒敢想能把這些年的氣給找回來,至少也能殺殺韋氏的氣焰,讓她日後不敢在輕易回娘家指手畫腳。

只是聶氏萬萬沒有想到,韋氏居然如此厚臉皮,做錯事連累娘家,一點愧疚之心都沒有,還反過來要挾她,真真無恥之極,讓她憤恨不已,只是再恨又能如何呢?誰叫人家嫁得好,有個當大官的丈夫呢。

對著韋氏,她受了氣不敢吭聲,對著娘家人就沒有那麼多顧忌了,當下就很不滿的瞪著自己的哥哥。

聶金良訕笑著道︰「,這不是都跟你說了麼?現在是韋氏做事不妥當,明明那日只是將如娘帶到定王府給王妃看看,怎麼就能無名無份將人就那麼丟在了定王府?別說韋家是勛貴世家,就算是小老百姓納妾也沒有那麼做的,你怎麼不問問她?」

「我問了,她翻臉了,還放話說要我們聶家好看。」聶氏瞥了聶金良一眼,將韋氏的話往重了說。

聶金良果然嚇一跳,忙道︰「這跟聶家有什麼關系,,你到底怎麼跟她說的,我叫你問問她,不是叫你得罪她啊,你這……這不是害我麼?」

「哥哥知道怕了?」聶氏嘲笑起來,「你以為我這個小姑是什麼樣人?用你說的話問她,她能高興?她生氣了可不就是這樣?又不是衙門斷案,還能給你給公道,就算是衙門斷案,也要看誰的腰桿粗,後台硬。」

「這可怎麼辦?「聶金良急得團團轉,如熱鍋上的螞蟻,他的生意還有很多要仰仗朱家的地方,也是因為如此,他才這樣百般慫恿去跟韋氏鬧,希望能撈到點好處,最後韋氏能拿出什麼補償方案來。

兄妹一場,聶氏也不是不知道哥哥打的是什麼主意,不就是想要攀上定王府麼,尤其是大周跟大荊現在關系有緩和之態,而兩邊交戰,閉市已久,雙方對于某些本國沒有的貨物需求量增大,已經有商人在邊境囤積大批貨物,只待一恢復互市,就狠狠賺上一筆。

聶金良別的本事平平,就是會賺錢,能抓住商機,他早在听聞大荊使團來訪,就覺得這兩國關系會有所緩和搶先囤積了不少貨物,可眼看著大荊使團遲遲不能入燕城,不少商人都議論紛紛,說是只怕這次議和會大有波折。

這對于囤積貨物的商人來說可是一個壞消息,何況就算兩國關系緩和,頂多也就恢復到雲州之戰前的樣子,貨物流通必須要有官家的路引之類的。

聶金良之所以敢如此大膽囤貨,仗著的不過是有幾門有力的姻親,拿路引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商人有時候就是這樣的,富貴險中求,囤積貨物的時候就想著這批貨物能帶來多大的利潤,一分的銀子能變成幾分,看著人人爭著囤積貨,自己囤得少似乎就要吃虧,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人很容易失去理智。

等聶金良從最初的瘋狂中清醒過來,看著手中的銀子都換成了貨物積壓在哪里,不禁有些慌了,要賣不出去,這些貨物就不能變成銀子,資金周轉不過來不說,這些貨物放久了還會壞掉,造成巨大的損失。

不能等著朝廷議和成功開通互市了,必須得另想辦法。

最可行的辦法就是走暗道,兩國關系再緊張,有些東西都是雙方必須得,自有流通的渠道,只是這些道路都被權貴把持著,普通商人根本走不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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