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仍是他 第八十四章 這樣的你

作者 ︰ 浮萍許願星

()受傷的心靈包裹著華麗的外衣疾馳于燕嶺路,路標和指示牌迅速向後倒去。(鳳舞文學網)冰@火!中文「我覺得後面那輛車有點熟悉。」雪玲的臉色微紅,似乎酒意已發酵。「不管它了,已經夠倒霉的,無所謂,想跟就讓它跟吧。」

他的意志有些消沉,雪玲也有同感︰「是啊,盡管放馬過來,姑女乃女乃等著。」燕嶺是這個城市最高的山,在北邊的盡頭處,節假日不乏前來燒香祈福之人。偶爾也有閑來無事或者卻有登山愛好者攀爬,但,絕非在夜晚。

與植物相擁,與煙氣相伴,在配上幽暗的月光,整個山巒神秘莫測。悍馬的到來消減了它的銳氣,勇猛無畏的身子往那山腳下的台階一橫,陽剛之氣彌散。

雪玲拎著在排擋買來的幾個小菜踩上了石階,達力在她身後行動緩慢,他們坐在了半山腰處的一個石桌旁。達力入座時,小食和酒早已擺好。「今晚的月色不太給力喲。」他沒有喘息,只是步伐謹慎而已。「這樣更好,隱約的光線才好訴說衷腸。」雪玲拉開筷套把筷子遞到了達力手中,他接過放下,拿出一截矮蠟燭點燃。

「有備而來啊。」「小心眼了,要備就不是這麼一小節,車上的燃香燭。」他讓火機里的火苗接近蠟心時,霎時間小範圍亮了許多︰「我沒想要傾訴,一切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喝酒……」他高高舉起酒杯,而後昂頭將那杯底朝天,一半落入口中,一半隨兩邊的嘴角滑入脖子。

酒的顏色在燭光下是亮白的,與肌膚明顯區分開來,那兩串如淚線般的絲帶直滾落衣衫里。感染是隨即而來的,對面的那張臉龐也跟隨了兩行淚珠︰「達力。不知道為什麼我看著你就心痛,很多次都是這樣。」「別這樣,你可是女漢子。」

他強忍快要進入意境的情緒。伸出手來幫她抹掉了兩行淚︰「你這是喝高了才有的狀態,別把真正難受的人惹哭了。」「你這話對我不公平。我就是發自內心的感情。」雪玲不能接受他如此的說辭,她也舉杯猛喝了一杯。

「你已經喝得七七八八了,把酒留給我吧,別都撂倒了,在這野外被人拋尸。」達力還記得那輛跟在身後的車,而且是跟到了山腳。「還想留條小命,看樣子還不夠受傷。」雪玲苦澀的笑在燭影的搖晃下十分清晰。「說笑。拋尸跟你是聯系不上的,我跟你在一起超自然,超自若。有時想想,踫上你是我經過了幾世的造化才得來的。我們保持這種關系到生命結束好嗎?」他的這個請求很簡單也很難。雪玲無奈地搖搖頭︰「世事難料,我不敢答應。」

「喝酒,只有喝酒最好,它不用解釋,穿腸過以後誰都明白感受。」達力的情緒極重。目光放在自己胸前一尺見方的面積里。那輛跟著的小車始終離悍馬百來米,過了一會兒,又來了一輛車。是銀色賓利,呂浩坤帶著大肚婆來到了這僻靜的野外。「來,小心點。我牽著你過去。」他伸出手牽著天穎往悍馬走去。

「走吧,到我車里坐著,這里蚊蟲多。」在那車旁站立了幾分鐘,呂浩坤開口勸著她。「我想上去。」「不行,這點是肯定不行的,你得注意身體,等他們下來吧。」呂浩坤擁著天穎的肩膀往回走。

一直到夜已很深很靜,石階上才出現兩個攙扶在一起的人影。他們以極緩慢的速度接近地面,步子頓頓挫挫。觸地之後又跌坐在了石階上,「你還能開車嗎?」「恐怕不能,你呢?」「不能。」「那怎麼辦?」「等酒醒吧。」「走,去車上。」達力吃力地爬了起來,他伸手拉了雪玲,她晃悠悠地站起身。

天穎在車里看得真真切切︰「把車開過去。」「嗯。」呂浩坤最喜歡領她的命令。賓利的車燈在這暗夜里猶如舞台上的射燈,太過明顯,悍馬里的他們感覺到了來者不善。

「我們倒了,主角才登場。」雪玲歪著頭還是掛著一絲笑。賓利的車燈快要親吻悍馬才停住,它的後面還有一輛無名小車扮演的是配角,沒有登場。兩輛車上的四個人同時下了車,步履堅挺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呂浩坤。

達力和雪玲看見呂浩坤都不驚訝,只是,天穎的出現震懾了他的心靈,雪玲也猜到了她是誰。「這麼熱的天很有雅興呀。」呂浩坤當然是忍不住先開口的那個人,達力搖搖頭︰「你要害我到什麼時候?一個快要臨盆的女人你半夜把她帶來這里,你還是不是人?」「夠了,最沒資格說話的人就是你。」天穎對著達力吼道。

「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我喝喝酒,你就坐著他的車來捉奸,太好笑。」達力不能接受這種懷疑。「我當然不知道,你又告訴過我什麼?你的小竹樓我連它的樣子也沒見過,你是不是要告訴我我沒資格知道,與我無干。」天穎近乎激動的質問他。

「我只想有個屬于我自己的棲息地,哪里錯了?」「你自己?那她呢?跟你合二為一了嗎?」「天穎你別這樣說,你所見並非你所想……」雪玲很清楚自己的位置,但听到這樣的話還是忍不住開口。

「我不認識你,別叫我的名字,你沒資格。」她歧視的眼楮看著雪玲,但對她沒有怒火。「你別資格資格的掛嘴上,最沒資格的是他。」達力指著呂浩坤眼里噴火︰「奪去了你男人腿的人,你也能跟他一塊兒,你還有什麼話說,看來你並非是無辜的。」

「你別冤枉天穎,我是托人打听到她電話的,我們沒有任何私下交往。」呂浩坤立即為她正清白。「我不無辜,你無辜好吧,三更半夜跑來這種鬼影不見一個的地方能干什麼好事?」「總比你出賣老公好。」達力的話也過激了一點,天穎氣得攥緊拳頭把裙擺捏在手中揉捏著︰「好……你還反咬一口。」

雪玲見情形不妙趕緊說了句︰「達力!你快開車帶她回去。」她說完就去扶天穎。「滾開!」她用力揮動了手臂,把雪玲推得後退了幾步。隨後,她捂著肚子表情難耐。

「穎!」「天穎!」兩個男人都喊著去扶她,達力行動始終慢,再急也是這樣。「你能行嗎?」呂浩坤蔑視他的身體殘缺︰「你酒駕不安全,我送她去醫院。」他抱起天穎就去車邊,這時後面車上的跟班已經給他打開了車門。

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妻子被別人抱走卻無能為力,達力開始痛恨自己,他沒有去追趕,知道那樣只是多演一出丑戲而已。賓利輕輕松松開上了路面,那輛跟著他們過來的小車緊隨其後。

「我應該從這山上跳下去,還活著干什麼?」「我不該陪你繼續喝酒的,否則怎麼能放他們走?」達力後退一步靠在了車尾︰「我要追上他,上車!」雪玲沒有勸說,知道他面臨崩潰的邊緣,直接坐上了副駕的位置。

悍馬上了路還能看見賓利,瘸腿不影響他的車速。這趟的追逐酷似海灘事件那次,車主不變,只是明杰不在了。雪玲打起精神幫他盯著前面的車,達力聚精會神的趕超那輛曾經敗給他的賓利。

賽車他玩過,呂浩坤沒玩過,車技上他們是有距離的。達力開快車時英俊瀟灑的舉止深深吸引了雪玲,他眼神的力度早已沖破了酒精的障礙,心無旁貸地勇往直前。

還未完全開過郊區的這段路達力就已經追上了呂浩坤,他對賓利里喊道︰「停車!」那邊根本就不理他,洋洋得意的駕車姿態氣得達力怒火中燒︰「再不停,老子一槍崩了你。」「別步那小子的後程,他已經到閻王那兒當差去了,還不吸取教訓。」呂浩坤聚集所有能量高喊。

達力幾番逼迫他也沒停下,因為天穎在副駕的原因,他也不好太狠,只得緊緊靠著。兩輛車幾乎是並排行駛,一進城,達力的車便被交警攔下了,以酒駕的名義將他扣留了。

「拜拜!」呂浩坤得意地開著賓利揚長而去,天穎什麼也沒心思顧及,她肚子疼得厲害。「天穎,再堅持一下,我們去婦幼,那邊應該好些。」「嗯……」「你足月了嗎?」「還沒有到預產期。」她挪了挪身體,看見座位上有很多血︰「去近些的醫院吧,我情況不好。」「怎麼啦?」「流了好多血,座位上都是。」呂浩坤很緊張地看了看她︰「你盡量放平和,第二人民院很快就到。」

賓利駛進醫院,這時車位很多,他隨便停了車就去抱天穎。他抱起天穎車門也來不及鎖便匆忙跑進院里,他焦急的大喊︰「醫生!婦產科在哪里?」听到聲音的值班人員領著他直奔電梯。

天穎在他的懷里感受到了一絲溫暖,他的手上、身上都沾染了她的血跡。好像是老天的安排,在她沾染了他的鮮血之後,她又將這種時刻還給了他。她第一次看見了他的真情,感受了他的溫存,一切都是真切的,血流著,他們緊緊的融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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