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賦 第一二零章 你們欠我的

作者 ︰ 火華黨

()姓朱的人不吃豬肉,胡燁認為這就是一句大鬼話,沒見朱棣啃了一大堆豬蹄麼。(鳳舞文學網)還有那朱高熾,不愧為一個胖子吃貨,豬腰子吃了一個又一個。這還是在樓英的藥方下的節食行為,如果放在以前,他還能再啃上兩塊豬蹄。

大家都認為這頓全豬宴很好吃,並且表示還會經常來吃。本來能夠得到顧客的青睞,這是所有人都求之不得的事情。但是對于一群只知道吃白食的顧客,胡燁決定,下次他們來,叫藍婷月他們一定不能放鹽,不然非得把自家吃窮了不可。

「明天一早就到燕王府來,必須要親自督導你學習了,不然在秋闈中失敗了,辜負了父皇對你的一番苦心。」

臨走之時,朱棣模著圓鼓鼓的肚皮,對著胡燁說道。

胡燁還能說什麼,只能捏鼻子認了。這朱棣的理由是冠冕堂皇,恐怕督導自己是假,趁機多看看映雪是真。

不是說朱棣對徐皇後很專情麼!怎麼這麼早就對一個小女圭女圭動了情!

胡燁心中咆哮著,看來從明天起,就要迎來地獄一般的生活。今天是最後一天快活日子了,必須要好好享受一下。

「走,跟我出去逛北平。」

送走朱棣他們之後,胡燁朝著老錢他們說道。

老錢和薩仁很高興,他們不是第一次陪胡燁逛街了,知道陪胡燁逛街有好處。什麼糖葫蘆是少不了的,燒餅也有,板栗也沒少吃。青衣就顯得有些拘謹了,以前都是成天待在丘福的府里,根本就沒有出過門,她也向往過外面的生活,但是身為下人。她知道自由只是個奢望。

雖然剛吃過全豬宴,但是老錢和薩仁的胃口還是很好,一人一個燒餅啃得正歡。胡燁則是叼了根糖葫蘆在嘴里。一邊走,一邊曬著太陽。

「你是哪里人。怎麼會到丘福的府上。」胡燁拿出嘴里的糖葫蘆,突然問道旁邊拘謹的青衣。

「回少爺的話,我是通州人,小時候家里窮,六歲的時候,父母便把我賣到了丘府。」青衣小聲的說道。

「那你豈不是七年沒有回過家,也沒有見過父母了?」

胡燁隨手將另一個糖葫蘆遞到青衣手中。然後問道。

青衣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親近的少爺,丘府已經算是和善人家了,但是府上的少爺公子也不會主動給下人送東西。所以當她接到那串糖葫蘆的時候,小手竟然有些抖動。

「少爺。我……」青衣有些激動的說。

青衣雖然十三歲了,但是身體只有胡燁的下巴高,跟薩仁差不多。胡燁伸手在青衣肩膀上拍了拍,慢慢的說道,「你放心。我不是傳言中的那樣,所以就算你到了我府上,我也不會對你怎麼樣。還有,我府上的規矩跟丘府的不一樣,等回去你就要跟藍姨多學。」

「是。少爺。」青衣小聲的回答。

她本以為要于這個比自己還小的少爺手中,但是現在看來他和傳說中的確實不一樣。再看薩仁和少爺的親昵樣子,根本就像是少爺跟婢女的關系,倒像是一對兄妹。還有老錢那沒大沒小的樣子,直接從少爺的錢兜里掏錢去買燒餅,要是在丘府,早就打斷了手。

「錢眼楮,你丫的錢呢,上次不是給了你一兩銀子麼,還敢來拿我的錢!」胡燁一把打過想從自己錢兜里偷錢的老錢,大聲的呵斥道。

「少爺,那一兩銀子是給薩仁買糖葫蘆的,怎麼能用來買其他東西呢。」老錢悻悻的收回右手,就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去買四個燒餅來,看你那饞樣,不知道中午啃的四個豬蹄到哪去了。」胡燁從錢兜里掏出十多個銅錢,扔到老錢手上,沒好氣的說道。

有錢拿,老錢自然是不客氣,已經在打算跟賣燒餅的討價還價,看看能不能少給一個銅錢。

等老錢回來的時候,手上便多了四個燒餅,于是一人一個燒餅啃了起來。

青衣啃得很不自然,雖然燒餅很好吃,但是她卻覺得酸酸的,不由得想起了以前的日子。小時候她也渴望過能左手拿著一串糖葫蘆,右手拿著一個燒餅,但是家里窮,根本就不可能實現。

等到了丘府,這個夢想就更不可能實現了。直到被送到無名府,自己以為是一條絕路,沒想到來的第一天就實現了小時候的夢想。想著想著眼楮里的淚水就開始打轉了,為了不給少爺丟臉,趕忙用袖子擦干。

「找個時間回家看看吧,七年沒見父母了,他們一定很想你。」胡燁邊啃邊說,心中突然也是一陣酸楚,這青衣有父母去探望,自己呢?稀里糊涂的跑到這大明朝,恐怕身處天朝的父母,還在滿世界尋找自己吧。人說父母在不遠游,現在自己都游到了明朝,實在是太遠了。

青衣沒想到還有這個待遇,立馬感激涕零,剛剛擦干的淚水又滴答了下來。

「青衣姐姐,你放心,只要到了無名府,就沒有人敢欺負你了。上次有個惡霸欺負我,少爺就叫人把他全家給滅了,所以你就放心吧。」薩仁本來對青衣抱有敵意的,但是听到青衣的身世,也就對她友善了起來,並且用油膩的左手拍著胸脯,以胡燁的名義給她作保證。

青衣一听,胡燁的身影立刻就高大了起來,能夠為了一個婢女滅人全家,看來這少爺不僅平易近人,還是個性情中人。

胡燁一听,差點來個倒栽蔥,這小丫頭片子編故事的能力看來不比自己差啊,竟然將周家的覆滅和她受欺負聯系到一起。

不過貌似確實有點關系,那周愷欺負薩仁,便是那場慘案最初的導火索。

想到這里,胡燁突然想念起了那個頭發有些枯黃的玥玥,已經過去了這麼久,她的音容笑貌還時不時的回蕩在胡燁的腦海之中。而且現在又逛到了西郊巷子,胡燁便準備到她的攤子上去看看。順便買點東西去西山祭奠一下,好像今天剛好是第四十九天。

現在的西郊巷子比以前繁華一點,沒了惡霸的招搖過市。百姓們的攤子就多了起來。不過賣菜的卻少了,這就是天干惹的禍啊。而以前玥玥菜攤子的地方。現在已經換了主人,擺起了各種小吃。

胡燁本來想去照顧一下那個小吃攤子的,卻發現錢兜里空了,一個銅子都沒有了。用一百兩的銀票去買,結果還跟第一次遇見玥玥她們一樣,還是得乖乖的到錢莊換成碎銀子。

「這位公子,你是要存錢呢。還是要借貸?」胡燁剛剛走進那家錢莊,一個小二便熱情的走了上來。

「換銀票。」胡燁隨口說道,上次自己也是換一百兩的銀票,卻只換到了九十五兩銀子。今天一定要把那損失的五兩銀子找回來。

隨後胡燁掏出一百兩的銀票,並沒有交給小二,而是來到一張桌子前坐了下來。他知道這種生意不是這種小二能做的,上次都是一個掌櫃出來招呼的。

果然,片刻之後。後面便走出一個大肚子中年人,先是看了一眼魁梧的老錢,然後再看了看坐在那里的胡燁,然後趕緊走了上來。

「原來是胡燁公子駕到,有失遠迎啊。恕罪恕罪。」那掌櫃來到胡燁面前,陪笑著說道。

「你認識我?」胡燁一愣,難道自己的名號已經打響了?

「無名燁少的名號,在下自然是知道。上次公子滅了可惡周家,真是大快人心啊。」中年掌櫃恭維道。

胡燁冷冷的看了一眼那掌櫃,不知道以前這掌櫃和周家有過多少勾結,說不定周杰就入過他的股。現在周家倒了,他便一個勁的撇清關系。

「好了,舊事不提,我今天來是要將銀票換成碎銀子的。你們現在的兌換是什麼比例,我這一百兩的銀票,能換多少銀子。」胡燁說著便將手中的銀票遞到掌櫃的面前。

「燁公子能到鄙錢莊來做生意,自然是小店的榮幸。你看五百兩銀子如何?」掌櫃不僅全額兌換,還外加了二十兩銀子。

胡燁听了一愣,這絕對不是一個商人應該做的事,肯定有陰謀,「掌櫃的,有話就直說,我不喜歡和拐彎抹角的人做生意。」

「既然燁少快人快語,那我也就直說了。只要燁少能夠為我求來一幅「功德人家」的字,就算在贈給燁少幾百兩銀子也不是難事。」掌櫃的嘿嘿說道,在他看來,胡燁辦這個事很簡單,又有幾百兩銀子拿,傻子都會去干。

「哼,掌櫃的好算計。」

胡燁猛地一拍桌子,憤然的站了起來。

「燁少,我知道你跟燕王的關系很好,求來一幅字畫不是難事,你又何必跟錢過不去呢。」掌櫃的笑著說道。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胡燁雖然很愛錢,但是不會做這種事。今天的事情我會向燕王明說,看來上次周家的事情,對你們敲的警鐘還不夠響。」胡燁說完就要往外走。

掌櫃趕緊一把拉住胡燁,上次因為周家的事,好多錢莊都遭了秧,凡是跟周家有關系的,都被朱棣嚴懲了,哪家不是損失上萬兩。如果今天這事鬧到朱棣那里,恐怕他這個錢莊也會遭殃,他沒想到胡燁小小年紀,竟然這般堅定。

只好服軟的說道,「燁少不必生氣,剛才不過是我胡言亂語罷了,你不必往心里去,更不必捅到燕王那里。這是兩百兩銀子,算是給燁少壓驚之用,還請燁少當今天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胡燁看著這掌櫃見事情不成,就要用銀子來封自己的口,頓時心中冷笑連連。其實他根本就沒想過要將這事捅給朱棣,就算是倒了這一個錢莊,還會有下一個,這個問題,現在根本就解決不了的。

「封口費就不必了,我還嫌事多。不過你們要多給我五兩銀子,還有四貫半的銅錢,這是你們欠我的。」

胡燁大聲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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