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賦 第一零七章 覺慧的零忠告

作者 ︰ 火華黨

()香山寺的傍晚灰蒙蒙的天,太陽已經落了西山,月亮才露出雲端,溫度已經很低了,徐妙音還跪在大雄寶殿的佛像前,看來胡燁他們不出來,她是不會起來了。(鳳舞文學網)

朱高熾中午的時候拿過一些素食給她,但是她現在虔心禱告,只希望她兒平安無事,沒有心思吃飯。于是他也只好陪著他娘,現在他這群兄弟姐妹中間,兩個大一點的妹妹都嫁人了,不在身邊。另外兩個弟弟和妹妹都才十來歲,根本就不懂得來寬慰,也就只剩下自己這個大兒子了。

所以他也忍著饑餓難耐的肚子,繼續陪著他娘禱告。這對一個能吃的胖子來說,簡直就是拿刀子割肉。也正是因為他這顆孝心,為他以後在爭儲的過程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朱棣將這一切看在眼里,不過現在也沒有心思去夸朱高熾的孝心,他現在更擔心的是朱高曦的安慰。這都進去望月閣一整天了,連一點消息都沒有,如果不是之前樓英說過不允許任何人打擾的話,他現在就要直接闖進去了。

朱棣在偏殿之中來回踱步,除了中午喝兩碗稀飯的時候坐了一會,整天他都是這樣再踱步中度過的。朱棣不敞開肚皮吃,手下這些人也不敢猛吃,也都是喝過兩碗稀粥之後,就繼續陪著朱棣在偏殿里干等。

「覺慧大師,你看如何?」

不遠處的小廟堂中,道衍已經和覺慧談了一天的佛道了,卻沒有半點疲憊感,反而有著極大的滿足,後悔沒有早點上香山來。他見到了現在望月閣都還沒有回音,就看了看望月閣的方向,問了問覺慧。

「此子非常人,不可以常理度之。他的面相乃我生平僅見,看不透看不透。」覺慧搖著頭。

「以大師之聰慧,都看不透此子,想必他那師門必是真的隱世不出的門派。不知大師可曾听聞過天朝?」道衍見覺慧都對胡燁看不透,也就不問了,轉而問道關于天朝的消息。

「天朝?我卻從未听聞,莫非你是說此子來自天朝?」覺慧好奇的問。

「非也非也,我不過只是听他提到過天朝。他曾說過,天朝有人上過月亮,還有人兩個時辰從南京走到了北平,還能徹底的根治天花。以我之見,這等神奇的地方根本就不存在,就是不知大師可否听聞。」道衍問道。

「我听說過有世外桃源,也听說過仙外化境,也曾听說過白玉京天。但是這些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只是前人的一絲念想。至于這天朝,卻是聞所未聞。」覺慧對道衍凱凱而談,絲毫沒有因為談論了整天佛道而感到疲倦。

「大師能否從天象中看出來,當今聖上還有多少年月?大師能否在一個月前,看到天下大旱?」道衍繼續問。

「紫微星淡,預示帝王將落,我看洪武最多還有兩年的時間。春分之節顆雨未下,一月之前已有兩月干旱,不難看出今年會是一個旱年,只是料不到會是如此大旱。如今這香山數口老井都已斷水,寺里吃水還得到山下挑。」覺慧回答,隨後又問,「莫非你說這些那個小子都已經說中了?」

「不錯,大師可曾听聞一個月前的北平動亂?都是這個小子一張嘴巴煽動的,直接將一個世家給蕩為了平地,我都有些自嘆不如啊。」

「看來此子還有些道道,他是我這些年來第一個看走眼的人。」覺慧听了道衍之言,對胡燁的好奇心更重了。

「出來了!出來了!」

就在道衍和覺慧談論的時候,寺里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叫聲。

「走吧,我等出去看看這個小子是不是到了能夠與天爭命的地步,先天不足都能夠救回來。」覺慧站起身來,同道衍說道。

道衍自然沒有什麼意義,于是二人一齊除了房門,來到了寺前的空地上。只見朱棣連同徐妙音都已經出來了,遠遠的看著一個護衛急沖沖的跑過來。

「報殿下,樓先生他們出來了。」那個護衛急沖沖的來到朱棣跟前,氣喘吁吁地說道。

「他們可言語了什麼?」朱棣焦急地問道。

「殿下有言,不許任何人踏進百米之內,我等不敢上前,一間他們走出們來,就即刻來報。」

朱棣沒耐心等這個護衛匯報了,直接率領眾人急沖沖的朝著望月閣走了過去,很快,他們就看見灰蒙蒙的三個人影走了過來,胡燁走在中間最是顯眼。

「結果如何?」

快速的走到三人跟前,朱棣劈頭蓋臉的問道。

「不負所托。」樓英有氣無力的說道,他也沒有料到一個手術竟然做了這麼久,他們也是在精神極度集中的情況下度過了一天,現在可謂是筋疲力竭。

听到這句話,朱棣總算是松了口氣,懸著的那顆心也落了下來。徐妙音听到這個好消息直接暈了過去,想必是沒有吃東西,全是靠著信念支撐著身體,如今得到了確切的消息,也就暈了過去。

樓英的話也讓其他人的心落了下來,這種情況是所有人都願意看見的。張玉朝張輔使了個眼神,示意山下的那些準備可以撤了。金忠則是滿意的點點頭,似乎是在肯定自己算的這一天卦沒有白算。

「兩位先生且去好生休息。」朱棣朝著兩個老頭行了一禮,以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隨後就想沖進望月閣看他兒子。

「殿下且慢,現在麻藥效果為去,四公子尚未醒來。也受不得各種驚擾,所以還是等明日藥效過後,殿下再去探望不遲。」樓英伸手攔住了朱棣,如果朱棣一去,保準一群人就會跟上去,這是大病初愈的大忌,說不定會對朱高曦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自己三人的努力可就白費了。

朱棣也知道大病需靜養的道理,也就不急于一個晚上,于是命令一種護衛將望月閣團團圍住,不許任何人進去打擾朱高曦。

之後便帶著眾人回到了寺里,如今大問題解決了,朱棣也就有了食欲,這才發現整天就只喝了兩碗稀飯,更覺肚子餓了。于是下令眾人敞開肚皮吃,不過這是香山寺,就只提供素食,眾人也就只有將就了。

最能吃的當然還是朱高熾,餓肚子一天了,如今敞開了肚皮,臉盤大的大碗,連吃了三大碗面。這個時候也就顧不得什麼獅子的架子了,他爹都說了,這次上香山不過是虔誠的香客而已。

胡燁也餓得不行了,也是吃了一大碗面,不過香山寺的面卻沒有王老五高的羊肉面有味道,但是拿來充饑也不錯了。這讓胡燁很是佩服這些和尚,就這種伙食,怎麼能吃上個幾十年。看道衍活得多瀟灑,該吃肉吃肉,該喝酒喝酒,佛家那些戒條,估計道衍破的都差不多了,也沒見佛主降下什麼懲罰。

兩個老頭就沒什麼飯量了,即便是一天沒有吃東西了,也只是吃了半碗面,就要回去休息了。估計是很久沒有這樣神經緊張過了,陡然來一次,他倆也有些吃不消。

吃過晚飯之後就該睡覺了,今天是胡燁來到明朝最累的一天,是精神上極度的疲憊。于是托著剛吃飽的肚子,就回到了廂房之中。

老錢還是盡職盡責的守在門外,腿上那點刀傷對他來說不算什麼,往年在戰場上受過的傷比這重多了,還不是繼續戰斗。

胡燁本來想要好好的睡上一覺,但是總有人不能讓他如願。昨晚是三個刺客,今晚則是預言自己會有血光之災的覺慧。

這里是人家的地盤,不能不給面子,胡燁只好托著疲憊的身體,將覺慧請進了廂房。

胡燁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水,老和尚就算了,要喝就自己動手。端著茶水喝了一口之後,胡燁對著覺慧說道,「不知覺慧大師深夜造訪,有何見解?不要跟我說什麼血光之災,我不信那一套。」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老衲自然說小施主有血光之災,自然就不會有假,莫非小施主想說,院子里的血腥之氣跟你沒有一點關系麼?」覺慧的鼻子很靈,雖然沒有見到昨晚的打斗,但是一走進院子,就聞到了血腥氣,也看見了廂房木門上面的刀痕,便知道自己是言中了。

「老和尚,有話就直說,我不喜歡拐彎抹角。」胡燁猛喝一口茶水,想要驅趕睡意,便不耐煩的說道,他可不認為這和尚半夜跑過來,就是為了確認一下自己的預言是否成真。

「小施主快人快語,那我也就不多說廢話。第一,你和靈隱山什麼關系。第二,天朝是否存在。第三,我昨日所說是否為真?」覺慧直接問道。

胡燁一听,肯定這老和尚一定不是一般人,肯定不會只是香山寺的主持這簡單,但是想要套自己的老底,貌似還有些女敕了。

于是胡燁毫不猶豫的回答,「第一,我不知道什麼靈隱山。第二,天朝確實存在。第三,你昨天只說對了一半。」

「即使如此,老衲就不再打擾。不過在小施主下山之前,老衲有幾句話想跟小施主說,听不听全憑小施主自己的意願。」覺慧聞言站起身來,準備往門外走去。

胡燁不相信什麼不听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的話,認為前人的總結不一定就是對的。不過這個和尚肯定是個大有來頭的人,听他兩句倒也沒有害處,至少他預見了自己會遭到行刺,這就說明他要比金忠那種半吊子算命先生強得多。

「你說吧,好意見我自然會記著。」胡燁回答。

「塵歸塵,土歸土,從何而來,就回何處去。老衲言盡于此,小施主珍重。」覺慧說完就退出了房間,留下胡燁愣愣的舉著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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