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世輪回 第十章 身世

作者 ︰ 騰龍騰雲

()鳥兒嘰嘰喳喳叫個不停,仿佛訴說昨晚的天地異象,窗台上的花兒仿佛一夜之間長高了,淡紅色的花兒綻放,如一只只羞人的新娘含苞初訪。(鳳舞文學網)

初陽灑下屢屢陽光如一只只矯健的金色小螞蟻漫步,白色的乳床上凌天呼吸均勻,梳洗完畢的何萍盯著凌天的眉心,手輕輕拂過白色劍型印記,心跳如一匹匹野馬奔騰,他是不是我的親孫子?

撕下一縷白布裹顫孫子的額頭,何萍臉色憂郁淚花閃閃,撫模孫子的額頭,回憶起九年前,兒媳生孩子的驚險一夜,她身體一陣戰栗,仿佛千斤冰水澆灌到了身上。

農歷一月二號大年初二,漆黑的夜晚如墨水涂抹了天空與大地,絲絲雪加雨落到皮膚上好似一枚枚鋒針刺進皮下組織,冷冰冰的森疼,周志軍如一只鍋蓋上的虱子,在光滑的院子里來回度步,秦慧慧生孩子並不順利,好久,木門嘎吱一聲開了,周志軍急匆匆走向屋里。

「生了嗎?男孩女孩?」扔掉煙頭,周志軍一邊走一邊問道。

為了生男孩,周志軍頂著被上級問責的負擔,前途有可能就此抹上一點黑的風險,偷偷帶著老婆回到老家生男孩。

抱著一個赤紅色襁褓,何萍眼色赤紅,听到兒子急切的問話目光呆滯地望向懷里的嬰兒。周志軍呆呆地盯著母親懷里紅色的被裹,母子兩人的呼吸仿佛可以融化了冰川,心跳如一只只野羊跑場。

雪雨掉到瓦片上,落到樹葉里,滾到冰地上,叮叮叮、莎莎莎、蹦蹦蹦的聲音交織,仿佛擊打著母子憔悴的心靈,周志軍掏出一根煙,顫巍巍地點上煙,狠狠吸了一口吐出了一個圈,煙圈久久不散,飄向田野里,樹林間,混進空氣里,泥土里,鑽進死嬰的鼻孔里,似乎要點燃生命的火光。

「死了嗎?」扔掉半支煙,周志軍狠狠一踩煙頭,盯著紅色襁褓道。

沒有回答,何萍的雙手不知接生了多少新生兒,死嬰也不在少數,聲音哽咽地道︰「回去看看,她昏過去了!」

抱著死嬰出了們,听見兒子鬼哭狼嚎,何萍加快了步伐,雪加雨越來越大了,她卻仿佛渾然不知,走路咯吱咯吱的聲音如一串串樂符,點綴著漆黑的夜晚,在她的耳朵里回蕩,聒噪地吵鬧。

捏著手電,拿著鏟子,何萍死命的挖坑,   的聲音響徹了靜謐的廟台,她要埋掉孩子,放在田野里會被蟲狼啃掉,靈魂會被野鬼勾走,為了那一份慰藉,她死命的挖凍僵的泥土。

埋了孩子,何萍撲通一聲坐在冷冰冰的土地上,又掀過一塊石頭壓住新土,心里一松徹底癱軟了,靜謐的廟台陰森森仿佛一只只野鬼空中跳舞。毫無征兆,一道閃電劃破天空,剎那刺破了夜晚的靜謐,壓住新土的石頭化為碎末,新土焦黑一片,接著連綿不斷的閃電如一把把光劍刺向廟台,一顆古樹化為兩節,燃起了熊熊大火,照亮了廟台,滋滋滋的聲音如野鬼被燒死慘叫聲。

閃電仿佛從空間的毛孔中鑽出,撕裂空間,編織成了一個白沿黑底的洞穴,洞穴仿佛是個黝黑的漩渦,漩渦里的黑色物質如沸油里的氣泡,點點五彩光芒冒出如屢屢青煙消散,一道白光如一把鋒利匕首削開黑色物質,白光漸漸代替了黑色洞穴,廟台迎來了一輪白日,樹木花草石塊土地仿佛進入白色的石灰礦。

癱軟無力的何萍,右手遮擋視線,刺眼的白光遮蔽了這一片天地,白色洞穴中一座五彩祭壇閃出,懸浮在空中,五色光芒閃爍,一道柔和的白光包裹著光溜溜的嬰兒飄向石墩,五祭壇一閃而逝,白洞漸漸化為一點淺白色螢光。

哇哇的哭聲響徹了廟台,雷聲轟轟轟而來,閃電已經隱沒了蹤跡,雨水嘩嘩流下,如一支支箭矢掉落,白光隱去的廟台被大火烤焦了,又是一陣小雨澆灌,霧氣繚繞。

孩子的哭聲,何萍一陣驚懼,心跳加快,急忙望向聲音的來源處,埋孩子旁邊的石墩上,光溜溜的嬰兒哇哇的啼哭,哭聲是世界上最美妙的生命搖籃曲。

先是一喜後是一驚,何萍身體顫抖,她確信孩子沒有氣息了,親手埋了,難道是鬼魂?听村里的老人相傳,廟台是一個古怪的地方,經常出現一些離奇的事情,晚上有人听到野鬼的哭聲,看到發光的物體,甚至傳出一些妖異的事情。

傾盡全身力氣,何萍爬起來撒腿就跑,呼呼的冷風如一片片刮胡刀,撕裂她的皮膚,撲通一聲,石頭絆倒了她,呼呼地喘息,向廟台望去,黑暗透過紅色火光的縫隙如一張屏幕,火光繚繞,綠葉起舞,巨石守衛,孩子的哭聲如一串串催人淚的音符,蕩漾在何萍的耳畔。

雪花如一朵朵白色的梅花,飄飄灑灑、紛紛揚揚,坐在地上的何萍緩緩爬起,大著膽子往廟台走去,嬰兒的哭聲越來越近,廟台千米並沒有下雪,而是飄著蒙蒙細雨,走進了幾步,一個光溜溜的嬰兒躺在石墩上哭泣,她猛然撲到石墩旁抱起孩子,緊緊摟住嬰兒仿佛怕一不小心飄走,月兌下外衣抱住孩子急匆匆下了廟台快步走向大路。

孩子進了何萍的懷里停止了哭聲,小腦袋頂著何萍垂下的**,何萍手急火燎地揭開外衣,一陣寒風襲來掀起一層雪花,嗚嗚嗚,又是一陣寒風襲來,何萍緊緊護住嬰兒,腳底傳來咯吱咯吱的叫聲。

紅燈籠兒高高掛,白雪銀樹千尺厚,兒媳炕頭呱呱叫,核桃棗兒牆角壓,黃土紅炕辣椒焙,女圭女圭呱呱雪地滾,黃土爺們家家把年過。

望著自家的燈籠,何萍停住了腳步,望著懷里的嬰兒,嬰兒幾乎與他的孫子無樣,脖子上掛著一塊嬰兒巴掌大的玉佩,玉佩的顏色如女兒胭脂的皮膚,她不確定懷里的孩子是不是他的孫子?她想到了很多很多,例如︰神仙救活了她的孫子,並且送了一枚玉佩鎮壓白黑無常。這孩子是妖怪所化,帶回家肯定會給兒媳帶來禍患。她確定自己的孫子沒有氣息了,已經被埋了,這個孩子是從天而降的嗎?

猶豫不決的來回漫步,何萍心中疑惑,仿佛一切都是夢幻,他是不是我的孫子?兒子如今的處境並不好,他被周家驅逐,又被秦家打壓,官場上又不順心,他需要一個兒子,而她也需要一個孫子,淚水嘩嘩地流下,吻了一下懷里嬰兒的額頭,她的臉龐緊緊貼著嬰兒的臉蛋,淚水順著自己的眼角滑落到嬰兒的眼皮上,孩子奇異的睜開眼,亮晶晶的瞳仁如一顆墨黑色的珍珠。

一切都是天意,何萍緊緊抱住孩子進了大門,兒子周志軍蹲在門檻上抽著煙,雪花膽怯地遠遠避開,偶爾,有那麼幾個膽大的雪花落到煙頭上化為白霧,頭發散亂,眼楮里血跡斑斑,肩頭蓋了一層厚厚的雪,又狠狠吸了一口煙。心仿佛被一根針狠狠刺了一下,何萍毫不猶豫地走向屋里,她決定把這一段幻覺徹底遺忘,他就是她的孫子,是上天賜予她的寶貝。

抬起頭,周志軍迷茫的眼楮望向母親,仿佛一時之間失去了十年生命,嗓子沙啞地道︰「怎麼又把他抱回來了?」

臉上帶著迷人燦爛的笑容,何萍仿佛做了一件一生最高興的事情,快步走到兒子面前笑道︰「我孫子,我不抱回來難道扔溝里去?」

一愣,隨即瞪大了眼楮盯著母親懷里的嬰兒,嬰兒出去時被一個紅被子包裹,如今換成了母親的外衣,他呼吸急促地盯著熟睡的嬰兒,不,他~他出氣了,顫抖地道︰「活著?」

呵呵一笑,何萍點點頭道︰「恩!活著」。

顫抖地接過熟睡的嬰兒,誰說男兒不流淚,只是未到激動處?淚水滴便滴便(bia)掉到嬰兒的臉上,周志軍瞅著懷里的兒子啃啃的偷笑。小嬰兒的眼楮睜開一條小小的縫,‘哇’一聲大哭,周志軍心疼地搖著孩子,手伸到衣服里一模,童子尿濕了他的衣服,哈哈哈的笑聲震耳欲聾。

急忙搶過孩子,何萍匆匆進了房間,回頭瞥了兒子一眼道︰「還不弄點煤炭來?」

咧嘴一笑,跟在母親後面的周志軍模模頭,回身快步出去了,何萍把嬰兒放在媳婦的懷里,露出一個溫馨的微笑。

小家伙似乎有所感應,小腦袋往秦慧慧懷里滾,嗚嗚地叫著如一只小餓狼,隔著衣服咬住乳~,好一陣吃不到乳汁,急的哇哇大哭,端著煤籃子的周志軍哈哈大笑。

被孩子吵醒的秦慧慧睜開疲憊的眼楮,生完孩子她就昏了過去,生了男孩還是女孩她渾然不知,摟住嬰兒甜蜜的一笑,望著丈夫像小孩子一樣蹲在炕邊瞧著嬰兒吃女乃,狠狠給了一個大白眼。

偷偷關上了房門,秦慧慧站在門口並未遠去,她听著房里的動靜,心里下定決心永遠不會說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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