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圖 第1章 六千塊錢就想買我妹?

作者 ︰ 忘色

()nbsp;重生第三天,晴,微有風。(鳳舞文學網)

這初ch n的風,還是帶著一點寒意的。幸好現在正是當午時分,太陽正熱烈著。曬在身上,暖洋洋的,讓人忍不住就想打個盹,做個夢。

衛子青此時正蜷縮著,窩在一把木交椅上曬著太陽。這個20歲左右的高三學生,此時的神態卻像是一個中年男人一樣,和他的外貌很是不匹配。

落寞地眼神,盯著一只正在追逐著小貓的野狗發呆。

那貓雖小,身體倒是敏捷得很,跑起來爪子還隨時會帶起很多的灰塵,像是一輛狂奔的小汽車。但是,終究還是後面的野狗步伐大些,雖然跑動的頻率不高,一步卻頂得上小貓好幾步。

衛子青萬念俱灰地想著心事,但那有如計算機般的大腦,卻不受控制地j ng密計算了起來。瞬間,他就得出,按照這樣的速度追逐下去,野狗將在11秒左右之後,追上小貓。

發現自己又在計算時,他嘆了口氣︰「你能算盡一切數字,但你能算得到被兄弟背叛、失去一切的下場嗎?」

三天前從昏迷中醒來後,就發現自己並沒有如自己所想的那樣,了結了悲哀的一生。而是從一個34歲的男人,成了這個20歲的高三學生。

這三天來,因為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一直在床上躺著。直到今天,才能到外面來。

他的右邊,是用竹子和干草搭起來的「開放式廚房」和「衛生間」,加上背後那一房一廳的小屋,看來這就是這個家擁有的全部「固定資產」了。

此時「母親」正在那個廚房里不知道燒著什麼,從他醒來到現在的這三天里,這個溫柔的中年婦女,就一直想盡辦法給他弄吃的,好讓他的身體早點恢復。

他不知道,這是老天跟自己開了個玩笑,還是給了自己另一個機會。如果這是個機會的話,那這機會未免也太殘酷了,從一無所有,重新又到了一無所有?

也許,是上天覺得折磨自己還沒折磨夠,想再多玩玩吧。

小貓慌不擇路,繞著旁邊一座沒有裝修的雙層小樓跑,野狗不假思索地繼續追了過去。很快,小貓就從另一角沖了出來,衛子青的大腦又不受控制地轉動了一下,按照它們的速度比,3.5秒後,野狗將會在那一角,出現在視線中。

3.5秒後,從那樓房拐角處,卻轉出來一個矮小消瘦,尖嘴猴腮的中年男人。邊走邊在叫著「衛織!衛織!」,後面跟著個看起來呆頭呆腦,差不多二十歲的男孩。

衛子青臉上第一次露出了一點微笑,呵呵,沒想到自己也會有算錯的時候,出來的,不是野狗,倒像只野猴。

母親從廚房跑了出來,一看到那中年男人,就急忙迎上去,搓著圍裙不停地應著︰「在呢,在呢,萬樓大哥,快進屋坐吧。」

等那中年男人走近了,母親對著衛子青說道︰「快叫萬樓伯伯,你這次車禍能死里逃生,都是多虧了萬樓伯伯借給我們六千塊錢手術費,才把你救回來了。孩子,這是你的救命恩人呀。」

衛子青看著這個頭上全禿,只有四周一小圈頭發的男人,怎麼看都不像是好人。

前世閱人無數的他,憑直覺就能猜出,這個什麼萬樓伯伯這次來,似乎不懷好意。不過,還是懶懶地叫道︰「萬樓伯伯。」

「哈哈哈,身體看起來恢復得不錯。我金萬樓從來都是樂善好施是出了名的,別叫什麼恩人不恩人的。」金萬樓笑著,「噗」吐了一口痰在地上,又拿鞋子在上面蹭了蹭。

看著他那樣子,衛子青感覺一陣惡心。

更惡心地是,跟著他的那男孩,明顯就是個傻子,看見他在那蹭著,也跟著上去,用腳在上面搓來搓去。衛子青被這對活寶弄得想吐的心都有了,對他們的好感又下降了很多。

金萬樓沒話找話地說道︰「衛晶呢?那小丫頭好久沒看到了,把她叫出來,讓她陪我兒子玩著嘛。他們年紀差不多,合得來。」

那傻兒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手里居然還拿著張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子看來應該是「自己」的妹妹,離得遠,衛子青也看不清。只見那傻子盯著照片一邊猥瑣地笑著,一邊念著「媳婦,媳婦」。

「衛晶呀,上學呢,這不,咱七村中學今年不是改革了嘛,可以住校了,就讓她住在學校里了。初三了,最是關鍵時,來回走這麼遠的路,太浪費時間和j ng力了。多花幾塊錢讓她住校著,多些時間學習,考個好點的高中讀……」衛織一邊搓著圍在腰上的圍裙,一邊說道。

「住校好呀,住校好呀。不過,女孩子家,讀那麼高的書干什麼呢,我看呀,初中畢業就差不多了。其實我今天來,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你看,我們兩家這麼有緣,不如索x ng親上加親,給兩個孩子訂個親,以後我們就是親家了。和我金萬樓做親家,丟不了你的人。」

說完,又是一口濃痰吐在地上,喉嚨里「咯咯」了幾聲,才又說道︰「那六千塊錢,就不用你們還了,算是我幫兒子給你們下的聘禮吧。趕明兒你給孩子去做幾身衣服,我這邊,一定做足禮數,兩家人都好看嘛。」金萬樓說到後面,已經像是這事早已定下了似的。

那傻子自顧自地看著照片,還拿手在照片上模呀模的,口水都滴到照片上去了。臉上的一小塊金錢癬,隨著他的傻笑不停地抖動著。

衛織還沒開口,一邊的衛子青已經听得不耐煩了。怪不得一看到這個金萬樓就直覺他不是什麼好人呢。原來,那六千塊錢,根本就是個y n謀,想給自己傻兒子買個媳婦回去呀。

按他以前的脾氣和實力,這樣的人,他絕對是一把鈔票甩在對方臉上讓他滾蛋的。但是,自己莫名其妙地到了這里,什麼事情都還不是太了解。一向j ng于權衡的他,還是壓下了怒火,先靜觀其變。

母親有點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麼說話,金萬樓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兩村相距沒多遠,他早就知道這個衛織的x ng格,估計整個衛家村如果要評出最軟弱好欺負的人來的話,肯定非這衛織莫屬了。

「萬樓大哥,您別這樣。那六千,我們就算是砸鍋賣鐵,也會盡快還給你的。我們不能拿孩子的婚姻來開玩笑嘛。」衛織的聲音都開始有點發顫了。

這個可憐的女人,丈夫坐牢坐了好幾年了,什麼時候能出來都是未知數。這一家幾口人的,全靠她苦苦支撐著。

這金門村的金萬樓,她是知道的。大老遠跑來說這些話,絕對不是開開玩笑。

「盡快?盡快是多快?哼……弟妹,你別怪我說話難听,就你一個小業務員,每個月那點工資,就算你們全家都不花,也要近一年才能還得上吧。」金萬樓知道,這時候對衛織的打擊越大,卻能讓她答應了這門親事,所以,也顧不上照顧衛織的面子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實在太c o勞了,再加上內心的無助,衛織身子晃了幾晃,眼楮半眯了一下,伸手按在衛子青的椅背上,才勉強站穩了。

坐在交椅上的的衛子青嚇了一跳,雖然說,和眼前這個「母親」其實才只認識了三天,但是,這三天里,幾乎讓他感受到了上一輩子都沒感受到的一切溫情。

此時看到這個母親如果傷心無助的樣子,忍不住一陣心疼。幾十年了,沒有任何親情沒有任何關懷的r 子,過了幾十年了。現在突然有了這麼一個母親,而且是這麼疼愛自己的母親,衛子青說什麼也要保護好她。

他勉強想站起來去扶一下她,但是,一站起來就又坐下了。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站都不太站得穩。只好伸出手,輕輕按在母親放在椅背上的手,那只手有點冰涼,讓衛子青忍不住握得更緊了一些。

只听母親哭著說道︰「萬樓大哥,你就可憐可憐我一個婦道人家,要拉扯這麼一個家,再多寬限寬限。您是我們的恩人,我們說什麼也會還給你的。不過,請多給我們點時間吧,我以後,每個月還給你300塊錢,你看這樣行嗎?」

「300塊錢?你意思是我還要等你接近2年時間了?你開玩笑吧!算了,你也別哭哭啼啼的了,我和你談喜事呢,你這樣子……晦氣!」金萬樓向著地上又吐了一口痰。

衛子青本來對一切事,都提不起了興趣,連自己莫名其妙地重生到了這麼個鬼地方,都只是讓他驚訝了一下,隨即就是冷漠。

可是,看著眼前這禿子這樣欺負「自己」的母親,也終于讓他看不下去。

懶懶地向著金萬樓走來的那條小石子路指了指︰「欠你的錢,自然會還你,現在,請你走吧。不送了,救命恩人!」

這已經是衛子青能想到的最客氣的話了。

金萬樓可早就听過這個衛子青了,衛家村出了名的軟蛋,x ng格和他媽媽是一模一樣的,被人凶上兩句還要哭鼻子的。

今天既然已經翻了臉了,自然不會因為這軟蛋幾句話就走了。

金萬樓走近衛子青的身邊,伸手拍了拍衛子青的頭道︰「軟妹,你怎麼說話的?沒大沒小可不行。你從小沒有父親教育,看來我這做伯伯的,可要教育一下你了。」

衛子青不知道,「軟妹」這外號還真不是金萬樓隨便給他起的,而是早就名聲在外的。

不只衛家村,連其他附近的村民都知道,衛建國那樣的猛男,卻生了個膽小怕事,見個生人還臉紅,被罵兩句就哭鼻子的「軟妹」衛子青。

不過此時真正讓衛子青听著不爽的,卻不是「軟妹」這個外號,而是被觸到自己前世從小就沒有父母照顧和教育的傷心事。

這可是他前世就最忌諱的話,沒想到好不容易重生了,還是要被人說沒有父親教育。

心中無名火起,「騰」地站起來,把金萬樓那瘦小的身體推出兩三步。真沒想到,自己感覺只是輕輕的一推,從這付身體上發出來,卻有這麼大的力氣。

「教育?就憑你?少在這里拿六千塊錢說事,這點錢算什麼東西,你又算什麼東西。六千塊錢想買我妹,你數學課是馴狗師教的吧?這六千包在我身上了,過幾天就還你。」

金萬樓倒沒有想到這個平時出了名的軟妹,會突然這麼狠。但他金萬樓也不是沒見過狠的,衛家村和雙門村,號稱仙霖七村中最狠的兩個村,他作為金門村的人敢走進來找事,自然是不怕狠的人。

正想再說點狠話,卻突然發現,這個孩子的眼神里有一種凶光,這種凶光,他只在年輕時獵狼時見過。那是困獸絕望的凶光,隨時會和人同歸于盡的。也不知道是哪里把這孩子逼急了,居然讓他突然發狠,弄得金萬樓此時心里都隱隱有些發抖。

「好,你說的,過幾天。我就給你七天時間,七天後我如果沒看到你把六千塊錢給我送到金門村來。我就帶著彩禮隊伍,給你們下聘禮來。聘金可是你們自願接下的,到時可別說我霸道。」

看著金萬樓那兩顆討厭的金門牙,衛子青就想拿塊板磚砸過去。不過現在自己這邊好像不佔理,人家借錢給自己動手術,現在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所以,衛子青也沒再翻臉,只是懶懶地說道︰「七天就七天,滾吧,大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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