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劫緣錄 章 一百二十九 招攬

作者 ︰ 百里情獸

()武則天信佛,在位時期佛教盛行,佛寺林立,為了對抗武則天手下佛教的支持,韋後與太平公主不得不征求道家的支持,武則天死後,崇道之風順之留下,是以本朝無論是一些達官顯貴還是皇親國戚,府中都供奉著或多或少的清客,或附庸世風,或體熨上心。(鳳舞文學網)

清客,又稱供奉,多為修道之人,尋常顯貴府中之清客,多是一些江湖庸道,平日里為其煉煉丹藥,卜卜凶吉以附世風,就連懦弱無能的睿宗身邊,亦有幾個修為不俗之人為其煉藥問卜。

而像安樂公主、太平公主這等把持朝政之人的府中,清客一職,已不再是簡單的問卦和煉藥,而是參與一些更為機密的事務,像詩友會上修為極深的佛劍和狂放不羈的血劍,便是太平公主手下數一數二的清客,而傳言,這兩位公主府中的清客,已不再單單的局限于修道之人,但凡修為不錯,或有特殊手段的江湖中人,無論正邪,皆可為其府中清客。

而作為報酬,供養清客之人亦會提供大量的修煉所需和世俗財務,畢竟江湖中人鮮有走單幫的,而並不是所有門派都如三清正宗這樣所藏巨豐,且修者畢竟是少數,平日里更注重自身修為,探求大道,是以門派發展,個人修煉,也不得不依附于世俗顯貴。

如此,修道之人便和世俗權貴相輔相依,形成獨特的清客之風了。

老道方走,落塵便皺著眉頭道︰「難道,這就是太白兄所說之門路?」

李白尷尬地笑了笑道︰「咳咳…落塵兄稍安勿躁,世人皆知安樂公主空有野心,卻並無與野心相匹之能力,其能與朝堂之上與太平公主一爭長短,全靠其母韋後死前留下的後手和外戚,休說來人傲慢無禮,就算畢恭畢敬,在下也不願投入安樂公主麾下。」

李白和劍上卿微微點頭,就在此時,一個爽朗的聲音透門而入,傳入四人耳中︰「哈哈…青蓮居士好見地!在下陳樂公,幸會諸位。」

隨著聲音由遠及近,一位中年白衣文士走進正廳,落塵觀其相貌堂堂,斯文有禮,折扇輕搖間,一股書香氣息迎面撲來,當下倒也產生不出反感之情。

陳樂公拱拱手,向四人見禮,落塵幾人回禮後,陳樂公微笑道︰「昨日听聞邀月樓出現了三位了不得的大才,今日一見,幾位果然是人中龍鳳,觀諸位昨晚在邀月樓之作為,想必是心有抱負之人,不知吾主太平公主是否有幸,能為幾位少年英才提供一展抱負之機?」

陳樂公開門見山,倒也坦率,如此性格,正對李白豪邁之口味,當下拱手道︰「太平公主正是如今朝堂執牛耳之人,可謂是炙手可熱,手下能人無數,不知我等可在太平公主手下擔任何職?」

陳樂公望李白態度,當下大喜,道︰「三位皆是世間少有之高手,太白兄之文采更是聞名遐邇,依太平公主的意思,是想奉三位為供奉,如果三位有更大抱負,由在下推薦,亦可在朝中為官,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不知是否因為花殊靈乃是女子緣故,陳樂公對于花殊靈亦沒有多少注意,言談之中一直是三位三位的,但花殊靈倒沒有因被輕視而露出不虞,始終寧寧靜靜地坐著,溫婉如水。

李白思索片刻,剛想答應,落塵卻搶先一步道︰「恕在下冒昧,不知太平公主意在天下,還是保持目前狀況,只是獨攬朝政?」

此言一出,正廳之中的氣氛似乎凝固了一瞬,陳樂公面上微笑一頓,緘口不言,雖未親口回答,但落塵已經知曉答案,道︰「太平公主乃是女子,雖然才干胸襟不讓須眉,但女子登帝,畢竟不好。」

陳樂公面上微笑已經消失,面色微沉道︰「本朝已有武則天為帝,先例已開,太平公主效仿其母,亦沒什麼不好吧。」

落塵搖了搖頭,道︰「在下雖為一介道人,但對于本朝之事還是略有耳聞,武則天為帝期間,朝堂多少紛爭,民間多少疾苦,想必陳樂公比在下更為清楚吧,如果太平公主在這方面也效仿其母,唉…天下百姓再也經不起一個女皇的折騰了。」

此次四人來長安時一路所見,十室九空,民不聊生,所謂神仙打架,百姓遭殃,除卻如今朝堂之上紛爭導致之外,武則天在位時的苛政和嚴法,亦對天下百姓造成不少疾苦。

听聞如此直白之質疑,陳樂公面色更加不虞,淡淡地道︰「武皇在位時是有諸多過錯,但其母所犯之過,太平公主怎能再犯?在下從二十余歲便跟隨公主,如今已歷二十個春秋,公主所作所為,實比武皇要英明許多,即使將來為帝,想必亦是一代明君!」

正廳之中氣氛愈僵,落塵依然搖頭,道︰「可是,天下百姓再也經不起一個‘想必’了,在下心意已決,絕不能在讓女禍出現,即使此刻在下無能為力,但也絕不助紂為虐!」

「你!」陳樂公面色陰沉,折扇刷地一聲合攏,不再理會落塵,對著李白和劍上卿道︰「那兩位兄台意下如何?」

劍上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微笑著道︰「不知陳樂公想過沒有,武皇當政期間,還有太宗留下的余威以懾夷族,如今本朝紛爭已久,外敵四窺,即使太平公主能登基為帝,一介女流,難道就能震懾諸夷麼?恐怕到時間,諸夷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興師來犯吧,是以,在下的態度和落塵兄一樣,太平公主的好意,在下心領了。」

劍上卿之言,可謂是對太平公主絕大的不敬,但陳樂公乃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一想到昨晚劍上卿展現出了不輸于佛劍之實力,當下想發作又是不敢,只得冷哼一聲,將目光投向李白。

不出意料,李白苦笑一聲,道︰「我與劍兄和落塵兄情同手足,既然他們二位都執意不助太平公主,那在下亦只有抱歉了。」

陳樂公面色變幻不停,此番來之前,佛劍便向太平公主陳明利害,言劍上卿之修為不輸于他,而更讓他看不透的乃是落塵,落塵那一曲琴音,別人或許難明其意,但亦精通音律的佛劍卻知道,先不說其琴訣玄奧難測,光是能將琴音彈到能洗滌心靈,于無跡中傳達心緒的地步,便需要極高的心境修為,而一般來說,心境修為乃是和真元同步的。

除劍上卿與落塵外,李白亦是名動長安,其無論是修為還是文采都是一世無雙,這三位人才,要是能為太平公主所用的話,那對她之大業,無疑是大有裨益。陳樂公乃是太平公主手下數一數二的謀士,臨行之前,太平公主刻意交代,一定要禮賢下士,不可故作傲態,為了完成任務,陳樂公還專門詳細了解了三人昨晚在邀月樓的所為,是以才來晚了一步。

只是沒想到,落塵與劍上卿竟然如此不識好歹,太平公主對其如此重視,卻被他們當面拒絕,此時陳樂公面子掛不住,折扇一開,拱手道︰「既然三位無心為太平公主效力,那在下亦不強求,哼,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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