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風華之第一農家女 114,蘇雲舒

作者 ︰ 席妖妖

沉悶的氣氛一直持續了約有笑兩刻鐘,外面,楚滄瀾則是陰沉著臉走了進來。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舒愨鵡

「滄瀾,如何?」君媱問道。

楚滄瀾冷冷的掃了下面的人一眼,看著那個最像賬房的人,道︰「這一年半,總共有十九次虧空,少則幾百,多則幾千兩,兩年內收入達十二萬兩,被暗地里轉走的銀子總共一萬七千三百六十四兩。」

他的一襲話,讓人群中幾個人不禁抖了抖身子,實在沒有想到這個人會這麼厲害,居然連零頭都查清楚了。

「一萬七千兩啊!」君媱低喃道︰「雖然我並不在乎這點錢,但是背叛,我可是無法容忍的。」

「天璣,帶下去審問,都有誰參與了。」

「是。」天璣走上前,輕松的拎起田三就走了出去。

田三這一走,下面的某些人頓時就跪不住了,若不是雙手撐著,估計早就癱軟在地了。

只是,有的是做賊心虛,有的則是嚇壞的。

畢竟,自己的主子是王妃啊,就算是活活打死自己,他們也沒有任何可以反抗的余地,賣身契還在人家的手里呢。

「莊子管事沒人每月十兩銀子,賬房十五兩,下人沒人每月二兩,我自認出的價錢並不少了,還是依舊喂不飽你們是吧?」君媱單手撐著椅子扶手,笑眯眯的問道。

「奴才不敢!」眾人忙俯身喊道。

「不敢?」君媱冷笑,「我看你們敢的很,南都城總共十六個莊子,只有你們這個莊子出現了這麼大的虧空,每年收入不過十萬兩,你們居然給我偷偷貪污了近兩萬兩,很好嘛,大劉,別和我說你不知道。」

管事大劉嚇得冷汗直流,他真的不是有意的,只是因為主子很少到南都城,並且來了也幾乎就是在莊子轉轉,就沒有查過賬目,所以他們幾個才壯著膽子做下了這等事情,誰知道居然就這樣漏了餡,再說每年十萬兩,就算是偷偷的轉走萬八千兩銀子,也不一定能看出來,是知道就被查出來了呢。

其實田三的賬目做的還算是不錯的,只是他們倒霉的踫到了君媱和楚滄瀾。

兩個人可都是對數字有著極高的敏感度。

「王,王妃娘娘,小的……」他戰栗的不知道該說什麼,說了估計就會被趕出去,可是不說估計連命都沒有了。

其實貪污,在很多鋪子都存在,只是君媱無法容忍,她可以給他們開比別人都高的薪水,但是若你依舊不知道滿足,她只能驅逐,勞力有很多,並不是非你不可,這不是腦力勞動,與學歷無關,她只是無法容忍那可恥的心思。

我可以給你,但是你偷拿,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用說了,等田三都交代了,但凡參與其中的,全部給我滾蛋,我的莊子容不下你們。」

「王妃娘娘,請給小的一個機會吧,小的是被利益沖昏了頭,還請娘娘給小的一次機會。」

「機會?」君媱挑眉,「心思純良的人,是不需要機會的。」

前後不過短短幾分鐘的時間,天璣就再次帶著一臉蒼白的田三進來,手里還拿著一張紙,上面寫著每個人貪污的數量和時間。

君媱一看,莊子一共有三十幾個人,參與其中的居然多達近半數,從管事到車夫。

「點到名字的,把銀子吐出來之後,全部收拾包裹走人,若是少了一兩銀子,就只能蹲大牢了。」將那份名單遞給天璣,君媱起身就走了出去。

後面,則是想起了淒慘的求饒聲。

走出莊子,外面那一望無際的良田,讓君媱抑郁的心情好了很多。

利用兩天半的時間查看完了所有的莊子,君媱他們才決定繼續南下,這一次準備一直到最南邊的南疆為止。

如今,經過夏月和常飛的努力,鋪子已經開遍了天啟各大府城,反響也很好,想著這次等到了夏天,各種蔬果都下來之後,她就準備開一家茶樓,說是茶樓,里面卻有各種果汁甜點,不知道反應如何,但是寧月謹都很喜歡,那應該是不錯的,只是現在手段太落後,兩顆隻果才能擠出那麼點,好在可以用果肉做點心,也算是不錯了。

通往燕州府城

的官道上,君媱斜靠在軟枕上閉眼假寐,這些日子,她很累,每到一處都要到各處店鋪里面查看,從府城道城鎮,短短半個月,她就賺了約四府三十九鎮,看的秋菊和冬梅都不禁心疼了,白天到處走,晚上還要在房間里忙到半夜,她們倒是沒什麼,有時候干脆就會被君媱留在客棧,可是王妃的身子如何受得住啊。

冬梅拿起一條薄毯給君媱輕輕的蓋上,卻也驚醒了她。

見身上的被子,再看看一臉愧疚的冬梅,君媱笑著在她額頭彈了彈。

「還是冬梅心疼我啊。」

冬梅哄著眼眶坐回去。

「王妃再休息一會吧,咱們要到半夜才能到燕州呢。」

「嗯,若是累了你們也靠一會,整天伺候我也辛苦了。」

「不辛苦,這是婢子應該做的。」冬梅抬手擦了擦眼楮,扭過頭,擺弄著什麼。

君媱笑著搖搖頭,隨後又閉上了眼。

最近她真的很累,每晚都睡不好,總是半夜休息,不到凌晨就行了,然後就只能睜眼到天亮了。

而且,這幾天總感覺全身酸軟無力,可能是真的累壞了。

許久之後,在她睡的昏昏沉沉的時候,一只小手落在自己額頭,然後就是一聲驚呼。

「呀,秋菊姐,王妃的額頭好燙,是不是感染了風寒啊?」

秋菊一听,忙上前伸手試了試,果然是湯的厲害。

「楚管事,咱們找個地方歇下吧,再給王妃找個大夫看看,王妃可是燙的厲害。」秋菊對旁邊的楚滄瀾道。

楚滄瀾也知道這段時間君媱一直都很忙,如今听到她生病,點頭道︰「行。」

之後,探出頭對外面騎馬而行的天璣道︰「王妃身子不適,你去前面看看哪里有住宿的地方,咱們不趕路了。」

一听楚滄瀾這話,天璣應聲,策馬而去。

前後不過一刻鐘的時間,天璣回來,道︰「楚管事,前面三里處有一座小村子,咱們今晚就在那里留宿吧。」

「好!」楚滄瀾點頭,「袁叔,快點。」

「是,楚少爺。」

等到達那不過二三十戶的小村莊時,村里炊煙裊裊,金色的夕陽在後面的蒼山巒峰間緩緩下沉。

天璣上前敲開了一戶人家的門,簡單說了一番,給了那人十兩銀子,他們一家就離開了,說是把屋子留給他們,他們去村里親戚家住一晚。

「大叔,能給咱們找個大夫嗎?」秋菊喊住那位中年漢子道。

男人苦惱的搖搖頭,「姑娘,咱們村子沒有大夫。」

「沒大夫?」冬梅一驚,隨後就著急了,「楚管事,這可怎麼辦啊,王妃可是燒的厲害。」

楚滄瀾也沒轍了,這里人生地不熟的,實在是不好辦,早知道的話,出門就帶個大夫來了。

「老哥,不知道這附近哪里有大夫,我們自己去請。」

「在南邊三十里外有座鎮子,那里有為蘇大夫。」

「如此,多謝老哥了。」楚滄瀾抱拳,然後對天璣道︰「快馬加鞭,把大夫請過來,王妃身子虛弱,怕是無法忍受馬車的顛簸。」

「是。」

這邊,那位婦人幫著秋菊和冬梅將君媱背進屋里,就離開了,臨走時和他們說了家里廚房都有什麼飯。

冬梅在一邊擰了濕帕子給君媱放在額頭,而秋菊則是去了幾兩碎銀子給她,讓那位婦人幫著買點肉和菜,畢竟王妃現在身子太虛,沒點肉粥可不好。

婦人接過銀子,轉身就走了,說是去村里屠戶家里買肉,之後就會給送過來。

楚滄瀾和幾個男人被兩個小丫頭趕去了別的屋里,一個在屋里照顧,另一個則是去了廚房燒火暖炕去了,今兒這戶人家還沒有起火,可能是在地里忙活的晚了,現在首先是燒火讓屋子里暖和起來。

雲水鎮,濟世堂。

一個身著素雅衣衫的女子,帶著溫

和的淺笑看著對面的老婆婆。

「老媽媽,您回去日日煎服,每天早晚各一次,如此堅持半個月,腿就不會那麼痛了,不過以後可是要注意一下,咱們這邊濕氣重,遇到陰天下雨的,最好不要外出,然後用熱帕子敷一敷。」

老婆婆听了,攙扶著兒媳的手站起來,「多謝蘇大夫了。」

旁邊的一個漢子也是沖著蘇大夫躬身道︰「多謝蘇大夫,謝謝。」

「不客氣,我是大夫,應該的。老媽媽慢走。」女子柔柔一笑,然後沖著後面道︰「下一位。」

天璣火急火燎的沖進來,對這位女子道︰「你是大夫?」

「是,這位大哥那里不適?」蘇雲舒笑問道。

「不是我,是我家夫人,高燒不退,還請大夫隨我走一趟。」天璣急切的說道。

見他表情焦急,蘇雲舒二話沒說,拿起身邊的藥箱,對他道︰「如此,大哥請帶路。」

等走出去,就看到只有一匹馬,看看那唯一的一匹馬以及蘇雲舒,天璣不禁皺起了腦門。

他若是知道這位大夫是女的,就趕著馬車來了。

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為難,蘇雲舒回身讓鋪子里的小廝去後院牽出一匹馬,翻身上去。

「走吧。」

之後,黃昏下,兩匹馬疾馳而去。

這邊,那位婦人已經割回來了肉,還有一些青菜,並且將剩下的碎銀子遞給了秋菊。

秋菊沖著這位婦人感激一笑,「多謝大嬸了。」

「不謝不謝,咱們還收了你們的銀子不是,需要我幫你們做飯嗎?」屋里那位生病了吧。

「不用了大嬸,我自己來就好。」秋菊笑著,就提著兩個籃子去了廚房。

「那行,那我就走了,有事的話就去旁邊屋子喊我一聲就好。」

「多謝大嬸。」

等那位婦人一走,秋菊就去做晚飯了。

等晚飯做好,還不見大夫來,秋菊急的走進里間,問冬梅道︰「怎麼樣了?」

冬梅哭喪著臉道︰「秋菊姐,王妃的頭很燙,我都換了好幾條帕子了,可就是不管用。」

這可怎麼辦啊,不說王妃自己了,就是她們模一模,都覺得燙手心。

「沒事沒事,天璣大哥不是去找大夫去了嗎,很快就好了,王妃絕對不會有事的。」秋菊抱著冬梅安慰道,可能也是在安慰自己。

「可是,我的妹妹就是……」高燒不退,沒幾天就死了,她好害怕。

「冬梅,別亂說,咱們王妃福大命大,絕對不會有事的。」

「嗯,我知道了。」

「在給王妃換帕子。」額頭的那條,似乎都能看到蒸騰的熱氣,這到底是多燙啊。

兩匹馬可謂是一路狂奔,天璣有武功在身倒是沒什麼,可是蘇雲舒卻只是一普通人,差點沒有被風灌死。

等來到門前,天璣上前勒住她的馬,就催促著她趕緊進去。

蘇雲舒喘著氣沖進里間,就看到了躺在炕上的君媱,那不平常的紅,讓她也不禁皺起了眉頭。

這體內有熱毒啊,否則絕對不會如此癥狀。

看到背著藥箱的蘇雲舒,兩個丫頭趕忙哀求著她救人。

走上前,執起君媱的手,慢慢的號著脈,好一會才松開,臉色也是難看的可以。

體內熱毒堆積了有半年之後,也就是去年的事情了,如此長的時間都沒有發作,而此時卻一鼓作氣的涌出來,當屬罕見。

而且癥狀也的確是很嚴重。

見蘇雲舒臉色難看,兩個丫頭,和楚滄瀾四人都不禁變了臉色。

「大夫,我家夫人癥狀如何?」楚滄瀾上前問道。

「不好!」蘇雲舒很干脆的說道︰「體內囤積了大量的熱毒,無法排出,再加上連日的勞累,導

致熱毒一下子蜂擁而出,尊夫人因為身體底子不錯,所以才能有命,若是身子虛弱的,早已經咽氣了。」

「啊?怎麼會這樣?」兩個小丫頭嚇得眼淚都涌出來了。

秋菊和冬梅沖上前,跪倒在蘇雲舒面前。

「大夫,求求您救救我家夫人吧。」

蘇雲舒輕嘆一口氣,「我是想救,不過卻缺少了一味藥。」

天璣上前道︰「大夫請說,無論是何種藥,我們定會弄到的。」

「天山雪蓮,是驅熱毒聖品,其他的藥物我都有,獨缺這一味。」

楚滄瀾一听,「府中就有。」

只是畢竟遠水救不了近火。

「那就好!」蘇雲舒笑道。

「只是我們家在京城,這一來一回快馬也要近七天。」

蘇雲舒不禁氣得都想笑了,這位公子還真是有意思,說了等于沒說。

取出身上的令牌,她遞給楚滄瀾道︰「拿著我的令牌,去燕州城燕王府去取吧,速度要快,今晚我就施針為尊夫人鎮住熱毒,若是明天清晨還趕不回來,神仙也無能為力了。」

楚滄瀾接過來,看著上邊一個鴻雁下面刺著一個「蘇」字,抬頭看著蘇雲舒道︰「你是燕王蘇寶林的女兒?」

「嗯,快去快回。燕王府內只有一株,能不能得到就看你們自己了。」

楚滄瀾把令牌遞給一邊的天樞道︰「這次你跑一趟,天璣就先去休息吧。」

天璣並不覺得累,剛要反駁,天樞道︰「屬下這就去。」

見天樞消失在門外,天璣只能閉上嘴。

之後,蘇雲舒讓所有男人都出去,她解開君媱的衣襟,拿出銀針,在旁邊的燭火上烤了一下,就找準穴位刺了進去。

「唔……」刺痛讓君媱皺起了眉頭。

她很熱,感覺好似置身于爐鼎之中一般,那種灼熱都竄進骨髓,瘋狂的燒煉著。

但是隨著一陣刺痛,似乎覺得痛苦少了很多,再之後,每痛一下,那股灼熱感就少了幾分,如此一直到全部消散,她這才覺得舒服了很多。

眼皮似乎被人涂上了膠水,始終無法睜開,終于再試了很多次之後,才緩緩的睜開一條縫隙。

「夫人,您醒啦。」

見到君媱睜開眼,雖然臉上汗水直冒,臉頰蒼白,但是能睜開眼就好。

「讓你們擔心了。」君媱虛弱道。

之後看到坐在旁邊笑望著自己的清雅女子,她扯開唇道︰「是你救了我?」

「是啊,夫人,這位是蘇大夫。」秋菊擦拭著眼淚說道。

「謝謝你啊,蘇大夫。」她還以為自己就要被燒死了。

「不用謝我,你現在還沒好,我只不過是用針給你講熱毒壓了下去,若是早上你家的人還取不來藥,熱毒會以成倍的威力爆發,到時候就是神仙,也無力回天了。」

誰知道君媱卻淡淡笑了,閉上眼道︰「他會回來的。」

「但願吧。」蘇雲舒嘆口氣。

那株天山雪蓮可是自己的父親為母親準備的,只因為年輕時母親中過毒,之後就需要用天山雪蓮做藥引子,父親可是寶貝的很。

也就是在第一次知道了自己娘親身中奇毒之後,她才勵志要做一名大夫,只是如今她的醫術足有享譽大江南北,卻終究無法治療母親體內的毒。

「大夫,我家夫人現在可以吃點東西嗎?」秋菊問道。

「嗯。」蘇雲舒點點頭,「可以,不過要吃軟一點的,最好是肉粥。」

「哎。」秋菊歡快的笑著,轉身就往外走,「正好熬得肉粥,現在肯定糯軟的入口即化了。」

看著出去的秋菊,君媱很是感動,這兩個丫頭真的讓她很滿意,以後定要給她們找個好人家,也不枉跟在自己身邊這麼久。

「蘇大夫也沒用晚飯吧,

一起吃一點吧。」秋菊端著肉粥進來,那味道很香,讓君媱都覺得餓了,可是聞著好,肚子也餓,卻終究是不想吃。

「好啊。」蘇雲舒笑著點點頭,現在可不就是晚飯的時間麼。

因為肉粥很想,蘇雲舒干脆就吃了一大碗,而君媱不到三口就放下了。

「夫人,再多吃一點吧,您都一天沒吃到東西了。」冬梅勸道。

「不用了。」她拒絕道︰「我吃不下,你們自己吃吧。」

見君媱閉上了眼,冬梅也只得將肉粥放下,然後坐在炕邊,緊張的盯著君媱。

許久,可能是冬梅的眼神太過熱烈,君媱終究是笑著睜開眼。

「去吃飯吧,你在這里盯著我,我也睡不著啊。」

冬梅低頭小聲道︰「婢子不打擾夫人。」

「好啦,去吧,我沒力氣,不想多說話。」

「……婢子知道了。」冬梅看著君媱很是虛弱的樣子,最後還是站起身離開了。

等房間里只剩下君媱和蘇雲舒兩人,她才笑道︰「夫人的兩個丫頭都很不錯。」

「嗯,是不錯。」君媱笑道。

「現在能這麼真心擔心主子的丫頭雖然不少,可是急的恨不得連命都想交出去的,卻很少見。」

君媱睜開眼看著蘇雲舒那淡雅的笑容,這是個很讓人舒服的女子,一襲素雅的淺藍色的衣裙,將她的身材映襯的很好,五官並不是多美,卻柔和如水,緩緩流入心底,帶來一陣溫良和舒暢。

「蘇大夫是燕王之女?」她雖然燒的厲害,可是周圍人的話,她還是能听到的。

「嗯,夫人听到了。」蘇雲舒笑道。

「那蘇大夫認識薛離塵?」應該不是吧。

但是,听到這個名字,蘇雲舒的臉色卻變得古怪起來,許久之後,才尷尬的點點頭。

「認識。」

君媱揚眉,就這麼一個微小的動作,就讓她覺得全身酸痛。

「原來如此,蘇大夫就是他的心上人啊。」

蘇雲舒蹙眉,「才不是。」

「可是,他和我說,他的心上人是藩王之女,而且曾經還救過他的性命,難道不是蘇大夫?」

「這個倒是,只是不是心上人。」蘇雲舒反駁道。

「看來,是蘇大夫看不上阿離了。」

「算是吧。」長得比女人都好看,她不過是樣貌平平,雖然身份不差,可是也無法相信,他就不會在外邊拈花惹草,他的相貌完全就出賣了他的真心。

「其實也是,那家伙長得太好,是個女人都沒有安全感。」君媱點點頭。

「夫人也這麼覺得?」蘇雲舒道,「就是這個道理,就算他是相國之子,那又如何。」

「對對對,咱就找個從一而終的。」

「我也是這麼想的。」

那邊,天樞可是卯足了盡,趁著晚上城門關閉之前沖進了燕州城,然後稍微打听了一下,直奔燕王府。

如今已經是子時初,一般的人家都已經睡了好幾個回籠覺了,燕王府內也不例外,所以當那扇大門被拍的震天作響的時候,門房差點沒氣死。

氣沖沖的上前打開門,看著站在門外的黑衣男子,道︰「你誰啊,知道這里是什麼地方嗎?如此喧嘩,小心你的腦袋。」

天樞也顧不得和他計較,取出蘇雲舒的令牌道︰「我有事求見王爺。」

門房一看,這不是大小姐的令牌嗎?

頓時,以為是大小姐出了事,忙急火火的帶著天樞就沖向王爺的院落。

燕王此時正睡得很深,當听到外面那敲門聲,不悅的睜開眼。

「什麼事?」

門推開,一位婆子走了進來。

「回王爺,外面有人帶著小姐的令牌回

來,說有急事求見。」

一听這話,燕王雖疑惑,卻也是穿上外衫,去了外邊。

睡在里側的中年美婦也被吵醒了,睜開惺忪的眸子,看著自己的貼身侍女道︰「月梅,出什麼事了?」

「夫人,是有人帶著小姐的令牌回來,求見王爺的。」

「舒兒?」美婦坐起身,焦急的看向外邊,「舒兒出什麼事了?」

月梅上前伺候著她穿上衣裳,然後攙扶著美婦就去了前廳。

當來到前廳的時候,就听到自己丈夫那冷冷的聲音。

「不可能,就算是你帶著舒兒的令牌,本王也不會答應你的,蘇成,送客。」

「王爺,出了什麼事了?」美婦走進去問道,「是不是舒兒……」

「不是,你別擔心,舒兒沒事。」燕王上前扶著自己妻子走到一邊坐下,「夜里涼,你起來做什麼。」

「妾身不是擔心舒兒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看著跪在地上的天樞道。

天樞並不死心,其實只要取到天山雪蓮,哪怕是性命丟在這里,他也要拿到。

「還請王爺割愛,只要能救治好我家夫人,屬下七日內,定會給王爺奉上一只天山雪蓮。」

「哼,若是你真的有,今天就不會出現在本王的府邸了。」燕王氣哼。

這只天山雪蓮可是自己妻子的救命稻草,若是今日給了他,以後自己夫人又該如何。

「只因我家夫人家在京城,來去時間太短,不得已才求助王爺,還請王爺割愛。」

「天山雪蓮乃天地奇藥,百年生長,百年開花,若真是那麼稀松平常,本王還會在乎一株天山雪蓮?蘇成,還愣著做什麼,送客。」

「是,王爺!」蘇府管家上前,對天樞道︰「公子,請。」

天樞卻並不懂,跪地給燕王磕了三個響頭。

「王爺,我家夫人命在旦夕,若是王爺肯讓出血緣,天樞保證,七日內定會給王爺送上一株,天樞沒有,但是瑾王府的確有天山雪蓮,天樞懇請王爺割愛,救我家王妃一命。」

「謹親王府?」燕王的眸子狠狠一縮,「你家夫人……」

「我家夫人正是謹王妃,所以,天樞敢用項上人頭擔保,七日內定會為王爺送上雪蓮。」

美婦看著還在猶豫的丈夫,柔聲道︰「王爺,就答應了吧,難為他這麼忠心護住了。」

「七日內,你真的可以再送來一株?」燕王詢問道。

「天樞不敢誆騙王爺。」

燕王思慮了好一會,才重重的點點頭。

「好吧,你帶走吧,蘇成。」

「是,奴才這就去。」

蘇成離開沒多會,就手持著一個玉石盒子走了進來。

「拿走吧。」

「天樞多謝王爺,多謝王妃。」天樞激動的接過玉盒,閃身就出去了。

看著消失的天樞,燕王拍拍妻子的手道︰「你回房休息吧,本王也跟著去看看。」

美婦點點頭,「王爺小心,多穿點衣裳。」

「知道了。」

天樞一路狂奔,終于在兩個時辰之後回來了,蘇雲舒雖然驚訝,卻也顧不得許多,帶著其他的藥就去了廚房,並且讓兩個丫頭燒好熱水。

等煎好了藥,蘇雲舒喂了君媱服下,兩個丫頭將君媱放進盛滿熱水的大木盆里。

一直等到近半個時辰,蘇雲舒才讓人把君媱攙扶出來,擦干身子,換了一套干淨的衣衫,放到了炕上。

「接下來就按這個藥方煎藥,服用七天,就好了。」

秋菊接過藥方,之後兩個丫頭就對著蘇雲舒跪了下去,哽咽道︰「婢子謝過蘇大夫。」

蘇雲舒扶起他們,笑道︰「不用謝,誰讓我是大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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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看著天際漸漸泛白,蘇雲舒也覺得累的夠嗆,伸展了一子就走出了房間。

「爹,您怎麼來了?」蘇雲舒看到正和楚滄瀾等人說話的蘇寶林,詫異的問道。

「王妃如何了?」蘇寶林問道。

「王妃?」蘇雲舒驚訝,「哪里……這位夫人是王妃?」

「嗯,謹王妃。」蘇寶林點點頭。

「這樣啊。」蘇雲舒垂眸,難怪她認識薛離塵,定是身份高貴才對,否則如何都不會和薛離塵扯上關系,而且還喊他為「阿離」。

「郡主,我家王妃如何了?」楚滄瀾抱拳問道。

「哦,放心吧,已經沒事了,接下來只要修養數日就會好的。」她揮揮手道。

「多謝郡主。」

「沒事沒事,我是大夫嘛。」她溫和笑道。

「既然這樣,那就等王妃身子好一點,就去燕王府住下吧,這里條件簡陋,補品也跟不上。」蘇寶林道。

「多謝王爺。」

之後,燕王在這里坐了一會之後,就上車離開了,說是過幾天就在府里恭候王妃大駕。

蘇雲舒留了下來,反正也不在乎這幾天,藥鋪里還有別的大夫,要是有什麼疑難雜癥的話,她也會讓人幾下,平時帶著丫頭到處走動,也不定時不定點的。

三天後,君媱已經能下地走動了,除了覺得全身還沒有多少力氣,倒也沒有什麼。

這天一大早,眾人就扶著君媱上了馬車,又給了這戶人家十兩銀子,就告辭離開了。

「這幾天,就在我住下吧,我也好就近照顧著,君姐姐覺得如何?」

「好,勞煩舒兒了。」

經過這幾天,君媱發現這個女子很是厲害,文采斐然,而且醫術精湛,雖然不會什麼彈琴作畫,卻也不堪為一個出色的大家閨秀。

「沒事的,君姐姐是病人嘛。」

三個時辰之後,馬車進入了燕王府,燕王和燕王妃親自在門前迎接。

看到君媱下車,美婦盈盈福身道︰「妾身見過王妃娘娘。」

君媱上前攙扶住她,「燕王妃多禮了,請起。」

看著這位雖已三十多歲,卻依舊風韻不減的女子,君媱才明白,蘇雲舒是像極了燕王,若是像了這位燕王妃,定會是一位大美人。

君媱被安置在府內的一座清淨的院落,而楚滄瀾等人則是住在了府外的客棧,只因為這幾天君媱無法外出,所以燕州城的一切鋪子,還需要楚滄瀾多走動。

燕王妃很溫婉柔弱,是個典型的南方女子,如水一般。

當君媱听說她早年前身中劇毒,一直都要用藥物鎮壓,而自己還用掉了她保命的天山雪蓮之後,就讓蘇雲舒寫了一個單子,讓天樞回京取藥。

「王妃是如何中毒的?」君媱好奇的問道。

燕王妃抿唇輕笑,「十幾年前,先皇駕崩之後,南邊大亂,不少的藩王想要起兵謀反,而我家王爺因為不參與其中,就這樣了。」

「原來如此,這就是十幾年前的十王叛亂啊。」她在府內看過。

「是啊,想想當時的場面,到現在妾身都心有余悸。」謹王妃捂著心口道。

「那王妃所中何毒?」

「百日斷腸散。」蘇雲舒咬牙說道,「百天一個時期,若是沒有藥物鎮壓,我娘就會毒發身亡,全身化作膿水。」

君媱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毒,但是听名字好像很牛x的樣子,不知道千龍能不能解得此毒。

「瑾王府內有一位藥毒聖手,不過現在隨著我家王爺奔赴邊關了,等他回來,我幫你們問問吧,至于有沒有辦法,我不敢保證。」

「謝謝君姐姐。」蘇雲舒大喜,她沒有辦法,並不代表別人也沒有辦法,畢竟有人研制出這種毒,那麼世上就肯定存在著解藥,她深信這一點。

「別謝我,能不能行我還不知道,別到時候讓你們更加失望。」

君媱笑道。

「沒什麼,已經沒有什麼更失望了。」蘇雲舒苦笑道。

「王妃娘娘這次來燕州是做什麼?」謹王妃轉移話題,她不想看著女兒太多擔心,這麼多年,這孩子為了自己,受了太多的苦了。

「是來看看鋪子的,誰想到居然就生病了。」

「人啊,哪里有不生病的,都是吃五谷雜糧的。」

「對,是這個理,所以說舒兒是個厲害的,這個世上,大夫可是個好的,救命的活菩薩。」

「哪里有君姐姐說的那麼厲害,只不過是盡我所能罷了。」蘇雲舒笑道。

「能做到這一點就很厲害了。」

君媱一直在燕王府住了近十天,一直等到天樞將藥帶來,他們才準備離開。

燕王府門前,燕王和燕王妃站在那里為君媱送行。

蘇寶林很高興,此次不僅有一支天山雪蓮,更有靈芝和數種珍稀的藥材,這讓他心里別提多激動了,想到那天自己的態度,現在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王妃為何不多住幾天?」燕王妃笑道。

「不了,鋪子還有很多沒有看,再說這身子也好了,可不都是燕王的功勞,君媱趕集的很,如今已經康復,就此告辭了。」

「等等我,君姐姐,我和你一起。」後面背著藥箱的蘇雲舒走出來。

「一起?舒兒要去哪里?」她好奇的問道。

「到處走走,哪里有需要的就去幫著看看。」蘇雲舒道。

君媱看著旁邊的燕王夫婦,見他們笑著並沒有反對,就知道這個丫頭定是經常如此。

「好吧,那就一起吧,有舒兒在身邊,咱們可就不怕生病了。」

蘇雲舒笑道︰「君姐姐,大夫是治病救人的,可不是催著人生病的。」

「對對對,你厲害。」

之後,一行人告別了燕王夫婦,馬車直奔南城門,繼續南下。

而邊關,某兩個人也不安靜,某天夜里,寧月謹突然一陣心口翻騰,豁然坐起身。

想著自己武功精神,身體強健,幾乎連病都沒有生過,這樣的情況真是奇怪。

會不會是媱兒出事了?

想到有這種可能,寧月謹就安定不下來。

旁邊,傳來一陣啜泣聲。

他看過去,就看到自己的兒子蜷縮著小身子,臉上還帶著淚珠,並沒有醒來。

抬手給兒子擦去眼角的淚花,然後搖醒了他。

「無憂,怎麼了?」

無憂茫然的睜開眼,看看四周,這里是邊關軍營大帳,而旁邊是自己的爹爹。

「兒子夢見娘親了,她生了病,很痛苦。」

寧月謹眉頭蹙起,模著他的發。

「別擔心,你娘親才不會被疾病打倒呢,天還早,再睡一會吧。」

「嗯。爹爹你要去哪里?」見他穿上衣裳向外走,無憂問道。

「爹爹睡不著,出去看看,無憂睡吧,爹爹一會就回來。」

「哦!」

外面,冷風蕭瑟,天邊陰雲滾滾,時而有雷鳴聲悶聲響起。

看來是要下雨了。

邊關氣候干燥,雨水稀少,別說是糧食,就連草木都很是稀疏,不知道這種狀況,該如何解決。

走向大帳幾百米外的河邊,河水在月色下很是清冽,但是這也是在晚上,白天看上去,極其的渾濁,只因為並沒有別的水源,只能取了水,沉澱一晚上,才能用。

「媱兒,你是不是出事了?」

自己來到邊關不到十天,一戰未打,不是不想出兵,而是他們都在研究戰略,意圖用最小的損失,達到最大的勝利。

所以,媱兒,再等等,

等戰事一結束,他馬上就班師回朝,到時候再也不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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