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色傾城之女相為後 164、星象(二更)

作者 ︰ 雲中晚歌

冰國皇宮,鳳儀殿內,隨著一聲驚呼,花桃夭驀地從床上驚坐而起,額頭的盡是冷汗。他神情木然地望著前方,胸口劇烈起伏著,想到之前的夢境,仍舊心有余悸。

「阿傾。」花桃夭一手撫上自己的心口,輕聲呢喃著。夢里面,他看到鳳傾和君憐卿遭到了無數雪人的圍攻,白茫茫的雪山一片血海。然而,就在他們即將月兌身的時候,雪人們卻引來了雪崩,將他們給吞沒。

那一瞬的絕望太過真實,花桃夭一時間竟無法分辨得出那到底是夢還是現實,只覺得心口處堵得慌,讓他喘不過氣來。

「阿傾一定是出事了。」花桃夭桃花眸里盈滿了憂心,急忙從床上翻身跳下,隨手扯過一旁的衣服披上便往外走去。

才剛走到鳳儀殿的院子里,就看到不遠處正有一襲青衣背負雙手站在那里抬頭望著夜空。居然是離月歌。而此時,漆黑的夜空一片幽暗深邃,其間點綴著無數寶石般的星子,閃爍個不停。

「你怎麼在這里?」花桃夭走到離月歌身側,眼中有著不解和戒備。

離月歌無視花桃夭眼中的戒備,依舊仰望著夜空。他忽然伸手指著某處,「那兩顆星是帝王星,原本兩顆都亮得很,可是今夜,這兩顆帝王星中的一顆,卻忽然變得黯淡無光。」

花桃夭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想到之前的夢境。「你是說,君憐卿出事了?」

離月歌對花桃夭的話不置可否,仍舊繼續自顧自地說著。「這兩顆帝王星關系比較特殊,此消彼長、一明一暗。你仔細看,就會發現,一旦另外一顆帝王星稍稍暗淡下去,這顆比較暗的帝王星就會瞬間明亮許多。」

「所以?」花桃夭挑眉,心里隱隱有了一種極為大膽的猜測。

離月歌卻答非所問︰「你是不是想立即趕去雪山?」

「你怎麼知道?」

「掐指一算,就知道了啊。」

「……」

離月歌又說︰「如今這顆暗淡下去的帝王星,代表的正是君憐卿,而另外一顆,便是身為冰國君王的你。之所以你在一旁忽明忽暗,那是因為你如今正面臨著人生中一個極為重要的選擇。而這個選擇,將關乎你與君憐卿兩個人的命運。」

「怎麼說?」花桃夭桃花眸暗了暗,呼吸一下子變得急促。

離月歌老神在在,模著下巴道︰「你若想好好活著,這雪山……去不得。往前一步,極有可能是萬劫不復;往後一步,卻是海闊天空,逢凶化吉。」

花桃夭呼吸一窒,「你的意思是說,我若是去了雪山,君憐卿就可能轉危為安,而我卻要如他此刻這般,消弭隕落?」

離月歌微微頷首,「正是如此。」

花桃夭冷笑,「對于神棍的話,我向來是不信的!」

離月歌也不惱,「信與不信,那是你的自由。我言盡于此,望你三思而後行。」說完,青色的身影便已經飄然遠去。他沒有說的是,天上還有第三顆帝王星,而不管君憐卿和花桃夭的結局如何,都終將隕落,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里。

望著離月歌遠走的背影,花桃夭一時之間陷入了靜默。他仰起頭,桃花眸微微眯著,望著兩顆相互離得很近的帝王星,那兩顆星星一明一暗,光芒此消彼長,竟好似月兌不開命運的枷鎖,注定要糾纏在一起。

「阿傾。」許久,一聲輕喃飄散在夜色里,輕不可聞。

雪山的某一處,鳳傾緩緩地睜開眼楮,身體的疼痛使得她下意識地蹙起眉頭。昏迷前的一幕如潮水般涌進腦海,直叫她頭痛欲裂。

她記得,當雪崩呼嘯而來的一剎那,君憐卿忽然將她緊緊地抱在了懷里。那個懷抱很溫暖,溫暖得即便是身處絕境,仍舊覺得很安心。然後便是無窮無盡的黑暗,他們就好像是跌入了一個巨大的黑洞,身體不受控制地下墜著。

「傾傾,不怕,我在!」溫柔的呢喃仿佛還回旋在耳畔,叫人有種想哭的沖動。

對了,君憐卿呢?!

鳳傾混沌的意識一下子驚醒,她驀地坐起來,犀利的眸光就著昏暗的光線四處搜尋著。然而……沒有!她找遍了周圍的每個角落,都沒有發現君憐卿的蹤影。

「君憐卿!你在麼?」鳳傾的呼吸忽然變得不穩,眼中彌漫起濃郁的黑色。身體內奔涌的血液仿佛被冰封了一般,唯有深入骨髓的冷寒在不停侵蝕著她的神經。

忙不迭地手腳並用爬起來,鳳傾踉蹌著步伐四處尋找著君憐卿。沒有!還是沒有!「君憐卿,你到底在哪兒?」

無邊的絕望漫涌心頭,鳳傾緊緊地咬住嘴唇,幾乎要咬出血來。

不!不能慌!絕對不能慌!鳳傾不停地給自己打氣,她閉上眼楮,深呼吸,努力平復下紊亂的氣息。然後仰起頭,看向頭頂。

直到這個時候,鳳傾才注意到,自己此刻正身處一個類似于山洞的地方,與一般的山洞不同的是,這個洞口在頭頂,看起來更像是一口深井。她大體估計了一下地面到洞口的距離,少說也得三四百米。

若是在平時,這個高度倒是難不倒她,但是偏偏的,自從進入了這個鬼雪山,內力便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而這山洞的四周的石壁,又都蒙著厚厚的冰層,滑溜溜的,就是想攀爬上去都不可能!

不知道君憐卿會不會沒有掉下來?鳳傾舉目四望,偌大的空洞足有一個足球場那麼大,地面上隱約可見一層淺淺的綠色。仔細一看,竟是一層蘚類植物。

而更讓鳳傾驚喜的是,那些苔蘚上面,居然有兩行深淺不一的足跡。足跡!在這里能留下足跡的,除了君憐卿,還能有誰?

看來他是先自己一步醒過來了!鳳傾懸著的心忽然就放了下來,心中的絕望也散去了很多。只要人活著,就好。

似乎是為了印證鳳傾的猜測,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一道白色身影忽然出現在她的視線內。正是君憐卿,他一身白衣已經染上了不少污泥,顯得有幾分狼狽,手中還提著一只活蹦亂跳的山雞。

鳳傾這才發現,君憐卿的身後,居然還有一個黑漆漆的洞,里面似乎有一條通道,那通道看起來很窄,只能同時容納一人前進。

見鳳傾醒來,君憐卿立即展露笑顏,之前的記掛也一下子落到了實處。他急忙大步流星地走過來,欣喜道︰「傾傾,你醒啦?」

鳳傾默然不語,只是定定地望著君憐卿,眼底波光明滅。

君憐卿被鳳傾如此幽暗的目光看得一愣,心里忽然就慌了起來。「傾傾,你沒事吧?」是不是他離開的這會兒時間,她遇到了什麼危險?

「快給我看看,是不是受傷了!」君憐卿一把將手中的山雞丟開,就要去拉鳳傾的手臂。他哪里知道,鳳傾其實是故意裝深沉嚇唬他的。

原本已經做好了英勇就義的準備的山雞,一旦得到了自由,立即撲閃著翅膀往旁邊跑去。鳳傾一看山雞跑了,這還了得!也顧不得裝深沉了,當即嗷嗚一聲,追雞去了。

「啊啊啊我的雞!」鳳傾狼嚎一聲,沖著雞就伸出手去。然而,山雞個頭又小,身體又靈活,眼見著身後有人追來,早已經咯咯叫著來了個急轉彎。

于是,鳳傾撲了一個空,撲空的結果就是,直接摔了一個狗啃泥。「哎喲喂,可憐我這張如花似玉的臉喂。」

鳳傾氣哼哼地爬起來,對著那只在不遠處回頭看過來的山雞呲牙咧嘴。

君憐卿木然地站在原地,望著這一出人雞大戰,額頭有黑線滑落。敢情這丫頭之前是在嚇唬他呢?

不過,望著鳳傾再一次往山雞飛撲過去的身影,君憐卿無奈地搖搖頭,看來眼下還是先填飽肚子比較重要,至于其他的,一會兒再找她算賬!

君憐卿沉默著緊走幾步,一把精致的匕首從衣袖里滑落到掌心間,他修長的手指優雅地捏著匕首,對著遠處的山雞擲了過去。

匕首準確無誤地刺中了山雞,山雞撲騰了幾下翅膀,便倒在地上不動了。

鳳傾頓時汗顏無比,瞧她為了一只山雞,居然連自己的武功都給忘記了。就算是不能使用內力,就憑原本的武功招數,要抓住一只殺雞也是很容易的,而她居然給忘記了。

真是……太丟臉了!

鳳傾衣袖掩面,恨不能找塊豆腐撞死。

君憐卿提起已經斷了氣的山雞,好笑地睨著一臉赧然的某人,無語地搖搖頭,徑直轉身收拾山雞去了。

這里是雪山,最不缺的就是雪,雪也就意味著水,用雪清理山雞什麼的,剛剛好。

鳳傾卻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急忙追上君憐卿,雙手托腮蹲在他的身邊,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喂,我說,親愛的小花兒,你看這里光禿禿的,我們總不能用這些苔蘚做柴火吧!或者,你是準備學那些雪人……茹毛飲血?」

咦--想想都覺得惡心。

正想象著生吃山雞的場景呢,忽然就看到君憐卿轉了轉手中的匕首,開始給山雞開膛破肚。鳳傾瞬間風中凌亂了。雖然她以前也沒少干過這樣的事情,可是為什麼,此時此刻,看君憐卿做這些,竟是感覺分外的驚悚呢!

好可憐的山雞!鳳傾在心底默默地為山雞超度亡魂。

君憐卿嘴角始終掛著淺淺的笑,他動作利落地處理好山雞,又用雪淨了手,這才不疾不徐地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鳳傾。「你放心,不會讓你生吃的。」

「你確定?」鳳傾滿眼的狐疑。不能怪她不相信君憐卿,實在是這個空洞里什麼都沒有啊!

君憐卿用空著的手拉起鳳傾,直接走向他之前出現的地方。指了指眼前的黑洞,「跟在我後面,動作不要太大。」

說完,君憐卿就已經走了進去,身影很快便消失在黑洞內。

鳳傾急忙跟上去。

黑暗狹窄的通道只能夠一人側身通過,若是稍微胖一點,甚至便無法前進了。好在君憐卿和鳳傾的身形都不胖,所以走起來,倒是不算吃力。

不過,由于忽然進來,眼楮不適應光線,鳳傾一不小心,鼻子竟是踫到了面前的石壁。「哎喲!」她輕呼一聲,抬手就要捂住踫疼的鼻子,哪只胳膊抬起來,手肘又撞到了身後的石壁。

還真是有夠倒霉的!鳳傾忍不住低咒一聲。

前面的君憐卿卻已經聞聲退了回來,語帶關切。「傾傾,你沒事吧!」大概是因為他退得太急,腳下一絆,修長的身軀竟是直直地朝著鳳傾傾斜過去。

鳳傾被君憐卿砸得眼冒金星,只覺得面前小星星閃啊閃啊閃個不停。她揉著被砸到的肩膀,咕噥道︰「想不到小花兒你竟是如此地迫不及待啊!」

君憐卿模索著站穩身子,臉上有幾分赧然,幸好此刻周圍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不然一準兒得被鳳傾給笑話死。雖然說,他是不介意在這里和她共赴一次那快活之事了,但首先得填飽了肚子才是!

俗話說得好,飽暖思婬欲嘛!這饑寒交迫的,著實不美好呀。

不過,臉上雖然浮現幾許緋色,某人臉皮卻是厚得可以。君憐卿微微傾身,湊近鳳傾,沖著她呼出一口馥郁之氣,淡淡的蓮香縈繞在兩人鼻端。「若是娘子想了,為夫自然是要竭盡全力來滿足你的。」

鳳傾輕啐,「滾邊兒去!」

于是,君憐卿輕笑著滾到前邊去了。

听著黑暗里那清淺的笑聲,鳳傾恨恨地磨牙,小樣兒,咱們走著瞧!

大約在黑暗里走了十來分鐘的樣子,鳳傾側目,就看到前方忽然間變得寬闊起來,給人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疾走幾步,從那狹窄的通道走出來,鳳傾一下子就被眼前的美景給吸引住了。

一望無際的叢林,林間百花盛開,百鳥齊鳴,百獸穿梭。間或有潺潺的流水穿行其間,水中隱約可見歡快的魚兒暢游。

「這里是?」鳳傾下意識地問道。她目光向下,就發現自己此刻正身處一處高約二三十米的懸崖峭壁,而那叢林便在這峭壁之下,一直綿延到不知名的遠方。

君憐卿站在鳳傾身側,悠遠的目光落在遠處。「這是我剛才無意中發現的,想必是雪山里有地龍存在,導致此處的氣候比較適合這些花草樹木鳥獸魚蟲生存。」

地龍?鳳傾咂咂嘴,那不就是火山麼?她記得,曾經在一本地理志上面看到過,這個時空是管火山叫做地龍的。心里大概已經明白了這片叢林的成因,想必和君憐卿所說的原因差不多。

不過,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們不用再擔心會餓肚子了!

正要順著懸崖爬下去,君憐卿卻忽然制止了鳳傾的動作。「等一下。」

鳳傾抬頭,不解。

君憐卿無奈地以一指點上鳳傾的鼻尖,「你運功試試。」

鳳傾心頭一喜,難道說是內力恢復了?她趕緊試了試,果然!體內一股力量正四處游走,而且身體比之前更加輕盈了許多。

「嗷嗷嗷太好了!」鳳傾興奮地大叫著,當即施展輕功就飛了出去。從沒有哪一刻,她如這般深深地覺得,內力是如此的可愛!

君憐卿神色古怪,這丫頭竟也有如此……呃,幼稚的時候?還真是罕見呢。這要是說出去,誰信?莞爾一笑,他也急忙運起輕功追了出去。

兩個人生起篝火,美美地吃了一頓野味。餓了那麼久的肚子,一只山雞哪夠塞牙縫的?于是,君憐卿又跑去獵了一些山雞兔子什麼的回來。

這一次,總算是吃飽了。鳳傾倚靠著身後的樹干,模著圓滾滾的肚皮悠然感嘆。「好飽啊!」

君憐卿適時地遞過來幾枚洗好的野果,紅紅的果子看起來很是可口。

伸手拈起一個青中發黃的果子來,確定沒有毒,鳳傾直接將果子拋起來,然後仰頭用嘴咬住。果子又甜又脆,皮薄多汁,吃進嘴里沁入心脾。然後,她笑眯眯地拿起另外一個紅紅的果子遞給君憐卿,「你也吃一個!」

君憐卿眨眨眼,不疑有他,低頭就著鳳傾的手將果子吃掉。然而,才剛咬了一口,他就臉色劇變。又酸又澀!好難吃!

「怎麼樣,甜不甜?」鳳傾笑容純良,可是看在君憐卿的眼里,卻是怎麼看怎麼不懷好意!

君憐卿嘴角微抽,口中的果子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吞下去,對不起自己。吐出來……鳳傾這陰森森的小眼神,他又不是沒看見!

想了想,君憐卿咬牙將吃到口中的果子咽了下去,囫圇吞棗。「咳,還好。」

「好,就多吃點。」鳳傾再次將果子遞上前。

君憐卿皺眉,黑眸幽幽地看著某人,神情危險。果子雖然已經咽下去了,可是口中的苦澀卻越來越濃郁。他輕抿了抿薄唇,忽然湊上前,低頭,壓下。

鳳傾的臉色瞬間也變了。真的好苦!

「味道如何?」君憐卿眼底含著淡淡的得意。

鳳傾不雅地翻個白眼,言不由衷。「非!常!好!」

「是麼?好……就多吃點。」

「……」

------題外話------

最近上班有忙不完的工作,還要學車,還要更文,最重要的是回家後要看俺家悅兮妞,所以更新不穩定,大家養文就好,咳,估計半個月左右的時間就差不多寫完正文了,不能再推遲了啊~o(>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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