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色傾城之女相為後 096、溫馨甜蜜時光好

作者 ︰ 雲中晚歌

「傾傾。」君憐卿一手握著鳳傾的手,一只手臂則勾住她的腰。兩個人面對面,目光在半空相遇,激起火花無數。

鳳傾被君憐卿露骨的眼神看得渾身都不自在,好似長了虱子的貓,臉也微微的發燙。她掙了掙他的手,沒好氣地說道︰「大晚上的,你又抽什麼瘋呢?你不冷我還嫌冷吶!」

君憐卿不說話,卻順勢抓得更緊,禁錮在鳳傾腰間的手臂也越收越緊。他微微低下頭去,兩個人面對著面,幾乎鼻尖對著鼻尖,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彼此的呼吸相互糾纏在一起。

靜寂的夜里,街道上一個人也沒有,鳳傾可以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呼吸聲和心跳聲。眼楮一眨不眨地迎上君憐卿幽光明滅的視線,她的心跳沒由來得越來越快,臉頰也隱隱發熱,本能地就想要躲開。

君憐卿眼中的火熱那麼明顯,鳳傾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到。

君憐卿卻不給鳳傾任何機會逃走,頭微偏,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便落在了那兩片誘人的紅唇之上,轉瞬即離。

味道一如既往的甜美,令人難以自拔,君憐卿目光灼灼地望著鳳傾,眼底有著旖旎至極的渴望。他抱緊鳳傾,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喃喃地問道︰「傾傾,我……可以親你嗎?」

鳳傾忍著想要翻白眼的沖動,紅唇輕撇,輕斥道︰「你丫剛剛不是已經親過了嗎?這會兒再來問我,是不是太晚啦?」

君憐卿俊美無儔的臉上閃過那麼一丟丟的不自然,眼神微微閃了閃。「我是說,再親一次。」剛剛那個……有點意猶未盡呀。

鳳傾一噎,直接毫不客氣地揮起一只手,拍上君憐卿的臉頰,然後那麼輕輕地一推。原本俊逸無雙的臉,瞬間被摧殘成了肉包子。

「抱歉,本少沒空。」鳳傾說完,轉身就走。

君憐卿抬起一只手輕撫被鳳傾拍過的地方,只感覺那臉頰一片火熱熱的感覺。看到鳳傾轉身就走,他薄唇輕抿,一雙黑眸在暗夜里亮得驚人,看著她的視線越來越幽深,也越來越危險。

猛然地,君憐卿緊追兩步,一把拉過鳳傾的手腕,將她帶到自己的懷中,然後準確無誤地吻了下去。他故意用力地狠狠地啃咬了幾下,好似在宣示自己的佔有權一般,一頓沒頭沒腦的狂吻。

直到鳳傾因為突如其來的疼痛而發出低低的嗚咽聲,這才又慢慢溫柔下來,變成溫柔的安撫。炙熱的舌頭巧妙地滑進那兩片微啟的紅唇之中,吮吸,糾纏,吻得密不透風。

鳳傾鳳眸微眯,憤憤地與近在眼前的黑眸對視。這個死男人,又搞偷襲!欺負她武功差是不是!

君憐卿眨眨眼,心底有些無奈。無聲嘆息,他微微後撤,只是仍舊輕啄著鳳傾的唇,若即若離,「傾傾,閉上眼楮。」哪有親吻的時候,總是睜大眼楮的,這丫頭!

飄渺如雲中歌的聲音響起在耳畔,鳳傾忽然便如同受了蠱惑一般,竟是當真緩緩地合上了雙眸。

君憐卿眉眼都含笑,對于鳳傾的配合很是滿意。他幽深的黑眸亦緩緩合上,依循著本能再一次擒住那誘人的唇,覆吻得密不透風。他濃厚的男子氣息籠罩著她,將她的氣息悉數奪走,又把自己的氣息度給她。

街道上,一片靜寂,只隱約有唇齒糾纏所發出的曖昧聲音隨著晚風漸漸飄散。地面上被拉得老長的兩道影子,相互糾纏在一起,如交頸鴛鴦,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多日的分別,此時此刻可以再抱著懷中之人,可以再品嘗到她的味道,君憐卿只覺得一顆心都被脹得滿滿的。只想就這樣,相互抱著,親吻著,直到地老天荒。

上忽然傳來一陣刺痛,君憐卿放開鳳傾,就看到她正對著自己笑得一臉危險。

君憐卿心里忍不住嘆息,他就知道,這女人怎麼可能真的這麼乖。心知此刻的所有曖昧旖旎,這次是全部被那幾根銀針給戳散了,他不由得有些無奈,又有些惋惜。

想要伸手輕撫刺痛的,卻又覺得很不好意思,君憐卿只得哀怨地說道︰「傾傾,你這是謀殺親夫嗎?」

鳳傾翻個白眼,反問︰「親夫?親夫是什麼?可以吃嗎?」

君憐卿笑,人畜無害的樣子,笑容明澈似山澗清泉。「當然可以吃了,為夫隨時恭候娘子大人享用。只要娘子大人一聲令下,為夫必定洗得干干淨淨,月兌得干干淨淨,躺在床上等著娘子大人的臨幸。」

「滾邊兒去,誰是你娘子?少爺我跟你天地都沒拜,算什麼夫妻?」鳳傾從君憐卿明媚的笑容里回過神來,沒好氣地哼哼道。

君憐卿微微彎腰,俊臉湊過去。「我們可以先洞房,再拜堂。」

鳳傾很不客氣地飛個白眼過去,「想得美!」婚前同居,絕不可以!

兩個人一路嬉嬉鬧鬧間,總算是回到了玄王府。幾天沒有回來,王府里的變化很大,白綰綰死了,鳳翩翩也死了。不過短短幾日時間,再回來,竟有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管家早得了消息迎面走來,語氣難掩欣喜。「王爺王妃,你們終于回來了,真是老天有眼呀!」

君憐卿淡淡頷首,問︰「本王不在的這幾天,王府里可有什麼大事發生?」

管家沉吟道︰「大事倒是沒有,只不過……鳳側妃的尸體,不翼而飛了。」

「什麼,鳳翩翩不見啦?」鳳傾不由得皺起眉頭,那一日她听了鳳翩翩的話以後,一直有些心神恍惚,所以也沒有太在意她是否真的已經死了。如今看來,怕是,還沒死啊!

「可有派人出去尋找過風翩翩?」鳳傾問,神色頗有幾分復雜。通常情況下,這種打不死的小強,可是很容易返回來咬人的!

不過,還真是沒有想到啊,鳳翩翩的命居然那麼大,果然是禍害遺千年嗎?

管家回道︰「已經派人出去找了,不過到現在都沒有任何消息。那鳳……翩翩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似的,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留下。」

「繼續找,直到找到為止。」君憐卿沉聲吩咐完,拉過鳳傾就走。

鳳傾沒有掙扎,乖巧地任君憐卿拉著。

「傾傾,你沒事吧?」君憐卿輕拉著鳳傾的手,一邊走著一邊微微回頭密切關注著她的表情變化,「鳳翩翩無依無靠,想必就算是活著出去了,也不會什麼好下場的,你就不要想那麼多了。」

鳳傾沒有說話,只是眉心微蹙,心里不知在想什麼。君憐卿輕搖頭,不想看到她皺眉的樣子。腳步頓住,她便徑直撞了上來。

「唔!」鳳傾揉著撞疼的鼻子,瞪著眼前的始作俑者。

君憐卿淺淺一笑,眼底水波蕩漾。他抬手輕撫上鳳傾的眉心,輕嘆道︰「不要皺眉,我不喜歡。」

鳳傾撇撇嘴,懶得理會。鳳翩翩神秘失蹤,總是讓人心有疑惑不安。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以後的事還是以後說好了。

兩個人一起回了房,君憐卿回身關上房門,便立即拉過鳳傾走到床邊,將其按坐床上。他伸出手去,欲解她的衣服。「你受傷了,我幫你處理下傷口。」

雖然這半日鳳傾一直未曾吭聲,但想必傷得不輕。畢竟,巫邪的武功可不是吃素的。若是受了內傷,只怕會很麻煩。

之前沒覺得,這會兒听君憐卿這麼一說,鳳傾一下子就想到了胸前的傷,耳朵根子禁不住微微紅了幾分。她鳳眼微瞪,一巴掌拍開君憐卿伸過來的手,色厲內荏道︰「滾邊兒去,老子不用你管!」

君憐卿有些呆,不知道眼前這位祖宗這又是鬧哪出。他仔細想了想,自己剛剛應該沒有得罪她吧?「傾傾,你受傷了,讓我看看,不然我不放心。」

鳳傾下意識地抓緊胸前的衣襟,沒好氣道︰「我說不用就不用,哪那麼多廢話!」

君憐卿難得地固執了一次,沒有遵從鳳傾的意願。語氣堅定,不容拒絕。「不行,必須給我看一看。」

「我說不要!」鳳傾惡聲惡氣地低吼。

君憐卿彎下腰,視線與鳳傾的眼眸持平,定定地凝望著她。明明是一臉的嚴肅,說出來的話卻讓人浮想聯翩。「傾傾,別逼我對你用強的。」

用強……鳳傾忍不住郁卒,說得好像要干啥似的。她身子往後仰了仰,想要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卻也因此露出了白皙滑膩的頸子,線條流暢,優美至極。

「先管好你自己吧!我的傷沒事。」鳳傾沒好氣地說道。

君憐卿眼神更加深幽,不疾不徐地逼近,「不行。」說著,他迅速地伸手,再一次去扯鳳傾的衣服。

鳳傾低咒一聲,身子干脆往後倒在床上,一扭,一滾,這才好不容易躲開。「君憐卿,你還有完沒完!」這朵小花兒,這是魔怔了?

「男女授受不親,懂?」鳳傾坐起身子,斜靠著背後的床頭。

君憐卿一愣,繼而嗤笑︰「傾傾,你這可是在害羞?」多麼難得啊,這丫頭居然也會害羞?

鳳傾鼻孔朝天,哼哧哼哧地直呼氣,眼底卻是顯而易見的得意。「親愛的小花兒,你想趁機佔本少的便宜就直說,何必如此拐彎抹角?」

君憐卿很無語,他發誓他真沒有鳳傾想的難麼齷齪!不過,他嘴角勾起一絲溫柔的笑。「傾傾,你確定?」

鳳傾挑眉,「本少一言,駟馬難追。」這朵傲嬌的小花兒都被她給奚落成這個樣子了,應該不會那麼厚臉皮才是。

可是,很明顯,鳳傾想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

因為,君憐卿直接一只手探過去,微微用力按壓在鳳傾的心口處,用一種非常非常認真的口吻說道︰「傾傾,我想佔你便宜。」

噗--鳳傾內傷了。待想要拍開胸前的爪子,卻已經來不及了。胸前忽然一涼,再看時,那寬大的衣襟連同內里的淡紫色中衣一起,都已經被某人給毫不留情地扯開了。

「喂!君憐卿!」鳳傾頓時炸毛,下意識地就要去搶救自己外泄的春光。卻發現,自己居然不能動了。

「君憐卿!你、敢、點、老、子、的、穴、道?!」鳳傾憤憤磨牙,卻又無可奈何。君憐卿的武功在她之上,只怕點穴手法亦獨步江湖,她就算是想要強行沖破,也不是一時半刻就可以的。

等她沖開了,估計黃花菜都涼了!這麼一想,鳳傾干脆放松了身體,擺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勢來,愛咋咋地吧!

君憐卿看鳳傾那郁悶至極的模樣,很無良地輕笑出聲。「傾傾,你放心,我只是幫你處理傷口,不會干別的。」就算他想,顯然今夜並非良辰啊!他可不想一會兒兩個人浴血奮戰!

來日方長,他有的是時間將她拿下。

小心翼翼地將鳳傾的衣襟再敞開一些,直到一側掛在肩膀上將落未落的樣子,鳳傾看著君憐卿那專注的眼神,不知怎麼的老臉一陣尷尬。來到這個世界,這還是第一次在一個男人面前如此……暴露。

看著鳳傾一副香肩小露的嬌媚模樣,君憐卿呆了呆,只覺得有些口干舌燥,一雙黑眸也越發深邃無垠。這樣子的鳳傾,可是百年難得一見呢。

壓下心底的旖念,君憐卿的目光落在了鳳傾的左肩上。那里,一個暗紫色的巴掌印觸目驚心。他心尖驀然抽痛,眼底不由得漾起淡淡的憐惜。

「巫邪的紫砂掌向來霸道無比,但凡中掌者,非死即殘。」君憐卿轉身從床頭翻找出一個精致小巧的木匣子,打開來,從里面找出一瓶藥來。整個過程,動作優雅至極,讓人只是看著,都覺得是一種享受。

鳳傾吊著眼角,余光密切關注著君憐卿的一舉一動。從她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到他的側顏,柔和的線條在昏黃的燈光里,有幾分不真實。一身白衣雖然沾染了血跡,卻依舊難掩其堪比日月的灼灼光華。

心里情不自禁地感慨,這個男人,果然不負流仙閣閣主仙姿飄渺、姿容無雙的傳言啊!看著君憐卿直起腰來,鳳傾立即收回視線,眼觀鼻鼻觀心,就好似剛才那個偷窺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一樣。

沒有錯過鳳傾眼底一閃而逝的驚艷,君憐卿微微揚眉,心中忍笑,面上卻雲淡風輕。他緩步走到她的身邊,微微彎下腰來,繼續之前的話題。

「好在你武功底子本就不錯,再加上巫邪當時也受了傷,所以你才得以撿回一條小命。」君憐卿說得雲淡風輕,心里卻一陣一陣的心疼。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擰開藥瓶的塞子,右手食指伸進瓶口,挖出一小坨藥膏來。

乳白色的藥膏看起來滑滑女敕女敕的,聞起來竟有一股淡淡的幽香。鳳傾忍不住多聞了幾下。

君憐卿被鳳傾這個小動作逗笑,唇角揚起的弧度雖然很淺,卻仿佛就此定格,久久不散。他將膏藥均勻地涂抹在那觸目驚心的掌印上,一點也不放過。「以後,再遇到厲害的人,萬不可再如此強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不想你出事。」

鳳傾心底有些小小的觸動,那個時候,巫邪步步緊逼,她若是閃身退離,那麼受傷的人就很有可能是君憐卿或者花桃夭。而她……不想他們任何一個人受到傷害。

垂眸看著君憐卿細心地為自己抹藥,鳳傾的嘴角不由得微微扯了扯。心里禁不住再次感嘆,他的動作優雅得簡直賞心悅目。明明只是上藥這麼稀松平常的事情,可是在君憐卿做起來,卻好似一支指尖上的舞蹈。

終于涂好了藥,君憐卿微微垂眸,看著自己的杰作,那原本很刺眼的巴掌印子如今已經淡化了不少。他忽然湊過去,桃色的薄唇在那掌印之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鳳傾沒料想君憐卿竟會如此,身體不由得便是一陣顫栗,只感覺體內有一道道電流迅速竄至四肢百骸,就連手指尖都跟著酥酥麻麻起來。

顯然是對鳳傾的反應很是滿意,君憐卿從她胸前緩緩地抬起頭來,黑眸明亮得好似十五的月亮,皎皎如銀光乍泄。

鳳傾鳳眸微眯,水眸氤氳,對上君憐卿灼灼的目光,豁然間回過神來。立即眼一瞪,咬牙切齒道︰「君憐卿,給老子把穴道解開。」

君憐卿從善如流,很是善解人意地幫鳳傾把衣服整理好,這才為她解了穴。

鳳傾一旦得到自由,立即一個巴掌揮過去。「可惡,臭流氓,敢佔老子便宜!看我不撕了你!」

君憐卿大手輕而易舉地握住鳳傾的手,制止住她的動作,輕笑。「傾傾,是你讓我佔你便宜的。你可不能惡人先告狀。」

鳳傾氣得直磨牙,忽然起身,轉而把君憐卿壓到床邊。兩人的上半身在床上,下半身還立在床下。姿勢有些曖昧,不過神經大條、怒發沖冠的某人顯然是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君、憐、卿--」

君憐卿很是溫順,索性放松身體,擺出一副任君采擷的樣子來,對目前兩人的姿勢相當滿意。雖然,他其實更想在上面。「傾傾,我在。」

鳳傾還在氣得哼哧哼哧喘氣,看到君憐卿如此恣意悠悠的樣子,心底的惡劣因子瞬間就活躍起來。她兩只手雙管齊下,各捏住他兩邊的臉頰,搓扁,捏圓,再99999搓扁,如此反復。

「看老子不捏死你!」

君憐卿俊美的臉,瞬間被蹂躪得不像樣子,紅一塊紫一塊的,不過,這些非但不影響他的風姿,卻反而給他增加了幾分邪氣、幾分魅惑。

直到鼻端有一股血腥味傳來,鳳傾的動作這才一下子頓住。立即忙不迭地爬起來,就看到君憐卿胸前的衣襟竟已經被鮮血染紅。目光下移,落到被壓的腰間,同樣血紅一片。

鳳傾一下子氣惱無比,心里既內疚又心疼,還有些個生氣。「你傻呀,都流血了,不早吱聲!」

君憐卿默。之前一直沉浸在鳳傾的雙手所帶給他的愉悅中,哪里還管得了那麼多?他無所謂地笑了笑,「我沒事。」

「屁!都這樣了,還敢說沒事!」鳳傾忍不住叱道。

君憐卿笑得眉眼彎彎,「傾傾,女孩子家家的,要矜持。」

「去你娘的矜持,老子再矜持,你就該血盡而--」鳳傾豆子似的斥責忽然頓住,她發現要說出那個「死」字,竟是那麼艱難。

語氣不由得緩和了幾分,拉起君憐卿。「坐好了,我給你包扎一下。」

君憐卿也不扭捏,很是配合,大方地點點頭。「好。」

雪色的衣襟被一點一點小心翼翼地扯開,因為受傷太久,再加上新傷舊傷無數,很多地方早已經跟皮肉粘在了一起。一些傷口被再一次扯開,血流不止。

鳳傾瞳孔驟然縮緊,看著君憐卿身上那麼多的傷,心里很不是滋味兒。這個男人,到底是受了多少傷啊!

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輕輕地踫觸其中一處最為觸目驚心的傷口。鳳傾顫抖著聲音,輕聲問道︰「疼不疼?」

傷口被踫觸,君憐卿的身體本能地繃緊。听出了鳳傾語氣中的心疼,他輕嘆一聲,伸手捏起她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我真的沒事。」這些傷,大多是在地宮里所受,早已經麻木了。

血雨腥風里這麼多年,什麼樣的傷沒有受過?只不過,以前無論受多大的傷,都只是一個人獨自舌忝舐傷口。而如今,他的身邊,有了鳳傾。

鳳傾最是見不得君憐卿那一臉雲淡風輕的樣子,很想給他撕裂掉。嘴唇張了張,想要駁斥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眼底忽然有些酸酸的,她連忙扭了扭臉,掙月兌開鉗制在下巴上的大手,低下頭去繼續處理傷口。

君憐卿身上的傷太多,鳳傾一言不發地默默處理好,已經是一個時辰以後了。重新換了一件白色中衣,君憐卿再次恢復成那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

鳳傾四仰八叉地倒在床上,皇位的事已經告一段落,之前一直被刻意忽略掉的事情便一股腦兒地自己冒了出來。

床的一側陷了下去,鳳傾閉著眼楮,不用看也知道是君憐卿。

君憐卿很是自覺地躺倒鳳傾身邊,兩只手臂壓在後腦勺下,迷離的目光直直地看著頭頂的床幔。

「傾傾。」君憐卿薄唇輕抿,忍不住輕喚了一句。聞著身邊若有若無的幽香,他的心跳忽然間便快了起來。

鳳傾睜開眼,眼底清明一片。她歪過頭,就看到君憐卿目光悠遠綿長,好似是在看某個不知名的時空。

「干嘛?」鳳傾沒好氣地咕噥道。臉頰不知怎麼的,忽然有些熱熱的。這還是在她清醒著的時候,第一次與他同床共枕呢!

君憐卿就好似沒有察覺到鳳傾的異樣,只是一字一句不疾不徐地沉聲說道︰「你可知道,你是如何來到這個世界的?」

鳳傾一怔,她的確不知道!前世的離月歌莫名其妙地就背叛了她,等她醒來,就已經在這個世界了。她也很想知道這是為什麼!

「你知道?」鳳傾心思何其玲瓏,不過一想,就知道了君憐卿的意思。

君憐卿收回望著虛空的視線,轉而偏頭看向鳳傾。「三年前,巫邪設下引魂陣,把你的魂魄引來了這個世界。」

居然是他!鳳傾凝眉,「為什麼?不會就是為了那句箴言吧?」

君憐卿點點頭,「其實,嚴格說來,你和原本的鳳傾,本來就是一個人。因為種種原因,鳳傾的三魂七魄殘缺不全,有一魂一魄去了異世。而你,就是那少了的一魂一魄。」

「鳳傾,也就是你,本是鳳星。怎奈因為魂魄不全,鳳星一直黯淡無光。而巫邪精通五行八卦之術,他曾經夜觀天象,知道在你十三歲的時候,魂魄可聚齊。所以,便設下了引魂陣。」

「原來是這樣。」鳳傾只感覺匪夷所思。想到當時自己一身浴血醒來,「我之前,是被巫邪殺死的?」

「對,置之死地而後生。只有身體先死了,魂魄才能融合。」這一點,君憐卿也是後來才知道的。他原本還以為,兩個靈魂是完全不一樣的,卻不想,那其實是一個人。

「我記得當時,我睜開眼楮的時候,好像看到了一個人影。」鳳傾看著君憐卿,眼神危險,「那人該不會是你吧?」

君憐卿沒有否認,「正是。我用了所有的內力救活了你。」

「那我就不明白了,巫邪既然召喚我來這里,又非得什麼置之死地而後生。那為什麼到最後反而不管我了呢?任我自生自滅?」鳳傾很敏銳地指出了其中疑點。

君憐卿搖搖頭,「巫邪為人乖張,做事但憑心情。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為什麼。」如今,那人已經逝去,更是不可能知道了。

「哎哎,算了,算了,反正都已經來了,管他呢!既來之則安之!」鳳傾想得頭大,索性不再去想。反正,不管過程如何,結局都已經改變不了了不是麼?

「傾傾。」君憐卿忽然側躺著身子,面對著鳳傾,一只手探過去,攪弄著她的一縷頭發。「我從小便被巫邪灌輸了這麼一種思想,你可會怨我?」

鳳傾把頭發扯回來,「這有什麼好怨的?」

君憐卿掌心落空,下意識地收緊五指。「你不怪我帶著目的接近你麼?」

「我怨你做什麼?有那功夫,我還不如多睡會兒美容覺!」怨麼?應該多少有一些的吧。但是,她又不是眼盲心盲,君憐卿對她的心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她又如何感覺不出來?再者說了,兩個人自從相遇後,他也並沒有做過任何傷害她、利用她的事情,不是麼?

至于那什麼箴言,這種太玄的東西,鳳傾並不怎麼相信。

而巫邪和蓮妃之間的恩恩怨怨,鳳傾雖然什麼也沒說,可實際上全都看在了眼里。那兩人之所以走到今天這一步,說到底,還是因為誤會害人。倘若兩人當年能夠靜下心來,彼此給對方一個解釋,也許就不會演變成後來的悲劇了。

一個獨守冷宮十幾年,痴痴等待;一個隱姓埋名二十年,因愛而恨。她可不想,有朝一日,自己與君憐卿也會重蹈覆轍,悲劇收場。

得知鳳傾並不怨他,君憐卿眼眸一亮,當即半撐起身體,湊過去,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的臉。「傾傾,你真的不怪我?你原諒我了?」

欣喜,心底是從未有過的輕松和欣喜。君憐卿眼楮眨也不眨,定定地凝望著面前的俏顏,唯恐自己一個不小心,會錯漏她的一絲一毫。

鳳傾很不雅地翻個白眼,抬手拿開君憐卿垂在自己臉頰上的碎發。「你就這麼希望我怨你怪你恨你討厭你?那好,我怨你,我怪你,我恨你,我討厭你--唔!」

纏綿的吻,迫不及待地落下,堵住身下之人即將出口的一切話語。君憐卿覺得,他活了二十年,從沒有什麼時候如這一刻這般歡喜。心里再沒有了任何負擔,吻著身下的人兒,他只覺得自己好似置身于無邊無際的花海之中,徜徉,游弋。

鳳傾眨眨眼,望著眼前俊逸無雙的容顏,感受著唇齒之間的廝磨、糾纏,終是無聲一嘆,緩緩地閉上了眼楮,主動地迎接他的入侵。

鳳傾方一閉上眼,君憐卿的眼眸便豁然睜開。看著鳳傾染上緋色的臉頰,他眉眼一彎,再一次合上了雙眼。長睫如蝶翼一般,在眼瞼投下小片的陰影。心里卻有些小小的遺憾,良辰美景,時光正好,奈何傷痕累累。看來,今夜要一直飽受這種甜蜜的折磨了啊--

清晨,鳳傾緩緩地睜開眼,眼底還帶著幾分惺忪迷茫。轉了轉腦袋,就對上一雙含笑的黑眸。

「醒啦。」君憐卿的聲音從頭頂響起,明顯帶著愉悅。

鳳傾眼皮一跳,想到昨夜的窘迫,頓覺老臉無光。她……居然被吻得昏過去了!天殺的!都是這個可惡的男人!自己點了火,滅不掉,就全發泄到她的身上。可憐人家清純靈透小處女一枚,誰曾想,只是接個吻,就給缺氧了?

鴕鳥似的拉過被子,將自己整個地蒙起來,鳳傾決定了,她這輩子都不要再出去了!頭頂的笑聲越發明顯輕快,她不由得憤憤磨牙,呼啦一下掀開被子,低吼道︰「笑笑笑,笑什麼笑!也不怕笑掉大牙!」

吼完了,就看到君憐卿一臉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鳳傾臉一黑,當即再一次縮回了被子里。她發誓,有朝一日,她一定要把昨夜失去的場子給找回來!

看到鳳傾不肯出來,君憐卿有些好笑又無奈。伸手就去扯蒙在她頭上的被子。「傾傾,出來了,我不笑就是了。」

「你愛笑就笑,關我什麼事!」鳳傾悶悶的聲音從被子里傳來,隱隱還帶著幾分磨牙的意味。

君憐卿繼續勸道︰「傾傾,趕緊出來了,小心悶壞了。」

「不要!」鳳傾拒絕得很是干脆。

君憐卿眸光微轉,干脆整個人都湊過去,語出威脅︰「傾傾,你要是再不出來,我可就進去了?」說著,還當真去掀被子,作勢就要鑽進去。

「你敢!」鳳傾猛地掀開被子,氣呼呼地瞪著君憐卿。因為在被子里憋悶的緣故,俏臉紅紅的,如秋日里熟透的隻果,好似在邀人品嘗一般。

君憐卿眼底漸漸變得灼熱,語氣亦有些暗啞。「傾傾,你這個樣子,我會忍不住再吻你。」

于是,君美人這一句話很不幸地踩到了貓尾巴上了,鳳傾立即炸毛。「君!憐!卿!你給我滾!滾!滾!」說著,她飛起一腳,直直地踹了過去。

君憐卿被踹得大半個身子都掉到了床沿之外,干脆優雅地一轉身,落在了地上。他黑眸水潤潤的,語氣哀怨。「傾傾,你又謀殺親夫。」

鳳傾默,她已經懶得搭理這個大早上就精蟲上腦的病號了。

看著鳳傾一臉郁卒的模樣,君憐卿忍不住很無良地笑出聲來,笑聲愉悅至極。「傾傾,你可真可愛!」

「可愛你妹啊!」鳳傾橫眉豎眼地吼道,「無恥!」

君憐卿也不惱,只負手而立,端的是優雅從容。他眉眼彎如月牙,對著鳳傾露出兩排整齊潔白的牙齒。「傾傾,我有齒,而且很白。不信,你看。」

鳳傾鳳眸眯起來,直接抓起身邊的枕頭就砸了過去。這個男人,簡直太惡劣了!以前都是她欺負他的好不好!怎麼不過是過了一夜,就風水輪流轉了?

不行!她必須重振妻綱!

管家站在房門外,稍稍遲疑了一下,還是恭敬地說道︰「王爺,王妃,可起了?」

君憐卿立即收了臉上的笑,一派正經地問道︰「管家,何事?」

管家看不到房內的情形,只隱約听得出來自家王爺應該是心情不錯。「以劉大人為首的四名輔政大臣兼左相、右相等人來了,如今正在客廳里候著。」

「嗯,去告訴他們,本王和王妃很快就到。」

「是。」管家領命而去,遠遠地,還能听到一絲腳步聲。

知道有正事要做,鳳傾也不再扭捏,大大方方地從床上爬起來,大爺似的張開雙臂︰「小憐子,給朕更衣。」

君憐卿歪頭一笑,寫意風流,薄唇里吐出愉快的音調︰「遵命,我的女王陛下。」

等兩人穿戴好了,已經過了小半個時辰。相攜來到客廳,果然就看到一大群人等在那里。右相西門捷正與幾位輔政大臣聊著什麼,而左相劉成祥的臉色顯然不怎麼好。不知是不是君承懾的死,對他的打擊太大,今天的劉成祥,感覺比之前老了不少。

彼此見面,一陣寒暄之後,劉大人直奔主題。

「玄王殿下,」劉大人老神在在,蒼老的臉上,眼底精光閃爍,「如今我金夏國群龍無首,而玄王又是經由國師大人欽定的皇位繼承人。對此,老臣等人自然是沒有任何異議。臣等今日前來,便是要與你一起商量下有關登基一事。」

君憐卿微微頷首,態度從容,不卑不亢。「此事便有勞劉大人以及諸位大人多多費心。」

「這個好說。」劉大人一派正義凜然,他對著虛空抱拳一拜,「我等承蒙先帝厚愛,被委以重任,自然要為我金夏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如此甚好。」君憐卿仍舊是一臉雲淡風輕,「本王自然是相信幾位大人的。」

左相劉成祥卻忽然插話道︰「玄王殿下不能人道,怎可擔此大任!難道要我金夏國絕後不成?」

君憐卿淡淡地掃一眼劉成祥,那眼神明明很淡,卻不怒而威,給人一種睥睨天下的感覺。

劉成祥脖子下意識地縮了縮,在君憐卿的眼神下,忽然生出了一種卑微到塵埃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很是挫敗。君承懾無緣無故慘死,說不好就是這個看起來病怏怏的玄王干的!

很滿意于劉成祥的反應,君憐卿忽然勾唇一笑,剎那間好似百花盛開。他目光柔和地望向坐在身邊的鳳傾,握起她的手,認真道︰「本王到底行不行,有王妃一人知道,就足夠了。王妃昨夜‘勞累’了一宿,最是有發言權了。」

彼時,鳳傾正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神情垂眸喝著茶,卻不想君憐卿忽然便把話扯到了她的身上,一個激動,一口茶便悉數噴了出來,好巧不巧地就噴了坐在她另一側的劉成祥一臉。

「咳咳……咳咳咳……」鳳傾忍不住咳個不停,俏臉漲得紅紅的。靠啊!這個該死的男人!還敢跟她說昨夜!

君憐卿很是體貼地為鳳傾順著背,其實是順毛。「王妃,你慢些,小心嗆著了。」

鳳傾暗地里翻個白眼,他媽她早就嗆著了好吧!這個……馬後炮!回頭一定宰了他!

君憐卿只當看不到鳳傾的小心思,轉而看向黑著臉一身狼狽的劉成祥,「左相,你還好吧?」

劉成祥狠狠地模一把臉上的茶水,臉色黑得堪比鍋底。「老臣很好!」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地說道,「不老玄王操心。」

登基的日子定在半月後,君憐卿此刻怎麼也想不到,登基當日,與鳳傾竟是從此天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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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嗷,有親說之前的虐(其實我真的沒虐啊!),那麼,今天這張夠溫馨吧?當然,最後一句話除外~o(>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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