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妖嬈︰豪門妖女 正文 chapter章 節 239

作者 ︰ 沒見過的東家

市中心。舒駑襻

巨大的電子屏幕上。

彩色,匯聚成了一副畫面。

滿地是血。

充斥著腥味。

在漆黑的夜幕中,呈現出一片暗紫色。

「據報導,今天下午二時許,在市醫院發生了一起蒙面女子潑硫酸傷人事件,此案涉及本市最大的商業戶頭藤氏集團董事長藤南川先生,具體事情有待警方進一步調查……」

喧囂的街頭,人群熙熙攘攘。

無人停下腳步。

偶有幾個,隨意抬眸瞥了一眼,呢喃幾句︰「有錢人啊,就是各種新聞纏身,前不久才報道出緋聞,現在又出了這樣的事故……」

說完搖搖頭,便走開身,各走各的路。

鬧劇,上演。

人影,婆娑。

醫院的vip病房里。

干淨的單人床,鋪著整潔的白色床單。

伊百合靜靜的躺在上面,左手的袖子被卷得高高的,露出白皙的縴細藕臂。

在關節處,正插著一根針頭,隨著軟管,鮮紅色的液體正從管子中,流進另一包透明袋子中。

她的臉色蒼白,病服上沾染了鮮艷的血紅,和觸目驚心的燒焦的孔。

rh陰性a型血。

幾萬分之一的幾率巧合。

她,和,藤南川。只有她能輸血給他。

如蝶翼的睫,輕輕的撲扇著,伊百合媚眼里涌動著一抹不知名的深邃。

才剛醒過來沒多久,她安靜看著輸液管里的血液流動,心里流轉著復雜。

一頭大波浪的棕色長發柔順地披散下來,耷拉在肩頭,露出那嫵媚動人的側臉。

明艷的線條,精致的弧度,伊百合有著一雙沁得出水的黑眸,仿佛能看透人心一樣,喜歡在淡淡地皺起柳葉般細長的遠黛眉時,不自覺眯起漂亮的眼楮。

她玲瓏有致的身子,在明亮的燈光下被籠罩上淡淡的光暈,一身藍白相間的病人服,卻被她穿出了高貴大方的氣質。

回想起那一日中午的那幕情景,至今仍在她心中烙下了深痕,揮之不去,想起來都心有余悸。

伊百合無法相信,就在沈清昕將那瓶硫酸向她的身子潑去的時候,藤南川竟然會突如其然的出現在她的面前。

他一把推開她,修長高大的身影一瞬間擋在了她的面前,雙手緊緊的環抱住她,包裹得嚴嚴實實。

伊百合甚至根本沒有時間來得及反應。

完全沒有時間思考。

沈清昕就像發了瘋一樣,將手里的濃硫酸一瞬間倒下,她連後退都沒有任何余地。

伊百合錯愕的看著藤南川的後背,竟冒起了濃濃的煙味,燒焦味,甚至,連他昂貴的西服也縮成了一團。

她的腦袋,頓時懵掉了。

「你不是走了嗎?」她一遍遍的問他。那天,藤南川明明就有事先離開了,他明明已經離開了,為什麼還要回來?為什麼?!

如果他不回來,他就不會受傷,如神一樣的他,高高在上,怎麼能夠忍受這些天無法下床、無法走路的日子?!

但藤南川卻將她輕攬進懷里,聲音低低在她頭頂響起︰「百合,這是天意,你信嗎?」

天意?

她的心,開始迷離。

他的傷,很重,很重。

那天,藤南川被推進了急診室搶救,醫生護士臉上的無奈與挫敗,深深的如一把刀扎進了伊百合的心。

他是為了救她,才被沈清昕潑了那麼多的硫酸在後背上。

藤南川嚴重失血,而他又是稀有的血型。

血庫里,沒有了庫存。

但恰恰伊百合,正是這個血型。

真的是天意嗎?

她跟他竟然是相同的一種稀有血型,這個千萬分之一的幾率,給他們踫上了?!

一日三餐,從那日開始,藤南川根本無法進食。

只靠輸營養液,維持基本的體力。

後背幾乎全部都被大面積燒傷,每一次換藥時,伊百合靜靜的守候在他身旁,護士輕柔拿開涂抹著藥膏的繃帶,盡管動作再輕柔,她知道,一定很疼。

因為她看見那鮮紅的血肉被繃帶緊緊的黏在一起,每撕開一次,就像是剝下一層皮肉。

「疼嗎?」伊百合的視線不知不覺的落在了藤南川的背上,那一塊沾著藥膏的白色紗布上,她伸手,撫上他冰涼的手,眼里涌動起一抹自責。

「不疼。」藤南川緊抿著薄唇,任憑額間的碎發被汗水打濕,仍舊扯起彎彎的弧度,輕柔的揶揄道︰「有你在,一點都不疼。」

真的不疼嗎?

伊百合抬眸,對上他寵溺的眼眸,心,卻漸漸的空落。

怎麼可能會不疼呢?他是在騙她的吧。

「傻瓜,我早說過,我是你的守護神,一輩子的守護神。」藤南川撫上她細柔的發絲,薄唇輕吻著她散發著淡淡迷人香味的發絲,靜靜的說道︰「所以,不需要愧疚,好嗎?」

這樣的溫柔,這樣的細語,仿佛她跟他之間,又回到了從前的小時候。

藤南川總喜歡吻著她發絲的清香,淡淡的,摟著她,一起沐浴在銀白色的月華下,靜靜的一起看著星星,看著樓下的路人,看著來來往往的婆娑,輕語。

伊百合伸手環抱住他精瘦的腰身,仔細的避開他後背上的藥膏。

眼眸,不自覺垂下眼瞼,只剩下如蝶翼般的睫映下兩道淺淺的痕。

她的藤哥哥本是完美的。

完美如神邸一般,受人敬仰,被人崇拜。

可是卻因為她,有了瑕疵。

她可能不愧疚,不自責嗎?

何況之前,她還那樣不待見他,對他冷言冷語。

「這個傷口,會好嗎?」伊百合擔憂的看著藤南川,已經過去一個星期了,他卻依然躺在醫院里。

藤南川的時間幾乎是以秒計算的,一秒值得成千上萬。

以他的性格,他絕對不會將時間耽誤在醫院里。

他的手下,一定為他找了最好的醫療團隊,最先進的技術,最出色的愈合措施。

他為什麼還在醫院里,是不是,傷口很深,不容易愈合?

「百合,跟我一起回藤家,好不好?」藤南川突然提出這個要求。

伊百合愣在了原地,怔愕的看著他,原來他這些天一直在醫院的原因,是想帶她一起走。

沒錯,在出了這件事後,她對他的態度是改觀了很多。

但僅僅只限于,她對藤南川把他當親人一樣去愛,去關心,她並沒有奢想其它。

她已經有言澤寺了,即便藤南川現在再為她做出什麼,她對他也是感激,而不應該是心動。

要她因為歉疚照顧他,直到他身體康復沒問題,但是要她跟他回去,那alizee怎麼辦?她又以什麼身份再回藤家呢?

她雖然以alizee的身份跟他舉行了婚禮,是藤家的少女乃女乃,未來的女主人,可是伊百合並不承認自己就是藤南川的妻子。

伊百合本能的想要拒絕,但藤南川卻先她一步吻住了她的唇。

她驚駭的睜大眼楮,想要推開他,又顧念到他身上的傷口,不敢隨意亂動。

藤南川的大掌按住伊百合的後腦勺,舌尖狂肆的撬開她的唇瓣,攝取著里面的一切甜美。

他修長的手指撩起她的衣服,扯下她的衣扣,手正要放肆的揉上去——

就在這時,門開了,言澤寺抱著一束百合花走了進來。

伊百合看到他僵硬的身體,落寞的神情,蒼白的臉上不帶任何血氣,眼里透著心痛看著她。

藤南川也發現言澤寺進來了,但是他不但沒有松開伊百合,反而將她抱得更緊了。

「唔唔……」他故意吻的很重,咬了她的舌頭一下,才肯放開。

伊百合忙尷尬的推開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拉好,接過言澤寺手上的花。

「謝謝!」她不敢看他的眼楮。

明明她答應要跟言澤寺在一起,剛剛卻當著他的面和藤南川親吻。

她無法推開藤南川,卻是在無形之中傷害了言澤寺。

言澤寺蒼白的臉上硬扯出一絲微笑︰「祝你們早日康復,我先走了!」

說完,他轉身帶門離開,像是急于逃避什麼似的。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伊百合的心頭感到一絲的疼痛。

她轉身質問床上的藤南川︰「你是故意的?」

「是。」床上的男人一點也不否認。

伊百合氣紅了臉,但又不好說些什麼。

畢竟他也是因為喜歡她,想要一個人得到她,才氣走言澤寺的。

伊百合打開門,快速的追了出去。

言澤寺呢?他走了嗎?

伊百合在醫院里焦急的尋找著。

「唔。」有人捂住了她的嘴,小聲在她耳邊說︰「是我,言澤寺。」

「啊,寺?」伊百合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他還沒走?太好了。

言澤寺將她拖進一個黑暗的房間,好像是間倉庫。

他將伊百合用力的壓在門上,「我好想你。」他的唇舌沿著她的嘴唇,脖子,鎖骨來回親吻。

伊百合沒有推開他,她的心里只有愧疚。

「寺,別恨我。」

她不知該跟他怎麼解釋,總之她暫時沒有辦法離開藤南川。

他為她擋了硫酸,受了那麼重的傷,她不可以扔下他不管。

「我明白,別說了。」言澤寺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他理解伊百合此時的心情,他恨只恨那個救下她的男人不是他。

他撩起伊百合的裙子,呼吸粗重︰「給我。」

「這里沒床。」伊百合身體的重量全部交給言澤寺。

「傻瓜,感受我。」他拉下了褲鏈,咬了下她的耳垂︰「你也很想要我,是不是?」

「給我,寺,給我。」伊百合媚眼如絲,雙手抱住他的脖子。言澤寺就這樣要了她。

「老婆,你真是個妖精,不過我喜歡。」

「閉嘴。」討厭。

言澤寺抱著她,附在她的耳邊呢喃︰「老婆,別離開我。」

「嗯。」伊百合咬著他的肩膀,鄭重的點頭。

醫院的庫房里春色正濃,而藤南川所在的vip病房里,此時氣氛正冷凝。

大氣磅礡的設計,硬朗的線條,揮灑出矜貴帥氣的尊貴奢侈,幾近奢靡。

豪華的雙人床上。

黑色的床褥,雕花金色絲質碎金流蘇,璀璨,奪目。

「藤總,這是這個月道上各大幫派交上來的賬目,您過個目。」一身黑色合體西服的影,正畢恭畢敬的站在床邊,三步之遙,筆挺的身板,健壯得撐起西服的線條,剛毅冷峻的臉,十分黝黑,凶神惡煞的表情,讓人望而卻步。

正斜倚在床靠前的冷魅身影,微微傾斜,修長的手接過遞過來的文件,指月復若有似無的不斷磨搓著一項項款項。

藤氏集團暗地里資助的各大幫派勢力,各項交易款項,十分清晰的記錄在一張張白紙上,涉及的金額,無不在一千萬以上。

藤南川緊抿著削薄的唇,繃成了筆直硬挺的一條線,如墨色寶石般璀璨的深眸,鎖在手中的文件上。

他不僅是個正當商人,有著世界五百強之列的龍頭企業。

另一方面他也養著像影這樣的殺手、特工,以及一幫黑道勢力分子,為他做一些不方便他明著出手的事。

黑道白道上都有他的人。

無人敢招惹的羅斯藤家族掌權人,這個神一樣的男人。

冷魅如他,玫瑰色的唇瓣上,常噙著淺淺幾分溫潤如玉的笑,而,但凡惹到他的人,都知曉他的手段狠戾狂暴。

剛毅的側臉,如雕塑般,有著無比俊帥的線條,以及迷人俊美的弧度。

短短半分鐘。

便將全部了解透徹。

正欲啟唇,卻听見內室外,門被輕輕的打開,藤南川慵懶的抬眸,對上了那雙嫵媚靈動的黑眸,透著魅惑人心的光澤。

他輕輕噙著淺笑,望著伊百合的深眸里,漸漸雲散開來寵溺的愛意,淡淡的,嘴角彎起迷人的弧度。

伊百合眯眼在病房里掃了一圈,見藤南川有手下在,知道他在做事,尷尬的笑了笑︰「我以為你一個人在這,不好意思,打擾到你們做事了。」

說著,她轉身要走。

但藤南川卻叫住了他,寵溺的鎖住她的身影,淡淡輕啟薄唇︰「沒事。」

說完,幽藍色的深邃鳳眸,劃過一絲精光,淡淡的,射向一旁的男人。

影迅速回過頭來,拿起文件,恭敬的鞠了個躬,朝門外走去。

在經過伊百合身邊的時候,冷硬的嘴角憨厚的扯起一抹僵硬的笑︰「伊小姐好。」

伊百合點點頭,嗓音輕淡︰「你好!」

她知道這個影是藤南川的暗衛,是個幫派中人,人人畏懼的黑道上的一號殺手,殺人如麻。

但他給伊百合的感覺並不凶狠,反而,很親切,憨厚,就像colk的感覺一樣,都是藤南川忠心的手下。

是因為藤南川的關系吧。

影平時凶狠殘暴,哪里會對一個女人露出這樣恭敬的微笑,他是看出來藤南川是真心喜歡她,他才不敢不對伊百合尊敬。

見他抹去額頭上滲出的細汗,逃出門口,伊百合輕笑了笑,回頭,走近床邊,順勢將裝有四顆小輪子的小餐桌移到床邊,縴細的指,仔細的從包裝袋里,拿出一份份打包的菜色。

剛剛她出去的時間有些久了,她不敢讓藤南川知道,她是跟言澤寺在外面做了那種事,所以在告別言澤寺之後,伊百合又特意去了中餐熟食店,買了幾份藤南川喜歡吃的小菜帶了回來。

「這是清蒸鱘魚,這是白斬雞,這是蟹黃炒年糕,這是番茄炒雞蛋,這是……」她靜靜的站在一旁,從袋子里取出包裝精美的一道道菜,整齊的擺放在餐桌上,一邊介紹著。

「雖然你習慣了吃西餐,不過中餐有營養一些,你現在傷病在床,需要多補充一點蛋白質跟能量!」伊百合邊介紹邊說。

藤南川的眼神一直盯在她身上︰「你回來了?」

「嗯。」伊百合沒有跟他多說什麼,只是替他將午餐擺好。

「醫生說,我的背燒傷面積很大,暫時還好不了。」藤南川突然出聲。

「你放心你不會有事的,我已經幫你在美國找醫生了。」伊百合看了他一眼,比想象中要冷靜。

「是嗎!那如果我的傷好了,你就會離開?」藤南川的深眸緊鎖在她身上,薄唇輕啟。

「也許吧。」伊百合想了想,模稜兩可的回答。

本來她是堅定要離開他的,就算他們曾經舉行過婚禮,她已經是藤家的少女乃女乃了,但是她還是無法接受藤南川那樣的欺騙跟手段。

只是現在他為了她燒傷成這樣,要她這個時候告訴他,她要離開他,她做不到。

何況以藤南川的脾氣,如果確定了她肯定不會跟他在一起,他說不定會拒絕治療下去。

「如果哪天你離開了我,會是因為言澤寺?」藤南川藍灰色璀璨瞳眸里的光有些黯淡。

明知道他不希望她承認,伊百合還是點頭,坦白道︰「他是我的未婚夫,我已經答應他,會跟他在一起。」她不想欺騙他。

「別走,除非我死了,好嗎?」藤南川拉住她的手,高大的身子將她摟住。

「藤哥哥?」伊百合不知要怎麼說,他們之間已經結束了,何況她已經答應言澤寺了,現在這種局面,要她怎麼辦?

「我想吃你做的意大利面。」藤南川突然眼里放光。

伊百合怔了怔,眼神復雜︰「我改天再做給你吃。」

以前她曾經特意跟他學過做意大利面,因為她知道他最愛吃意大利面,也最會做意大利面,她小時候總是喜歡模仿他做意大利面時候的樣子。

可惜她做的意大利面,他不愛吃,每次吃不了幾口,就蹙緊了眉,然後重做兩份,一份給她,一份留給自己。

伊百合知道,她的藤哥哥對食物的品質要求很高,但是他太忙了,幾乎沒有時間自己親自下廚。

所以每一次伊百合想要吃意大利面的時候,就故意做一份難吃的給他吃,然後他就會重做倆份給她跟他一人一份。

這樣的回憶仿佛就發生在昨天一樣,所以藤南川現在突然說他想吃她做的意大利面,伊百合差一點沒反應過來,還以為是自己听錯了。

藤南川吃完午餐,伊百合就坐在他病床前看書,他睡了一會。

下午的時候,一個小護士端著臉盆和毛巾走了進來,臉紅的說要給病人擦身。

藤南川躺在床上冷冷的說︰「東西放下,人出去。」

「可是你已經三天沒洗過澡了,必須擦拭身上。」小護士的心有點像司馬昭的心,望著藤南川的眼楮里直冒桃心。

藤南川犀利的眼神一掃她︰「放下,我老婆會幫我擦。」老婆?

小護士臉上浮現出一絲遺憾的表情,沒想到這麼有魅力的帥哥已經有老婆了。

看來她的勾引計劃要泡湯了。

戀戀不舍的將手中的東西放下,又極為羨慕的瞟了一眼伊百合,然後轉身離去。伊百合也想要提前離開了,她又不是他老婆,干嘛留在這里。

「過來,幫我擦身。」藤南川卻突然叫住她,炙熱的眼楮直直的盯著她。

「我?」怎麼變成她擦了。

藤南川薄薄的嘴唇勾勒起玩味的笑容︰「你就是我的老婆。」

「胡扯,我才不是。」伊百合連忙否認。

藤南川的表情閃過一絲幽怨︰「我後背上的傷,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好。」

他似乎是在嘆氣,這不像從前的他,他一向是高高在上,什麼都掌握在手里的男人,何時有這樣哀怨難過的時候?

「不會的,你一定會好起來的。」伊百合心中有愧,連忙安慰他,立即拿了盆去洗手間里打水。

走到床邊,她將毛巾浸在溫水,雙手有點發抖的解開他的病服。

「你在害怕嗎?我的身材保證你滿意。」藤南川妖孽的一笑,語氣極度曖昧。

伊百合的臉幾乎要紅到脖子根,拿起毛巾在他的身上輕輕仔細的擦拭。

可是藤南川的眼神看著她就好像沒穿衣服一樣,那樣赤果果的。

伊百合覺得心里很不舒服,可又不好意思當面直說,畢竟他也是為了她才受傷的,她總不能連他多看她幾眼都要計較吧?

好不容易給他把上身擦完了,伊百合倒是自己憋了滿頭的大汗,她發誓這種工作以後還是交給小護士干好了。

「我要喝水。」

「我要上廁所。」

「我要看報紙。」

「我要看雜志。」

「我要吃隻果。」

接下來的半天,藤南川簡直將她當成貼身女佣一樣,不停的使喚。

有句話不是說,男人在心愛女人面前都是小孩子!一向冷魅尊貴的藤南川,在伊百合面前就好像一個長不大的孩子,好幾次讓她看見了他身上的孩子氣。她錯愕的差點以為,是言澤寺的靈魂附到他身上了。

「好。」伊百合好脾氣的幫他削好隻果,切成片放在盤子里再放上牙簽,再端到他的面前。

「藤總,請用。」

「喂我。」

看在你生病的份上,本小姐忍了,伊百合用牙簽扎了一片隻果送到他的嘴邊。

「用嘴巴喂。」

「什麼?」

不待伊百合反應,藤南川已經低頭吻上了她的唇。

那是一個很輕很淺的吻,因為,伊百合的牙關咬得死緊,抗拒著,根本不讓他進去。

藤南川未能得逞,只能訕訕的松開她。

他剛一松開,伊百合就飛快的跑出了門。

一口氣,跑到走廊的過道里,她拼命的喘著氣,思緒還沒有從剛才的一幕中回過神來。

她怎麼感覺藤南川越來越喜歡吻她了,上次被言澤寺撞見的時候是一次,這次又是一次。

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不管是什麼原因,她都不能再讓藤南川吻她了,她是言澤寺的女朋友,老是讓除自己男友以外的男人踫自己,這算什麼呢?

何況藤南川還不是一般的男人,既是跟她舉行過婚禮的男人,曾經還是她的男朋友。

她總不能既跟言澤寺在一起,又跟藤南川有一腿,這樣腳踏兩只船吧?

想到這一層關系,伊百合決定先不回去,讓他們彼此好好冷靜一下。

大約在外面待了兩個小時,伊百合才重新回到了病房。

她剛走進去,卻見到病房里沒有人,耳邊听到衛生間里好像有聲音。

伊百合走過去一看,正巧撞見了藤南川的背影,猛地意識到他進來干什麼,她立即轉過身,臉色爆紅。

怎麼回事?藤哥哥上廁所門也不關?

伊百合就要趕緊離開,可是藤南川的聲音低低地響起︰「過來,幫我拉褲子。」

藤南川只听到有人走進的腳步聲,並沒有想到,進來的是伊百合,他還以為是剛才扶他進來的助理colk。

他剛剛沒有抓穩褲子,滑到了地上,而他的傷勢,根本不容許他彎腰。

現在的他,只穿著一條三角內褲,等著來人幫他把外面的褲子拉上去。

伊百合听到這個要求,簡直要吐血!

可是她又不好意思去找別的人幫忙,畢竟‘拉褲子’這事很私密,護士跟保鏢都不方便。

咬咬牙,伊百合只能轉過身,走進去,目光別得很開,只用眼角余光撇著他。

當伊百合蹲幫他把提起褲子的瞬間,藤南川就知道了,是伊百合!

「怎麼是你?」他迅速地將褲子拉上,耳根也有些微微發紅。

伊百合咬咬唇,盡量讓自己變得坦然起來。

攙著藤南川,她仿佛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似的,扶著他回到病床。

她為什麼要害羞?剛剛他穿著內褲的,又是背對著她,不過就是看他的兩條長腿而已!

可是,為什麼心里有種背叛了言澤寺的感覺?她留在這里明明只是為了照顧藤南川,可為什麼總是會發生她不能控制的意外呢?

她不應該有這樣的念頭的!

她和藤南川,今後不是以前那種關系了啊……

也許,她需要時間來改變,伊百合努力說服著自己。

藤南川看著失神的伊百合,忍不住,微微蹩眉。

他討厭她思緒游離的時候,他不知道在這個時候,她的腦子里在想著誰?!

「百合,我要喝水。」藤南川低低的嗓音響著。

伊百合一愣,瞬間收回思緒,走到飲水機前,接了一杯水。

三分之一的熱水,三分之二的冷水,摻成了溫水。

伊百合走過去,將水杯遞給藤南川。

藤南川坐在那里,沒有動,語氣微微帶著一股溺愛︰「喂我吧。」

伊百合想起藤南川今天的藥還沒有吃,索性就把藥也拿來了,一起喂著他吃下去。

就在這時,門被敲響了,一個保鏢走進來,見伊百合也在,于是湊上前,在藤南川的耳邊說了什麼……

藤南川點點頭,應了聲︰「先下去辦吧,遲些我給你電話。」

伊百合坐在那里,看著那保鏢離去,奇怪的眼神看著藤南川。

從住院到現在,總是會不停地有保鏢進來,跟藤南川說著什麼,很神秘的樣子。

她知道他工作的時間很忙,幾乎一秒鐘也浪費不了,但是藤南川好像故意要避開她似的,每次看到她來了,他就自動不跟保鏢談了。

伊百合很識趣,如果藤南川不說,她自然也不會多問。

她本就對他事業上的事不感興趣,何況她現在也沒有身份跟立場去關心他的事?

很快就到了晚餐時間,伊百合陪著藤南川用了餐,兩人又一起看了會電視。

護士進來叮囑藤南川要早點歇息,于是伊百合就讓藤南川早點洗漱了休息。

其實藤南川大部分時間都躺在床上,這段時間他都是早睡晚起,中午還會被伊百合催促著睡午覺,實在是精神很好。

躺在床上,藤南川半天都沒有睡著,轉過身看著伊百合——

伊百合此時正睡在藤南川的隔壁病床上。

自從藤南川出事後,她就讓護士在藤南川的病床邊再添一個床,平時她大多時候都是在他的病房里,很少再回自己的病房。

而她的身體也差不多都康復了,感冒好了,腳也能正常走路了。

不知道為什麼,以前頂著alizee替身的身份跟藤南川在一起沒覺得什麼。

可是現在,每天跟他這樣單獨呆在一起的日子,她心里頭總有一張怪怪的感覺。

說不出為什麼,要她撇開alizee的替身身份,就這樣跟他在一起,伊百合就是覺得心里頭怪怪的。

她很想藤南川能夠早點康復出院,這樣她也能盡快完成自己的責任。

畢竟他是因為她才受傷的,她必須要對他負責,悉心照顧他是她應該做的事。

可是又害怕他康復出院了,要她跟他一起回藤家。

伊百合心里很清楚,這次再回去她就不是alizee的替身了,而是代表著她自己這個人。

她還沒有做好嫁入豪門,去做藤家的少女乃女乃,更別提要真的成為藤南川的妻子了。

所以她陷入了兩難的矛盾中!

藤南川看著伊百合,卻發現她飛快地把目光別開,似乎有什麼煩惱。

他低沉地看了她半晌︰「你很怕我?」

伊百合沒有否認,也沒有說話。

她不知道該怎麼對他說,總之她現在對他的感覺,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你覺得冷不冷?」藤南川沒有深究,而是換了個話題。

這幾天陰雨綿綿,尤其是今天,突然轉涼,的確是冷的。

病床上還鋪著比較薄的空調被,前兩天的溫度剛好,今天突然轉涼,再加上病房里本來就會比較陰冷,那種冷的感覺就很突兀。

藤南川低聲說︰「要不要睡過來?」

說著,他就掀開了被單,邀請著。

伊百合下意識的搖頭︰「不用了。」

她跟他又不是夫妻,干嘛好端端的要睡在一起?

以前她是alizee的替身,她還可以自欺欺人的說,自己是代替alizee跟他在一起。

可是現在呢,已經證實了alizee根本就沒有跟藤南川結婚,反而跟他舉行婚禮的人是她?

想到這里伊百合心里就有些莫名的抗拒。

倒不是抗拒藤南川這個人,而是抗拒藤家少女乃女乃這個身份。

她可以跟藤南川上床,兩人繼續維持伴關系,這點沒問題。但是她接受不了,他把她看成是他妻子的眼神,是他說要她代替其它女人跟他結婚的,不是她自己心甘情願的。

如果再這樣跟他發展下去,兩人每天都睡在一起,豈不是默認了他們之間的關系?

不,他們現在應該保持距離的!

盡管同樣的要求,前幾天藤南川已經找不同的借口邀請過。

例如,「醫院很安靜,隔壁有哭聲,你怕不怕,要不要睡過來?」,「天氣預報說今晚會下暴雨打雷,你晚上跟我一起睡?」那種半開玩笑半邀請的語調。

伊百合通通用「你正受著傷,我怕我會踫到你的傷口」這條理由回絕了。

其實她平時睡覺很安靜,很少有翻動,這一點藤南川是知道的。

所以她的借口有多爛,他們都心知肚明!

其實伊百合心里一直都有一個疑問。

不僅是因為她不想嫁入豪門,做藤家的少女乃女乃,她已經答應言澤寺了。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

為何她跟藤南川的血型都是rh陰性a型血?

幾萬分之一的幾率巧合。

她跟他,恰好踫上了。

這會不會太過巧合了一點?

給藤南川輸血那會,伊百合心里其實已經有疑問了,只是這些天她一直選擇忽略。

因為藤南川火熱的眼神,她下意識讓自己相信,他是愛她的,不許自己多想。

可是現在他越看她,她心里反而越慌張。

她現在很害怕藤南川那灼熱的眸子盯著她,她怕他會吻她,怕他熱熱的氣息吹在自己的臉上,甚至怕他對自己有生理的想法——雖然,藤南川現在重傷在身,根本不能把她怎麼樣。

以前她從來不會這樣擔心的,可是現在下意識在心理跟生理上,就是想要跟藤南川保持距離。

如果真是她想象的那樣,那現在他們算是什麼呢?

「兄妹」亂淪?

不能怪伊百合多想,實在是太過巧合了。

她父母的婚姻出了問題,伊百合以前一直不能理解,她母親伊玥月那麼優秀,父親為何會找凌波麗那樣的小三?而藤南川父母的婚姻也因為長期分居而名存實亡。

在藤諾野親口承認與她母親以前的感情後,伊百合心里隱約有了答案。

或許她父親喬東方是介意,伊玥月跟藤諾野以前的戀人關系,才會喜歡上凌波麗的。

畢竟對男人來說,不管一個女人有多優秀,她心里不是完全裝著自己的,他或多或少都會有些介懷。

何況喬東方是那樣傳統保守的男人,怎麼會允許妻子曾經有過那樣一段感情呢?

對喬東方來說,一個妻子就該初吻、初戀、初次全都給他的才對。

就算伊玥月跟藤諾野以前在一起過,並沒有做過什麼出格的事,他也是不能接受的。

因為他要的是一個身心都清白的女人,而不是一個曾經跟另一個男人有一段過去的女人。

所以在這一點上,伊玥月就比不上凌波麗了。

因為凌波麗干淨,對喬東方一心一意,她以前是喬東方的女人,為他生下了一個女兒,可是喬東方娶了伊玥月後,她還一直痴情的默默守候。

男人一般都受不了這個,以為這個女人是有多麼的愛自己,肯為了他,一直一個人單身。

再加上凌波麗這個女人特別會對男人說好話,哄的男人開心。

喬東方漸漸忽略了妻子,看不見妻子的好,甚至一對比起來,更覺得伊玥月沒有凌波麗愛他。

而伊玥月曾經也確實跟藤諾野在一起過,如果藤諾野不是真心喜歡她的,後來又怎麼會親口允諾,讓伊百合做藤家的義女。

這完全是看在她母親伊玥月的面子上。

正是因為如此,才有了今天伊百合心里的疑惑。

藤諾野既然肯認她當藤家的義女,當初又為何會反對她跟藤南川在一起?如果她是他初戀情人跟其它男人的女兒,他這麼愛她母親,都可以認她當義女,為何不能接受她嫁入藤家當他的兒媳婦呢?

現在伊百合終于有了答案了,因為她跟藤南川的血型。

幾萬分之一的幾率!

她跟藤南川極有可能是兄妹!

藤諾野怎麼能允許自己的兒子,娶自己的女兒呢?

所以他反對伊百合跟藤南川在一起,但是又不希望伊百合一個人流落在外面,因為當初才想到了要認她做‘義女’這一招。

其實他要認的根本不是‘義女’,而是親生女兒,只是礙于他跟伊百合兩人的特殊身份,這件事不能公開而已。

這也就能夠解釋,藤南川的母親葉列娜,為何那麼討厭她?

因為她對她的恨,不僅僅來自于她的兒子,還源于她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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