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豪門悍女 (083)以後我只愛你

作者 ︰ 公子齊

重生之豪門悍女,(083)以後我只愛你

如今整個顧家門庭冷落,來參加葬禮的並沒有幾個,有的還是看了顧淺雲夫家的面子,也算是還顧淺雲的人情來了。ai緷騋

顧夫人在山上給他買了一塊墓地,花去不少積蓄,另一半顧淺雲和顧淺淺幫著出了。總算將顧錦州安葬在那里……這對于他來說,又何償不是解月兌。在牢里的日子很難過,度日如年,身心都被拖垮了,時至今日才會狼狽的去。

直到最後一刻,拉著顧夫人的手,喉結滾動,仍沒說出一句話來。嘴角干澀,起了一層水泡,這幾天說不出是哪里疼,吃不下喝不下,受盡煎熬,越來越相信,或許這就是報應。生平做了太多壞事,報應來了,像這樣擋也擋不住。盯著顧夫人看了很長時間,最後眼角滾落一滴渾濁的眼淚,看人的目光渙散,顧夫人看著他苦苦掙扎,似是十分痛苦,哽咽著說︰「老顧,你去吧。」顧錦州手上一松,緩緩閉上眼。

當年那些事,到底沒能說出來。

罪孽太深太重了,即便是死,也不會得到寬恕與原諒。就讓他下九重地獄好了,當是償還這一輩子欠下的。

顧淺凝也來了,這倒讓人沒想到。

她刻意從美國飛回來,就是為了來看顧錦州的笑話,他真的死了。晚年這樣慘淡,可是不覺得他可憐。他活到這把年紀,日子也算賺足了。

顧夫人一轉身看到她,怔了下,喚她︰「淺凝……你回來了,過來看看你爸爸。」

其實就是一塊石碑,上面印著顧錦州意氣風發時的照片,臉面圓潤,對著所有人微笑。

顧淺凝緩慢的走近,清冷的看著那塊石碑,目不轉楮的看了一會兒,只說︰「他不是我爸。」

在她心里是覺得他死有余辜的。

顧淺雲眼眶有一點兒紅,听她這樣說,沖她發脾氣︰「就算你不是顧家親生的,也是我們顧家把你養大,你的心是石頭做的麼,沒有一點兒良心?」

「良心?」顧淺凝像是听到了好笑的事,微微笑起來︰「你們顧家人真的懂得什麼叫良心麼?難道你沒有問問你的母親,你爸爸這一輩子做過什麼?」

一定惡婬滿貫,不想也知道。人不能因為最後死了,就能把做過的錯事一朝抹煞。每個人都終有一死,沒什麼了不起,不會成為月兌罪的理由。

顧淺凝眯著眼楮看了一眼顧淺雲,掏出煙點上,平靜的吸了兩口,沒等掐滅順手扔在了石碑上。

這樣一個不羈的動作成功將人激怒。

連顧夫人都開口說她︰「淺凝,你爸已經死了,你有什麼不能原諒他?畢竟是顧家將你養大,你這樣是不尊重死者。」

「他活著的時候懂得尊重別人麼?有什麼資格和理由死了之後讓萬民敬仰?」她的眼神和話語統統變得凌厲起來,盯得顧夫人仿佛顫了一下︰「你的不幸,是你的懦弱找來的。別人的不幸,卻是你的懦弱和自私造就的。其實你和顧錦州沒有什麼不同,這大抵就是所謂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們是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人。」

顧夫人臉色一點點變得蒼白,怔愣的盯緊她。這些天照顧顧錦州很辛苦,等到這一刻,將他安葬,全身的力氣已經是被抽空了。再听到顧淺凝這樣冷淡的話語,如同被狠戾的指控,那些她最不願記起的陳年舊事。眼前一黑,暈倒過去。

顧淺雲和顧淺淺手忙腳亂的過去扶她。

「媽,你怎麼了?」

顧淺凝淡淡的掃了一眼。

車子停在半山腰,她是走上來的。原路往回走,天氣晴朗,有一點兒燥熱。她穿著一雙八厘米的高跟鞋,下山的路走的緩慢。

顧淺淺從後面追上來。

「你等一等。」

顧淺凝就真的轉過身,嘴角有一點兒譏誚的痕跡︰「怎麼?你也想對我說教兩句,講一講什麼是良心?」

顧淺淺目不轉楮的看著她,覺得她可真是漂亮,越來越乍眼,竟像是擁有了巔峰的美貌,連氣質都彰顯得高高在上。蛻變得她就要認不出她來了,陽光下她的妝容那樣耀眼,是艷的,神色卻總是隔著一層的冷淡。顧淺淺也想變成她這個樣子,以前蔑視她,不將她放在眼里,卻不得不說,到了現在她期待自己可以變得跟她一樣目空一切,無堅不摧。

>顧淺凝皺了下眉問︰「沒話說?」她轉身要走。

顧淺淺又叫住她︰「我有話跟你說。」

兩人站到路旁那片濃蔭下,擋去一半的暑意。

顧淺淺開門見山︰「其實我一直都在找你,可是聯系不上你了。有些關于安子析的話我想跟你說。」

顧淺凝好笑︰「你跟她不是一伙的?」

顧淺淺尖銳的指甲摳進肉里,那樣疼。

惡狠狠的說︰「我現在最恨的人就是她。」她沒說什麼原因,其實很多,又說︰「當初季家和顧家解除婚約,我想一定是安家在搗鬼。沒人知道你和爸的事,只有安子析,她說有了那個,就能順利解除你和大少的婚約。後來安桐真的去了家里借著這個來威脅爸,最後替換了你大少女乃女乃的位置。還有,你第一次從外地回來,我去別墅鬧,也是她出的主意。一直以來,她都在跟我煽風點火,說顧家之所以會垮掉,是你聯合大少暗中搞鬼。就連上一次爸對媒體公然污蔑你,也是她一手安排的,注意是她出的,最後媒體也是她找的。她安排好了一切,所以順當的不可思議。要是憑借我們當時的力量,怎麼可能辦到。」

有些事她明明白白的知道,有些卻是聯想出的,才越發覺得自己傻。安子析那樣的心機,根本不是真的對她好。有了一些腦子,才慢慢想起來,當初顧家的轟塌,就是安家搗的鬼。這麼久以來,她都是被安子析當槍使喚了。其實只一認清她是什麼樣的人,這些並不難想到。

怪只怪她一直那樣天真那樣傻,對她一點兒小恩小惠收賣,深信不疑。

顧淺凝遁著她的話想,當時季家跟顧家解除婚約,接著顧淺凝和顧錦州那點兒謠傳就在網絡上沸沸揚揚。如果按顧淺淺的說法,當時那些事只有安子析知道,還能以此要挾顧錦州的話,那件事也該是她做的。

她不動聲色的想完,淡淡的看向顧淺淺︰「你既然遭遇了同伙的背叛,那麼恨她,怎麼不去報負她,跟我說這些有什麼用。」

顧淺淺咬牙切齒的說︰「我做夢都想殺了她,可是我根本沒有那個能力。原來段存喜歡安子析,如果我真把安子析怎麼樣,他一定不會讓我好過。更重要的是,她是季大少的妻子……」除非她不想活了,否則怎麼敢。

不過她認定顧淺凝一定可以,她似乎沒有什麼是不敢的。這麼多次劫難當頭,哪一次不是被她輕輕松松的化險為夷?!

她覺得對付安子析,沒有人比顧淺凝更合適了。

顧淺凝想了一下,只說︰「有時間再聯系。」

顧淺淺點點頭,把手機號碼告訴她。

顧淺凝從山上下來,離車幾步之遙的地方停下來。

陽光在季江然的白色襯衣上落下淡淡的影子,一並爬滿他的發梢,烏黑的頭發呈出耀眼的顏色。眉舒目展,俊朗無邊。本來斜倚在她的車身上抽煙,听到高跟鞋的聲音,慵懶的一抬眸,側首看過來。

就是這一眼,眼風帶一點兒凌厲,面無表情,可是看的極其認真,如同將她的五髒六腑都刨開來看她。想看盡她的不同,這不長不短的時間里她有什麼樣的變化。

顧淺凝摘掉太陽鏡,眼皮冷冷一抬。

「二少,好巧。」

季江然轉過頭來不看她,淡淡的抽了一口煙。

閑散的姿態都沒怎麼變,聲音也是懶洋洋的︰「是巧,我篤定一個人會來這里,跟過來,守了近一個半小時,怎麼會不巧。」

顧淺凝跟他是沒有什麼深仇大怨的,離開之前,兩人勉強算相處和睦,否則不會一而再的睡到一張床上去。

只是後來她要離開,而他正趕上那兩天尋花問柳,忙的不可開交,離開的時候連招呼也沒顧得上跟他打一通。

顧淺凝說著抱歉的話,將當時的苦衷順帶也說一說。

這樣一听,似乎真的沒有什麼。他們本來就沒有關系,需要的時候就睡一覺,各取所需,下了床兩不相干。何去何從,都與對方無關。

顧淺凝坦然的覺得,當時那種情況,他本來就沒有義務出手相助一樣。

就因為這一句沒義務,顧不上,季江然將燃著的煙火狠戾的揉碎進常心里。這麼長的時間過去,她每天都是這麼毫不在乎的過來的?一個兩不相干,就把他打發了?就把兩人的界線劃清了?

「顧淺凝,你說我們沒有關系?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你竟說我們沒有關系?」他將話語咬得很重,幾乎一字一句。

顧淺凝走過來,反倒笑了,很輕松︰「二少,你這是何必呢,好好的說話就惱起來了。其他人怎麼說,那是他們的事,再說,我們真的有沒有關系,二少不是最清楚。」重新戴上眼鏡,準備去摳車門。

那一只手一下被他扣緊,緊緊的攥進掌心里。

「是啊,我不听外人說,還是覺得你跟我有關系。」

顧淺凝仍舊只是笑著︰「二少昨天那個女伴長的真不錯,去年好像是見過吧?」她拿老熟人的口吻︰「沒想到二少還挺長情。」

林嫣然她是見過的,去年她才從外地回來,跟季江影一起參加酒會,當時季江然就是帶著林嫣然出席的,不過林嫣然可能沒有看清楚她。

季江然怔了下。

顧淺凝的手已經不著痕跡的抽出來。

季江然想再伸手,卻變得無力起來。如同受了她一計重創。這個女人他了解,像玉石,擲地有聲。一個男人肯對她全心全意,她都不見得會心動。更何況他身邊還有其他的女人,她這樣打他的臉。

于是,只拿他的話當笑話听。或許她真的從來不認為自己跟他有關系。他習慣逢場作戲,實則她也很擅長。所以他身邊站著誰,將她拿起還是放下,她都覺得不痛不癢,只怕他真粘上來了,她才覺得煩。

季江然肺腑中擠出一聲笑,風水輪流,這就是報應。

他要像一個女人纏著他那樣,沒臉沒皮的去粘她。

顧淺凝一下樓又看到他,門童正打開門請他進來。

顧淺凝看到,覺得頭疼,轉身就要避開,才出電梯,一切都還來得及。

沒想到季江然眼尖,已經出聲喚她︰「跑什麼?還能吃了你不成?」

他的聲音有點兒大,酒店大堂空曠,听起來格外明亮。幾位客人連帶大堂的工作人員都聞聲看過來,索性顧淺凝戴著太陽鏡,只看到小半張臉。

顧淺凝感覺被這樣的公子哥關注,也是件很丟臉的事。太陽鏡沒有摘,轉過身來︰「呦,二少,好巧。」

季江然挑起眉毛︰「你不會換個成心一點兒的台詞,在墓地和酒店說一樣的話合適麼?」然後他笑︰「我從墓地一路跟過來,在樓下等你換衣服,補妝,能不巧麼?」

這世上再沒有比處心積慮更能趕巧的事了。

「一起吃飯?」

顧淺凝馬上說︰「不了,我還有事,二少找別人吃吧。失陪。」

她那樣從容又坦然,真的只把他當成一位故人待,而且還是位完全沒有優待的故人。

她走過去,他嗓音低低的說︰「顧淺凝,我很想你……」他是真的想她,看到了,才更覺出想。

顧淺凝只當沒有听到他說的話,徑自出了酒店大堂。

季江然也不保證她就真的听得到,聲音那樣小,不自知地喃喃出聲。

顧淺凝自己去吃東西,找了家烤肉店坐下來。這個時候吃這種東西按理說不合適,不過包間內冷風開的很大,所以很不舒服,一點兒汗都沒有出。

她一個人慢慢吃,就是有這樣的習慣,思考事情的時候就找一家店坐下來,**的包間很安靜,找點兒事情做,也不用傻傻的坐在那里,讓人一眼看出心事重重。

味道很鮮美,入口不膩,就著冰鎮啤酒一起下月復,爽快的不得了。

吃到一半給顧淺淺打電話。

「你不如約安子析見一面,以前關系那麼好,敘舊也是人之常情……」

顧淺淺握著電話有一些激動,沒想到顧淺凝這麼快就會打來電話。

這個時候,自然什麼都肯听她的,顧淺凝告訴她怎麼做,她就不停的點頭,然後說︰「好,好,二姐,我都听你的。」

最後顧淺

凝掛了電話,又讓服務員拿來兩瓶啤酒,一個人全喝下去了。

顧夫人被送到醫院,沒什麼大事,醫生只說是這段時間太操勞了,休息一下就會沒事。

而且她有點兒營養不良,告訴回家之後好好調養。

顧淺雲心里怪顧淺凝。絮絮的說︰「沒想到她現在變成這副德行,以前沒什麼本事,總不至于這麼冷漠,你看她現在,對我們是什麼態度吧……」顧淺雲懷疑她變得蛇蠍心腸。

顧夫人靜靜的躺在那里不說話,或許顧淺凝知道什麼了,所以才會這樣恨她,這樣恨顧家。

在顧淺凝的心里就像有一口怨井,怎麼填都填不滿的樣子。現在顧錦州死了,她仍舊一臉冷漠,懶得多看她一眼。

顧淺雲看顧夫人不說話,拉著她問︰「顧淺凝今天說那話是什麼意思啊?我爸怎麼了?不就當初污蔑她一下麼,也因此坐牢,連命都搭上了,她還有什麼不滿意?」

顧夫人只說︰「她心里怨我。」

顧淺雲再問,她就不肯多說了。

沒在醫院里住,回家去修養。顧淺雲走的時候給她扔下幾百塊錢,告訴她︰「每頓飯多加幾個菜,現在淺淺不是也往家里拿錢麼,不在乎那幾個錢。」

不過是顧夫人這樣說,顧淺淺除了顧錦州舉行葬禮的費用出了一部分,平時一分錢不會往家里拿。她花錢太大手大腳了,用的穿的都是名牌,買起奢侈品來一點兒不含糊,再加上不低的房租……況且她還要的買車,連自己都覺得拮據,哪里真會拿錢回來。

顧夫人就是這樣摭掩著,怕顧淺雲知道後又打電話罵顧淺淺,到時候她一定沒頭沒腦的回家里鬧。

這段時間她實在感覺太憂心了,也無心應對那些。

顧淺雲一走,她將床頭的抽屜打開。拿出那張泛舊的照片細細的看,小小的臉,笑容甜蜜,仿佛無憂無慮。

那些飛逝的時光像琥珀里細碎的斑點,看在眼里那樣清析,永遠無法剔除。

她干瘦的手指細細的摩挲,一遍遍的撫過那兩張臉龐,心里又疼又軟,真的是萬箭穿心的痛觸。

顧夫人緊緊的咬著唇,還是嗚咽出聲,眼淚一滴一滴的砸到上面。

哽咽著喃喃︰「你活的好不好?」

燈光迷醉,舞池中各色各樣的年輕人放縱搖擺。

即便是不相識的兩個人,洋溢著熱切的笑容也能跳一曲貼身舞。

她穿黑色的緊身裙,踩著同色的高跟鞋,足有十百米高,露出均勻修長的腿。腰身縴細靈活,全身哪一處都是軟的,水一樣,妖艷又性感地隨著舞曲肆意擺動。長發燙出的大卷,像個吉普賽女郎,這樣冷的一個人,化的卻是明媚的桃花妝,動一動嘴角都是灩灩風情。

季江然眸子冷冷的眯著,銳利的盯緊舞池不放,那一群人晃得他心煩意亂,因此周身的氣流也越發的低靡。

冷意寒徹人心。

跟小孩子斗氣似的,看她在那里媚眼如斯,沖其他男人沒心沒肺的笑著,他隨後打電話將女伴招來。

顧淺凝若無其事,甚至沒什麼興致跟他多說話,放下杯子去跳舞了。就像一條蛇似的,跟眼前人身體若有似無的踫觸,直在季江然的心里點著了一把火。

林嫣然被他叫來,又不見他說話,修指緊緊的捏著手里的杯子,看似懶散的靠在沙發上,身體仿又繃得很緊。一個姿態維持太久,只怕微微一動,他身體里拉緊的深弦就會砰然斷裂。

于是,試探性的叫了他一聲︰「二少……」

季江然微一頜首,將杯中腥紅如血的液體一飲而盡。有一滴從嘴角滴落,被他抬手抹去。

視線盯著舞池中晃動的男女,拉起她︰「去跳舞。」

林嫣然的手腕被他扣在掌心里,很疼,像把她的骨頭都要捏斷了。而他渾然不知,只大步向前。

跟在他身邊這樣久,從不見他跳過舞,這樣的場合倒是時常出入,但每次都是喝酒聊天,不論場下多熱烈,都只是紋絲不動。能看出他的性情是很板的,並不喜歡這些東西。或許是職業習慣,其實內斂深邃,又要有這樣的業余生活來豐

富人脈。

有的時候林嫣然有一種錯覺,他是否真的喜歡?

可他就是習慣在這樣的場子里混跡,a城但凡稱得上星級的酒吧會所,哪個不給季二少留個雅座。

再擁擠,只要他進去,無論多晚,總能享受到最好最周到的服務。

他的身份就是金卡,就是vip,誰都要賣他幾分面子。

這一次卻是第一次拉著她跳舞。音樂的節奏有些快,是歡快而狂野的,林嫣然並不是常跳舞,有些跟不太上。起初身體也很僵硬,哪里都很不對勁。可是季江然跳的很好,仿佛是混然天成,他做什麼都能玩轉自如,游刃有余,足有讓人咂舌的本事,林嫣然想不出有什麼是他不在行的?

他的肩膀撞到她的背上,用了些力道,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顧淺凝的身體驀然前傾。

被舞伴伸手扶在腰上。

關切的問︰「你沒事吧?」

顧淺凝斜眸睨他,只說︰「謝謝,沒事。」

竟然都是剛剛好,音樂極速轉換,放了一首慢歌。可是沒有人覺得驚詫,每一個都是應對自如。身體安靜下來,隨著音樂放慢放柔,男人女人迅速靠攏在一起,紳士又親昵,如風搖擺。

這一種林嫣然真的不會跳,尷尬的看著季江然︰「二少,這個我不行。」

季江然抿了下唇角,眼風掃過來︰「你去休息吧。」

不等林嫣然走出舞池,听到抽氣與燥動。一轉身,不可思議的睜大眼。

季江然幾乎是搶奪性地伸出手,扣緊顧淺凝的肩膀一下轉過來,不給她任何掙扎反抗的機會,已經傾身吻上她。一手緊緊攬住她的腰身,一手扳緊她的下巴,深長扎實的吻著她。就那樣當著所有人的面……畫面有一刻仿佛是靜止的,所有目光聚集來。

季江然狹長眼眸驟然眯緊,死女人,竟然咬他。

嘴唇裂開了,血液順著他的唇角淌下來,顧淺凝幾乎是不動聲色的看著他。

秀眉皺了下,眨眼,口中即是腥咸,他咬了回來。

又濕又痛又咸的一個吻,別人是如此看來。他們卻像兩只撕咬的獸,帶著尖銳的戾氣,咬住了就不松口。

離得這樣近,反倒看不清楚一個人的臉,只有睫毛在眼前忽閃,影影綽綽的。

顧淺凝一伸手,到底還是推開他。

看到他的唇齒腥紅,呈現出一種極至的妖嬈,其實很魅惑,他那張臉本來就生的漂亮。她也一定不比他好,拿手背擦了下,大片的紅。他下口直比她還重。

神色淡的不像樣子︰「幼稚。」

季江然眸色已經十分濃重,緊緊的眯起來,波濤洶涌,暗流涌動。那樣子哪里是他,他從來都將自己掩飾的很好,季家的二公子衣冠楚楚,風度翩翩,遠近聞名的遇事三分笑,從來都只是從容不迫。此刻卻是十分冷淡的,陰森得恐怖,是她終將他心里的獸喚醒了。

他是想壓抑的,二十幾年貼著封印沉睡在那里,她不安份,偏偏來他心里搗弄,如今終于將它喚醒,驚蟄了。

看得顧淺凝也是悚然一驚,她看到的不僅是戾氣,還有殺氣,吞噬而毀滅性的。一般的男子再性情狂燥,也不該如此。

她轉身就向外走。

穿透人群,一層一層的拔開,快速出了酒吧。

下雨了,來的時候就起了風,天黑著,即便暗沉也不覺得。可是這一刻狂風不再,大雨瓢潑似的灑下來。

顧淺凝沒有管,直接沖進雨中去提車。

她的步伐很大,速度也很快,可是不及他。

他怎麼追上來的?

顧淺凝竟沒有听到聲音,他就已經將人扯到懷里來。是雨聲太大了?影響到了她的听覺與判斷力?

雨水將他蓬松的頭發打濕,順著線條冷硬的臉頰往下淌,他半眯著眼,薄唇緊緊抿著。面無表情,即便隔著層層雨幕,還是看出陰郁與冷漠。

那只手只管緊緊的鉗制住她,跟溺水的人抓住一塊浮木似

的。他估計是被氣壞了,竟有了種人被魘著,醒不來的那種魔障。

顧淺凝的頭更疼了,何必要來招惹他。

可是她又似乎沒做什麼,來跳舞踫到他,一定是他跟來的。

他有換女人的習慣,她也沒有攥著一個男人不撒手的喜好。不想再與他糾纏了,自然要結束許久前的那種關系,她不會一直在這里呆下去,再沒幾天,就要離開了。

于是躲開他去跳舞,結果他就招來女伴,結果還要演變成這樣,怎能不說他幼稚?

現在她咬掉舌頭,後悔了。

他臉上沒有稚氣可言,半點兒耍脾氣的意思都沒有,只是冷淡得可怕,讓人想要屏住呼吸。

哪里想到會變得這樣麻煩,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二少……」她想說一句服軟的話,讓兩人不用這麼僵持。

季江然已經開口︰「以後我只愛你一個人,睡你一個人,你敢麼?」

她不敢!

顧淺凝搖頭︰「不,二少,你千萬別這樣說……」

被他傾注全部精神去愛,將是件十分恐怖的事。一個極其成功的男人,說明在做某一件事情時是十分專注的,很多時候都有一各偏執,但如果愛一個人到了偏執的程度那將是一種災難與毀滅。會像狼咬緊獵物的脖頸大動脈不肯松口一樣,稍有掙扎,就讓他覺出是在反抗,不論是不是真的,他都寧可吞進月復中。碎也要碎在自己的懷里或者掌心里,是他這種人一慣的作風。

其實他風流成性,走馬換將是好的,上帝在造人的時候一定也是覺得這樣最得當,每個人分一點兒,沒有多少真心與用心,反倒可以相安無事,只怕他真的愛上一個女人。

顧淺凝做夢都不想成為被他特別看重的那一個,他這樣說,實在嚇壞了她。

「二少,你別開玩笑,我不敢。」

「你不敢,我敢。」他撈緊她,哪里也去不了。他說︰「顧淺凝,是你自己找來的,我沒想這麼盯緊你不放,我找其他女人來分散注意力,就是不想對你那樣看重。心思和目光都不要太專注,彼此都有喘息的空間。」陷下去他也怕,比誰都怕,「都松口氣不好麼?既然你學不乖,那我就看緊你。這樣你會不會滿意?」

他以為她這樣是在鬧脾氣報復他麼?

「二少,我想你誤會了,我沒有在玩欲擒故縱的把戲,也不是在爭風吃醋……只是我這個人飄搖不定,便不想跟任何一個人走得太近。而且以前的關系結束了,再把它固定化也不見得就合適。」

可是他已經不打算放手了,眼眸腥紅,根本不肯听她的話,重重的一字一句︰「來不及了,從現在開始,我只有你一個女人。可是,如果你心里不是這樣全心全意待我的……」他狠戾的眯起眼︰「顧淺凝,我會讓你不得好死。」他拍她的臉︰「不要害怕,我會陪著你。」

大雨下個不停,打在酒店的玻璃窗上, 里啪啦的響。

听得顧淺凝一陣陣的心煩。

沖了茶水坐在沙發上暖身子,洗過澡了很舒服,搭著一件浴巾蜷縮在那里想事情。

早知道會激發這樣不可收拾的矛盾,再見他,不如逢場作戲,哪怕相見歡的投進他的懷里,不過就是睡幾覺,最後她拍拍走人,一切還都能回到原點上。

連季江然自己都說了,他是沒想著專注的,這樣其實很好,就像他所說的,給彼此留有喘息的機會。

可是,顧淺凝現在就有種窒息的感覺。

這樣的感覺說也說不清楚,只覺得季江然的眼神實在可怕,稍有忤逆他真會要人的命。倒不是認為他真的可以殺了自己,但是,樹立季江然這樣的冤家,絕對是不理智的。

以為躲得遠遠的,視而不見就是好,沒想到反倒被死咬住不放。

她撐著頭,想將那一頭煩惱絲都一並扯下去。

林嫣然獨自在酒吧里坐了很久,把季江然點的酒水喝得差不多了。才有勇氣坐上車去他家找他。

他住哪一棟別墅她知道,不確定會回去,只是踫運氣,見燈亮著,抓了一把零錢給司機,就搖搖晃晃的去按響他家里的

門鈴。

她追出來了,站在酒吧門口的廊檐下止步不前,看到他在雨中擁吻她。顧淺凝攥起拳頭捶打他的胸膛,一下下的,很大力,可是他沒有放開,最後反倒把她壓到車身上……她從沒見他那樣失態過,像要把一個女人吃進肚子里,吻得那樣用力,看著更像是兩人的一場格斗。

大雨嘩啦啦的響著,什麼都听不到,她猜顧淺凝的妝一定已經花掉了,可他仍舊一寸寸的吻在她的臉上。

那樣的畫面就像一場質地不清的電影,雪花沙沙的響著,連人物對話也是沙沙的。

他幾乎是沖著她吼出來︰「就算下地獄我也拉著你一起,這輩子你別想……」

看來是顧淺凝說了什麼,將他給激怒了。

季江然打開門,已經換過衣服,頭發蓬松干爽,穿著舒適的家居服。

客氣的請她進來,等她坐到沙發上。才說︰「不好意思,走的太匆忙,把你落下了。」

林嫣然喝醉了酒,一張臉跟桃花一樣紅。搖了搖頭︰「沒事。」

季江然給他倒了一杯水,修指握著杯子,越發顯得白皙修長,骨節分明。

林嫣然盯著看了一會兒,有些恍神,傻傻的問出來︰「季總,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季江然十指自然交握,坐在她對面。

「我們是好朋友,以後還會是。」她沒必要欺騙一個小丫頭︰「你不是已經畢業了,有自己的創意我會給你出資。」

林嫣然搖頭︰「我不要這些。」她跟著他,也不是貪他的錢,哪怕他一毛錢都不給她。

季江然沒什麼表情,只說︰「除了這個,別的我給不了。」

「你是真的喜歡她?」

季江然不耐煩︰「還有事麼?沒事讓我司機送你回去。」

他已經站起身去打電話。

林嫣然站起身,過來抓上他的衣袖︰「二少,我是真的喜歡你。我可以什麼都不要,只要默默的跟在你身邊。」

季江然拂掉她的手。

「你喝多了。」他不想跟一個醉酒的女人糾纏不清,眉頭攏緊,已經給司機打了電話。

林嫣然站在那里 里啪啦的掉眼淚。

他不會當一回事,他不知道這樣打發了多少女人,如果女人流一點兒眼淚,就能讓他回心轉意的話,哪里會有她。

「二少……」

季江然轉過身︰「以後別再來我家里。」

林嫣然盯著他冷淡的眉眼,知道她的糾纏將一點兒溫情與暖意也葬送了。

季江然轉身上樓,把她一個人留在客廳里等著司機來接人。

外面的雨已經停了,拉開窗子,清新的氣息拂上面。他掏出一根煙點著,對著窗口吐煙圈。他已經說了,從今天開始只專注一個人。

他不想的,從來都不想,最恐懼的就是這個。所以女人一定要很多,亂花漸欲迷人眼,讓他認不清其中任何一個最好,他需要視角迷亂。

可是來不及了,他沒想過很愛她,可是他的心已經認上她了。他努力了這麼久,她稍稍一忤逆,就將心底的獸喚起來。

原來,找再多的女人也不可以。

不是女人就能取代女人,她只能是她,不能是任何人。

季江然現在終于是認清了。

那些糊弄自己的小把戲,找來一些女人來跟自己的心玩障眼法,竟覺得可笑。

安子析沒想到時至今日顧淺淺會給她打電話。

怔了下,回房間里接听︰「淺淺,你有什麼事嗎?」

顧淺淺跟以前一模一樣,叫她「子析姐」然後說︰「子析姐,我想跟你說點兒事,我們見一面吧。」

安子析自然不會想見她。

于是說︰「淺淺,我現在挺個肚子出門不方便人,我要是有什麼話,就在電話里說吧。」

>顧淺淺天真的說︰「子析姐,你要是不方便出來,那我去季家找你吧。」

安子析煩燥的一皺眉,勉強笑著︰「還是我去找你吧。在哪里見面?」

「我家里吧,我一個人住,而且有電梯,你可能直接上去,說話也方便。」

安子析沒用季家的司機,而是讓安家的車過來接她。最後直接去了顧淺淺那里。

顧淺淺在樓下等她,把她推上去。她住二樓,可是有電梯,直接到門口。

安子析看這里的環境不錯,不知道她怎麼有錢支付得起。不是說早就和段安一刀兩斷了,難道她又靠上了別人?這樣一想,顧淺淺還真是好本事,看來顧家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顧淺淺推著她進門,問她︰「子析姐,你這雙腿什麼時候才能站起來?」

「不知道還能不能再站起來了,如果永遠站不起來也沒辦法,不過現在總算適應了這樣的生活。」問她︰「你想跟我說什麼?」

顧淺淺給她倒了杯水。

坐下說︰「我看到顧淺凝了,她回來了,而且听說二少在酒吧里強吻了她,我想她又重新得寵了。想跟你說一下,怕她給你帶來什麼麻煩。」

一听到顧淺凝回來了,安子析一定很不開心。才平靜了一段日子,沒想到她還有臉再回來。

可是,也不是多怕她。她一定進不了季家的門,季江然對哪個女人動過真心?而且現在她在季家的地位也不是哪個人隨隨便便就能動搖取代的。她撫了撫自己的肚子,有些得意洋洋的想。豈不知那個動作有多刺顧淺淺的眼,她將她害得那麼慘,還裝模作樣,自己卻宛如貴婦人的華麗模樣。

顧淺淺順了幾次氣,才努力保持平靜,沒有跟她撕打起來。

安子析說︰「回來就回來吧,腿長在她自己的身上,我們也拿她沒辦法。不相信她還能做出什麼驚天地的大事來,說到底還不就是個不值錢的女人。」

兩人聊了一會兒,听到沒別的事情了,安子析就要回去了。

「淺淺,子析姐現在這身子實在不方便。你以後要是有事,就直接在電話里說吧。」

「我知道了,子析姐,這次是我太小題大做了。」

顧淺淺將她推出去,本來上來的時候讓司機在樓下等她的,卻已經不在原地了。打電話給司機,說是之前一個人從樓里出來,打發他先走了,說是她讓的。

司機沒多想,駕車離開。

安子析不知道是哪個人在惡作劇,可是沒多想,又把司機叫回來。去小區外面等他,由顧淺淺推著過去。

這時顧淺淺手里電話響了,接起來,一副焦急的模樣。

「啊?大姐,你說什麼?媽病了,好好我馬上就去醫生。」掛了電話,一臉抱歉︰「子析姐,真不好意思,我媽暈倒了,我得趕緊去醫院,你一個人在這里等車沒事吧?」

安子析說︰「我沒事,你去吧。」

顧淺淺招來一輛出租車當即離開。

安子析搖著輪椅到前面去。

忽然一輛車子直中她駛來,實則車速不快,只是感覺凶險。否則她怎麼會有避及的時間,條件反射的站起身,本能的扔下輪椅跑出去。

那車子並沒有撞上來,在靠近輪椅的時候停下了。

司機慌忙的下車,一臉忠厚相的男人。不停跟她道歉︰「對不起,你沒事吧?剛才我在打電話,沒注意前面有人,實在不好意思……」

安子析嚇壞了,這一會兒心口仍舊跳的厲害。

「你沒長眼楮?開車不好好看路?」

司機一個勁的點頭認錯,並沒有撞上,安子析雖然一肚子火,也不敢再站下去。司機很快會過來,也怕有其他人經過,打發那人走,馬上坐了上去。

驚慌的四處查看,索性沒有人,她才吁了口氣。搖著輪椅去一邊等車。

顧淺凝跟顧淺淺在咖啡店里踫頭。

顧淺淺先到一步,等顧淺凝一坐下,問她︰「拍到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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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淺凝悠閑地點了一杯咖啡,把dv拿給她看。

顧淺淺吸了一口氣,不可思議的張大嘴巴︰「天呢,原來她站不起來真的是裝出來的。」

這要是讓季家知道了,會怎麼樣?

顧淺淺心髒急速跳動,所有興奮都寫在臉上。

「二姐,你怎麼知道她是裝出來的?」

顧淺凝抿了一口咖啡︰「看一個人的品質,就能猜出一個人會做出什麼事,這個道理你不懂麼?」

安子析不是那種會拿命來護別人的人,而且許久前,她談及此事的時候,她目光閃爍了一下。

顧淺淺對上她的目光,退縮的收回來。她這樣凌厲,一定也將她從始至終的心思看穿了。何況她掩的遠不如安子析深,就像那一次的車禍,全城沒有一個人覺得是有問題的,可顧淺凝偏不信她。

顧淺凝看時間,不想再坐下去。告訴她︰「備份一下收好了,等到機會到了,送去季家就行了。」

顧淺淺興奮的點頭。

顧淺凝又接著潑她冷水︰「別指望用這一個就想置她于死地,安子析辯解的能力一定讓你想不到。況且她肚子里還有護身符,再收集一些吧。」

顧淺淺又蔫下去,只問她︰「那還有什麼辦法?」

顧淺凝拿上包。

「想想再說吧。」

門打開,顧淺凝踢了鞋子進來。抬眼看到沙發上坐著一個人,她把包丟過去,砸出響。

「你怎麼總是隨意進我房間?」過來看他一眼︰「他們怎麼就放你進來?」

季江影視線仍舊放在文件上,沒有看她,冷冷道︰「以我的名義開的房,他們憑什麼不讓我進來?」

顧淺凝才坐下,他伸手捏緊她的下巴︰「不去招惹季江然,你會死麼?偏要鬧出點兒事來,你才高興是不是?」

他淡淡的眯著眼,吐出的氣息都仿佛是冷的。

顧淺凝下意識皺眉,拔開他的手。

「你那個弟弟煩死人了。」

還用得著她去招惹他麼?他自己就會纏上來,菟絲一樣。

季江影已經站起身,不等她回臥室,撈上她一側手臂硬性將人轉過來,盯緊她的唇齒。

「被他盯上,真的可能會被她咬死。你要得起麼?」

每一個男人來襲的時候,他都說她是要不起的。

顧淺凝淺笑連連︰「大少,你這樣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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