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周曉寒額頭上已經開始冒汗，但還是老老實實地答道。
「哼！」
林環冷笑一聲，道︰「老身當年還以為，就周伯通那個武痴的德行，會打一輩子的光棍。哼哼，這也就算了，沒想到臭男人就是臭男人，狗改不了吃屎，不愧是王重陽這個天下第一負心人的師弟，竟也學著他的好師哥去禍害女人！」
周曉寒心中偷偷松了口氣，原來師父是在幫他娘親劉瑛打抱不平，這就好，這就好。
至于罵他那便宜老爹的話，周曉寒在心中豎起大拇指，心道師父說的好！
要不是便宜老爹這個武痴踫到了當年同為武痴也想學武功的劉瑛，就是周曉寒的娘親，只怕還真的會打一輩子的光棍。至于之後闖了禍就溜的行經，當真是不要臉的很吶。
「曉寒，你答應了馬鈺要去全真教？」
林環面色森冷，步步緊*的問道。
周曉寒心道大事不妙，但還是只能老老實實地說實話︰「是，師父。」
「砰！」
林環一掌拍在石桌上，面目冰寒，石桌上赫然已經出現了一個深深的掌印。
林環厲聲道︰「他馬鈺是個什麼東西，竟敢挖牆腳挖到老身這里來了，當真活的不耐煩了嗎！曉寒，你給我說，你爹爹是全真教的臭男人，你是不是自己願意去的。」
莫愁忍不住替周曉寒辯解道︰「師父，曉寒不是因為這個，他去全真教是因為是不願意離開終南山，十五年之期一到，師父不就要趕他走嗎！」
林環「哼」了一聲，目光稍稍柔和了一些，嘴中卻仍舊冷聲道︰「老身自是要趕他走的，古墓門規不可廢，他現在長大了，就是個臭男人，決不能再留在古墓！」
「師父！」
莫愁不敢相信的看著林環，心底的憤怒不可抑制，她再也想管什麼門規了，一下子站了起來，拉著周曉寒，冷聲道︰「曉寒，要走我和你一起走。」
說罷，一拉起周曉寒就摔門而出。
…………
莫愁拉著周曉寒的手在夜間的叢林中急速穿行，星斗在夜空中閃耀，似在鼓勵著兩人飛快的奔跑。
「師姐，師姐！」
周曉寒在後面大聲喊著莫愁，莫愁柔順的發絲順著夜風吹到了他的臉上，絲絲縷縷的清涼，就如同這夜間的涼風，卷來沁人心脾的芬芳。莫愁不理會他的呼喚，只是一個勁的加速飛躍。
周曉寒分明能夠看到前方有一顆顆晶瑩的小水珠四散飛濺，順著莫愁的發絲沾到周曉寒的臉上。
莫愁在哭！
周曉寒趕緊一個加速，他的輕功本就比莫愁高上許多，一下子就擋在了莫愁的身前，急聲道︰「師姐你別這樣！」
莫愁停了下來，擦了擦臉上的淚珠，強忍著笑著，聲音卻是透著掩飾不住的疲憊和沙啞。
「曉寒，你說師父她為什麼這麼討厭男人！」
周曉寒嘆了口氣，想到當年林朝英英姿颯爽的樣子，王重陽這樣的男人確實沒種，讓人恨得牙癢癢也是活該，但是不是每個男人都是這樣的，至少他不會是！
「師父一定是有她的原因。」
周曉寒只好用這個來安慰莫愁。
莫愁不甘心道︰「可是她那樣對你，曉寒你就一點都不怪她嗎。」
周曉寒伸手抹了抹莫愁面頰上的淚水，柔聲道︰「師父說的都是氣話，她心里不是這樣想的，她把我們養大，難道還不了解我們嗎。也許是因為我答應了馬道長去全真教，師父感覺到被人背叛了吧。」
莫愁抽泣了兩下，心中隱隱也覺得周曉寒說的有理，可是……
「好了，我的好師姐，你今天哭的次數可是比你長這麼大加起來還要多了，你是打算當林黛玉嗎！」
周曉寒忍不住捏了捏莫愁可愛的臉頰，一臉大驚小怪地夸張道。
古墓的這十五年中，莫愁總是變著法子讓周曉寒給他講各種故事，紅樓夢莫愁早就纏著周曉寒講了好多遍了，她自然也是知道梨花帶雨的林黛玉，和喜歡吃姐姐妹妹胭脂的賈寶玉的故事的。
「找打！」
莫愁破涕為笑，在周曉寒身上輕輕地打了一下，玉手卻被周曉寒一下子握住了不松開，不由得嗔了他一眼，心情卻如雲開霧散，豁然間開朗了。
「哼哼，如果我是林黛玉，我就把你這塊爛石頭賈寶玉……」
莫愁的話還沒說完，小嘴就被周曉寒的嘴唇給強行封住，那剩下來的話，邊都化作了「嗚嗚嗚」的聲音，莫愁象征性地輕打了兩下周曉寒的肩膀，便柔順地環住了他的腰……
…………
水潭邊。
滿天星光傾瀉而下落在潭面上，濺起星星點點的銀光，交錯著跳動在幽藍的夜空中。岸邊叢林中，周曉寒和莫愁兩人手拉著手，十指相扣從林中走出。
「曉寒，這個是白天的水潭。」
莫愁面容上帶著一絲後怕，卻是輕快的笑道︰「幸好你當時機警，及時發現了那個小*賊。」
「你還說！」
周曉寒不干了，他一把將莫愁橫抱而起，惡狠狠的瞪著她道︰「看你下次還敢不敢隨便月兌衣服，這麼冷的天還要游泳！」
莫愁瀑布般的青絲傾灑而下，被林風吹得揚起，莫愁嬌美的容顏上顯出一絲溫柔，月光下，她輕抬天鵝般修長的玉頸，嘴角揚起，眼中閃動著迷離的柔光。
「我這不是知道有你在邊上嘛，否則我怎能放心的去游泳，咯咯，那小*賊最後還不是被你抓到了。」
周曉寒眉毛一挑，一緊懷中抱著的仙子，嘴角露出一抹邪笑。
「那個小*賊是被抓住，可是這里還有一個小*賊，師姐說怎麼辦？」
莫愁得意的笑了，雙手慢慢的環上周曉寒的腰，將玉首靠在周曉寒的肩上，輕笑道︰「涼拌。」
說罷，一口咬在周曉寒肩膀上，小嘴狠狠的用力。
「嘶……」
可惜莫愁預料中的痛呼聲並未出現，過了半晌，她咬的牙齒也有些發酸了，有些納悶的抬起頭，卻是看見月光下周曉寒一臉笑意地看著她。
「笨蛋，不知道痛嗎。」
周曉寒溫柔地扶正莫愁的身子，輕輕地摟著她的腰。
「笨蛋當然不知道痛。」
莫愁一添嘴中的血漬，一臉津津有味地樣子，還咂咂嘴，似乎回味無窮一般。
「相當的美味的甜點，哀家還要喝，你舍得給我嗎。」
說罷，莫愁伸出一根蔥蔥玉指來，挑著周曉寒的下巴，詭譎地「咯咯」直笑。
「當然，我的女王。」
周曉寒信誓坦坦地簽下月下忠誠的誓約。
「…………」
「啊！！！你還真的咬啊！」
水潭邊的大青石上，周曉寒坐在上面疼的直喘氣，一旁是手忙腳亂的給她包扎的莫愁。
「輕點，輕點，痛死了。」
周曉寒擠眉弄眼地大呼小叫，忙的莫愁滿頭是汗。
「這樣會不會好點。」
莫愁急忙中對著周曉寒的肩膀呵氣如蘭。
「痛，痛，痛」
周曉寒一臉享受的直哼哼。
「你剛才不是說不通嗎，笨蛋。」
「我反應遲鈍嘛。」
「等等。」
莫愁忙活了半天，似乎發現有點不對，她對著周曉寒的肩膀仔細的瞧了瞧，「呲啦」一聲便將周曉寒肩膀上的一塊布料撕了下來。
只見月光下，周曉寒結實的肩膀上，只有一道淺淺的牙印。
「周曉寒，你耍我！」
…………
水潭邊的大青石上。
兩人玩鬧了半天，終于有些累了，周曉寒便端坐在那兒，讓莫愁枕著他休息。
「曉寒，我們以後是不是就會不常見面了？」
莫愁對著漫天的星斗，發絲撩動著吹拂在身後，她的玉容上忽的有一絲惆悵。
「不，我們還是會時時都能見，我過來或者你過去都可以。」
周曉寒堅定道︰「誰都別想攔我，攔一個殺一個，攔一雙殺一雙。」
「師父呢？」
周曉寒笑道︰「你不了解師父，她從來都是面冷心軟，不會阻止我們見面的。」
說到這兒，周曉寒忽然正色道︰「師姐，我以後每到晚上還是回到古墓睡吧。」
莫愁一驚，忙坐起了身子，瞪眼道︰「這怎麼行，師父不可能答應的。」
周曉寒嬉皮笑臉道︰「師父當然不會答應，但是我不會偷偷的來嘛，她老人家不會知道的。」
見莫愁面帶懷疑之色，顯然覺得這不可能。
他們的師父林環可是五絕那種等級的人物，豈是能混過去的！
「我是說，師父她老人家知道歸知道，但是肯定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裝作不知道。師姐你想呀，雖然師父她討厭臭男人，但是我是她的徒兒，當然比不得一般的臭男人，多半會香一些的。」
周曉寒得意洋洋地發表高論，莫愁卻是鼓起小嘴，她完全不相信他們的師父是這麼仁慈的人。
「總之，以後我每晚都偷偷的溜回古墓，還是睡我那張寒玉床，然後白天再偷偷地溜回到全真教，我們找到機會的話，以後就在這里踫面。相信我沒錯。」
莫愁想了想，最後還是點頭同意道︰「好，就這麼辦，你來的時候千萬要腳步輕一些，別驚動到師父了。」
「師姐放心，準沒問題。」
周曉寒拍胸保證，卻听「叮」的一聲，從懷里掉出來了一個東西。
「咦，這是什麼？」
莫愁從青石面上拾起那塊金色的小牌子，細細打量著疑惑道。
周曉寒湊過去看了看，忽然想起來，這是白天從那大漢身上掉下來的，他差點忘了。
只見金牌上面刻著玄奧的花紋，一面上中間刻著一個「令」字，另一面上刻著花草和百獸禽鳥。
「這是大叔的東西，白天從他懷里掉出來的，我順便收起來了，看著很像一塊令牌。」
周曉寒從莫愁手中接過小金牌，翻動著仔細觀察著。
「這是大宋宮中大內侍衛的腰牌，這塊腰牌通體是純金打造，上面不僅有花草，還有百獸和禽鳥，這說明持有這塊令牌的人，一定是大內侍衛的首領。」
慈祥和藹的聲音忽然響起，段皇爺從叢林中的一棵大樹後面轉出來。
「喂，你剛才該不會一直就在大樹後面偷听吧！」
莫愁的臉有些紅，心想剛才和周曉寒的對話，不禁有些心虛地怒視這個偷听的人。
段皇爺寶相莊重地合十道︰「老衲方在這書後靜坐參禪，沉浸在玄妙無窮的禪理中深深不可自拔，什麼都沒有听到！」眼底閃爍著的目光卻是完全暴露了他的真實想法。
周曉寒心中哀嘆，自從段皇爺看到他活蹦亂跳之後，就再也沒有一點高僧的樣子了。
所以，五絕都應該是性格古怪的老頑童，之所以段皇爺在原本射雕中不怪呢，那是因為小爺死了，他有負罪感。現在小爺活蹦亂跳的，這段皇爺既然沒有了負罪感，只怕要發展得和他的便宜老爹，還有其他的四絕那樣古里古怪的了。真是罪過，罪過。一代高僧就此隕落，都是因為小爺我，真叫小爺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周曉寒心中嗦嗦地發著牢騷，莫愁卻是忍不住了，怒道︰「你這個為老不修的臭和尚，偷听別人說話，你還不害臊！」
「錯！」
段皇爺伸出一根手指來糾正道︰「是偷听別人打情罵俏，兩個小女圭女圭感情很好嘛，老衲祝你們早生貴子啊。」
「段伯伯，你不會告訴我師父吧。」
周曉寒有點擔心地問道。
「不會。」
段皇爺干脆利落地一擺手道︰「我又不想找死，怎麼會告訴你師父。況且你們這個年紀產生這種感情再正常不過了，老衲又豈會棒打鴛鴦，你娘一定會同意你們的。」
「想不到你還是個色和尚。」
莫愁絲毫沒有感激之情，反而懷疑地看著一臉寫著我很懂的段皇爺。
「所以你會告訴我娘？」
周曉寒注意到了語句中的不對勁，緊張道。
段皇爺垂頭喪氣道︰「你們兩個小女圭女圭沒事生的這麼聰明干什麼。首先，老衲鄭重申明，食色性也，老衲是個好和尚。再者，老衲的確會告訴你娘，不過這件事情其實根本用不著我講，你以為你娘看不出來你們兩個有曖昧？」
「我娘知道？」
「劉阿姨看出來了？」
兩人同時出聲問道，這下他們都緊張了，劉瑛在他們心中的位置都十分重要，莫愁也非常喜歡劉瑛，很擔心劉瑛會不同意。
「剛才還夸你們聰明呢，現在怎麼又糊涂了，你娘既然不說破，那不就說明她默許了嗎，不過我看她也不是非常確定你們是不是這層關系，否則她早就高興壞了，不僅找回了兒子，還撿了個媳婦兒。」
兩人這才大松一口氣，同時露出了喜色。
段皇爺小聲「嘟囔」道︰「還真是小夫妻倆，表情都一模一樣。」
周曉寒朝著莫愁使了個眼色，怪聲道︰「娘子，既然段伯伯都說我們夫妻同心，咱們何不同心協力給他看看。」
莫愁立時會意，他們兩個人從小調皮搗蛋出來的默契，此刻都滿臉邪惡的伸出魔爪，朝著段皇爺*去。
「師弟，這個老賊禿偷听我們密談，你說怎麼辦。」
「怎麼辦，涼拌！當然是堅決貫徹三光政策，扒皮，抽筋，拆骨頭！把他挫骨揚灰，免得他吐出咱們的機密」
「好 ，師弟你負責拆骨頭，我負責抽筋，咱們來把他五馬分尸……嘎嘎嘎，別跑老賊禿，你就乖乖從了我們雌雄雙煞吧。」
段皇爺頓時驚恐地像個小媳婦般往後退去，邊退邊喊道︰「你們干什麼，不要過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