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的血性 第二十八章 向古典俠義致敬之七仇恨中的微笑

作者 ︰ 永遠的血性

三先子走後,秦殤和藍諾站在門前一片午後的陽光里,秦殤說,諾子,這個年西街要動蕩了。瀟灑雖仁義,這仁義也遲早要害死他。

藍諾沒吱聲,點顆煙吸著。從內心里說,藍諾更佩服瀟灑的為人。

秦殤接著說,一馬歸一碼,你和小七雖有一面之源,楊老四那事咱不摻和,這事咱也別管。*,誰上位還不都是個混,江城看樣子是要腥風血雨了。

藍諾說,我不看好蚱蜢飛,渡口這事這兩天我就把它辦了。

一連蹲守了兩日的藍諾終于等到了張小剪刀一伙的出現。

張小剪刀想拿話先穩住藍諾,可惜她看錯了藍諾。很多的時候藍諾是個不按規矩出牌的人,對不平事,藍諾自然有不同的做法。

藍諾的做法通常都簡單直接,趨于暴力。

其實跟張小剪刀這樣的人跟本就不需要講理由,或許你給她一個機會,她就能給你找一百個理由。一百個行的通的理由。

原先扎立在周邊的四個清一色穿軍衣褲,外面照著黃棉襖的光頭漢也不知不覺中圍攏了過來。

渡口的陽光還是一派淡然,藍諾的眯縫眼突然就睜開了,耳輪中是一聲急促的軍靴蹬在車頂的刺耳暴戾,一個察藍的身影就像是只巨鷹般自天而降。

人未落,一股巨大的如同秋風掃落葉的氣勢撲天而至,那種毅然決絕永不回頭的果敢讓人心神為之旗搖。

張小剪刀一伙人里老魏子年齡是最大的,老魏子十幾歲上就在江湖中混,吃過百家飯,地當過床天當過被,風光過也蹲過大獄。可謂見多識廣。

年青時的老魏子也囂張,二十五歲上老魏子在天水與人相沖,被人一掌打的吐血,老魏子醒來時明白了,遇上高手了。

天之大,地之廣。這個世上有多少藏龍臥虎老魏子不清楚,但此後老魏子就改了行事為人的方式,極為低調,能不顯山就不顯山,能不露水則絕不露水。

和老魏子同期出道的多少風雲人物都如同雨打芭蕉似得去了,出來混遲早要招報應的,老魏子相信。

其實真正從骨子里老魏子並看不起張小剪刀,跟張小剪刀完全出自一種師門關系,在黃皮張家早年幾代人都是放鉤子的,可謂世家。

五、六、七十年代後,張家未落,男人幾乎都死絕了,沒死絕的都七老八十了,黃土淹在了脖頸子上。剩個張小剪刀勉強能硬撐門面,不過終歸是個女人。

九頭鳥名動天下,十八羽翎卻未必名至實歸。何況是張小剪刀這最輕的一翎。

不是每個人都象老魏子一樣目光獨到,也不是每個人都象老魏子似的審時度勢,很多的時候道上人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因為還是為了口氣,為了一張面子。

以藍諾在大江兩岸的悍狠決絕的冠勇之名,張小剪刀自然不會輕觸鋒芒,然而藍諾根本就不是個講道理的人,三句話沒說完已經一拳凌空砸落。

藍諾砸的正是圍攏上來的那四個穿黃棉襖的光頭漢,顯然這四個人才是黃皮張家撐門面的人。

在黃皮四張兄弟名頭很響,也很能打。

無論是大張、二張、三張還是四張都是黃皮年青一輩中的翹楚,特別是大張和四張,一身橫肉,急劇暴力。

藍諾砸的就是大張,他的這個凌空氣勢橫蠻以極,這一砸用的正是北披掛中的單鞭。

大張避無可避,只能抬胳臂硬扛。

若論身板之強悍大張和大巨也有得一拼,但無論怎麼看大張骨子里都缺大巨的那種霸氣,那種與身居來的霸氣。

大巨仿佛天生骨子里就是做大哥的料,許多的時候,大巨不怒威看上去很敦實,很真誠。有一種居家好男人的意味。

這個時候的大巨多半不是在道上的時候,比如說在街上遇上了幫老爺弄的大娘擰個菜,扛袋米,或是在十字路口扶瞎眼瘸子的老娘們過馬路什麼的,大巨就極為熱忱。

當然,那時候馬路上的車不像現在這麼多,川流不息的,所以象扶老娘們過馬路這種事機會就不是很多。老爺弄這兒窮,滿弄子里人都燒煤。

那年代都上西邊的老皇城那兒的煤場拖散煤,一架方盒似的平板車,豎轅橫檔把手都是鐵焊的,光板車那個分量都瞧著嚇死人,別說拖了。

家家戶戶那當兒都是家里的小年青約好了上午拖這幾家的,下午拖那幾家的,隔天參合著黃泥在門前空地上做蜂窩煤。一流陽光里一片黑壓壓的蜂窩煤,整整齊齊的橫線豎線斜線都似筆畫似的。這是那年代特有的風景。

老爺弄也有絕戶的,老倆口拖媒那個吃力就看得人心酸,大巨遇上了沒不搭手的,或推一段或直接給人拉回家去了。他那身板,力氣活都不在話下。

大巨混社會那是真混,論狠比誰都狠。但在老爺弄大巨就像活雷鋒似得,全弄堂里人十有**都贊大巨一聲好。

三先子就不一樣了,三先子是個渾人。

在里在外,三先子都是個禍害。比如說打小里偷只雞套只狗打牙祭,或是摘李家黃瓜,模王家葡萄之類的壞事三先子是沒少做。

這是小事。象盜磚瓦廠的電纜線,偷市農機站的電動馬達等等,多了海去。

所以在老爺弄大巨的名聲好,三先子基本就屬刺頭了。

大張兄弟四個不像大巨也不像三先子,大張兄弟在黃皮屬不知天高地厚的那種,基本上就靠爭強斗狠過日子。和張小剪刀家是一族,爺爺輩上共一個爹。

大張家沒落的更早,幾乎爺爺輩上就衰敗了。他家這一敗,人丁反而旺了起來。

解放後,張小剪刀爺爺輩上的男丁幾乎逃的逃,抓的抓,該斃的不該斃的都叫**給專政了。因此張小剪刀家盛極而衰,反而抵不上家族的旁門了。

而黃皮張家的祖技唯張小剪刀家剩下的七叔爺傳回了張小剪刀這一房,七叔爺早年最不成氣候,終老孤寡一個。

大張家人丁旺了,祖技反而失傳了,就靠四張兄弟的蠻狠。

張小剪刀雖說不上驚才絕艷,畢竟從啟了黃皮張家,儼然在十八羽翎中佔了一席。

大張見來勢猛惡,雙臂交叉護住頭頂。電光火石間一踫,只听咯的一聲脆響,大張雙臂已經被藍諾砸斷,藍諾這居高凌下的一砸,猛惡的可怕。

大張也極為悍勇,蹬蹬退出三步,硬是一聲不吭,一雙長臂已經耷拉了下來。

此時藍諾人在半空,左足踢向大張右邊的三張,左臂上揚仍是一個北披掛中的左單鞭砸向四張。腿踢是虛,單鞭是實。

四張識得厲害在不敢硬抗,身子左撤,避開了頭頂蓋,卻避不過左肩頭,頓覺半片身子麻木了。

藍諾左右單鞭連環砸出,四張兄弟最為悍勇的大張、四張先後傷了,大張更是直接沒了再戰的能力。

藍諾的這個兩鞭後還緊跟著南派的兩直踹,南拳注重拳法的剛猛,講究的是力量和速度,因此大家看南拳的練家子使招,那是個干淨利落和虎虎生威的眼花撩亂,當真是氣勢非凡。腳法在南拳里使用頻力相對北腿來說就少了許多,而且多半腿不過膝,講的是個穩字。

這就是南拳的特點,拳打上三路,腳踢下三路。

藍諾足尖剛落地,右腳踹二張迎面骨上了。

二張直接趴地上了,右腿迎面骨折了。

唯一沒傷的三張心中寒意頓起,頃刻間兄弟四個已經是兩殘一傷。平時都是他兄弟打人,現在變成了被人打。論誰心里也不平衡啊。

這時的四張更是瘋了,四張是個狠人。囂叫著,老三,日他先人板板的,干翻他。四張左臂麻了,右臂沒事啊,四張碗大的右拳頭攥緊了,合身直上雷向藍諾的左下顎。

四張也是個打架有經驗的人,人的下顎猛受擊打,不經事的多半失去平衡,十有**要翻倒。

藍諾腰身一矮,人向一邊去了,一個直拳打四張肋下。

四張經不住這一拳的力道,就覺得肋下叉巴骨子都斷了。身子禁不住伏了下去,藍諾一擊得手,後招更是接踵而至,身子拔起,右膝蓋直挺挺的頂四張下巴上了。

四張下牙堂撞上牙堂,一米八的高大身軀,直接後摔了出去。

已經是心寒了的三張,氣勢早變得羸弱不堪。藍諾一膝蓋骨撞飛四張後,左手接住三張右拳,右掌橫斬在三張下顎上,緊接著又是個直踹,宛如窩心腳般,三張一口鮮血噴了出去。

從藍諾躍下到四張兄弟非殘即傷也就十幾秒的時間,當真是看得人目瞪口呆,有種宛如隔世的意味。

張小剪刀、眼尖的,說普通話和廣譜話的都傻了,實在是大家反應不過來,這種摧枯拉朽的架勢當真是銳不可擋。張小剪刀還好,老魏子早已經悄然離去,余下的一轟而散。所以說放鉤子的和爭強斗狠的絕對走不到一塊,根本不是同一類人。

江中的輪渡逐漸的靠近了鐵架橋下的泊船,汽笛鳴響。

暮色在遼遠的天際間雲集,那種黯淡的天光象影子一樣從西邊的天空遮掩過來,黃昏匆匆,如駒過隙。

張小剪刀幽怨的望了藍諾一眼,那種絕煞的幽怨象一根刺樣扎傷了藍諾的眼。那時候,藍諾心里呯然震動,一股隱測之情躍然飛上眉梢。

張小剪刀倔強的攙扶起二張,另一只手挽住三張,那伶伶弱小的淡薄身子在一派寒風漸咧的江堤上突然著就讓微笑掛上了薄嘴皮子的嘴角上。

那種微笑讓藍諾、強子和白眼一輩子都忘不掉,那種微笑就像一把最鋒利的刀子,扎進去的是刺,滴出來的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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