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傳 第十章︰離去

作者 ︰ 張小鋼

晌午,大山里的樹林格外安靜,鳥獸歸巢小憩,但一陣「  」聲打破這午間的安靜。

此時方陌正光著膀子,跪在地上徒手扒開地上一寸寸的泥土,眼淚止不住的流在面頰上,陣陣哽咽著。方陌全然不顧十指的疼痛,慢慢的扒開透著寒氣的泥土。

「爹,我扶您躺下休息。」方陌把遺體安放妥當之後,跪在地上最後端詳著眼前這具遺體,不多時猛地雙眼一閉,把身旁的挖出的泥土用力的推進坑中。

「爹,娘,義父……」方陌抬起手臂,用衣袖抹去臉上的淚水,抬頭看看了日頭,轉身就要下山,視線掃過墓碑的背面,赫然發現一組字跡。

「方天應…以柔…之墓」方陌斷斷續續的念道。

「這是……我爹娘的名字?」方陌心中想道,隨著名字下面還有幾行小字。

「三生…石下…私定情,青玉…鴛鴦…柔與應.」方陌仔細的撥開塵土,但是字跡一行比一行小,後面的實在難以看清了。所有字跡最下面發現了一枚青綠色的玉佩。

「這是講述爹娘當年相遇的字句,這玉佩是爹娘的信物?」方陌看著有些年月侵蝕的字跡感慨道,又用手擦了擦玉佩上的灰塵,青色的玉佩上卻看不住年月的痕跡,反而模樣似鴛的玉佩通體溫和。

「還是帶在身上吧,如同爹娘時刻陪伴。」方陌拿定主意,注視了墓碑片刻,便轉身下山去了。

「哥,你怎麼弄成這個樣子。」方婷在院子里遠遠的看見方陌一身泥土,滿臉灰塵的樣子。

方陌慢慢的走近,看見方婷,只覺得心里不是滋味,不知道怎麼向方婷開口。

「哥,你怎麼了?爹沒跟你在一起嗎?」方婷詫異道。

「爹他……」方陌支支吾吾。

「爹他怎麼了?你快說呀!」方婷也感覺事情不對,抓住方陌的衣袖,連忙追問。

方陌只好把事情的前前後後詳細的說了一遍,這時方婷早已經癱坐在地上,面色慘白。

「妹,你沒事吧,不要嚇唬我啊。」方陌抱起面色憔悴的方婷,大步走進屋里,把方婷放在木床上,讓她休息,方婷就這麼昏睡過去,方陌也累得體力透支,倒頭伏案睡去。

在一團迷霧的灰色空間內,一個小嬌的人影就這麼的在霧中踱步。

「這是哪?這是夢嗎?我怎麼在這里?」方婷自言自語,迷茫的走著,前方看不清楚,但似乎有一個力量在牽引著她。也不知走了多久,迷霧逐漸散去,方婷眼前出現了一個宏大的祭台,祭台上面一把巨型石劍插入其中,祭台四角各放置著一盆火焰,火焰看上去快要熄滅了。

「這是什麼地方?」方婷心中思索著,可她記憶中只去過下山的小鎮,眼前這麼奇怪的地方,從未來過。

「既然離開,何必回來?」突然一個聲音響起。

「你是?」方婷向傳出聲音的方向看去,那里站著一個身著道袍,頭扎發簪,仙風道骨的老者背對著她。

方婷眼前之人並未說話,但方婷看此人似曾相識,思索許久也未能明白。

「你我同源,哪里來,回哪里去。」老者聲音突然響起,一陣風便把弱小的方婷身體吹散開來,化作塵土,卷入迷糊之中。

方婷慢慢的睜開眼楮,感覺了一體,輕輕的呼了口氣,又活動了一體,「還好,只是一個惡夢。」方婷這才偏過頭,看見方陌正趴在床邊呼呼大睡,心想「哥一定也是累壞了」,便起身把被褥蓋在方陌身上,往屋外走去。

過了不多時,一股香氣竄進方陌的鼻子,方陌用力的吸了幾口,胃里咕咕作響,睜開雙眼揉了揉,才看見方婷做了一桌子飯菜。

「哥,你醒啦,先洗把臉吧。」方婷看著方陌起來,便用手指了指一旁的臉盆。

方陌活動了一下筋骨,走到臉盆前,洗了洗臉,頓時感覺清醒了很多,接過方婷遞過的毛巾,環視了一下四周,卻沒有看見心里想要看見的人。

「哥,今天是爹的祭日,做了幾樣清淡的來拜祭他老人家。」方婷說著眼圈泛紅,方陌連忙說道︰「以後哥會照顧你的。」

方婷听聞點了點頭,二人便坐下吃飯。

「哥,那以後我們怎麼辦?」方婷問道。

「先收拾一下爹的東西,然後咱們外出,我打算查出害我爹娘的人。」方陌思索了一下。

「那我就跟著你一起闖蕩江湖。」方婷接道。

「也好,我要修煉最上乘的武功,手刃仇人。」方陌打心底發誓。

二人用過飯後,便著手收拾東西。「哥,你看爹床下有個盒子。」方婷揮手驕傲方陌來看,「哦?打開看看。」方陌接過盒子一把打開,里面只有一把劍柄,一點銀兩和一個寫著「天華」二字的腰牌。

「這劍柄好奇怪啊。」方陌手中拿著劍柄仔細端詳,雖說這是個劍柄,但卻有方陌小臂般大小,並無劍首和劍格,握在手中光禿禿的。方陌正在把玩,雙手用力一窩,劍柄上傳來陣陣波動,一道乳白色劍氣從劍柄一端透射而出,形成一把短劍。

這一舉動把一旁的方婷嚇了一跳,「啊」的一聲尖叫,把同樣嚇得愣神的方陌驚醒,仔細打量著眼前的短劍,但眼前的短劍依舊沒有劍格。

「好神奇啊。」方陌贊嘆道,方婷也在一邊頻頻點頭。

方陌單手持劍,乳白色劍氣便縮進劍柄一部分,留在外面的看似像一把匕首。方陌放輕力量的時候,劍氣便全部縮進去,回歸原裝了。

「呼……」方陌大呼一口氣,感覺消耗了不少體力,「果然神奇,用起來也很消耗氣力。」方陌說道。「那就盡量別用了,使用過度說不定會暈過去。」方婷關心的說道。

方陌點了點頭,把劍柄斜掛在腰間,又拿起腰牌看了看,不明白上面指的天華是什麼意思。

二人收拾了一下行李,打算三日後動身。

三日後的清晨,方陌獨自一人站在後山,雙眼緊閉,感受著自然的氣息。「對周遭環境的感覺清晰了不少。」方陌心中暗道。「行運周天,氣養我身,萬物調和,納為我用。」方陌心中念著陣陣口訣,同時運轉周身氣息,不斷的把周圍氣息反復吞吐。

「好奇妙的感覺……」方陌心中說道,隨即雙手掌心向下,把一股股氣息壓入丹田,這才睜開雙眼。

「爹,娘,義父,孩兒下山去闖蕩江湖,功成名就之後,再回來拜祭你們。」方陌說完叩了三個響頭,決然的下山離去了。

「哥,你回來啦,東西都收拾好了。」方婷沖方陌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好了,咱們走吧。」方陌背起背囊,留戀的看了一眼木屋和後山,轉身推開便沖山間小路走去。

「爹,你要保佑哥,讓他逢凶化吉。」方婷沖著後山方向拜了一拜,轉身跟著方陌離去了。

二人走在山間小路,默默無語,「記得以前我們一起下山,都是開開心心的,不過這次也要開開心心的,說不好什麼時候才能再回來。」方陌笑著說道。「恩,爹一直不肯讓我去後山,說寒氣對女孩子身體有損,等我以後長大了,便去後山拜祭。」方婷回答道。

「好了,等過些年我們會再回來的,我們現在先去小鎮上轉轉,買一點盤纏再做打算。」方陌打定主意,便向著小鎮方向走去。

「哎,熱乎乎的包子嘍。」「新鮮的鯉魚,新鮮的蝦.」「水果便宜啦。」方陌剛一走進市集便听見陣陣叫賣聲,鎮上雖然人不多,但是也夠熱鬧的。

「包大嬸,來十個包子。」方陌對包大嬸說道。

「好 ,拿這是十個,另外這兩個是大嬸送給你們的,好像好久沒見你們兄妹了呀。」包大嬸一邊打包一邊問道。

「恩,我們最近打算出去見見世面,去外面走走。」方陌笑著回答道。

「哎呦,可真了不起,我家那小胖子要是有你半點出息就好了。」包大嬸笑呵呵說道。

「好了,大嬸,我們走了。」方陌揮手告別。

方陌二人又逛了逛小鎮,感覺似乎小鎮寧靜了許多,「我方陌走了,有一天會再回來的!」方陌心中發誓。便拿手中的匕首,在鎮子門口牌坊的柱子上刻了一個小小的「方」字。方陌輕輕的撫模著這個字,吹掉上面的木屑,拉著留戀的方婷向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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