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生村官的那點事 第三章

作者 ︰ 雙溪農夫

白天漫長無味的村官培訓會,晚上胡侃狂扯的夜話臥談會,三天的時光如同早晨升起朝陽、黃昏暈紅夕陽般的客觀重復性地度過。

7月30日,結業典禮上,炎黃大學的校長所德門做了一個激情四射的演講。他講得眉飛色舞,台下的掌聲不時的響起。他激動而飽含深情地說,大學生就業難的解決的根本在于轉變就業觀念,例如大學生村官創業就是一條很好的出路嘛。農村基層本身是一片廣闊的天地,有為青年的理想需要發揮施展的平台,而農村也需要有活力、有激情的青年。

炎黃大學校長的精彩演講過後,我們峨南的村官,在班長黃風的組織下,相約到炎黃大學圖書館前的廣場上留念合影。

我循著林蔭小道緩緩地走向指定的集合地點。根據市委組織部預先的安排,我們首先和全省的村官留影,然後才是各市州的分別合影。

在到集合地點的路上,一股由十輛車組成的車隊,在身邊呼嘯而過。炎黃大學一胖胖的中年保安,在車隊前面招呼著像我一樣走在路中央的行人趕緊往路邊走。吳都人的嗓門很大,炎大的中年保安,估計是吳都本地人,對于我這種反應有些矛盾的路人,他顯得極其不耐煩,瘋狂的吼叫著,像極了古代那吆喝著「回避!回避!」的張牙舞爪的藍衣衙役。

車隊開頭的是一輛乳白色的警車,不厭其煩、長長地鳴著尖銳的警笛。車隊第二輛是一輛綠色的小轎車,成色有九分新。本人雖然對汽車沒有深刻的研究,但是「BMW」這個標志還是知道那麼一點的。車隊的最後也是一輛白色的警車。

看著如此大的陣勢,看來這領導的官不小。面對如此莊偉的情景,我不由自主地心里泛起淡淡的漣漪。我也說不清楚自己真實的心理感受。怎麼說呢,像早年尚不知名的混混劉邦目睹盛年威風出巡的始皇嬴政,有那麼點青春熱血沸騰,有那麼點向往建立豐功偉業的沖動。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可轉念一想自己無官無錢的杯具家世背景,在這個拼爹盛行、物欲橫流的年代,有種難以言喻的落寞痛苦。不過不要緊,既然沒有做官二代(富二代)的好命,那就努力做他們的爹!這是典型的阿Q的精神勝利法,感謝魯迅爺爺創造了這一偉大的理論。得益于魯迅爺爺偉大理論的庇佑,華夏大地的精神病院病人的數量一直保持穩定,沒有呈幾何級數增長。

想著想著,不知不覺就到了省里統一合影的地點。這一屆村官有700多個。第一排坐的是省領導,第二排是市領導。合影散了後,才知道原來省里派來了一個女副部長和我們一起合影,據說是省委組織部二把手。那輛綠色的BMW就是她的專車。不知道真假,別人那麼說著,我也就這麼道听途說著。

本人因為眼楮的緣故,不大喜歡照相。先天的眼瞼下垂,不是很嚴重,但還是對自己的相貌有些自卑。不過上帝也是公平的,一方面你或許失去或者匱乏了,另一方面總會給你補償的,對我們的生活充滿無限的感恩,我們才能活得少些憂愁、多些快樂、多些幸福。

合完影後,不一會兒收到了眼鏡男的短信。他通知我們到食堂門口的中巴車上集合。通過這幾天的交道,了解到那位眼鏡男叫杜斌,是峨南市加魚縣08年的選調生,全日制研究生的學歷,前不久剛剛提了正科,算升遷的比較快的,至于有沒有關系,這就不得而知了。他人很隨和,加上年齡差距也不大,都是新時代的年輕人,和他的關系還算處得融洽。

我們在省里只是把縣市分好了,具體的鄉鎮和村還沒分好。分配縣區的時候,市委組織部也象征性地征詢了我們的意見,當然最終決定權還是掌握在市委組織部那里。根據市委組織部的說法,大體的原則是這樣的︰結合個人服務地的志願,盡可能回原籍。

中巴車是分縣市的,我跟著即將趕赴峨安的同事,搜尋著屬于我們的車。噢,找到了,接我們的車是一輛土黃色的中巴。中巴很新,仿佛特意專為迎接我們的到來而光澤照人。招呼我們上車的是一個胖胖的中年男人。待分配到峨安的十三個村官全體上車,胖胖的男人清點下人數,確定不差人了,便示意有些禿頭的中巴司機可以發動引擎了。

車子緩緩地開動了,胖胖的男人拿起車載的話筒開腔了︰「首先歡迎大家,到我們峨安當村官,我是區委組織部的,我姓劉。」

可能是覺得有點渴,喝了兩口瓶裝的500ML康師傅綠茶,潤了潤嗓子,下面的女孩子還是嘰嘰喳喳的,便咳嗽了兩聲,待車廂內安靜下來,接著說道︰「今天我們先到何勝橋吃頓飯,喝點雞湯,給大家接接風。現在呢,大家可能還不是蠻熟悉,大家互相認識下,首先請班長帶個頭。」頓了頓,他從褲子口袋里拿出一張紙,恍然大悟道︰「噢……你們班長叫黃風,那就你帶個頭唦!」

劉的話音剛落,從車廂後面走來一個胖胖的男孩子。這就是黃風,他的體重估計不輕,我估模著有140多斤,身高大概170CM。胖胖的,這黃風倘若是個女孩子,絕對彌漫著莫泊桑筆下的羊脂球的味道。經過這三天的交道,本人不大喜歡這樣的人,說好听點是負責,不好听點就是機械化。不過這種人討領導的喜歡。因為但凡領導交待的事情,他都會不折不扣的完成,可以不顧及同事的感受,哪怕犧牲朋友的情分。

黃風接過話筒道︰「我叫黃風,我是峨南城關人,我畢業于華夏學院湘北學院(民辦學院)國際貿易專業。這樣吧,大家按照座位,從前到後,從左到右,做哈自我介紹!下面開始!」

坐在車門前的一個女孩子接過話筒,有點羞澀地說道︰「我叫徐芊芊,我是峨南溫泉人,我呢,是吳東經濟學院的,學會計的,請大家多關照!」講完了話之後,像的盧般飛快地跑回自己的位子,像個犯錯的可愛小孩子。

芊芊的右邊也是個漂亮的女孩子,這女孩子聲音蠻洪亮的,她沒有接話筒,而是直接就開講了︰「大家好,我叫楚霞飛,我是峨南傅山人,畢業于峨南學院,我學的是語文教育。很高興認識大家!」

接下來,花紋美女王雯做了簡短的自我介紹。她對踫到了徐芊芊這個校友表示很興奮,手足舞蹈地說︰「這世界真是太小了,俺們吳東經濟學院真是人才濟濟呀!」

第二排的左邊是個瘦瘦高高的方臉男,接過王雯的話筒,嗓音有些沙啞地道︰「我叫陳羽,我是峨南橫溝人,畢業于吳都體育學院,我學體育的,我今日有點崽感冒,就不多說了。」

接下來,周剛、吳達、汪峰、劉永、宗俊、游鴻、陳潔、陳文濤也做了簡短而明了的介紹。

劉永,男,24歲,峨南桐城人,畢業于峨南學院漢語言文學專業。

宗俊,男,25歲,峨南橫水人,畢業于經鞍山師範學院智能控制專業。

游鴻,男,23歲,峨南峨安人,畢業于南都政法學院法律實務專業。

陳潔,女,24歲,峨南峨安人,畢業于大風音樂學院聲樂專業。

陳文濤,男,25歲,峨南峨安人,畢業于川西大學化學工程專業。

經過兩個小時的痛苦顛簸,我們的車駛進了賀勝橋的地界。哎,我的媽啊,終于回家了!我們的車停在一個裝修精美的酒店前。這酒店的牌子是那種霓虹燈組成的,我們到的時候,雖是明亮的白晝,但是依然閃爍著,那迷離的光芒仿佛我們村官現在的出路般不明朗。當然那時候只是覺得很好看,原來景物的美丑不在于其本身,而在于看它的人是否有美麗的心境去慢慢體味和仔細欣賞。

記憶中的那頓飯,因為旅途極度的疲憊,大家的肚子都空空如也了。大家一起才好不容易喝完三瓶雪花啤酒。我托辭痔瘡發作,沒有喝酒。5菜兩湯,十五個人圍著一張桌子,寒酸的很,規格只能說吃飽。記憶中那賀勝橋的土雞雜湯味道極佳,不過因為吃的人多,像好久沒吃食物的饑民搶食似的,喝了兩小碗就沒有了,餓極了,顧不了面子了,扒了兩碗白米飯,狼吞虎咽下肚。

吃完飯,大家因為回到了峨南境內,便用各自的身份證在何勝橋辦了新的手機號碼。為了方便于峨南村官之間的聯系,在班長黃風的提議下,大家又加入了集團V網,就是俗稱的短號。我的短號520,這給我的印象極深,這號碼吉利的很。開始時候感覺很新鮮也清閑,後來大家忙于各自的事務,同時也感覺沒那麼多的話可說,便紛紛地退出來了。

辦好手機號碼後,大家簡單告別一番,便各自分手,各回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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