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墨 第二十章 芳菲逝

作者 ︰ 一簑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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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澤、史祿雖然驚詫,卻並沒有慌亂,因為他們早有听聞,曦月宮根基深固西域,潛藏多方秘術,而林素瑤會使這破繭化蝶的功法也是情理之中,不過,就算她依靠這樣曇花一現的驚艷,也無法扭轉頹敗的局勢。放眼江湖,能敵過秦澤、史祿二人的少之又少,況且這時他們聯手,如此一來,更尋不出這樣的人來。

林素瑤十年未與別人真打實斗,劍法本就生疏,寒冰真氣的陰寒之勁對自己也有許多弊害之處,亦不能長久使用,終于還是免不了潰敗,但她依舊困獸猶斗,不甘示弱。

嚴蕊在他們酣斗之際,已休息了許久,林素瑤的已被*入絕境,她怎能不管不顧,于是又引劍上前,與自己的師傅並肩御敵,融入戰局。兩人的默契程度遠遠高于秦澤和史祿,並且所使的皆是同路劍法,因而不存在磨合或者拖沓的問題。剎那間,兩人的身姿在飄雪中如翩翩蝴蝶,雅態卷舒,輕盈飛逐。

秦澤原本以為史祿的實力會出人意料、超凡入聖,此時暗暗窺探,發現他內功造詣深厚,幾乎無人能及,然而劍技招數卻難以和自己媲美,不由得輕松舒展許多,把心放寬,只覺五年之內,丹楓谷不會對羅幕閣有任何的威脅。但是他卻不知,史祿的修為可謂是深不可測,為世人所知的僅僅是鳳毛麟角,對于他這樣的經天地、緯古今的鬼才來說,從來沒有邁不過的坎,跨不過的山,越不過的壑。

他叱 一聲,使出他那驚世駭俗的絕技——風火山林。

疾如風,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動如雷震。這本是《孫子兵法》中的名篇,然而史祿集畢生心血,將它化用為六路劍道。

風劍道捏疾字訣,其疾如風,迅猛凌厲;火劍道捏掠字訣,侵掠如火,勢若燎原;山劍道以穩重見長,不動如山,不可撼動;林劍道捏徐字訣,其徐如林,嚴陣以待;陰劍道捏隱字訣,難知如陰,固若金湯;雷劍道以凶惡見長,動如雷震,千斤萬鈞。這風火山林六劍道足見史祿深諳古經典籍,他手握巨闕青銅劍,如同三軍主帥,指揮者千軍萬馬沖殺馳騁,這般氣魄,幾乎是無人能及,僅憑他一人之力,就將嚴蕊、林素瑤二人殺得節節敗退,似洪流雪崩一般將她們淹沒其中,就連從旁觀望的秦澤也驚懼不已,心想,若是與她們易地而處,自己也是難以抵擋這泰山壓頂之勢,不禁失色道︰「史前輩如此修為已問鼎天下,藐視群雄了,當今世上,幾乎沒人能勝得過你。」

史祿被他奉承,飄飄然,欣欣然,大言不慚道︰「風火山林六劍道足以抗衡那青冥袖里劍,凌駕天下,那是自然,若老夫有幸,當與穆宸斗上一斗,奪了他雲中君王的名號。」不一會,他自覺失言,語氣突轉,笑道︰「老夫已年過半百,怎能聊發少年狂,談笑而已。」秦澤委實看不透這短小精悍的老者,如野狼般奸詐,似狐狸般狡猾。

丹楓谷的弟子熱情高漲,一齊呼喊著大天聖手的威名。曦月宮的三名外族護法見情勢危急,簇擁而上。大食護法使柳葉彎刀,習得一身弧月刀法,劈、斬、揮、掃,刀鋒怪異,悍烈決絕,怕是鮮有中土刀客所能比,刀式之中,不知沉積了多少的底格里斯河和幼發拉底河的底蘊。

丹楓谷至清手駱平一把至清刀曾力壓山西金刀鏢局、遼東海若刀盟、苗疆銅長刀寨,可稱得上是中原數一數二的刀俠,今日遇見來自異域的大食刀客,自然免不了一場踫撞,柳葉刀與至清刀霎時間不知交磕了多少次,刀刃相擊的聲響如爆豆一般,起伏不定,不絕于耳。

那吐火羅護法身懷異術,能凌空虛立,沒有依托,從手里還能憑空變出許多銅輪,銅輪的影子里又幻化出許多銅輪,如此詭異的手法令人目瞪口呆。他所使的手段在西域被叫做幻術,而中原則稱為戲法,虛虛實實,假假真真,變戲法的手段和絕活亦算得上是一門學問頗深的修為。有言曾道︰古所謂幻術,或雲變戲法、撮戲法,其初實傳自西域。吐火羅護法此時所使的魔術名叫懸浮幻術和變換手法,中原還從未有人見過,大驚小怪,不足為奇。

而那碎葉護法與游吟詩人摩習昌乃出自同門,亦會使碎葉幻劍訣,假使與他人單打獨斗之時,這類劍技的威力毋庸置疑,倘若在混戰之中使用,那便是無關痛癢,毫無意義。

丹楓八眾早已等得很不耐煩,這時一齊殺出,攪亂了整個戰局,曦月宮再難抵擋。八人已組成一個名喚逆天八極剡的錐形大陣,大天聖手史祿的風火山林六劍道就如同陣心,指揮調度著其余七人,御泠真氣、松濤之力、逐日之疾、柔荑之勁、無影之迅、至清之形、紫宵之魅,所向披靡,無堅不摧,如摧枯拉朽般席卷了整個玉虛峰。

秦澤毛骨悚然,不寒而栗,丹楓谷的實力已遠遠超出他想象中的範圍,如此厲害的逆天八極剡已無人能敵,正如那日御泠手陸離曾道︰「穆宸行蹤全無,歌舒贊年邁衰老,巫羽幽隱跡深山,宮本神道遠在東瀛,大野江湖已沒人能阻攔丹楓谷兼並中原的腳步。大天聖手史祿仿佛與那大野王者的距離只有一步之遙。

嚴蕊與林素瑤所能起到的反抗作用已微乎其微,二人誓要與曦月宮共存亡,是不會停下手中的長劍,哀號聲、哭泣聲、申吟聲,慘絕人寰的一幕正在玉虛峰頂上演著,本就漆黑的夜晚變得更加看不到光亮,本就寒冷的雪天變得更加尋不著溫暖。

蘇域從噩夢中驚醒,卻又經歷著現實的惡夢,他不知道這樣的殺伐何時才到盡頭,他突然發覺穆宸也欺騙了他。

「師傅,天下是怎樣一個天下,世界又是怎樣一個世界?」他天真的問道。

穆宸沉吟了片刻,答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天下,自己的世界。天際是我的國度,萬物是我的子民,而我便是那雲中的君王。終有一日,你也會尋到自己的那片淨土。」

蘇域淒慘一聲,咳出殷紅的鮮血,自言自語道︰「都是騙我的,都是騙我的。」**、謊言、冷漠、嗜殺,自從離開穆宸以來,這一樁樁人性的罪惡依次顯現在他面前,再也無法回到從前那些無憂無慮、自由自在的時光,他掙扎、痛苦、憐憫、憤怒,全都無濟于事,只覺自己再渺小不過,眼前漆黑一片,尋不見一絲光亮,找不到方向。

「蕊兒!」

林素瑤聲嘶力竭的呼喊著那個絕美的女子,一柄紫色長劍已深深的刺入她單薄的身體,鮮血已染紅了她白色紗裙,繪出一幅淒美的血色紅蓮圖案,她脆弱的如冰如水,一點即破,一觸即逝,如緊簇著花瓣的蕊絲一般嬌女敕萬分,只能遠觀,而不可褻玩。就連飄雪也如白羽似得點綴著她無暇的美麗。

蕭然竟跪倒在她的身前,悲慟道︰「不!我並不要你死,我從未恨我過你,你知道我有多麼愛你嗎?」

嚴蕊氣息漸微,艱難的蠕動著蒼白的嘴唇道︰「死在你手里,我無怨無悔,是我對不起你。」她的聲音弱得如白雪落地一般。

「不,你不能死,不能死…」蕭然捧著她白皙的臉道,「至少在走之前,也要給我一個笑容。」他無時無刻不在懷念著她那燦爛的笑容,自己卻不能給她。

一個手執碧色長劍的玄衣少年踉踉蹌蹌的走了過來,怒聲道︰「你如果真正愛她的話就不要再*她,她就算死,也無法瞑目。只有我,能讓她笑著離去!」

少年將嚴蕊攬入懷中,這樣的溫暖依舊是那樣的清晰,他的眼角緩緩凝出一滴清淚,落在她淒美的臉上。他輕輕對這她的耳根訴說著最後的話語,外人卻無法知曉,只是嚴蕊的臉上漸漸綻放出如雪蓮一般美麗的笑容,幸福的離開這紛紛擾擾的世界。此時,晨曦的微光竟透過層層雲煙、濃濃迷霧灑在她的臉上,映照著她臨終的笑容。

天際已破曉,剎那芳菲逝。那玄衣少年竟在一夜之間長出了一絲白發,他強忍著心中的痛楚,遠眺那冉冉上升的朝陽,放聲道︰「我終于找到了方向,我再也不會迷路。」紫袖早已泣不成聲,就如同失去親人的斷腸之痛,讓她憔悴得如枯萎的花朵。人生無常,悲歡離合,這都是上天的折磨,蘇域偏就不信人只能像芻狗一般被自已玩弄,也許,終有一天,他也會尋到自己的國度。

嚴蕊之所以笑著離開這塵世,便是因為蘇域告訴她,穆宸已回歸天際,正孤獨的等待著她,因而她最後笑得如此燦爛,如此釋懷,如此幸福。生既是一種束縛,死便是一種灑月兌,星辰與銀月之間的愛戀永遠不會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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