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慢慢地轉過頭來。程天看見她烏黑的長發遮在她的臉上，在微弱的光線中，更增加了一種可怖的氣氛。程天一動不動，他感覺到自己的手在發抖，那個女人正是身著程天所在的方向轉過頭，不過程天確信，他面前的這棵大樹足以擋住他的身體了，更何況他隱藏得很好。
女人慢慢地抬起一只手，程天不知道她要做什麼。她的手動作很慢很慢，程天終于看到，她是做了一個招手的動作，意思是到她那里去。
程天的心象是一下子浸入了冰水一樣，冰涼冰涼，真沒想到，竟然被她發現了，緊接著他的心又激烈地沖撞著他的胸膛，幾乎要跳出來一樣。程天感到一種恐懼。
仿佛是因為程天沒有動作，那個女人緩緩地舉起手來，又做了一個同樣的動作。這一次程天是確定無疑，她是在讓自己過去。
程天咬緊了牙，在這個遠離人煙的樹林里，再加上這麼一位披頭散發的女人，在這樣的深夜，也許轉頭跑掉要比走上前去更明智一些。但是程天的倔勁突然上來了，他不想就這樣逃跑。管它呢！程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站直了腰，堅定地從樹後走了出來。
那個女人第三次緩緩地舉起了手，仍然是做了一個讓他過去的動作。程天一步步地向那個女人走去。正在這個時候，女人的身後的樹林里，忽然傳來一個聲響，女人迅捷地轉過頭去。當那個女人快速轉頭的時候，程天已經走到離那個女人不遠的地方，她的頭發甩了起來，露出了原來被滿頭長發蓋住的臉。程天的心象一塊石頭落了地，因為在近距離上，他看清了女人的臉，更準確地說，是女孩的臉，她看起來很年輕，和他自己、和郁淼這些人差不多大。她的臉，並不象程天想象的那樣可怖，而是平和寧靜，雖然看不太真切，但分明是一張秀麗的臉。
這些念頭全象電光石火一樣，在程天的腦海里一閃而過。原來的恐懼消失以後，程天這時候感覺到兩腿很沉重，不由自主地坐在了面前一棵躺倒的樹木的枯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