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季非雲 王瑙的承諾

作者 ︰ 蒼塵

王瑙沒有食言,還記得請高雄偉吃飯的那件事情。

星期天的下午,是學生們自由活動的時間。因為只有在這個時間,學校的大門敞開,有的學生都可以隨意的出入校門。學校的門衛也就成了擺設,只要沒有異常情況發生,他們一般是不會干涉的。

下課後,王瑙輕輕拉了一下高雄偉的衣角,悄聲說︰「哎,走啊!」

「去哪……?」高雄偉問。

王瑙在他的頭上輕輕地彈了一下,說︰「嘿!你這個豬腦子。咱倆不是說好了,我今天請你去吃飯嗎!」

「嘿嘿!」他笑道︰「我還以為你在開玩笑,說說而已。」

王瑙瞪眼他一眼,在他的頭上又輕輕地打了一下,說︰「嘁,你看我是那種說話不算數的人嗎?」

「不是,不是!」高雄偉搖著頭笑著說。

「那好,走吧!」王瑙說著,站起身來,拉著他就往外走。

高雄偉有些畏縮的往後躲了躲身子,問︰「怎麼,還真去呀?」

「當然是真的,我還能騙你,走吧!」

高雄偉皺皺眉,擔心的說︰「可,可千萬別讓老師給抓住啦?」

「怕什麼?今天是自由活動的時間,走吧,沒事!」

「哪……好吧!」高雄偉有些無奈的跟著王瑙從教里出來。

倆人順利出了校門。一來到外面,沒了學校的那種壓抑、沉重的學習氣氛身心頓感輕松了很多。他倆就像從籠子里放飛的小鳥,在大街上有說有笑的,摟肩搭背的輕聲的走著。

下午,熾熱的太陽西斜,像一個圓圓的火球被藍天白雲托浮著,在冉冉的下沉。天邊那浮動著的,朵朵雪白的雲兒,被太陽那巨大的魔力,給渲染成了火紅色,就如蔚藍的海洋里燃起了熊熊的烈焰。藍天更藍,如大海般的深邃無際。城市里的人和建築物,包括一切有形的東西,都被拖成長長的怪異的身影,互相交錯重疊在一起。

氣溫退去了中午的炎熱,讓人感覺舒服了很多。那些原來害怕酷熱,而躲在屋里的人們,也趁涼走了出來。或是吃飯的,或是趁著夜市買一些便宜貨。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讓整座城市熱鬧了許多。那些賣種水果、零食、燒烤的小商小販們。也早早的出來站好了自己的位置,滿臉堆笑著恭迎著客人。有的一些流動商販的三輪車上安裝了電子喇叭,為主人不停的、重復的、單調的吆喝著,兜攬著生意。

王瑙走著,微笑著看看高雄偉問︰「喂,你說,想吃什麼?」

高雄偉搖搖頭說︰「嗯,我也不知道吃什麼,你看著辦吧吧。」

「我今天請客,當然是你說了算。嗯……要不咱去吃烤鴨?」王瑙提議道。

高雄偉有所顧忌的慌忙搖搖頭。

他不是不想去,在學校吃了一個星期的粗茶淡飯,早就想改善一下伙食了。可是太貴了啦,吃一飩飯要幾百塊呢!真有些不忍心讓王瑙太破費了。他那樣做怕欠王瑙的人情太重了,自己將來還不起,所以拒絕了。

王瑙明白他的心思,也就沒強求。

倆人邊走邊看邊想著到底吃什麼。王瑙突然眼前一亮,用手一指路邊的燒烤攤說︰「哎!咱們吃燒烤吧。」

「好啊!」高雄偉爽快的點點頭。

王瑙見他應了,高興地摟著他的肩膀說︰「走!」

倆人高高興興的來到一個燒烤攤前,找了張空桌坐了下來。王瑙伸手招呼道服務員︰「喂!服務員,來一下,點菜。」

一個二十來歲,瘦高挑,穿著白色工作服的年輕小伙子听見喊聲,忙跑過來。把手里的菜單往桌上一放,滿面笑呵呵的客氣道︰

「你好!這是菜單。你們看看,想吃什麼,請點吧!」

王瑙沒看菜單就念道︰「六十串烤羊肉,一盤毛豆,一盤花生豆,一串燒大蒜,三十串烤脆骨……。」

高雄偉見不少了,忙制止說︰「夠了,夠了,別點了。點多了,咱倆吃不了,也是浪費。」

服務員听了,笑笑說︰「對對!你倆人夠了。要不你們先吃著,一會兒不夠了可以再要。」

「好!好!」高雄偉忙說。

「再來兩扎啤酒,要涼的。」王瑙又補充道。

高雄偉皺了眉,咧咧嘴說︰「這……?我看就別喝酒啦。萬一讓學校知道了,那麻煩就大了。」

「嗨!」王瑙滿不在乎的說︰「怕什麼?既來之,則安之。今天是星期天。老師們都回家了,沒事的。正好,咱倆也借這個機會,好好地放松放松,吃喝個痛快。」

高雄偉張張嘴,還想說什麼。

王瑙在他的肩膀上輕輕的拍了拍,眨眨眼楮,很義氣的說︰「放心,沒事。有了事,我頂著!」

高雄偉小心地往四周看了看,沒發現熟人,才稍稍安了些心。這時,啤酒和菜已經陸續的端了上來。毛豆和花生豆是剛剛出鍋的,熱氣騰騰的。羊肉串被烤的女敕黃,浸出了嘀嘀羊油,垂在下面。上面再撒上一些辣椒粉和五香粉等作料。各種香味攪合在一起,在空氣中彌漫開。讓人垂涎欲滴,立時就勾起了人肚里的饞蟲。

他倆在學校食堂里,吃了這麼長時間少油沒味的飯菜,早就饞壞了了。現在有美味擺在面前,再被那香噴噴的味道一逗。肚里的饞蟲被勾引的在肚里只蹦,都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眼楮看著盤中的美味,就像餓狼發現了食物似的。倆人互相對視著,忍著到了嘴邊的口水,「嘻嘻」的笑了起來。

王瑙先抄起一串羊肉串來,塞在高雄偉的手里,說︰「來,來,快吃吧,別客氣啦!」

高雄偉也不再客氣。接過羊肉串來,也顧不得涼燙,如狼似虎的咬了一大口。還沒有嚼爛,就咽了下去。哪囫圇的羊肉塊卡在了嗓子里,噎的他直翻白眼。他使勁抻了抻脖子,才艱難的咽了下去。

王瑙也迫不及待抓起一串來送進了嘴里。把這頭咬在嘴里,用手一拉那頭,整串的羊肉全進了嘴里。嘴巴立時像被氣吹起來似的圓圓的鼓起來,狼吞虎咽的吃著,香香的羊油拌合著口水從嘴角流出來。

高雄偉見他那副狼吞虎咽的吃相,也放開了,毫不客氣的大口大口吃起來。看他倆那樣子,恨不得能一口把所有菜的全吃進去。

一陣猛吃後,肚里有了東西填底,倆人吃的速度才放慢下來。王瑙端起啤酒來,在高雄偉的杯子上「當」的踫了一下說︰「來,干!」

高雄偉慌忙擺擺手,道︰「王哥,我酒量不行,還是慢點來吧!」

「好!你隨便。」王瑙說著,也不謙讓,端起杯子來,一揚脖,「咕咚咕咚」幾口,就把一杯啤酒象喝涼水似的灌了下去。

幾杯啤酒下肚,王瑙的臉上漸漸的泛起了紅暈。眼神被酒精燒得,在空中迷離的來回飄蕩。

高雄偉幾杯啤酒下肚,感覺頭暈暈乎乎的,仿佛架在雲上似的。大腦失去了控制,主動端起酒杯來和王瑙踫了一下。杯子一歪,米黃色的啤酒從里面撒了出來。他剛把酒杯送到嘴邊要喝,就听見,身後猛的傳來一個少女的怒喝聲︰

「喂!別喝啦!」

倆人被嚇了一跳。手一哆嗦,啤酒飄著白沫撒了出來,酒杯還差點摔在地上。王瑙不由得怒從心頭起,借著酒精的作用,猶如一頭受驚的雄獅憤然離座。倆眼噴著怒火,緊握著雙拳,一副要打架的樣子。

高雄偉怕他一時沖動再惹出事來,忙伸手拉住了他。

王瑙剛想發作時,轉身一看來人。就感覺脊梁溝里「嗖」的冒了一股涼氣,心中的熊熊的怒火像被澆了水似的,一點一點的熄滅了。腦門上冒出細細的汗珠來,醉意也隨著冷汗被排了出來。頓時清醒了很多。他尷尬的笑著,干「啊,啊」了兩聲。舌頭也好像短了半截,吞吞吐吐的問︰「你—你—怎麼—來了?」

那麼來人是誰呢?竟然把王瑙這個大男孩給嚇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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