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季非雲 一只“壁虎”

作者 ︰ 蒼塵

自習課上,同學們都在安靜地學習。

突然,教室里響起一聲刺耳、驚秫的尖叫聲︰「哎呀,媽呀——!」

張愛笑像被馬蜂蟄了似的,「騰」一下從坐著的凳子上,乍起兩只胳膊,象根彈簧似的飛射了出去。凳子被 當一聲踫倒了,桌上的書本也被撞掉的「稀里嘩啦」散落了一地。再看看她面色蠟黃,呼吸急促。那對高聳的象兩只驚慌跳躍的小兔子,渾身還在瑟瑟的抖動著。瞪圓了一雙驚恐的眼楮,直盯著一個地方。

這突然的一聲刺耳的驚叫,很多女生也跟著尖叫起來,好像一件恐怖的事情同時發生在她們身上似的。等叫完了,才一個個面色慌張的瞪大眼楮你看著我,我看看她,誰也沒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大家看了半天,才發現了驚魂未定的張愛笑。

男生們雖然也被嚇了一跳,但畢竟是男生,很快就鎮靜了下來。他們早已習慣了,女生們的一驚一乍。不過,他們還是放下手中的作業,用冷諷、疑惑的眼神看著這個大呼小叫的女生們。

「愛笑,你是不是剛才睡覺,做夢時夢見鬼了?」一個男生嘲諷道。

「嘻!說不定夢見被追趕呢。」

「不會是強暴吧?」一個男生笑嘻嘻的問。

「嘻嘻,有可能……。」

男生們七言八語的胡亂猜疑著,議論著。

張愛笑急促的呼吸著,咬著牙狠罵道︰「滾蛋,平時都說英雄救美。現在小姑出了事,你們不僅不管,還你媽的在傍邊放屁。」她罵著,顫巍巍的用手一指文具盒,結結巴巴的說︰「哎……哎!你們看,你們看呀!哪……哪里面是什麼?」

她的同桌趙雅琴倆人離得最近,听到的聲音最大,頓時被驚叫聲嚇的芳容失色,心驚肉跳。片刻後,趙雅琴稍稍穩住心神。在好奇心的驅使下,目光抖抖瑟瑟的,伸著脖子一點,一點的往她的文具盒里看去。一看,先是「啊,媽呀!」的一聲驚叫。她的身子也像著了魔似的,不由地向外一躲。

「哎,哎,到底怎麼啦?」男生們嬉鬧著問。

「喂,趙雅琴,你到底看到什麼了?」女生們小心翼翼地問,卻沒一個走上前去的。

「喂,是不是看到鬼啦?」高雄偉笑問。

「啊……有鬼?!」女生低聲的驚呼著,身子不由得往後縮了縮。

「不可能,大白天的哪有鬼呀!就是有也是晚上出來!」

王瑙笑嘻嘻的說著,從後面慢悠悠的走過來,神態自若的往文具盒里看了看。滿不在乎的伸過手去,從里面用兩個手指捏出一個壁虎來。提在半空中來回晃悠著,突然往張愛笑的眼前飛快的畫了一個圈說︰

「嗨!我以為是什麼呢?不就是一只橡膠做的壁虎嗎!」

張愛笑被嚇得「媽呀」一聲驚叫,又從原地蹦跳了出去。

男生「哄」地一聲又大笑了起來。有幾個好事的男生也走過來,笑嘻嘻的看著,一臉男生的瀟灑氣質。伸過手去模了模,說︰

「嗨,不就是一只橡膠壁虎嗎?也嚇成了這樣!」

「哼……就是嘛!」另一個男生蔑視的說。

女生們如解釋重地長長松了口氣,都用責怪的目光瞥了她一眼。雖然是張愛笑一個人的事兒,可是被男生嘲笑的對象卻是所有的女生時。所以女生們都感到很沒面子,也對她有些不滿。

張愛笑驚魂未定的看看他們,向前伸著脖子,心里有疑慮的又看看那只壁虎。穩下心來,才看清楚,確實是一只橡膠做的假壁虎。她這才徹底的放下心來。

不過,當她看到一臉得意的王瑙時,不但不感激他的英雄救美,卻在心里暗暗的罵︰哼!王瑙啊,王瑙,你個王八蛋!這事兒說不定就是你小子干的。你干了壞事,現在又跑出來裝好人。王八蛋,真夠陰的!等我調查清楚了,非到老師哪告你去不可。

王瑙嘲笑道︰「哎……?這是哪位男生偷偷給女生送禮物呀。你下次再送的時候,要送鮮花、巧克力什麼的,千萬不能再送這個了。你送了這種東西,又不提前打聲招呼,多嚇人,你們說是不是。」

「就是嘛,千萬不能再送這種嚇人的東西了!」其他男生說。

「要是我,就送巧克力。不僅浪漫,還能吃呢!」高雄偉說。

「高雄偉,你想送給那個女生呢?」夏妙華笑問道。

「對,告訴我們,送給誰呀?」其他男生跟著起哄道。

「你……你們?」高雄偉翻著白眼還想爭辯。

權督官看著亂糟糟的教室,板著臉站起來,十分嚴肅的說︰「啊,這是上課時間,請大家注意課堂秩序!」

他雖然沒有指名道姓,王瑙感覺他就是沖著自己說的。你看看,全班就他一個人先站出來說話。不說他,還能說誰。

王瑙平時就看權督官不順眼,整天裝模作樣的繃著個鳥臉,見了誰說話都打官腔。媽的!看他那副神氣的樣子,還真把自己當成領導了。他現在又站出來,陰陽怪氣的說自己。王瑙就想故意氣氣他,說︰

「權班長,你和同學們都看見了。我可沒有搗亂,而是在幫助女同學排除險情。女同學有了事情,我們能坐視不管嗎?那還算什麼同學了。我這叫助人為樂,可不是搗亂,大家說是不是?」

「對!同學們之間有了困難就應該互相幫助。不像有些人,見同學有了困難不管,還躲在傍邊說風涼話,或是到班主任哪去打小報告,算什麼人呢!」高雄偉捏斜著眼,瞥了權督官一眼,跟著起哄道。

權督官的臉騰一下紅了,羞怒的瞪著眼楮,不服氣的問「你……你罵誰呢?誰去班主任那打小報告了?」

高雄偉翻翻白眼,不屑的冷笑笑,慢吞吞的說︰「嘁,我也沒有指名道姓。我是在說有些人。誰心里發虛就是誰,愛誰是誰!」

「高雄偉你愛上誰啦?給大家說說。」夏苗華煽風點火道。

「去!少起哄,我說的可是正經事。」高雄偉一臉正經的說。

「我說的也是正經事,這人哪,搞對象是人生頭等的大事。是人生的四大喜事中的頭等大事,怎麼說來的,叫‘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對對,就是他,古人都說了,這搞對象比考取功名更重要。嗨,這樣說可能太深奧了,你們可能听不懂,說白了就是搞對象。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能說不是正經事呢。大家說對吧?」夏苗華都跑題十萬八千里了,還滿嘴噴著唾沫星子亂飛,引今博古的亂侃著。

甄榮麗的頭深深的扎在書本里。目光透過厚厚的鏡片從上方折射出來,掃了一眼大家,厭惡的說︰「這是上課的時間,你們有事下課後再說吧!不要影響了別人的學習。」

王瑙又把那只橡膠壁虎放了回去,滿臉委屈的說︰「唉!我本來是好心,沒想到幫助同學還惹出了麻煩。唉!原來做好事也這麼難呀!我現在才明白為什麼學雷鋒的人越來越少了嘍。」

王瑙說著搖搖晃晃的,一臉委屈的坐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再說,這只是個小小的惡作劇,象以前給你放只真的也是常有的事兒。同學們一陣竊竊私語的議論過後,也開始埋頭學習起來。

甄榮麗見教室里恢復了安靜,把目光重新收回到書本上。輕皺著彎彎的細眉,眼神木訥的盯著那道數學題思考起來。

權督官心中暗暗的有些幸災樂禍的認為,這件事是王瑙干的無疑。他只要鼓動著張愛笑去老師哪告一狀,張老師自然會調查的。只要查出來,肯定有王瑙的好看。

哼!他平時就看著王瑙那一副富二代,盛氣凌人的樣子,心里就有氣。這次可以借老師的手整整王瑙這小子一下,為自己出口惡氣。

再則,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全督官的心里就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的感覺。心里總是情不自禁的想多看張愛笑一眼,或是找個機會和她說說話。可是見了她以後,又感覺心跳加快如敲鼓,臉頰熱辣辣的發燒。渾身局促地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一雙本來長的好好的手,也不知道放在什麼地方好了,好像一下再變成多余的了。後來,他才慢慢的琢磨明白,原來是自己偷偷的愛上她了。

這次,正好借著機會接近一下張愛笑,向她示示好。他感覺這樣做很正常,就不會有同學懷疑他心中另有企圖了。想到這里,他就以班長的身份,堂而皇之的走到她的課桌前。關心的問︰

「愛笑同學,你沒事吧?」

張愛笑心有余悸的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拿起那只「壁虎」來回左右的擺弄的看,這只假壁虎的做的太逼真了。你看它那滴溜圓的小眼楮,扁平的身子,四肢短,張開的趾上有吸盤。拿在手涼涼的,軟綿綿的一種細膩的肉感。不仔細看,真的難辨真假。

現在心里沒有的懼怕感,拿在手里看著看著倒有些喜歡上這只「壁虎」了。她听見權督官和她說話,抬頭來沖他莞爾一笑說︰

「沒事兒,我剛才以為是真的,確實被嚇了一跳。不過你看看,這只‘壁虎’做多麼活潑和愛呀,還挺好玩的。」

權督官听她這麼說,心里不由的「咯 」了一下。沒想她的態度轉變的這麼快。他本來還想對這件事進行煽風點火呢!鼓動著她火起,然後去老師那告狀。正好借機把王瑙給鼓搗出來,好讓他在全班同學的面前丟丟人,也好出出自己心中的惡氣。

不知為什麼,權督官原來只是看王瑙不順眼。自從張愛笑主動給王瑙補課後,他更感覺別扭的要死,還特別的吃醋。並從原來只是看著不順眼,現在直接升級到了敵對情緒。

現在看張愛笑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雖有些心灰,可他仍不甘心說︰「我身為班長,決不會允許這種擾亂班秩序的事情發生。如果同學們都這樣的肆意胡為,那以後同學們還怎麼上課呢?愛笑同學,你身為班干部,有義務把這件事兒向班主任匯報。」

張愛笑也不想把這種無聊的事情再擴大化。她知道,同學們最反感的就是那種無論事情大小,動不動就去老師那告狀打小報告的人。那樣做,反而到無趣,于是,她無所謂的淡淡一笑說︰

「哎,你看!這個‘小壁虎’真的挺可愛的!這一定是哪位同學送給我的禮物,之所以沒有告訴我,就是想給我一個驚喜吧!」

「哪……?」權督官仍然不依不饒的說︰「哪他既然想給你個驚喜,為什麼不提前告訴你。都把你嚇成了這樣,怎麼還不承認呢?」

「嗨,看你說的,提前告訴還叫驚喜嗎。哦,你想想,現在事情鬧到了這種尷尬的地步。他本來是好心,現在辦成了壞事,誰還願意出來承認呢?」張愛笑解釋道。

「這……你……?」權督官尷尬的張張嘴,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好啦,權班長。我看這件事就這麼著吧。」張愛笑無所謂的說。

「好吧!」權督官無可奈何的應了一句,悻悻的往回走去。

王瑙一直在側耳傾听他倆的談話。邊听著,邊在心里氣恨恨的暗罵權督官︰王八羔子,人家張愛笑都沒事了。他媽的你小子倒來了勁,揪住這事不放。我看那,你小子是假借班長的名義,來公報私仇。想弄我王瑙的好看,讓我當眾出丑。好好!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有一天你落在了我的手里,看我怎麼收拾你個王八蛋!

打發走了權督官。張愛笑手里拿著那只「壁虎」翻來覆去的看著。她嘴上那麼說,也在心里想︰這到底是誰在搞惡作劇,故意嚇唬自己呢?全班的女生可以全部排除掉,重點是男生。可男生的重點,又讓她不由自主的放在了王瑙身上。因為不管她無論怎麼想,也想不出別人,誰還能做出這種小兒般玩鬧的把戲來。

張愛笑雖然想到了是王瑙所為,但她並不想揭穿這件事。因為能看得出來,在她的不懈努力下,王瑙這幾天剛對學習,有了那麼一丁點興趣。如果為了這點小事兒,而告到老師那去。一旦查出來是他干的,都就意味著和王瑙鬧僵。因此,可能導致他對自己產生抵觸情緒,同時會喪失他剛剛培養起來的學習興趣。她覺得為了這點小事,而讓王瑙再次的消極下去,有些得不償失。

可是,王瑙這麼做,到底是為什麼呢?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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