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瀟湘辭 第四章 一別經年又相見

作者 ︰ 夏輕塵

只說賈家的人也只是在巡鹽御史府門外面等著,可是總是也等不到林如海前來,兩兄弟也是有些好奇了。按照路程算的話,早就該到了,想自己遠在京城都已經到了,听說皇上皇恩浩蕩特許林姑父不用進京,而是直接從蘇州過來上任,這樣短的距離,這麼長的時間,實在是萬沒有不到的道理,莫不是蘇州那邊有什麼事情,或者是這個事情有了變故?

其實如果這兄弟兩個如果能住在客棧里,自然是有機會見到林如海夫妻,別的人不知道新任的巡鹽御史就近在咫尺那是因為不認識,可是賈珍、賈璉二人是認識的,之所以不曾得到機緣想見,也是因為這兩個人不曾盡職盡責所致。

這二人原本就是花天酒地習慣了的人,可是在京城的時候,上面多少是有人管束,難免就不能盡興,如今難得離開了家,又是來到了這等江南秀美的地方,自然是如同月兌了韁的野馬一般,雖然沒有忘記自己此次來的目的,可是到底也不曾親自來,只是差人在府門口等著。他二人成天忙著眠花宿柳,留在溫柔鄉里渾渾噩噩,恨不能從此就在此永不回去才好。

一晃這兩人到了也是有七八日的時間了,賈璉賈珍二人雖然過的賽神仙一樣的日子,可是到底是不敢多耽誤了,這才差人去打听林如海至今不曾上任的原因,這一打听不要緊,卻得到一個消息,說是新任的巡鹽御史林老爺病了,耽誤了行程,只怕是要延後才能到。

賈珍賈璉一合計,好歹這也是不由自己的,倒是不如就還是在這里等著,讓人先回府去給家里說一聲,這樣也就算是給府中有個交代了,自己兩個還是先在這里住著。

林如海一家這時候就住在客棧,每天只是注意看著府門口的情況,隨著時間的推移,說什麼話的都有。當林如海在客棧听到林大人病了的消息的時候,不由得只是莞爾,這下子可好了,可是不枉費自己的一番苦心安排了。

翌日,林如海帶著全家,進來已經清清靜靜的巡鹽御史府。

林如海料想的不錯,這些人固然是著急要見到自己,可是畢竟都是些非官即商的人,並不能每天閑著沒事干就在這里等著自己,听到自己病了的消息,自然要散了去,畢竟見自己雖然要緊,卻也不一定就要在自己來的第一天就見到。

進了府門,林如海只是說自己病著,不見客人,不管是什麼人來求見,一概直接打發就好,門房上的人雖然好奇,可是總是模不透這個新老爺的脾性,因此,按照林如海的說辭打發不少人。他們哪里知道,林如海從到了揚州以後,早就安排了人去明察暗訪揚州的情況,此時還沒有消息,自然不能輕易的露面。

「老爺,有客人來訪!」門口小廝問道。

林如海正在屋里與賈敏兩個人哄著黛玉玩,因听了小廝的話,只是說道︰「不是早就吩咐過了,這段日子老爺不見客,怎麼忘記了,難不成這樣的事情還要老爺一次次的提醒?」

林如海一面教黛玉寫字,一面有些惱火的說道。難不成這里的下人連這些事情都做不好?既然如此要這些人有什麼用處?倒是不如自己再找一些人來的好。

「這個小人自然是知道的,只是這兩個人說是從京城來的,是太太娘家里的人。因听老爺升任江南巡鹽御史的職位,特意前來賀喜,來的早了,在揚州已經等了十來日的時間了,如今好不容易才等到老爺到來,所以急急忙忙就來了。我說了老爺病了不見客,可是他們就是不依不饒,一定要見,說是見不到老爺見太太也是一樣的。」小廝也很為難。

那兩個人一定要進來,自己實在是沒有辦法阻攔,何況,那兩個人也還算是不錯了,給的賞銀不少,要不然自己也不至于就巴巴的跑這一趟,誰知道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

「罷了,既然這樣,可問了叫什麼名字?」林如海沒有想到賈家的人倒是來的快,只是,或許不是賈家的人也未可知,難說有人會假冒賈家的名義。

賈敏這些日子其實也是料想到了自己家里的人必定是要來的,可是沒有想到的是來的如此快。這真是貧居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啊。多少年了,自己娘家的人都不曾想起自己,就算是自己逢年過節讓人送去多少的禮品也是于事無補,可是今日自己家里的相公做了官了,馬上就巴巴的跑來了。看起來自己家里的人這些年以來,一直是沒有什麼變化的,還是這樣的勢利,娘家的人如此,自己怎麼能不寒心?

「說是寧國府的珍大爺和榮國府的璉二爺。」小廝忙就笑著回答,好在自己多嘴問了。

「別的人不見也就罷了,既然是自己家里的親戚不見總是不好,讓他們進來吧。」雖然從內心深處林如海很是不願意見到賈家的惡人,可是想一想還是如此說道。

說是骨肉至親,可是這一晃都有十年的時間不曾來往了,如今想也知道,是因為自己重新入仕的緣故。可是不管怎麼說,這些人也是敏兒的親人,不看僧面看佛面,自己總該是要客氣一些,要不然真是愧對敏兒了。

小廝忙就應聲走了下去,好在自己來通報了,要不然可不是惹了人了,沒有想到那兩個人還真是太太娘家的人呢。

「這麼多年了,只是對我不聞不問,今日老爺才做了官,這就來了。」賈敏說這個話的時候語氣中流露出來的是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寒涼。

「敏兒不要多想了,既然來了就是親戚,難為這些年你為了我幾乎是和他們斷了聯系,雖然你嘴上不說,可是我明白,你還是希望能和娘家好好的,能有些親人關心你,想念你。不管他們今日是為了什麼原因才來的,總是來了,你也好仔細問一下岳母的情況如何,那邊其他的人現在都如何。」林如海笑著說道。

如果不是為了自己當年一意孤行,也不至于就到了如斯地步,不過總是不能為了別人的心思,就委屈了自己,罷了,如今自己也終究是沒有拗得了命運的安排,糾糾纏纏還是走到了這里來了,和賈家的人就此修好也是好的。

「如果不是老爺這一次做了巡鹽御史,只怕是他們一輩子都想不起來我了。」賈敏的心里面總是覺得有些別扭。

兩口子才說話的時間,賈璉賈珍二人已經走了進來。此二人也是多年不曾見過這個姑姑和姑父了,走進來以後,因看著屋中坐著兩個中年人,也來不及細細看,心知是賈敏和林如海,忙就跪下來磕頭拜見。

來的時候,家中其他的人可是說了,不管怎麼樣要和林家重修舊好,目前在沒有別的人可以指望,林家是自己家里最好的靠山。

林如海上前將二人扶起來,又讓了座,命小丫頭給二人倒了茶。

賈璉二人沒有想到林如海是如此的禮待自己,簡直是有些受寵若驚了,看起來,這一次目的能達到,林姑父果然就與老太太說的一樣,是個念舊的人。

倒是賈敏對他們冷淡的很,不過看著眼前的人心中還是有些感慨,一晃這麼多年了,眼前的這兩個人和自己記憶中的也不一樣了,還記得自己那一年離開京城的時候,璉兒不過還是個毛頭小子,如今也是成家的人了,至于珍哥兒也老了,果然是歲月不饒人啊。

「岳母大人可好?家中的其他人可都好?」林如海看賈敏沒有說什麼,所以笑著說道。

「托林姑父的福,家中的一切都還好。只是老太太多少年不曾見姑姑了,甚是想念,總是說要是能見林姑姑一面死也安心了。」賈珍忙就起身回話。

「罷了,你也不要總是起來說話,坐著就好。老太太年紀不小了,如今可還硬朗?」林如海看看賈敏沒有忽略賈敏在听到老太太記掛時候臉上瞬間即逝的表情。總是自己的娘,說不記掛,怎麼可能呢?可是敏兒太好強了,這時候是斷然不會自己問,那就只能是自己幫忙問候了。

「老太天還算是硬朗,飲食起居也都不錯,這次我們來,老太太開始還不依,說是要親自來看看,可是家里的人怎麼能放心呢,當然是不讓來。兩位叔叔說了,無論如何要帶話給姑姑,讓姑姑有時間就回京城去看看,不為別的,就算是為了老太太吧。」賈珍自然也注意到了賈敏面上表情的變化,知道賈敏的心中還是想著老太太的,因此忙就接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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