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都曼舞 124 血舞寒蝶(第一卷,完結章節)[VIP]

作者 ︰ 二郎張三

因心境的變化,燃盡最後一滴油任杰竟都沒發覺。有氣無力的走下車,奮力的用腳踹了下輪胎,心里將這不會說話的車子罵了個痛快才無奈的將它推到路邊.

任杰打量著四周,自己竟駛到了省立醫院後門,圍著城市逛了這麼大一個圈,竟又回到了家的附近。這個世界仿佛就是一個圓,你永遠到達不了終點,只是有那麼一天你將在前行的路上倒下;那些你的執著,你的追求再也沒了意義。但不能平的,自己與晴然還沒有開始,卻就已在起點上走失;難道兩個人就如兩條直線一般,從互不相干的起點出發,經歷短暫的交集後就越行越遠?不,絕不是如此!故事還未開始,你怎麼能看到結局?如果結局注定如此,上天,你又為何安排這段故事?輕言放棄,不是你任杰的一貫作風!更何況,這個女子就這麼輕易的佔據內心深處那個經年沒有變換過影像的角落?任杰搖搖頭,從坐著的路沿石上站了起來︰縱是翻遍整個城市,我也要找到你,晴然,你的名字已蝕刻進我的心里,你休想就這麼輕易的走掉拿!

任杰舌忝了舌忝干裂的嘴唇,找尋晴然這麼久,仿佛忘掉了饑渴,突然停下來才感覺到已經渴到自己無法忍耐的程度。可偏偏的,在這近處就沒有商店,醫院新搬至此不久,周邊配套設施還未跟上,而那些平日里在此擺攤的小商小販今日也都不見了蹤影,任杰不得不走進了醫院。

醫院的後門,不似前門一般的熱鬧,顯得的清淨不少。這後院的燈光,竟也比前院暗淡不少,樹影斑駁的灑在本就細碎的鵝卵石鋪就的小道上,頓時就溢滿了憂傷的味道。任杰最不願嗅到醫院的氣息,這種特殊的氣味總是讓他莫名的傷感。這里本就是憂傷的地方,不經意的轉身,或許就會遇到生離或者死別。淚水,或許是伴隨著人一生的東西,你伴著自己的淚水降臨這個世界,又伴著他人的哭聲離去。小時候跌倒時摔疼的淚水,長大後獲得成功的喜極而泣;無論你是七尺男兒,還是柔弱女子,無論你是淚流滿面,還是默默的咽在心底,你的每一次成長也都離不開它,只有淚水見證了你的一生。只是,如果我是你眼里的一滴淚,你還會不會哭?

穿過濃郁的樹林,任杰遠遠的就看到醫院小花園的一角聚集了厚厚的一層人群;這麼涼的天氣且都這麼晚了,人們聚集在這里干什麼?任杰本不是愛湊熱鬧的人,腳步卻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人群里三層外三層的密密麻麻沒有一絲的縫隙,找尋了一番,終于找到一個可以看到里面的角落,只一眼,任杰就呆在了那里。

晴然!是她!她正在這獨自曼舞,瑟瑟的秋風,不時的帶著楓葉飄下,彌漫著藥水味的空氣里人們呼出的氣都已微微的發白,而那柔弱的身體上只著了一件薄薄的病衣。任杰努力的向前擠著,可怎奈密集人群根本就不給他騰出一絲的空隙。

晴然的舞姿很美,卻也很是淒涼;她時而飛鳥般的飛翔,卻又似折掉一翼;時而小鹿般的輕躍,卻又似少了那防御的犄角;時而變作花朵,卻未盛開就已凋謝;時而化為流雲,卻只能隨風漂泊……看著這些,任杰的心已碎了,悄無聲息,散落一地;摻雜著秋風里,飄了開去。他仿佛丟失了所有的溫度般的,瑟瑟發抖。

「真是可憐,怎麼沒有人去制止她?」「去了,她根本不听,像小豹子樣的見人就咬……荇」

任杰的眼里微微的泛紅,晴然,你這又是為何?如果我多了解你一分,是否就能分擔你心里的那些痛楚?前面的人頭向旁邊偏了偏,只是一瞬,晴然那露在空氣里沾滿鮮血的雙腿就刺疼了任杰的眼楮,而她卻全然不知般的舞動著。任杰突然失去了理智,用手奮力的撥開人群沖了進去一把將那柔弱的身軀擁進懷里。

我們一直背對著背依靠,相互鼓勵的仰望各自天空里的寂落;忽然有一天,默契的轉身,呼,原來我一直期望的是你的懷抱!

晴然木然的看了眼任杰,微微的一愣,繼而奮力的將他推開。

晴然竟能爆發出如此大的力量,任杰向後狠狠的退了幾步才立住腳步。血還在流著,任杰的心都已絞到了一起,可是他向前幾步,晴然就後退幾步,而晴然每移動一下,血又流下一點。任杰不敢動了,眼里流出男兒淚,這麼多年,本以為自己告別了的東西卻都被晴然勾了起來︰「晴然,不,青芯;你怎麼了?是我啊,我是任杰!是因為我嗎?是我說錯了什麼,做錯了什麼嗎?我昨晚說的話並不是醉話;是我內心的語言。因為當我靜下心來,閉上眼,滿眼里都是你的影像。你的笑,你的淚,你的溫柔,你那偶爾的霸道;都是如此的清晰。我無法欺騙自己,我無法欺騙自己一個謎一樣的女孩佔據了自己的心;于是我說了,為了你,我可以不顧一切。我不在乎你的過去,因為那時我連過客都不是,我在乎的是你的將來;請給我這個機會!」

晴然(以後該叫她青芯)歪著頭,看著任杰,似乎在揣摩著任杰的每一個字眼。臉色蒼白,眼神依然如此的木然;一個等待仿佛就是一個世紀︰「你愛我?你知道我的過去嗎?你的心里了解的是晴然,並不是青芯!是啊,並不是青芯!青芯是誰?誰是青芯?我又是誰?這些你能告訴我嗎?是啊,你不能,你,你,還有你都不能」晴然抬起手,指著周圍的人群,竭斯底里的喊著。「我給你機會?……你……願意知道一個完完全全晴然嗎?」當你了解了我,你還會說你愛我嗎?當你了解了我,你是不是會避我而不及?什麼才是愛?!不過是謊言!說完,晴然再也沒有力氣支撐著柔弱的身體,轟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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